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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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那边正在会场开会，筱楠和孙玉泽都在现场盯着，沈漫去看了一圈，见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也就放心了，从会场出来，她想回去用电脑处理别的工作，忽然发现钥匙忘拿了。
怎么办？总不能翻窗吧？
沈漫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翻窗实在费劲，要是穿裤子还能勉强试一试。
见前面有个教官模样的人经过，沈漫叫住他，“麻烦问一下，你知道林鸢在哪吗？”
他往身后指，“操场练兵呢。”
练兵？沈漫反应过来可能是带队训练。
“谢谢。”
沈漫从有树荫那一侧过去，很快便找到操场角门，下面站着很多学员，看样子是学生，站得整齐有序，与列队面对面还站着一个教官，看身形是林鸢没错了。
沈漫走到看台坐下，距离拉近，严厉的训导落进沈漫耳朵里，学生们貌似有点畏惧，不论男女。
这一面的林鸢让沈漫陌生，因为陌生，所以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第三排右一。”
“到！”
“在看什么？目视前方。”
“报告教官，在看......你女朋友。”
队伍里一阵哄笑，互相窃窃私语。
林鸢顺着男生视线望向看台，数不清的座位上只有一个女人，就算看不清脸，林鸢也知道是沈漫，她坐在第一排，漂亮的模样让周围一切变得失色，眼里只看得到她。
林鸢很快又转回来，淡淡回应，“她不是我女朋友。”
前排女生大胆发言，“可她一直在看你欸。”
板着一张严肃脸的林鸢被集体注视，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他大手一挥，说：“原地休息十分钟。”
学生们纷纷坐下，三两个凑一起耳语，林鸢快步走向看台，坐到沈漫身边，问，“路过还是找我？”
“你觉得呢？”
“找我。”
“才不是。”
沈漫没好气，林鸢却轻笑了声，他能听出沈漫口是心非，所以才笑得出来。
沈漫斜睨他，“你怎么对学生那么凶？”
“有吗？”林鸢毫无自省之意，“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学员，没区别。”
说完这句两人各自沉默，午后清风不断在耳边吹啊吹，却缓解不了躁热。
“这几年过得好吗？”
林鸢长腿一伸，向后晃晃脖颈，缓解疲惫。
他收起锋芒的样子让沈漫有点不适应，大脑短暂宕机两秒后她低头揪着手指，学林鸢说话，“凑合。”
“刘怀廷对你不好吗？”
“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校长说你们夫妻合伙开公司。”
“乱讲，他神经病啊！”
沈漫急于否认，可林鸢貌似不信，他目视前方，操场上成群的迷彩晃动，朝气蓬勃的样子似曾相识，但有些东西只有在那个年纪才能拥有，就像沈漫对林鸢的情感，初识的心动和再次重逢的心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互相不可替代。
“刘怀廷是我爸的忘年交，之前我在他公司实习，现在合伙做生意。”
林鸢没接话。
“秦校长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你来的第一天。”
“所以你才对我凶？”
“想多了，你没那么重要。”
林鸢看眼时间，起身往下走。
“诶！”
林鸢停住脚。
沈漫欲言又止，“我......我把钥匙落屋里了。”
他头偏过来一点，留给沈漫一个侧脸，“等着。”
杂乱吵嚷的学生们在看到林鸢走下台阶后立马闭嘴，好奇怪。
他什么时候练就的威慑力？以前没发现，现在好像附着在他身上，随时随地释放，对沈漫也如此，甚至更冷漠。
仔细回味刚才的对话，林鸢问她“过得好吗？”，应该不是真关心，而是为下一句做铺垫，好揭露他以为的“夫妻关系”，沈漫后知后觉，心情坠入谷底。
训练又重新开始，十分钟过去了，不但没有结束的意思，林鸢竟然带着学生去了更远处的训练区，队伍散开，围成圆形，看样子玩得特别热闹，对比之下沈漫感觉自己被冷落得像个小丑。
......
会场后门外的楼梯间，筱楠倚着墙等沈漫，场内不时传来掌声，听得她更加无聊。
等沈漫从楼梯上来，她说：“漫姐，今天好漂亮～”
“我知道。”
两人经常这么对话，一个敢说一个敢接。
沈漫上下看看筱楠，她穿了一身运动装，上下全是黄色，像只可爱的小黄人儿。
言归正传，筱楠跟沈漫汇报工作进度，这两个月她已经被沈漫教出来了，有关工作方面简明扼要，能不说废话就不说。
沈漫听完，又问：“训练服还有缺的吗？”
“没有，林鸢还多准备了二十件呢，够用。”
听到林鸢名字，沈漫一下蔫了，没再往下问。
“漫姐，刘总真走啦？”
“不然呢？”
“孙玉泽说刘总有急事回去处理，但没确定，我感觉他不想走。”
“为什么？”
筱楠撅着嘴，“那我说了你别骂我。”
“说。”
“女人第六感告诉我，刘总怕你被林鸢拐跑。”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筱楠和沈漫下意识闭嘴，很快林鸢出现在两人视线内，他跑得气喘嘘嘘，看见沈漫后脚步才放缓，瞥了筱楠一眼，她下意识回会场去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
“不是让你等着吗？”
沈漫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晒。”
“钥匙。”
沈漫接过，刚要回会场，林鸢拉住她，“训练才结束，没办法中途把学生撂那。”
沈漫甩开林鸢的手，捏着光秃秃的钥匙，说：“就算能停你也不会停，让我不好过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虽然天气热，但她脸冷。
林鸢还想说什么，沈漫又问，“我的经书扣为什么在你那？”
“你喝醉那晚，我在门口捡的。”
“我的东西我要拿回去。”
“现在是我的了。”
沈漫明显生气了，“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原来你知道要讲道理。”
林鸢这句话意有所指，沈漫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以前发脾气的时候从不讲道理，林鸢竟然记仇到现在......
沈漫手机不停响，她没时间再和林鸢讨论经书扣的所有权，拽开铁门，没想到筱楠还站在门口，被沈漫吓一跳。
“漫姐。”
沈漫没吱声，从她身旁擦过。
筱楠皱皱眉，不会又吵架了吧？
哎，属实难搞。
门被筱楠推开一道缝隙，小心翼翼看过去，林鸢站在楼梯口，转头看她时眼眶竟然泛红......
“林教官，你怎么了？”
林鸢别过脸，沉沉叹了口气，又转回来冲筱楠招下手，“我有事问你。”
“噢。”
筱楠看了一眼沈漫离去的方向，从门缝钻出来，“你问吧。”
“沈漫......她有男朋友吗？”
筱楠摇头，“听刘总说她单好几年了，不过漫姐漂亮，追她的人很多，现在是单身，过几天就说不定了，所以喜欢还是要早点说。”
筱楠句句都在点林鸢，他嘴角轻轻挑起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说：“我刚才问你的不要告诉沈漫。”
“为什么？”
“不为什么，麻烦了。”
说完转身下楼，走得飞快，抓不着影。
......
连干了两个小时活，电话信息一个接一个，沈漫忙得连晚饭都没去吃。
终于告一段落，她关掉电脑望向窗外，此时已是蓝调时间，天空深邃，是一天中她最喜欢的时刻，倦意摇摇晃晃袭来，她倒在床上，望着天空发呆。
“咚咚咚！”
敲门声将倦意驱逐，沈漫赶忙起身，光着脚跑去开门，连猫眼都没看，笃定门外人是林鸢。
门打开，果然是他，他手里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袋子进来，低头扫了一眼沈漫的脚，下意识皱眉，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爱穿鞋，也不爱穿袜子。
将小袋子放到餐桌后林鸢直奔沈漫那屋，将另一个大的手拎袋扔到床上，说：“被，床单。”
沈漫看了看，像新的。
“对了，Wi-Fi密码多少？”她抱起电脑问。
林鸢明显一愣，沈漫不解，怎么？不给用？
“没有吗？”
“......有。”
沈漫手放在键盘上，做好输密码准备。
“shen。”
沈漫手指一颤。
“man0104。”
林鸢关上门，他无需重复第二遍，沈漫一定记得住。
只是沈漫打完shen之后停滞不前，盯着门呆望，一天的日光被月亮吸纳，她的灵魂也好像被一双神来之手抽走了。
直到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沈漫回神把密码输完，顺利连上，可是一点活干都不进去，脑袋乱成一锅粥。
“出来，外面有吃的！”
声音隔着一道门传过来，沈漫特意倒数十秒才出去，她开门看见林鸢站在餐桌前，正在逐个开餐盒。
走过去沈漫看到三个餐盒，一饭两菜，色香味俱全，估摸味道不会错，可她不想吃。
“我不饿。”
“到底想吃什么？直接说。”
看来林鸢还记得沈漫以前的习惯，不想吃的东西就用不饿做借口。
“煮方便面。”几个字从牙缝往出挤。
“大点声！”
沈漫一愣，不是因为林鸢的声音，而是他不耐烦的语气，沈漫转头回屋把门关上，本想反锁，但锁坏了。
眼泪在眼圈转了几道，实在忍不住掉下来，沈漫把头埋进被子......
厨房，林鸢把餐盒盖上放进冰箱，打开上面橱柜，拿出一袋方便面，又从下面柜子掏出一个新锅，他打开水龙头把锅涮了两遍，拧开矿泉水倒进去开始烧，接下来就是等水开，可等待最磨人。
林鸢盯着锅中水，开始数气泡，一个，两个，三个......十个。
这幅画面让他不禁想起沈漫说过的话，那会儿她刚上大三，说等工作了就和林鸢一起租个房子住，她不会做饭，但林鸢说他可以学，衣服就交给洗衣机，沈漫可以什么都不做。
对比眼前，关系破裂才是最大的变数。
林鸢扭头望向沈漫的房间，想了想，走过去推门而入。
沈漫趴在床上，她穿的睡裤宽松而短，两条腿白皙笔直，衣摆垂落，漏出一截腰身，林鸢曾无比熟悉她的身体，只是时隔几年竟有点不敢看，因为这个女人已不属于他。
“对不起。”
林鸢走到床边，说出了几天以来最温柔的话。
沈漫听见了，但她没动，床单濡湿一片，只要她动林鸢就会知道她哭了，那太丢人。
静了片刻，林鸢单膝跪在床上，想把沈漫拉起来，可他用力，她也用力，林鸢跪得不太稳，晃悠悠倒下去，趴在沈漫身旁，视线对上，梨花带雨的脸让他忍不住心软。
等意识到距离过近后两人同时坐起来，林鸢说：“我......我......给你煮面呢。”
沈漫别过脸去，“谁稀罕！”
刚转过的头被林鸢掐着下巴又转回来，他伸手抹掉沈漫的眼泪，“我有欺负你吗？哭什么？”
沈漫瞪着他，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滴在他手上，浸润某块干涸已久的心田......
林鸢趁沈漫走神间隙将她拉到厨房，指着方便面问：“一袋够吗？”
沈漫不答。
林鸢歪头盯着她看，直到她盯到不得不开口，“我自己来。”
沈漫撕开方便面袋子，刚要扔锅里，林鸢“诶！”一声拦住，“不是告诉过你水开了再放面饼吗？”
“那以前都是你煮.....”
沈漫和林鸢对视，忽然咬住嘴唇，堵住后面的话。
回忆越甜，越衬得现实破碎不堪......她发神经一样将面饼丢进垃圾桶，转身回屋。
蓝调时间已接近尾声，屋里黑黢黢的，沈漫没开灯，枕着被子躺下，脑袋昏昏沉沉，林鸢的脸也越来越模糊，直至她闭上眼睛，那张脸又跌进梦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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