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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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仲膺送给他的是半个巴掌大的翡翠观音，冰底飘青花，浑然圆融，寥寥线条显出观音似笑非笑的慈悲模样。明越对这种东西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价格不菲，一早将它摘下收了起来。
放到卧室抽屉里时犹豫片刻，又拿出来放进了行李箱。终于与他一同漂洋过海到了异国他乡。
语言班里和他们一起来的只有秦徵和两个女生，另外三个人这次没能通过。秦徵不知道从哪又拉来一个合租室友柳亚飞，中欧混血，黑发绿眸，堪称社交恐怖分子，比明越这辈子认识的人加一起还要开朗百倍。和秦徵来他们住处做客的第一天就与楚非凡混成称兄道弟的程度，第二天上学路上遭遇抢劫被明越阻截后又彻底成了明越的人形挂件。
柳亚飞的缠人与秦徵的缠人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秦徵缠着他是为了打篮球和比划格斗，柳亚飞则是没有任何目的性地缠人。
他们四个人一个学校一个专业，避也避不开。秦徵要拉着他们去看演唱会，楚非凡乐颠颠地去了，明越则雷打不动地去图书馆，一转眼柳亚飞也跟来了。柳亚飞脾气极好，顶着那张笑容灿烂的美丽面庞，说自己成绩稀烂英语也稀烂上课一句话没听懂，问明越能不能借他书抄笔记。
抄完笔记柳亚飞要请他吃饭，说起自己的母亲是暴发户父亲的第二任老婆，因为成绩太差在国内升不了学才花了大钱塞进这里，不求他有什么出息，拿个毕业证就行。吃一顿饭的功夫，明越甚至在他和父母的视频中见了一下他的父母。
夫妻恩爱，对他也宠爱，才养得这般乐天派的性子，看不懂客气，感受不到疏远，相信没人能拒绝自己的热情。
明越忽然又没那么烦他了。
春假很快到来，秦徵策划着一场自驾出游。毕竟他们四个里只有楚非凡还没有驾照，三个成年男司机足够支撑一场长途自驾。结果柳亚飞说不行，自己爸妈要来这里看自己，楚非凡也说不行，楚瑛在邻国开会，过两天也要来“视察”他。
秦徵：“……”
他亲爱的父母正在家里抓他妹妹的升学考，没空管他。
秦徵可怜巴巴地看向明越。
明越想起手机里厉仲膺给他发来自己已经买好的机票，问他是否有空的信息自己还没有回复。
前几次周末厉仲膺就问他有没有时间了，那时候明越正忙得脚不沾地，直截了当地回了“没空”两个字。这回厉仲膺索性“先斩后奏”，把机票都买好了再问他。
也不是不能再拒绝，秦徵这个现成的借口都摆在了这里。
但是……
见一见好像也可以。好像他也能和柳亚飞与楚非凡一样，有人记挂。
明越看着秦徵，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问问他要来多久，应该还能剩几天假，我那几天可以一起去。”
秦徵做出哭脸的模样，“你口中的‘他’，是不是那个开豪车的家伙。”
“……是。”
“我就知道！”秦徵叹了口气，“你男朋友啊？”
明越沉默。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无奈于秦徵对他们关系的认定，还是该惊讶于秦徵对两个男人谈恋爱这件事接受良好。
“不是。”
秦徵眉头倏地皱成“川”字：“那他……包养你？”
“……也不是。”明越摇摇头，搪塞道：“一句两句说不清。”
秦徵仍然十分严肃，“明哥，我家有人学法的，你要是——”
“谢谢，但不至于。”明越哭笑不得，“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秦徵不太放心，连带着柳亚飞也不放心。明越解释不清，楚非凡也有口难言。
于是厉仲膺来的那天，就见明越身后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下一秒，柳亚飞爆发出一声国粹：“我靠！”
厉仲膺偏了偏头，对这张极具辨识度的脸似乎有点印象，“你是……”
柳亚飞不自觉站起来，“柳亚飞。我爸是柳建国。西柳地产的柳建国。”
厉仲膺点了点头，“你和明越是同学？”
“是。”
厉仲膺接过明越的行李，“现在走吗？”
“好。”明越回过头冲着生无可恋的楚非凡和面露惊异的两人无奈一笑，“放假去吧，别担心了。”
与三人道过别，又去机场上了飞机，厉仲膺终于没忍住问：“你让他们别担心，担心什么？”
明越乐了，“担心你仗势欺人。”
“……”厉仲膺顿了顿，又说，“你离柳亚飞远点。”
“为什么？”明越这回更意外，厉仲膺刚才连柳亚飞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转眼说出这句话来。
厉仲膺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飞机起飞又刚好一阵耳鸣，明越实在没听清，“什么？”
“我说，他喜欢男的。”
“……啊？”明越震惊，“你怎么知道？”
“柳建国和他夫人一把年纪还在拼二胎，就是因为老大是同性恋。”厉仲膺摸了摸鼻子，对人后说八卦这事显然不太得心应手，“阿乐说的，长川的分公司和西柳地产有合作，他就和我感叹了一句，去年年会还指给我看了。”
明越想了想，“是准备介绍给你？”
“怎么可能！”厉仲膺声音都高了八度，反应过来又低了回去，“我看他倒是对你……他那张脸……反正你离他远点。”
明越沉默。
心想幸好没叫厉仲膺知道柳亚飞成天缠着他的事。
厉仲膺也不愿意再加深明越对柳亚飞的印象，拿起平板递给他，“看看相册。”
明越接过，点开，见到屏幕上两只毛茸茸的小狗在打闹。
他呼吸一滞：“这是……”
厉仲膺眼带笑意，“眼不眼熟？”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厉仲膺。
“竹送生了一窝小狗，有两只太瘦弱了送到山下才救回来，正好一公一母，放回山里肯定抢不赢它们的其他兄弟姐妹，我就把它们带回京海了。”厉仲膺说，“你放心，我和竹送也说过了，它同意了。”
明越眼睛移不开，嘴上问，“你去岭山了？”
“我和空力说请他留意竹送，如果要生小狗了就告诉我。谁想到没几天它真的就生了。你之前去岭山没在山上碰到竹送，可能就是它去找它的伴侣了。”
明越又翻了几张，认出小狗玩闹的地方，“和一湾？”
“京海一号太小了。而且我也不太会照顾小狗。”厉仲膺又往后翻出几段视频，视频里除了两只小狗还有吴叔和一个穿制服的女性，“请了专门照顾小狗的人，还有有吴叔看着，我现在也住回和一湾了。你下次回国，也和我一起住回去吧？”
“……谢谢。”明越由衷道，又问：“它们叫什么？”
“还没取名，你来取。”
明越抿了抿唇，终于又扭头看了一眼厉仲膺。
厉仲膺无奈，“好吧，其实我取了一个名字。”
明越依然幽幽地看着他。
厉仲膺莫名有些心虚，“这一只叫小亮。”
明越一头雾水，并有点嫌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厉仲膺读懂了他的嫌弃，更加心虚，“因为……月亮。”
“……”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厉仲膺扛不住了，准备撤回他这个私心很重且并没有什么审美的名字。忽然见明越指了指另一只女孩子，“那这只叫莉莉。”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