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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身份的转换（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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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片开阔的草坪，月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大哥哥突然指着远处，"看，天琴座。"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只看到一片繁星。"哪个？"
"那里，"大哥哥站到我身后，轻轻抬起我的手腕，引导我的视线，"看到那个特别亮的吗？那是织女星..."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我的后背，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合着秋夜微凉的空气。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根本无暇分辨什么星座。
"看到了吗？"
"嗯..."我含糊地应着，其实眼前一片模糊。
大哥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轻笑一声松开了手，"还是老样子，对星空不感兴趣。"
继续向前走，宿舍楼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我突然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长到永远走不完。
"到了。"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了公寓楼下。暖黄的灯光从大厅透出来，照在大哥哥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书包。"他将书包递给我，手指在交接时短暂相触。
"谢谢大哥哥送我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还有...谢谢你的晚饭和猪蹄。"
"怎么还和哥哥这么客气。"他微笑着，"明天见？"
"明天见。"我点头，却在转身的瞬间又回头，"大哥哥！"
他还站在原地看着我进宿舍楼，眉毛微微挑起，路灯的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下次...记得多带些小鱼干。"
大哥哥笑了，眼角的纹路让我想起阳光下的涟漪，"知道了，快上去吧。"
我转身走进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烫得厉害。上楼时，心跳依然没有平静下来，脑海中全是今晚月光下两人交错的影子，和那个教我认星座时近在咫尺的距离。
宿舍里，潘孔雀正敷着面膜捣鼓她的课题数据，见我进门，立刻八卦地凑过来，"哟，脸这么红，有情况？"
"别胡说，”把书扔到床上，"我只是...走得太急了。"
阿利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说靳学长今天回学校了？"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人人网啊，"阿利利晃了晃手机，"他发了张学校猫的照片，定位就在我们学校。"
我急忙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大哥哥半小时前发的动态：一张橘猫的照片，配文"老朋友"。我点了个赞，犹豫了一会儿，又评论道："它比以前胖了。"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手机就震动起来。他回复得很快："是啊，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它过得不错。"
阿利利又突然袭击，"听说靳师兄最近经常送你回宿舍？"
我一秒钟十个假动作，"他只是顺路..."
"得了吧，"潘孔雀揭下面膜，"整个107谁看不出来靳师兄对你特别照顾？上次你感冒，他专门美团买了药；你课题实验失败，他陪你熬到凌晨三点找原因..."
我没有回答，但心里泛起一阵甜蜜。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实验室的方向，那里依然亮着灯。不知大哥哥是否已经回到了实验室，还是正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
抱着手机倒在床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枝头，洒下清冷的光辉。而我心里，却像是有一团小小的火焰，温暖而明亮。
我提前十五分钟到了VIP借阅室，推开门时，大哥哥已经不知道到了多久。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手旁摞着几本厚厚的书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阵飞舞，屏幕上的代码行如流水般滚动。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他没抬头，声音却温和地传来。
我攥紧了手中的书包带，心跳莫名加速。"大哥哥，这是我修改后的申请书。"我小声说着，在他旁边坐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大哥哥终于从屏幕前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那双总是平静如湖的眼睛看向我时，我竟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小丫头比约定时间早了不少啊！就是舌头被雀儿叼走了吗这么寡言的。"他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手接过我的笔记本。“主要这一块儿有困难？”
我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数据测算部分还是有问题，我按照上次说的方法跑了一遍，但结果和预期差异太大..."
大哥哥迅速浏览起我的文档。他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我屏住呼吸等待审判。VIP借阅室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还有我胸腔里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这里，"他突然指着屏幕上一段公式，"你的假设有问题。看这个变量..."
他讲解时声音不疾不徐，偶尔停下来确认我是否理解。当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时，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窜上来，让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试试这个代码。"大哥哥调出编程界面，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命令。屏幕上很快跳出运算结果，与我的数据完美吻合。
"真的可以！"我忍不住惊呼，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捂住嘴。大哥哥却笑了，眼尾泛起细小的纹路，像是被阳光晒暖的湖面泛起的涟漪。
"学术研究就是这样，有时候换个角度就能豁然开朗。"他边说边将我的椅子拉近了些，"我再教你几个常用的数据验证方法。"
他身上有淡淡的墨水味和咖啡香，混合成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我偷偷瞥了眼他专注的侧脸，想起《小王子》里狐狸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每晚七点的这个约定，已经成为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明白了吗？"大哥哥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嗯！"我用力点头，突然有了信心，"我今晚就按你说的重新整理这部分。"
他看了看手表，"快八点半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七点，老时间？"
"好！"我迅速保存文件，收拾背包时发现手心全是汗。
“大哥哥你还不走吗？”磨蹭半晌发现他还坐在原地专注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老板临时发来一堆资料需要跑一下，我今晚又得坐到闭馆了。妹妹你早点回，我争取今晚搞完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大哥哥你也别太拼啊，做不完不急的话明天再搞也可以的。”
“知道了，小管家婆。”他隔空点点我。
“哼，不识好人心。”我冲他皱皱鼻子头也不回得走了。
离开图书馆时，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我忍不住回头，透过玻璃窗看见大哥哥还坐在原处，灯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书架上，像一幅静默的剪影。
回到宿舍，我刚推开门就听见潘孔雀夸张的惊呼："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回来啦！"
阿利利从床上探出头，促狭地眨着眼："晚上七点准时消失，九点才回来，也不报备，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
"胡说什么！"我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我去图书馆了。"
"图书馆需要喷香水？"潘孔雀像侦探一样凑近我，"还换了新口红？"
我慌乱地抹了抹嘴唇，"那、那是润唇膏！"
"骗谁呢！"阿利利跳下床，一把抢过我的包翻找，"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咦，这是什么？"
抽出一张对折的纸条，我这才想起是大哥哥今天随手写给我的参考书目。潘孔雀抢过去大声念道："《多元统计分析方法》《数据建模进阶》...哇塞，这么专业的书单，该不会是那位'大哥哥'给你的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你又知道了！"
"还真的是啊？"两人异口同声，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潘孔雀揽住我的肩膀，"明天带我们去见见这位'大哥哥'呗？"
"不行！"我反应过度地推开她，"他很忙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阿利利眯起眼睛。
"而且他只是好心帮我看看论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夺回纸条，逃也似地钻进浴室。
关上门，我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深呼吸。镜子里的女孩双颊绯红，眼睛里闪烁着我自己都陌生的光彩。我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
"别忘了明天带上你的数据样本。PS：图书馆新到了一批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专业书，我帮你预留了。——靳雪平"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简单的"好的，谢谢大哥哥"。
但心里却有千言万语想说。我想告诉他，他讲解时微蹙的眉头让我想起父亲教我骑自行车时的专注神情；我想告诉他，他随手写给我的那些便签都被我小心收藏在日记本里；我想告诉他，每晚七点的这段时光，已经成为我大学生活中最明亮的星辰。
但我什么也没说。时机还不合适。
第二天傍晚六点四十五，我站在宿舍镜子前，第三次换上衣衫。最终选了一件浅蓝色连衣裙——据说蓝色能让人显得更可信赖。潘孔雀靠在门框上吹口哨："哇哦，这次连裙子都穿上了，还说不是约会？"
"闭嘴啦！"我抓起背包落荒而逃，身后传来两人放肆的笑声。
转过宿舍楼拐角，我惊讶地发现潘孔雀和阿利利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我加快脚步，在图书馆错综复杂的走廊里甩开了她们。气喘吁吁地推开VIP借阅室的门时，大哥哥已经等在那里，桌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有人追你？"他挑眉问道。
我尴尬地整理着跑乱的头发，"嗯。。。两只调皮的小花猫。"
大哥哥神色不明地点点头，没再多问。他推过一杯茶给我，"尝尝，茉莉花茶，能让人平静下来。"
茶香氤氲中，我们的指尖再次不经意相触。这一次，我没有躲开。
今天的讲解我一直心不在焉。大哥哥指着屏幕上的一段代码第三次问我是否理解时，我才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上画满了无意识的爱心和"P&X"的字母组合——靳雪平和我的名字缩写。
"对不起，我..."我慌乱地合上笔记本，喉咙发紧。
大哥哥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那双总能看透我的眼睛此刻盛满关切。"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看起来需要休息。"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我的心跳。我突然抓住即将错过的勇气："那个...学校后门新开了家奶茶店，同学们都说是个很温馨的树洞...要不要一起去？"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吞进了肚子里。
大哥哥的手指在桌面上停顿了两秒。就在我以为会被婉拒时，他点了点头："好，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奶茶店比想象中更温馨。原木色的装修，随处可见的绿植，最里面有一排藤编吊篮椅，暖橘色的灯光从编织缝隙中漏下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我们选了最角落的一个吊篮，大哥哥替我拉开椅子时，袖口掠过我的手腕，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你常来这种地方吗？"我捧着芋圆奶茶，试图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他摇头，修长的手指圈住玻璃杯，水珠顺着杯壁滑下。"第一次。平时除了图书馆就是实验室。"
这单调的比我还要少一点的生活让我一时语塞。吊篮轻微摇晃着，我的心也跟着晃荡不安。
"大哥哥..."我鼓起毕生勇气，"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暖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他放下杯子，示意我继续。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问题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听起来像个自恋狂的质问。
他明显怔住了。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画圈，一圈又一圈。奶茶店里的背景音乐正好放到《慢慢喜欢你》，甜腻的旋律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我没什么意思的，之前你说没有女朋友，我又自作多情觉得你对我好，是，你大概猜到了，我喜欢你，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我不确定你对我是因为同村的亲戚情分还是对同校师妹的怜助之心。我不想每天一直猜来猜去，因为你的一个眼神一句玩笑而患得患失。”
"我需要考虑考虑。"最终他这样说，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尾音。
回宿舍的路上，雨已经停了，但空气更加沉闷。大哥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把我送到宿舍楼下。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中间隔着银河般的空隙。
"早点休息。"他说完转身离去，背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我站在宿舍楼下，直到看门阿姨催促才挪动脚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潘孔雀发来的聚会提醒——每周五的姐妹趴。我机械地回复"不去了"，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接下来的三天，我像只受伤的蜗牛蜷缩在壳中。他没有发来任何消息，VIP借阅室的门卡在我手心攥出了汗，却始终没有勇气再去。
"够了！"潘孔雀一把掀开我的被子，"为个男人颓废成这样，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学霸吗？"
阿利利已经拿出化妆包："赶紧的，姐妹趴要迟到了。今晚不醉不归！"
我被迫换上一条鹅黄色连衣裙，被她们架着出了门。奇怪的是，她们没去常去的KTV，而是径直走向那家奶茶店。
"为什么来这里？"我站在店门口，脚步像生了根。
潘孔雀神秘一笑："因为这里有治愈魔法啊。"
还是那个角落的吊篮椅，暖橘色的灯光下，我的三位闺蜜围坐一圈。阿利利变魔术般从包里掏出四瓶果酒："先干为敬！"
微醺之际，潘孔雀突然问："所以，那个让你魂不守宿的大哥哥拒绝了你的表白吗？"
果酒的后劲冲垮了我最后的防线。从初中那年在家乡新修的柏油马路上摔跤被他扶起，到努力考上他所在的高中，进而追随着他的脚步到这所大学...我像个打开闸门的水库，将这几年的暗恋倾泻而出。
"最可笑的是，"我抹了把眼泪，"我们居然还沾亲带故。他妈妈是我外婆的表哥的女儿，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可我就是...就是..."
"就是喜欢他。"阿利利轻声接话。
我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以为这次不一样。他每天耐心教我写论文，记得我爱喝茉莉花茶，甚至..."我哽咽了一下，"甚至会在下雨天多带一把伞。可是当我想靠近一步时，他却说要'考虑考虑'。"
"考虑就是拒绝的委婉说法，对吧？"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不一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脚步声渐近，大哥哥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我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臂往上，对上了一双盛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大哥哥伸手，拇指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像火星般灼热。
"抱歉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他对我的室友们点头致意，然后看向我，"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像个提线木偶般跟着他走出奶茶店。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他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站定，转身面对我。
"这三天我去了趟老家。"他开门见山，"找出了我们两家的族谱。"
我瞪大眼睛，酒醒了大半。
"确实如你所说，是很远的亲戚关系。"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但这不是我考虑的原因。"
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深吸一口气："我需要确认，我对你的特别关注，是因为同乡情谊，还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望进我眼底，"我对你也是同样的感情。"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梧桐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模糊的车笛声，而我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向前一步，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更准确地说，从你摔破膝盖却硬说不疼那天起，我就记住了这个倔强又傻乎乎的小姑娘。。。"
“我才不傻！我是小机灵。”我忍不住插一嘴为自己辩解。
“不傻还骑着自行车去新铺的沥青上去？”
“再说我生气了！”我叉着腰。
"好好好，不提这个让小仙女没面子的事了。知道你和我同一个大学时，我真的开心了很久，却没有深想过开心德原因。"他继续道，声音轻柔得像在讲述一个珍藏已久的秘密，"当我发现我在做完实验后放出来第一时间就想得是找你时，就知道我不对劲了。"
我的眼泪再次决堤，但这次是因为喜悦。大哥哥伸手捧住我的脸，拇指拭去不断滑落的泪珠。
"所以那天你说的考虑..."
"是在想如何向你父母解释，为什么大你七岁的远房表哥要拐走他们的宝贝女儿。"他嘴角微扬，眼里却盛满认真，"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你明白，这不是一段校园恋爱。如果你选择牵我的手，就是选择共度余生。"
夜风卷着梧桐叶在我们脚边打转。我望着这个贯穿我整个青春的身影，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我考虑好了。"我退后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说，"从初见，我的答案就没变过。"
大哥哥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一手接过我的包，一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回程的路上，我们的影子终于重叠在一起，中间不再有任何空隙。经过图书馆时，他指了指VIP借阅室的窗户——灯还亮着。
"明天七点，老时间？"他问。
我笑着点头："这次我会准时到的，大哥哥。"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低声纠正："叫名字就好，女朋友。"
这个称呼像蜜糖般在心底化开。我知道，从明天开始，七点的约定将不再只是关于学术辅导，而是关于爱情，关于承诺，关于两个灵魂终于找到彼此的完整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