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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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卧室出来，沈漫看见林鸢站在餐桌旁，一脸凝重地盯着手机。
“怎么了？”
林鸢抬头，将手机扣过去放到桌上，“没事，过来吃饭。”
沈漫瞥眼手机，又看看他。
绝对有事，但他不说。
骨汤味道喷香，而且没那么烫，喝着正好，她盛了一碗，把剩下三分之二推给林鸢，“都喝了，对恢复有好处。”
“好！”
林鸢把饭放一边专心喝汤吃肉，在吃东西这方面他一直不用操心。
沈漫睡觉之前还有点饿，睡醒了食欲反而没了她漫只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口饭，还有几根菜叶，剩下的全被林鸢解决。
吃完饭放下筷子，沈漫说：“你手机一直响，不看看吗？”
刚送到嘴边的菜又拿走，“闻岩说潘露出事了，让我过去看看。”
“什么事？”
“要跳楼。”
沈漫冷笑一声，“她一直闹这么大阵仗吗？”
“这次不算大。”
之前有一次闹，把110、119和120全叫来，直到林鸢出现才终止闹剧。
沈漫试探他，“都要跳楼了，你怎么还有心吃饭？”
“你说得对，我不能管她一辈子。”
沈漫拿纸巾擦擦嘴，“一起去看看吧，别真有什么事。”
林鸢清楚沈漫的意思，闷头喝汤不说话。
“我去换衣服，你快点。”
林鸢眼睛跟过去，来真的？
他一个箭步拦住沈漫，“你不能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
不拦还好，这一拦让沈漫气不打一处来，她抱臂站定，“心虚啊。”
林鸢眼神闪躲，又露出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漫忽然心里没底。
“你所谓的各中细节没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不敢说？没事，那会儿你单身，谈八百个女朋友都正常。”
“漫漫......”林鸢有些无力，“别乱猜，我没有。”
“没有？好，让我跟你一起去找潘露，有些话你不方便说，她未必不方便。”
“......”
林鸢抬眼，视线停在沈漫脸上，因倔强的情绪而紧紧抿着的双唇仍然诱人。
隔了几秒林鸢终于妥协，“好，我带你去。”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隐瞒不是办法，比起做错事，隐瞒更让沈漫气愤。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沈漫开玩笑似的对林鸢说一年可以有三个撒谎指标，结果阴差阳错发生一件事，林鸢一天之内就把三个指标用完了，从那之后过得小心翼翼，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明明沈漫对他不存在血脉压制，还是在某种程度上管住了他。
......
在地下车库找到车，林鸢用钥匙解锁，因为胳膊受伤，握方向盘不方便，他本想单手开，刚摸到车门就被沈漫一把扯开，赶去副驾驶，她全程面无表情，所有情绪都发泄在车上，开得很猛，虽然天完全黑下来，还下着下雨，但丝毫不影响速度，林鸢坐在副驾，紧紧攥着安全带，不敢怒也不敢言。
沈漫以为在家吃了半天饭，潘露那边已经闹得差不多了，结果她还在楼顶，楼层不高，七楼，但跳下来足以致命。
大雨在她和林鸢到达前停止，楼底下围了一圈人，多是吃饱了没事干，过来看热闹的，沈漫不在意围观多少人，但她看见了派出所民警，连他们都出动了......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看得她有点紧张。
闻岩先看见林鸢，“你可来了！”
他拨开人群往林鸢身边走，下一秒看到沈漫时差点呛着，“漫漫，你听我说啊，她......”
闻岩指着脑袋，“她这有病，今天又犯病了。”
一个阿姨模样的女人从闻岩身后跳出来，指着他鼻子大喊，“你说谁脑子有病呢？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对不起阿姨，潘露不是有抑郁症嘛。”
“什么抑郁症？闲得抽风，我都带她出去玩散心了还想怎么样！”
阿姨不领道歉，转向林鸢，“早告诉你离我女儿远点，她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林鸢俯身在沈漫耳边小声说：“潘露她妈。”
怪不得......沈漫转头对这位气势汹汹的阿姨说：“谁对谁错你心里有数，这人多，有些话说得太清楚反而难堪，我们先把你女儿劝下来再说。”
或许沈漫某句话点到了阿姨的命脉，她一瞬哑然。
沈漫拉着林鸢往楼道口走，跟民警说明情况后等领导发话才获批准进去。
上到七楼，沈漫看见潘露坐在楼顶边缘，手抓栏杆，在夜色里悠闲地晃着双腿，甚至还有心思仰头望着天上唯一一颗肉眼可见的启明星。
听到嘈杂声，她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立马收回悠闲姿态，“她怎么来了？”
林鸢冷脸，“下来，别闹了。”
“让她滚！”
潘露说话站起来，但抓着栏杆的手没有松。
她并不想死，沈漫断定，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林鸢现身，让林鸢愧疚，继而因愧疚变得顺从，才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畸形的爱也是爱，当所需匮乏时，就不会在乎形态，像溺水的人拼命也要抓住的一根稻草......
“你搞得定吗？”沈漫问林鸢。
“不知道，以前都要劝好久。”
“今天我来吧。”沈漫深吸一口气，“潘露不想死，只是想求点关注，一会儿看时机，配合警察赶紧把人拽回来。”
沈漫猜想，或许潘露在她那个后组的家庭里过得不怎么样，她想要的关注也不仅仅来自林鸢。
“不行，危险！”林鸢拉住沈漫，压低嗓子说：“万一不小心她拉你一起跳，我找谁要人。”
“没事，我离她远点。”
林鸢还想说什么，沈漫甩掉他，径直朝潘露走过去。
潘露看见来势汹汹的沈漫后下意识缩缩脖子，小心往旁边挪了两步，好像沈漫比高楼还要让她恐惧。
“你要干什么？”
沈漫在跟潘露间隔一米的地方坐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我都可以回答你。”
“我对你不感兴趣，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林鸢的事呢？也不想知道吗？”
这句话击中了潘露，她转头看向沈漫，像在确认她的真诚度，沈漫没躲，将碎发别到耳后，坦然地任由她看。
不知道潘露确认的标准是什么，等确认完她终于开口问：“你俩好多久了？”
“你问之前还是现在？”沈漫自问自答：“大学时候谈了两年，刚复合没多久。”
“为什么分手？”
“各自都有原因，我的多一点。”
“林鸢那么好，你还跟他分手，真不识好歹。”
沈漫笑了声，“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也一样。”
她俩说话的时候林鸢悄悄绕到潘露身后另一边，在离她几米的地方站定，点了根烟。
烟雾引得旁边的民警转头，林鸢抬抬下巴，问：“来一根吗？”
民警摆手，“加班呢。”
林鸢低头，笑得无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为人民服务。”
见林鸢从视线里消失，潘露急得左右回头找，在右后方找到林鸢时他正在抽烟，烟雾后的而他的视线尽头是沈漫......
潘露咬咬牙，对沈漫说：“你凭什么？”
“此话怎样？”
“凭什么拥有他？”
沈漫对着启明星眨眨眼，“先遇见了而已，要是他先遇见你，可能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以为你会跟我炫耀命运对你眷顾。”
沈漫笑了声，“命运从不站在我这边，小学时候连扫地组组长都轮不到我。”
原本严肃的自杀场合因为沈漫的调侃貌似变得轻松了些，站着的潘露重新坐回去，“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独特，几句话就能让我打消念头，让大家以为你是英雄？”
“不劝你，下面给你铺垫子呢，跳下去死不了，但影响很大，你的生活还得继续，首先你妈会怎么对你？我看她不是什么省心的妈。”
这句话像把利箭插中靶心，潘露看向楼下在人群里哭诉的女人，说：“她不在乎我，有她儿子就够了。”
“那更得好好活着了，总有一段关系比血缘更坚韧，只是你还没碰到。”
潘露一顿，被路灯晃亮的眼睛转瞬失去光泽，“别说得这么轻巧，我不稀罕你的善良。”
“往前一步跳下去才是轻巧，活着费力气，爱也费力气，但死了，就什么也没有。”
潘露抓着栏杆的手突然用力攥紧，原本仰着的头慢慢低下，就在她晃神的时候被民警从后面一把抱走，脱离楼顶边缘，转到安全区域。
“放开我！”
潘露扭了几下，挣不过便放弃了，被民警带着往楼下走。
“沈漫！我有话跟你说。”
潘露话音刚落，林鸢先一步跑过去，挡在她和沈漫之间，犹如从天而降的一堵墙，高大，宽广。
“说完我就走。”
林鸢寸步不让，沈漫从他胳膊下面钻出来，“说吧。”
“近点儿。”潘露后退一步，故意让沈漫靠前。
沈漫跨了半米然后俯身，潘露偏头，盯着林鸢的眼睛在沈漫耳旁说了一句话，林鸢没听清，但沈漫听完后眼睛瞬间放大，如堕进数九寒天的冰洞里一般，从头麻到脚。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和林鸢差点做了。”
潘露是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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