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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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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威在京海的婚礼结束,玉州楚家正借着婚礼的由头在京海四处结交,距离去玉州还有几天时间,罗令便是趁着这个空档替自己哥哥张罗起补办单身派对的事来。
明越的护照快到办下来的时间了,前一晚上厉仲膺纡尊降贵地跑到副楼去看他收行李,挑挑拣拣给他扔了换了不少东西,明越没说好还是不好,或者说他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左右都是穿的用的,便宜的能用,贵的自然也能用。虽然厉仲膺也知道他是不愿意和自己抬杠,但也被明越掩饰不住的欢喜感染,大发善心给他放了第二天的假,让他安心在家里边等护照边买机票。
于是罗威从众人的酒杯中脱身出来见到厉仲膺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奇这回他怎么没带明越过来。
厉仲膺还没解释两句,罗威就笑了,“看来你现在对这小跟班还挺上心。”
厉仲膺停住嘴。
“罗令当初可都和我说了,最开始明越求你,你还说什么‘带走他我就成了笑话’这种话,现在倒一直放在身边了?”
厉仲膺冷哼:“就你弟弟话多。”
“他你还不知道,成天鹦鹉似的什么都爱和我说,从小就这样,”罗威乐呵呵的,“不过说真的,有明越在你身边,我放心不少。他人稳重又没坏心,你经历那么多险境,脸色却比之前都好看不少。”
脸色好那可不是光在身边就能做到的。厉仲膺想,那还得睡在一张床上,睡前运动完再抱着睡觉,光睡眠质量就高了无数倍,脸色当然好看。
罗威又问他还有没有交往的对象,说是云城唐家的小公子想和他认识认识。
厉仲膺一乐,“不出柜不知道,一出来才发现这世界上同性恋还挺多?”
“那我把你微信推他?”
“别。”厉仲膺摆手,“出柜了还得联姻,我也混的太惨了。”
罗威扬眉,“先前和邓飞你可没拒绝。”
“那是老爷子的世交。再说,我们这一大圈子里这辈就我俩搞男人,我们两家联了说出去也比找外人分家产好听些。”厉仲膺说着又想骂邓飞,邓飞虽然小他几岁,但都是生意场上人,他和邓飞算是半个发小,平日里看他也算精明强干,便对联姻没什么意见,谁知道连个野鸭子都拿捏不住。
厉仲膺想骂就骂,连着快忘到犄角旮旯的林卿也拎出来骂了几句。
罗威涵养很好,只是笑,笑着笑着冷不丁一问:“我听瞿明说明越谈女朋友了?”
“那傻逼——你说什么?”厉仲膺骂到半截忽然愣住,反应过来罗威在说什么后脸色一黑,“女朋友?他敢!”
“不是女朋友,那就是男朋友。”罗威接过他手中似乎马上就要被捏碎的酒杯,“他有男朋友的名分吗?厉总?”
“你问我——”厉仲膺一顿,终于明白罗威在说什么,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特地跑到我面前说明越为了救你受伤住院,不就是想让瞿明抽空去看他?瞿明回来说看到明越肩膀上咬痕,有明心在,他应该是没心思找女朋友的,能逼着他上床的,就只有你了。”罗威重新给他递了杯低度数的酒,“我在日月村待得久,虽然那个时候听了村里的流言以为他拐带未成年小姑娘觉得他人品不太行。但是现在知道了他和明心真正的关系,又回想他做事从来踏实,是个好孩子,你要玩也不该玩他。”
“我没玩。”厉仲膺脱口而出。
见到罗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又有些懊恼。但话已出口,他索性与自己好兄弟和盘托出,“我承认开始就是看他身材好想玩玩,但是我现在……”
罗威见他说不下去,替他接话,“现在认真了?”
“……嗯。”厉仲膺点头,“给厉晖源做局那天,我真想过让他不要去了,我怕他被撞死。后来我把我的枪换给他了。”
罗威更意外:“你的枪可是真枪。”
“厉晖源雇得那帮通缉犯,打死也就打死了,我还能让他真的去蹲大牢吗?”厉仲膺轻轻一叹,“我就是怕他受伤。结果他倒好,还提我的那个替身挡了一下,把手给弄骨折,丝毫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罗威深知厉仲膺的控制欲,正想替明越说两句好话,却见厉仲膺苦笑了一下,“可是医院真见他躺在那,我只想扑过去抱着他,竟然一点不想骂他。”
罗威这回已经知道他是彻底动了心意,劝他别折腾明越的话又断在肚子里,只能陪着他叹了口气,“你想的这些,明越知道吗?”
“他?”厉仲膺苦笑更甚,“他怕是现在还觉得我在拿明心威胁他。”
罗威听出来这句话隐藏的信息,一针见血:“你开始就是这么威胁他的。”
“……”
厉仲膺无法否认。
罗威无奈,“那你总得把现在的想法告诉他吧?”
“不行。”
“为什么?”
“他会骄傲。”
“……你认真的?”
“我说不出口。”厉仲膺撇嘴,“就算这是我第一次看上谁,又送上去给人上又主动剖白心迹的,听起来我也太贱了。”
“你给他上?”罗威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只能庆幸自己和厉仲膺现在是两个人在小包间里,不然让别人知道非成为几年里的谈资。
“你不是知道吗?”厉仲膺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啊?那你说我和他上床……”
“我知道你们上床和知道你们怎么分上下还是不一样的好吧。”罗威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怎么也不能想象自己这个万事都受不了一点委屈的太子爷发小怎么能接受被人上的,也难怪这会说起来都要骂自己“贱”了,他“啧”了一声,强压下心底的震惊,真心实意地替他出主意,“话说回来,你已经给你们这段关系开了一个稀烂的头,你现在不和他说你的改变来挽救,你们之间只会有一个稀烂的结尾。”
厉仲膺不承认,“我可以让这件事一直不结尾。”
“你可以,”罗威点头,“但明越不会。他会一直觉得你在逼他,你在作践他,你在玩弄他。”
“我也没这么不堪吧……”厉仲膺嘟囔了一句,他知道罗威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生意场上真正的正人君子太少了。但罗威作为他的一号朋友,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好,厉仲膺勉强接受他的建议,“等他从挪威回来吧,我找机会说。”
“别说我了,”厉仲膺迫不及待地要改换话题,“你和楚瑛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就是联姻,我看你刚才还和她发消息报备,这可不是联姻的样子。”
“说实话,她比我想象中成熟,也比我想象中可爱。要不是联姻,我肯定不会和这种女人迈入情场,”罗威这回笑得柔软,“我是真心想和她——要不你先接电话?”
罗威话语一转,指着他的手机,“同一个号码,屏幕亮了四五回了。”
厉仲膺已经习惯这人超绝的观察力和记忆力了,眼下正听到关键处,他有心放着手机不管,但这回又亮起,即便是个陌生号码,打这么多遍也该接一下。厉仲膺接起来,听了一会忽然面色一变。罗威只见他抓着手机的五指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面沉如水地骂了句“废物”,又问了句“上官融呢”,最后又说一句“让上官融不准告诉他”,才挂断电话。
罗威见厉仲膺挂断电话后脸色更差,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甚至手都在发抖,不由问道:“到底怎么了?谁出事了?”
“明心。”厉仲膺从嘴唇里挤出一句话,“她跳海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