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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违心 ...

  •   第二十九章走着红毯,迎着纷飞的花瓣,顾鸣在男子的扶将下缓步来到了堂屋内。“一拜天地——”高昂的男声传来。顾鸣感受到红绣球的另一端有拉拽感,于是赶忙也跪了下来,二人朝着天地圣庙拜下。“二拜高堂——”顾鸣被男子转过身,面向高堂方向,也就是户部尚书叶尚书方向拜下。此时坐在高堂之上的户部尚书叶靖正满意地顺了顺胡子。“夫妻对拜——”尽管顾鸣心中有成千上百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忍住了,咬咬牙,朝身边男子拜了下去。“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所谓沃盥之礼便是新郎新娘在自己擦拭干净后给对方擦拭手。一旁的女婢端来瓷壶,按大楚规矩应该是新郎先给新娘洗,顾鸣隔着红纱盖头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被另一双十分温软如玉的手掌拿起,然后那个手掌轻轻地给自己的手掌浇着水,顾鸣不知道怎的还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该新娘了,顾鸣因为刚才的出神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导致在给对方洗手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他的衣裳上。“沃盥礼成。”沃盥礼之后又是些许繁琐而复杂的环节,顾鸣的耐心快要消耗完了。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新郎新娘需要交手饮酒。女婢给顾鸣和男子递来两杯酒,顾鸣在和男子交手饮酒的时候发现对方身上有一个清淡的兰花香味,而且这种味道十分熟悉,顾鸣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个味道。“礼成,送入洞房——”什么?洞房???顾鸣开始有些慌张了,眼眸子一眨一眨的,心脏突然跳动的很快,顾鸣努力想要平复内心,不停地深呼吸却发现完全没有用。又不是真的结婚,没什么好怕的——顾鸣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周围的叶家人、亲朋好友开始鼓掌,顾鸣就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被身边男子带着进入了‘洞房’。洞房内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只有几根蜡烛在跳动着,顾鸣正襟危坐地坐在床上,开始考虑什么时候动手。“姑娘不必紧张,这洞房花烛夜的第一步啊,就是要掀起你的盖头,那我可就动手了。”男子的声音传来。就在盖头快要被掀开的那一瞬间,顾鸣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新郎的‘手’。触感有些冷硬,顾鸣恍然,原来这家伙掀盖头压根儿就没有用手,而是一根铁棍子!这可把顾鸣气着了。“想掀开本公主的盖头,就先打赢我再说。”说完,顾鸣抓着棍子的手顺势向下一个翻转,制住那人的手腕,然后顺势脚下一踹,对方就被撂倒在地。“唉,公主好功夫!”顾鸣感觉到那人躺在地上赞叹的模样,结果那人继续道:“可是在下就不明白了,公主的嗓音怎么这般低沉?就像个公子一样。”“你你你哪来这么多废话!”顾鸣眼看着就要暴露,准备浑水摸鱼一下:“你信不信本公主今晚就把你打残!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顾鸣有些气愤地抱着手,内心止不住的骂眼前这个人。“你连本公主都打不过,以后若是成婚了你打算怎么保护好本公主?”顾鸣质问。顾鸣感觉到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而来:“不是你说以后保护我的吗?现在怎么成了我保护你?我的公主殿下?”对方带着几分戏虐的腔调穿来,近的好像对方就在自己的耳边低语,顾鸣实在是忍不住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抬手召来了自己的不负剑就提剑攻击。怎料对方似乎也是会一点功夫的样子,在房间里踩着轻功‘飘来飘去’带着盖头的顾鸣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的痕迹。若是顾鸣摘下盖头仔细观察一下这个轻功就会发现,这套轻功正是自己也会的‘南风知意’。突然,眼前一亮,顾鸣这才发觉盖头已经被人摘了下来,一时间愣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你——”顾鸣意识到掉包的事情败露,正准备逃走,肩膀却被人从后方牢牢地抓住了。“顾公主想跑到哪里去?”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顾鸣猛地一回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男子束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和自己配套的红色婚服,脸上带着几丝玩味的笑容:“顾鸣公主。”“贺兰沅溪?——”顾鸣惊呼,却被贺兰沅溪一把捂住了嘴。“别闹!”顾鸣惊讶地瞪着贺兰沅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擦了擦眼睛再看,眼前这个人可不就是贺兰沅溪吗。“你怎么在这里?”顾鸣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贺兰沅溪笑道:“怎么?只允许灵泽公主是掉包的,就不允许叶乔公子是掉包的?”顾鸣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你是叶尚书的儿子?”贺兰沅溪:“......”这孩子理解能力真的没谁了,贺兰沅溪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间看着顾鸣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就脑子坏掉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大概也就是怎么来的。”顾鸣思考了一会恍然:“你也把叶公子给带走了?”“差不多是这样吧。”“那叶尚书怎么没认出你来?叶乔可是他亲儿子!”“这个啊,我打听了一下,户部尚书叶靖一共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刚刚满月,大儿子自五岁那年就被叶靖送到了远在北庆的舅舅家里寄养着。北庆的商贾非常发达,叶靖想让儿子去历练历练,于是才把叶乔送了过去。本来前几年就想要接回来的,奈何因为天裂之事各国之间摩擦较大,都是基本上出于一种‘闭门锁国’的状态,前几个月才解除,刚好陛下又下旨赐婚,叶公子才赶回来。”“这么说,叶靖是不知道他大儿子长大后的模样的?那为什么你能劫到叶乔?”贺兰沅溪摊手:“这很简单啊,叶乔公子在北庆可是有不少的露水姻缘,听说前几日小妾都有了身孕,我专程调查过。”“哦——”顾鸣完全听懂了,开心地蹦到了贺兰沅溪身边:“我说贺兰沅溪,你不是说不帮我忙吗?看来你心里还是把我当朋友的。”看到对方笑得眼眉弯弯的模样贺兰沅溪忍不住也笑了:“也不知道灵泽公主刚才拜堂的时候在想什么。”听到这句话,顾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搭载贺兰沅溪肩膀上的手也落了下来,扭过头不看他:“还、还能想什么?那、那种情况下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贺兰沅溪无奈地笑笑。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对了顾鸣,你今天晚上还得去把公主殿下找回来,我和你一起去。”“为什么?”“你笨啊?今天晚上洞房花烛夜肯定是不会有人进来的,但是明天早上呢?三天后的回门呢?”“你说的也对,可是我已经把阮言送到萧将军家了,怎么过去?”顾鸣疑惑。“你不是会御剑吗?把我带上,一起去。”“啊?”顾鸣被对方这么离谱的计划给惊住了:“被发现了怎么办?”“发现了,我是叶家嫡长子最多数落几句,你是贼小子,大不了就是乱棍打出去。”说完,贺兰沅溪不给顾鸣任何反驳的机会,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把顾鸣拍到了窗边:“走!”“贺兰沅溪你——!”顾鸣本来还想骂他几句,可是转眼间就被推出了窗外,只好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压低身子,尽量避开吃席亲朋好友的目光,贴着墙根慢慢走。终于走到院墙了,顾鸣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梁上,再转身乡下一看,只见贺兰沅溪还在那里跳来跳去的准备爬墙。顾鸣嘲笑道:“加油啊,贺兰沅溪。”贺兰沅溪瞪了他一眼:“下来。”“哦。”顾鸣乖乖跳下房梁,拉起贺兰沅溪一同往上跳:“你也太差了,有时间我好好教教你。”逆徒啊逆徒......“你先跳下去吧。”顾鸣让贺兰沅溪顺着一边的稻草下去:“我给你表演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技术。”说完顾鸣将高高的马尾一甩,挺起胸膛,高傲地抬起头。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只公鸡......贺兰沅溪暗自扶额。只见顾鸣来到最高处,纵身一跃——“汪汪汪、汪汪汪!”“砰——”顾鸣完美的摔在了地上。‘噗——’贺兰沅溪见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九皇子殿下好功夫。”说完还朝顾鸣拱了拱手。“哪里来的野狗!”顾鸣揉揉屁股,脸憋得通红,尴尬极了。不远处,一只吐着舌头的黑色哈巴狗呼哧呼哧地哈着气,兴奋地摇着尾巴。顾鸣哼了一声:“孤不和狗计较。”贺兰沅溪轻咳两声,别过头去,尽力掩饰着想笑的内心。“不负,召来——”顾鸣抬手,一把银剑出现在手中,剑柄上还隐约有些烈火的符文。顾鸣结印,不负剑悬浮于半空中,顾鸣轻轻松松地上了剑,稳稳落在剑上,然后又伸手将贺兰沅溪拉了上来。贺兰沅溪装作一副不会御剑的模样,摇摇欲坠的,顾鸣见状内心暗自高兴,风水轮流转!“你抓着我的衣袖。”顾鸣将右手伸给了贺兰沅溪:“小心点,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贺兰沅溪拉住了他的衣袖,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那在下的小命可就交付给公子了。”贺兰沅溪刚给了顾鸣一点阳光,他就灿烂起来了:“想当年我第一次御剑可是用的我师尊的忘忧剑呢!那时候我才七岁,便也是刚开始练习御剑就能腾飞出去几千丈远!”“厉害厉害!”贺兰沅溪躲在顾鸣身后偷笑,当年顾鸣第一次御剑可是被吓得差点尿裤子,一直抓着贺兰徽的腰不放。好不容易落在了地上却又被忘忧剑追着打。“你笑什么?”顾鸣很疑惑后面这位为什么一直在笑。“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月色很美。”贺兰沅溪止住了笑容,此刻,二人正好来到了月下高空。月色如水,洒下银光,月光恬静而柔和,此时万物寂静,唯有草丛里传来的蝉鸣虫唱和风拂过林梢时树叶的呢喃。明月旁边还点缀着几颗稀稀疏疏的星星,镶嵌在月色的背景图画中,它们缓慢地移动着,时不时还一眨一眨的,它和月亮一起,把清辉与光明洒向人间。“你别说,还真的欸!”顾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皎洁的月亮和若隐若现的星星。这个场景让顾鸣又忍不住想起了从前和师尊一起躺在房顶上数星星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些感慨万分。“数星星吗?”顾鸣回过头,看见他清俊的脸颊上因为御剑带来的风而有些红润,耳边的碎发随风飘荡,他的脸庞上仿佛有玉泽的光蕴。他的目光中仿佛有光影在流转,沁出一抹温润的光泽,声调也是温柔亲和,仿佛能够悄悄唤醒远处沉睡的青山。顾鸣看得有些迷了神,见对方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别过头,叉着腰看向天空:“就、八颗星星,这还需要数吗?”“你瞧,你这不就是数错了吗?”顾鸣疑惑,又数了一遍后发现还是八颗,顾鸣坚定了内心,认为贺兰沅溪又在抖着自己玩儿:“你要是能找出来这第九颗星星,我跟你姓。”贺兰沅溪笑着指了指顾鸣:“这里不是还有个小小星吗?是吧,贺兰鸣?”果然又被坑了!顾鸣无奈:“这个不算!”“怎的不算?”顾鸣有些赌气地道:“小小星是师尊给我取的,我只是师尊的小小星,不是任何人的。”“好好好,不逗你了。”贺兰沅溪悄无声息地给顾鸣捋了捋‘毛发’。“那你是贺兰徽的小小星,也是贺兰沅溪的小鸣鸣。”顾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虽然你是我最找最好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心中的第一永远是我师尊,你呢,也就勉勉强强排个第二吧!”贺兰沅溪敷衍道:“好好好。”其实内心已经非常高兴了,毕竟第一第二都是自己!“沅溪,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师尊’?”顾鸣突然轻轻问道。“什么?”贺兰沅溪不解:“我可不是你师父。”顾鸣低下头:“抱歉,是我刚才想到了之前和师尊一同赏月的景象,没经过脑子下意识说的,你别在意。”贺兰沅溪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长不大呀。月下银剑之上,翩翩少年郎的红衣随风翩飞,随着月光肆无忌惮地流淌着,飘向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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