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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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一夜未睡，她浏览了网上几乎所有有她照片的地方，寻找她合适当一个模特的理由。
很显然，在一堆模糊的照片里她并没有找到，也并不理解林挽歌的夸奖。
她没有模特面对镜头的表现力，没有她们的大方漂亮，吸引眼球。
芸芸众生，不缺她一个，自然不会凸显她。
她想，她会让林挽歌失望。
可她不想让林挽歌失望，又拒绝不了林挽歌。
其实一天赚60块钱也很好，一个星期也能有420块，两个星期就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还有学校的补贴，她靠这些钱就可以活得很好。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随后熄灭手机，身边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包裹——她已经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很久。
她又有点不甘心。
既然得到了林挽歌的肯定，为什么不去努力一下呢？就像当初朝林挽歌迈出的那一步一样。
让自己这段时间像活在梦里。
梦里什么都可以有，梦里的林挽歌不会对她失望……梦里的林挽歌也可能会对她失望……
她连在梦里奢求的资格也没有。
***
“妈，想死你了！”这段时间林父林母都在家里，林挽歌一到周五就能看到等到校门口接她回家的车。
林母回抱住林挽歌，“也想你。快和你爸也说点甜蜜的，他都快哭了。”
林挽歌迅速开口，“也想你，老爸。”
林父故作苦脸，“哎，我只是顺带的。”
母女两在后座咯咯直笑。
“付阿姨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而且我之后还有好多事要忙。”林挽歌挽着林母的手，语气立刻从低落到激动，“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那个人愿意吗？”
“不知道，我周一和她说的，现在还没有消息。”林挽歌语气又戴上了失落，嘴里嘀嘀咕咕，“她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有照片吗？妈妈好好奇你认可的颜值啊。”林母两眼放光，自己的女儿可是很少夸别人好看的啊。
一个本来就长得很好看的人，审美要求就会过高。林母除了听女儿夸自己和家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夸别人颜值的。
自从上回助学金事件，有关江晚的讨论度更上一层楼，喜欢凑热闹的人碰到她就要偷拍一张发到表白墙上，像是在打卡什么景点。
林挽歌找了最近的给林母看。
林母一看就呆住了，“这孩子……”
林挽歌被母亲的表情逗笑了，炫耀着，“是不是很好看！”
林母将那张图放大，模糊的图片将五官的立体感和精致感无限降低，却还是能让人目不转睛。
“我突然觉得你付阿姨那些衣服配不上这孩子了。”
“付阿姨听到这句话又要和你生气了。”林挽歌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脸上的笑毫不掩饰，“我第一次看到也震惊了好久。她和我是一个高中的，我高中第一次见她照片时也被惊艳了。”“但她家里条件不太好。”
“怪不得有种破碎感。”林母目光不移，微微皱眉，“这孩子的眼睛没有焦点。”
“我之前很喜欢她身上的破碎感，但我看向她眼睛的那一瞬间，又会心惊。”林挽歌回忆着在操场的那个晚上。
林母将视线移到陷入回忆的林挽歌，忍不住勾出一抹笑，“幸运手链送给的她吧？”
林挽歌立刻捂住了林母的嘴，“是，但别瞎想。”
“哦……”
手机振动，母女两的视线一起集中在微信的弹窗上。
江晚：【学姐，我可以就去一次吗？我不确定我可不可以做好】【担忧.jpg】
鸽鸽子：【可以啊！你周六在学校吗？】
江晚：【在的】
鸽鸽子：【那周六早上八点，我在西门等你】
周六早晨，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显露金色光泽。
校门口的热闹还未开始，稀疏人流走过，落叶都没有移动半分。
“江晚这里！”林挽歌坐在车里，朝不远处的江晚挥舞着手。
江晚加快步伐赶来，停在了林挽歌坐的副驾驶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下车，打开后座的门。
“走吧。”林挽歌先坐了进去，催促着江晚。
“嗯。”江晚几乎用气声说出，眼神不自觉将车内扫视，拍了拍裤子，又扯了下外套的后摆，手撑住身体慢慢坐下。
“关门小心手。”林挽歌出声提醒。
江晚点头，靠不太足的经验拉上了车门，“砰”的一声响后，心脏才正常运作起来。
林挽歌看着今天又是一身黑的江晚，绑了高马尾，干净利落，嘴唇微抿，眼神又有点无辜。
像是伪装成狼的绵羊。
“你今天也很好看，江晚。”林挽歌毫不吝啬地夸赞。
“是吗？”江晚嘴角下一秒就上扬，原本局促紧绷的身体舒展了不少。
林挽歌交叠着双腿，慵懒依靠着车门，轻笑着，“真的，付阿姨一定会很喜欢你。我现在都担心她太激动把你吓着了。”
“不会。”江晚故作镇定。
林挽歌笑意渐浓，“记住你现在的话。不过被吓到也没关系，她就喜欢吓小孩子，也算是满足了她的恶趣味。”
驾驶位上传来轻笑，“你这么说你付阿姨，小心被她知道了，又作弄你。”
林挽歌无所谓，“现在车里就我们三个，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和她说的。”
接着和江晚介绍着，“江晚，这是我爸。不用紧张，他很好说话的。”
江晚立马坐直了身体，语气恭敬，“叔叔好。”
林父听出了江晚的紧张，安慰着，“江晚同学啊，挽歌和我提过你了。你今天就把我当司机。”
江晚以笑回应着，身体仍旧规矩地坐着，突然有点后悔今天挑选的衣服了，应该穿得乖巧些。
“我倒要看看挽歌给我带了个什么大惊喜！”
三人刚进工作室，就听到了响亮的女声，风风火火的高跟鞋声随之而来。
一个穿着悠闲风白衬衫黑西裤的女人停在了江晚面前，“哦吼，哪个明星来我这凑热闹了！”
林挽歌看着她一连贯的动作，从江晚身后钻出，憋不住笑地开口，“付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模特。”
原本所有视线都集中在江晚脸上的女人歪了一下头，笑得完全不顾形象，直接抱住了林挽歌，“这不是我们歌歌宝贝嘛，快让姨抱抱，想死你了！”
林挽歌也热情地回着拥抱，两人黏糊糊地抱着一晃一晃，“好久不见啊，付姨。”
“你妈今天怎么没来？”付乔看到林父只是礼貌微笑点头，望着旁边的空荡不满地抱怨道：“不会是又没起来吧？”
林挽歌赶紧解释，“我妈昨天画稿到凌晨，实在是起不来了。”
付乔轻啧了一声，对着林父抱怨着，“你要记得提醒她睡觉，你这老公怎么当的！”
“是是是。”林父应和着，对于这种场面的应对策略了如指掌。
付乔的眼神重新落在江晚的脸上，抑制着手往江晚脸上摸的冲动，“宝贝，你在哪找了这么漂亮的宝贝？”
江晚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绯红，一点点蔓延到耳垂，朝着付乔礼貌性的打招呼，又不太自然地回避着付乔的眼神。
林挽歌听着直笑，“付阿姨，不要叫谁都是宝贝。”
“哦，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宝贝。”
林挽歌知道付乔和自己母亲同样的毛病，也不再提醒了，“是我学妹，我没有夸大吧。”
“不愧是你，先带你朋友去试一下镜头吧。”一边说一边和现场的工作人员示意，“我助理带你们去，我还需要去安排其他的工作。”
林挽歌，“嗯嗯，你去忙你的吧，我们一定会听小助理的话的。”
“就你机灵。”付乔打趣道，但心里自然是放心的。
江晚就乖乖跟着，她不知道说什么，连迈步都局促，但跟着林挽歌会让她安心许多。
她总是不自觉地靠近她，每当肌肤相贴，又惊恐收回，循环往复。
小助理带着江晚熟悉了一下拍摄环境，因为江晚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工作，林挽歌一直陪着听，有些不懂的会帮着江晚开口问问。
江晚一直坠在她后面，林挽歌便挽起了她的胳膊，轻拍着，“别紧张，想试试就拍，接受不了我们就走，付阿姨不会怪你的。”
江晚的心脏高悬，听了这句话还是止不住的紧张，尽管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到现场的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
夸奖的话她听过太多，真真假假，判断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满意程度。
“没事，我想试试。”江晚勾出了一抹笑回答，手却止不住地轻颤。
林挽歌没有拆穿她，而是勾住了她的手，“紧张就握紧我的手。”
江晚勾出的那抹笑变成了呆住的表情，右手掌心迅速升温，传递给四肢百骸，轻轻抚慰着僵硬的身体。
她就这样被牵着，没有说话，眼睛为了表现自己正在认真听讲，始终盯着小助理。
话语停止，就降落于手心。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秒，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手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