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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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知道，他又在做梦了。
自从亲手杀死他的挚友，五条悟的梦里便充满了杰的身影。
他梦到过他早早发现杰的异常，然后和杰一起在咒术界掀起腥风血雨。
他梦到过杰轮回转世，成为他的学生。
他梦到过杰其实是狐狸仙人，又以真身与他在街头重逢，从此一人一狐一起生活到他死去。
奇奇怪怪的梦他已经做过很多，梦到未来的事情也不算特别。
但是，这次不一样！
虽然毫无来由，但五条悟就是知道，他眼前所见的一切正是未来——
本该安眠的杰额头上顶着缝合线复活，还和一群咒灵混在一起。
他们共同策划了一场袭击，只为了封印他。
——杂鱼咒灵们的进攻不足为惧，保护普通人也只是让他稍微呼吸急促，唯有咒具成功将他封印。
封印生效的条件是将他控制住一分钟。
区区一分钟，他本来是可以躲过的。如果杰没有突然出现的话。
那当然不是杰！
只是某个用术式窃取了杰的身体、记忆和术式的小偷罢了！
那个恶心的家伙甚至得意洋洋地拆开缝合线展示本体——只剩下一颗大脑的身体小偷！
这狗屎一样的未来！
然而五条悟被封印远远不是这场未来之梦的结束。五条悟还看到了更多。
在他被封印之后，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宿傩复苏。
身体小偷利用杰的术式将普通人变成咒术师，他还要搞咒术师大逃杀，决出最强咒术师。
还有本来就惹人厌烦的烂橘子们拖后腿。
他的老师，他的同期，他的后辈，他的学生……所有人都因为这场战争精疲力竭。
而被大家寄予厚望的他——“最强”的五条悟死于宿傩一招仿佛天外来客般的斩击。
最后，就像是冷幽默一般，没有敌手的宿傩死于一颗突然撞向地球的小行星。
地球也同样在撞击中分崩离析。
——世界，被毁灭了。
再说一遍，这狗屎一样的未来！
五条悟从睡梦中苏醒，只觉得有一腔怒火在燃烧，梗得他胸口闷痛。他皱着眉用力锤了两下，便准备去查看一下杰的身体是否还在。
五条悟承认，把杰直接藏在五条家为他准备的墓穴中这事他做得的确有些草率。但他确实也没有想到五条家能够废物到连家族墓地进了小偷都发现不了。
结果他刚刚起身，却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身前摊开着一个大行李箱，看着五条悟皱眉询问道：“悟大人，你不舒服吗？”
眼前之人名叫五条明，是五条家在五条悟年少时为他精挑细选出的玩伴。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稍微比他年长几岁的明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他的保姆，甚至会在他去入学高专之前帮他整理行李。
没错，入学高专前。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此处毫无疑问是他在五条家的房间，眼前人也毫无疑问是过去的明。
最重要的是，明很少会在他睡觉的时候进他房间。唯一的一次，便是在他入学高专前。
五条悟还记得，那时他前一天晚上才通知家里他要去东京咒术高专读书，并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时间紧急，明也只好在他睡着的时候就过来帮忙收拾行李。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
对还在等待回答的明摆摆手，五条悟走进盥洗室。
他对着镜子扯起嘴角，镜子里那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家伙回给他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容。
这是什么情况？
继梦到未来之后，他又开始梦到过去了吗？
这一晚上可真忙啊。
五条悟毫无感情地吐槽，连想都不愿意想一想重生这种荒诞的事情。
不过，做梦与重生，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总归他已经站在此处，那就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假如真的是重生那他赚了，或者半途醒来他也不至于因为一场梦生出遗憾。
他要去找杰！
现在！立刻！马上！
念头通达之后，五条悟干脆走到五条明前面，直接合上仍有许多东西没装进去的行李箱。
“这些东西足够，我先去高专了。”
“等一下，悟大人！您还没吃早餐！”
五条悟随意地冲身后摆摆手，人已经快步走到院子里。节约时间，他准备直接使用术式瞬移到学校去。
五条悟原地升空，五条悟原地落下。
术式，失败了——
失败了？
怎么可能？！
跟在后面追出来的五条明正好目睹全程。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遮掩自己翘起的嘴角，“悟大人还是我开车送您去车站吧。”
等五条悟冷着脸和明告别，坐上新干线的时候，排除掉许多因素，他终于想到术式失败的原因。
五条悟研究无下限术式二十几年，光是瞬移这个技巧也已经用了快十年。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他的身体便会如呼吸一般自然地运转咒力。
而问题也恰恰是出在这里。
瞬移这个技巧需要操作的咒力流动非常精细，要与他本人的身体数据完全匹配才行。
他刚刚使用术式时所用的数据来自于他成年之后很久没有变化的身体，并非他现在这个尚显稚嫩的年轻躯体。
失败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五条悟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一点。
都说梦是潜意识的映射。只要做梦的人潜意识认定某事，即使是现实世界中绝不会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在梦中展现。
他的潜意识里永远都不会出现使用术式失败这一幕。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处的是现实无疑。
他真的回到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杰，等着我！
这一次老子（俺）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苦夏里煎熬！
刚下新干线，五条悟立刻使用瞬移。根据现在的身体调整了一些数据之后，术式果然一次成功。
更加笃定他是重生之后，五条悟一进高专就轻车熟路地往夏油杰的宿舍跑。
他还记得，杰因为和家里吵架早早就来到了高专。
那时候已经熟悉情况的杰还以一种身为前辈的臭屁态度对待他来着。他们两人打的第一架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打过之后两人也变得熟悉就是了。
五条悟发誓，这一次他会好好包容杰的！
“杰，老子（俺）来了！”
五条悟拉开门，看着完全没有居住痕迹的宿舍歪了歪头。
杰换房间了吗？
五条悟又推开隔壁两个房间的门，仍然是空的。
他皱着眉，将这座宿舍里的房间全都敲了一遍，甚至就连因为放假外出的学长们的宿舍也被他强行打开检查。
可惜，他仍然没有找到夏油杰。
五条悟不得不承认，夏油杰还没有来高专。
他压下心底模糊的不安，准备去教师办公室找他和杰的班主任夜蛾正道问问情况。
刚出宿舍楼大门，五条悟就看到一群咒术师往这边包围过来。他们手持咒具，阵型严密，脸上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去直面特级咒灵。
直到发现这些咒术师的咒具对准的是自己，五条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咒术高专那个识别陌生咒力的警报好像一直在叫诶。
他刚刚，好像是用术式直接冲到宿舍里来的？
哎呀，在学校里用术式太习惯了，忘记他还没去办入学，现在还是陌生咒力呢。
这些都是小事啦~
五条悟在人群中发现班主任的身影，便无视其他人直接往他面前扑。
“夜蛾，杰还没有来学校吗？”
五条悟将要入学的消息才刚刚传到高专来，夜蛾正道辨认了一下特征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准学生。
“五条，高专里有天元大人设下的保护结界……”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五条悟打断：“先别管那些，杰为什么还没来学校？”
“杰，”夜蛾正道回忆了一下学校里的人，询问道：“这是谁？”
“哈？”五条悟感觉心脏在下坠，“夏油杰，咒灵操使，他今年也应该入学了才对吧！”
“你在说什么呢，五条？”夜蛾正道再次认真地回忆了一遍，“今年已经确认入学的新生只有你和一位反转术式拥有者两个人啊。”
五条悟听到嗵一声，那是他心脏砸落的声音。
五条悟喃喃：“那杰去哪了？”
无人可以回答五条悟的问题，他们甚至才知道现代还存在着咒灵操术这样罕见的术式。
甚至有人这样想到：既然这个叫作夏油杰的家伙名不见经传，实力应该也只是平平吧，可惜了这样稀有的术式。
五条悟也不指望在高专这些人口中得知答案。他干脆原地升空，瞬移去夏油杰的家里找人。
毕竟高专招揽学生的手段十分粗糙，杰又在入学前分外低调。像杰那样的家里完全没有咒术界背景的咒术师被遗漏十分正常。
五条悟在他记忆里夏油杰家的位置落地，却看到名牌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姓氏。
他找错了吗？
没关系的，他之前没有来过，找错也是正常的。
五条悟又去看相邻两家的名牌，仍然不是。
他再次安慰自己，又一次扩大了搜索范围。一条长街从头走到尾，五条悟看遍了屋前挂着的名牌，仍然没有找到夏油家。
就仿佛，夏油家根本不住在这里一样。
难道是他记错地址了？
没有错。一定是他记错地址了！
他之前只看过资料，记错也是很正常的。五条悟决定把搜索范围再扩大一点，去隔壁街道，甚至隔壁丁目找一找。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巡警制服的男人突然向五条悟跑过来。他一边跑一遍挥手大喊：“不要动！”
与此同时，五条悟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一个硬物抵住了。
六眼已经看到身后之人只是个普通人。五条悟反手握住对方的武器，正准备将其甩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对方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婆婆。
五条悟的动作顿住了。
这时候巡警先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面前。他伸手先拉着老婆婆远离五条悟并护在身后，才顾得上平复自己的呼吸。
“妈，我不是说在我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吗？”
“哼。”老婆婆伸手将自己没用的儿子扒拉到身后，举起手中的棒球棍指着五条悟说：“等你慢吞吞地过来，小偷早就跑了。”
“我不是小偷。”五条悟啧了一声，皱着眉耐心解释道：“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你是来找谁的？”老婆婆举着棒球棍的手抖都不抖，“这条街上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我可以帮你找找。”
“我想要找夏油杰。”
老婆婆突然沉默，被她身后的儿子抢了话：“那孩子不是已经没了吗？”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坏掉了。
是反转术式失效了吗？不然他怎么好像听到了一句他不能理解的话。
“什么叫做，没了？”五条悟追问的时候语速缓慢，声音轻微，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一样。
巡警先生刚要张嘴回答，就被自己的母亲一棒球棍怼在了肚子上。
老婆婆同样低声慢语：“那孩子六岁那年突然失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去年他的父母心灰意冷，才去警局为他申报了死亡，他们一家也已经搬走了。”
“他们家搬走不是因为后来的那个儿子在学校里被欺负吗？听说还是因为杰那孩子的事情。”
巡警先生小声嘀咕，又被自家老妈怼了一下。
然而纵使他声音再小，都逃不过五条悟的耳朵。
五条悟立刻追问：“可以请你们详细说说那个吗？杰的什么事情？”
老婆婆先怼了一下儿子让他闭嘴才开口答道：“因为杰在学校里失踪，失踪之前又有一些怪异的表现，学校里就有一些风言风语。
“兄弟两个之前上的是同一所学校，小孩子又是那样……总是会觉得一家人应该是相似的……”
虽然老婆婆话说得不明白，五条悟却听懂了。他甚至能够猜测到那些人会如何称呼杰。
五条悟回忆起曾经他问夏油杰明明拥有厉害的术式，却在入学之前很低调时杰的回答：
“撒谎精、异类、怪物。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所以有问题的是我。后来我就学会有普通人在的时候假装自己看不到了。”
五条悟不知道杰的那个弟弟是否有术师天赋，但小孩子倾洒恶意的时候大概也不会在乎事实如何。
不过，这也不是五条悟现在关注的事情。
他继续询问：“能再详细说说杰失踪之前的表现吗？”
“听说他失踪的时候正在操场上课。
“有人看到他先是一直盯着虚空发呆了很久，然后就突然大喊大叫说有危险，让大家快跑。那些小孩子们混乱起来之后，杰那孩子又突然跑了出去。
“等到老师安抚好其他孩子再去追他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杰那孩子的身影了。后来又发现那孩子好几天没有回家，才确定他失踪这件事。”
老婆婆看到五条悟的表情后露出了然的神色，她安慰道：“那孩子失踪说不定是因为有什么奇遇呢。”
五条悟猜测杰那时候应该是发现了咒灵，后来又独自将咒灵引走。
至于失踪……五条悟没有头绪。
堂堂咒灵操使总不会被咒灵吃掉吧？不会吧不会吧?
因此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应和道：“杰大概是掉到异世界大陆去做魔法师了。”
*
哥谭。
一个额前留着奇怪刘海的孩子瞪大了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惊奇地看着他刚刚认识的新朋友操纵火焰变成各种形状。
小孩用他努力想起来的英语单词，带着奇怪的口音提问：“魔法？”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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