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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   那个梦一样柔软的醉酒吻烙印在,赵二最最想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的,伦敦岁月。
      赵二和赵牧曾经在伦敦一起同居过两年。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赵二那会儿刚有十二三岁,刚到伦敦那所贵族学校念书,赵牧正在剑桥念大三。
      在赵家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虽然已经被春风解冻了,但同在一个屋檐下,远算不上亲近。
      英国同居那两年,是他们关系突飞猛进的关键,旁人完全想象不到之前仇人似的两个人,会粘得那样厉害。
      赵牧在剑桥读书,离伦敦挺远,就不常回伦敦的那座公寓。偶尔,不谈生意的周末才会回去住一晚。那时候,刚到英国的赵二头一回和他那样同居一室,拘谨得像根木头,赵牧便笑:“离这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啊?”
      赵二看着他森森的牙,真害怕他会啃自己两口,但还是不得不扭扭捏捏地靠过去,小媳妇模样,赵牧看了喜欢得紧。
      同居的日子越来越长,慢慢的,赵牧开始每天开车从剑桥回来,出发前还打电话要赵二守着时间给他开门,他没有带钥匙——他总是不带钥匙。
      有一次,他甚至喝得烂醉如泥地跑回伦敦的公寓,赵二一开门就皱了眉头,问:“哥哥怎么喝了酒还开车?”
      赵牧醉得站不住,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嘟囔:“没,我让朋友送我回来的。”
      赵二接过他塞过来的车钥匙,眉头打结,想带他回房间,却被他的重量压得发抖,反倒被他按到了置物架上。两个人贴得连根头发丝都插不进去。
      赵二不断叫他哥哥,却适得其反被他压得更紧,甚至颈子都让他的嘴唇烫到了。
      赵二浑身一紧,偏着头,拉起他的袖子往外推,赶紧喊:“杨姨!杨姨!”
      杨姨是赵家安排到伦敦照顾他们饮食的阿姨。
      虽说是安排孩子们在国外独立生活,但赵家的长辈也不是真的就让他们孤零零地在外面自生自灭,还是会派一两个人伺候他们的日常起居。
      赵家所说的独立,更多是遇事独立思考,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杨姨住在大公寓最里头的一个房间,披着睡衣听了响动出来,吓了大跳:“祖宗,少爷怎么喝得这么多!”
      “快把哥哥扶着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彼时赵二很是瘦弱,赵牧压在他身上,能要了他的半条命。
      杨姨依言照做,却发现赵牧紧紧黏在赵二身上扒不下来,一番拉扯后,倒像是塌着腰长在赵二身上了。
      “好了好了,别弄了。”赵二被他私有物一样抱着,伸长颈子,一呼一吸:“杨姨,你过来扶着我吧,扶我回去哥哥的房间。”
      就这么着,三个人连着一起姿势怪异地往赵牧房间挪。
      那还是赵二第一次进赵牧的房间,不过累得满头大汗根本没时间细看,刚想把他轻轻放到床上,却没料他脚步一旋,反把自己压在了身下倒在柔软之上。
      赵二闷哼一声。
      杨姨听了吓得不行,喊:“二…二少爷?”
      赵牧嘟囔了句什么,赵二扯着脖子从他的身子下面钻出一个头来,大口呼吸:“没事,我没事……”顿了顿,吩咐:“杨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等哥哥睡着了,再起来照顾他。”
      杨姨看着他通红的脸,担忧:“您呼吸得上来吗?”
      赵二笑一笑,声音很轻:“没事,比刚才要好一些。”看一看身上压着的人:“好了,我不说话了,会吵着哥哥睡觉的。”
      门被轻轻合上,房间封闭的空气瞬间动荡不安起来,两具年轻的身体贴得那样近,越到后面,赵二越感到氧气稀薄,想把赵牧抱着自己身体的手拿开,却越发被他禁锢得紧。
      赵二缩着身子,真的快要窒息了,奋力去推他的肩膀,忽然地,被飞快捉了双手en/在/c/上。
      压着他的人抬起一点身子来,看着他在身下脸红喘不上气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嘴唇压下来夺了一个吻。
      赵二一直记得那个亲吻的细微感受,有酒气渡来,醉得他整个人僵硬成了石头,任由他在自己嘴唇上胡作为非,然后嘴唇就辗转落到了他后j上。

      赵二吓坏了,一动不敢动,瞪大眼睛僵尸一样伏着,听压在身上的人不可置信地低叹一句:“好甜。”
      赵二那时瘦弱得厉害,脸还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被他卡住下巴转过脸时不能动弹分毫。
      赵牧拇指稍稍用力一扣,就让他张开了嘴巴。
      哪怕赵牧的舌头都伸进来嘴里来了,赵二也只是扑棱着大眼睛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只是觉得歪着的颈子和头有点难受。
      “嘴巴里更甜。”赵牧满足地叹,捧着他的头,吻遍了他整张脸。
      整个过程,赵二都显得傻乎乎的,不反抗也不回应,最后被他吃干抹净了,还直愣愣地瞅着他看。
      “真乖。”赵牧赞赏一句,轻轻压着他的眉心又亲了一下,然后头一偏,就这么睡着了。
      赵二被他压着伏在床上,脸上满是w痕,胸口滞涨着呼吸了两下,后知后觉地才翻涌出排山倒海的情绪,紧张,惊异,局促,羞赧,不知所措,甚至是——甜蜜。
      不知道像床单一样静悄悄贴在了床上多久,赵牧终于沉入深眠,赵二把他的身体轻轻往旁边一推,软着双腿头也不敢回地逃跑,忘了给醉酒的人收拾满身的酒气。
      第二天赵牧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闻到自己身上都是酒气,气得骂人,这少爷有些洁癖,最受不了污七糟八的味道。
      在餐桌上端正坐着,赵牧两腿/交叠,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扇卧室的门。
      门一开,见赵二拖着步子慢吞吞从房里飘出来,刚要开口收拾人,眼神捕捉到他身上穿的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拉得极高,几乎要把他的下巴也包住。
      赵牧知道赵二畏寒,但那时是十月出头,穿高领的毛衣未免有些夸张。
      再看他的脸,莫名其妙的,居然若隐若现有些红印,但因为黑眼圈更为抢眼,就把他的注意力都吸过去了,没好气地批评:“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赵二似乎是在出神,被这个声音陡然吓了一跳,僵在原地,飞快看他一眼,低头,再看,再低头。
      然后一步,一看,一低头,往餐桌挪。
      赵牧被他的沉默噎住了,以为他是在无视自己,屈指敲了敲桌子,沉声:“怎么我连衣服也没换就躺床上去了?”
      正好这时杨姨端了牛奶出来,眼神在两位小主人中兜了一圈,没有吭声。
      赵二也没有吭声。在他的目光下抖着手拿了片面包,咬一口,盯他一下,飞快低下头,再咬一口,然后又盯,像是在捕捉他的什么情绪。
      赵牧被他瞅得发毛,就皱了眉:“说话!哑巴了?”
      赵二又抬起眼来仔细地描摹他的五官和神情,仿佛明白了什么,暗暗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对,对不起啊哥哥…我昨天本来要帮你换的,但是我……”顿了顿,两秒后才接上:“我太累了,就——”
      赵牧很生气他没有帮自己脱衣服,脸色难看,眼刀子直插到他身上,又敲桌子,训人:“累你就直接把我丢那儿了?吃我们赵家的米还吃上瘾了,这点小事也不做?”
      赵二抖了抖,小心翼翼地瞥他:“对,对不起啊,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来干嘛?”赵牧绷着脸,说了句很老套的笑话。
      赵二就没再吭声了,只低着头安静吃早餐。
      赵牧看他一眼,还是觉得哪里奇怪:“怎么才十月,就穿得这么臃肿了?”
      “我很怕冷,昨天降温了。”赵二拿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贼一般瞅他的神色。
      当时年轻且骄傲的赵牧正好把眼神辗转到窗外,喃喃一句:“这鬼天气真有这么冷?”
      一个月后,天气真的渐渐冷起来,有一次,赵牧从剑桥回来,看见他穿着单薄的衣衫吊着脚坐在阳台看书,没好气地递过一句:“穿得这么少,你想当神仙啊?”
      赵二愣了一愣,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光着脚深陷在深长的地毯里,楚楚可怜。
      杨姨从厨房端晚饭上餐桌,看着赵牧跟见了救星一样,叫苦不迭:“少爷您快管管二少爷吧,我嘴皮都说干了,他也不爱穿厚衣服。”
      赵牧轻轻睨了他一眼,赵二便噔噔噔地钻回房里去裹了件大衣。
      赵牧眼神溜到他光滑的脖子上,想起了什么,刻薄地嘲讽:“怎么没见你再穿那件丑到爆的毛衣了?”
      赵二下意识一愣,又去捂自己的脖子,赶紧跑回房间拿了条围巾围上,笑眯眯的:“我现在不穿那件毛衣了,我都用围巾。”
      所以,其实赵牧一直都不知道,他在一九九七年那个醉酒的晚上,和赵二有过一个吻。
      那是他们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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