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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消息传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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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白矖在终焉山上被俘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陆。
各个宗派都在感叹居然发生了这般大事,对正道威胁极大的大魔头之一被抓,这对正道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修行界里顿时一片欣欣向荣之色,某些宗派甚至派了地位极高的长老亲自前去藏剑山等地祝贺,并一同商量有关如何处置白矖的事宜。
不仅如此,一些宗派甚至在山门之中开启了庆祝会,宗派里曾亲自到场的弟子绘声绘色地向其他弟子讲述着当时事情的经过。
“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白矖不是大魔头吗,为何面对一名不过忘川初境的修士的攻击,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当时白矖重伤在身,自然无法应对!”
“原来如此,只是没有想到,在那之前妄仙派的白师兄居然会出面为白矖说话……”
“当时白矖的身份尚未得到印证,那位不过是不希望无辜之人被诬陷罢了!只不过,在那种境地下,白矖居然敢当众承认自己的身份,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更没想到魔宗居然在正道之中安插了这么多的奸细!”
“说起奸细……为何剑阁阁主会与白矖做交易,莫非他……”
“闭上你的嘴,小心惹祸上身!”
各方热议的同时,也有人注意到当时叶星纯确实是与慕长衡说上一些类似了完成约定的话,谁也都没有忘记当时白以溯质问的那句里,南陵剑阁阁主有可能与魔宗白矖勾结的话,但就像当时无人敢出面一样,各方弟子,包括师长在内,也无人敢怀疑叶星纯。
人家南陵剑阁都说了,先前只知道白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符道高人,并不知晓其真实身份,所以才会有所交集,你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呢?即便有理由,你又凭何实力去怀疑?
总而言之,各方惊动。
大陆某处,坐拥一方灵脉的无尽荒城,也被称为青来城。
青来城聚集着流动于大陆各地的巨富商人,以及大陆之中最顶尖的情报探子和商人,是大陆之上最繁华的地带,而这地带的中心,拔地而起一座无比巍峨与华贵的高楼,那楼共一百层,拥有这一座楼的,是一个令世间任何一个宗派都要忌惮三分的势力,那是隐楼。
约莫一百多年前,那位十分神秘而强大的隐楼楼主莫名失踪,在那之后,隐楼便由两大护法之一的右大护法暂时掌管,当然,这个消息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这些年来,隐楼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倾尽全力搜寻楼主的下落,后来才好不容易得知,楼主被人下了符咒化身为了一名修为低微的少年,且已被南陵剑阁提前从魔宗手中抢回,接入了流云山水间。
隐楼右大护法自知楼主与南陵剑阁之间的关系,明白楼主若是在流云山水间中定然是安全的,但即便如此,也要将楼主迎回来。
至于封咒的事,难不成他偌大一个隐楼还解不了一个区区的封咒了?他本欲与南陵剑阁好生商量一番将楼主接回,但对方却执意不肯,说什么‘等他彻底醒来,便随他去留,只不过如今,他依旧是我南陵剑阁的人’。
说白了,南陵剑阁不就是摆明了不愿意将楼主还回来吗?
右大护法并不是没有把握依靠武力强行将楼主接回,但那样的话未免伤了双方和气、徒增伤亡,更何况南陵剑阁也是为了楼主好。
再加上…..当初楼主遇袭之事恐怕并不简单,隐楼之中极有可能藏有腾蛇安插的奸细,若是将尚是弱小的楼主接回,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暂时将楼主安置在流云山水间也算妥当。
花朝在流云山水间修行的时候,右大护法曾经悄悄去见过一次,知晓自家楼主安然无恙,只是记忆与修为被封,暂时也放下心来,继续全力寻找能够解开符咒的方法,只是后来,便发生了终焉山那一件事。
“白矖解开君上封咒后被俘?”
“是的,护法大人。”
一个身穿深绿色宽大衣袍、气场强大的男子正斜靠在墨玉砌成的宝座上,他便是隐楼暂时掌权的右大护法,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他不禁震惊起身,大笑数声后但不由得嗤笑道:“那个女人,倒算是个讲义气的情种!”
“立即准备,去流云山水间恭敬君上回归!还有!派人给我盯死左大护法那边,若是他的人敢轻举妄动,便杀无赦!”
“是!”
过去隐楼楼主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在右大护法暂时掌权前,与他平起平坐的左大护法一直笼络势力,还私底下散布楼主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法罢了,楼主当初好心提携你,如今居然妄想取而代之,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右大护法不禁回想起当初种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此次紧要关头,若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再敢从中作梗,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此时,南方云天上的一座美丽至极的仙岛。
一身黑衣的白以溯正站在悬崖上,望着下方那片笼罩在云里、像是画儿般的花海。
蓬莱岛上四季如春,时时都有花盛开,除去某些在千年万年里生出灵智的花会随心意开放之外,其他的花总是会谢了再开,开了又谢,如此反复,但也因此,花朵错开开放的时间,便时时都能见到盛开的花。
“这花倒是丑,远不如岛上的好看。”
白以溯犹然记得当初在小山界里,他曾对某个女人说的话,他也记得,当时她说的那句,“花好不好看,落在不同人的眼里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她说的是对的。
“现在我看这花,实在也腻得很了。”白以溯呢喃自语,只觉得下方的花海变得丑了……
“就算你从那里跳下去,我也不会答应放你出岛的。”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妄仙派大师兄庄诵走了过来,在他身后不远处停步。
白以溯发出一声冷笑,挑眉道:“我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师兄你这么戒备,竟然死活都不让我出岛?”
“若是在终焉山那时你没有险些杀了那个老东西,我就怕是便要信了你出岛只是为了历练的鬼话。”庄诵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他知道困在岛里让他心气很是不顺,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同意他出去的。
“什么意思?”白以溯挑眉。
庄诵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喜欢那个女子,那个在世人眼中是个大魔头的女子,是也不是?”
白以溯不言,只渐渐皱起了眉。
“你若不喜欢她,当时就不会那么生气,更不会在明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去维护一个魔宗的人!”
庄诵的语气里难得多了严肃与怒气,照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对疼爱的小师弟这般说话的,“你是宗门的未来,不该与魔宗的人有半点纠缠,更不该对一个错误的人生出男女之情,师父尚未出关,就该由我这个大师兄看着你,若非如此,便是我的失责。”
白以溯沉默了会儿,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道:“师兄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她,那个女人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既不漂亮,也没啥身段,无趣得紧,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庄诵听到这话,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严重,当然他的不悦自然不是对白以溯,而是对白以溯华中的那个女人。
倘若白以溯对那个女人没有兴趣,不仅会在当时的终焉山上只做一名好整以暇的看客,更不会在方才解释那么多话,之前的白以溯别说是解释那么多,就连提起女人的时候,他都会皱眉,嫌弃到不会说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庄诵不明白,就算是当初在小山界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又何至于让白以溯心中产生那么深的情愫?
“为什么?”心中这般想,庄诵也就问了出来。
“…果然还是骗不了师兄你。”
白以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在这个看着自己长大、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大师兄面前没有一点儿作用,他沉默了好久,终是长舒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难过之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叹息直言。
“我见不得她受伤的样子,所以…那个老东西是一定要死的。”
“他已经死了。”
庄诵叹息一声,“他原本就是魔宗的奸细,单凭这点,他死多少次都不够。”
“那她呢?她也会死吗?”白以溯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也听不出一丝情绪。
“早晚会死,而且必死。”庄诵平静地道。
魔宗白矖虽然是罪大恶极之辈,但终究是魔宗里极高的身份,总还是要从她口中套出足够的信息后才能让她死,若是能够借助她给魔宗党羽设套,让其元气大伤,百年内再无出来行恶的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以溯无言,许久他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师兄,在你看来,世间那些殉情的凡人是不是很蠢?”
“阿溯!”
庄诵的手一颤,开始急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别想不开,一个女人而已,你忘了你当初修行时立下的雄心壮志吗?如今怎么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放弃?你到底喜欢她哪里,你又真的了解她吗?即便你对她情真意切,那她呢?她又是怎么想的?”
“阿溯,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害了自己!”
白以溯无话可说,他其实明白,庄诵说的都是真的,不管是冲动,还是他其实并不了解慕长衡这一点,都是真的。
终焉山发生的那件事,让他感到她变得很陌生,他原本以为她是柔情内敛、温顺单纯的,当初的她指出那两个人是魔宗奸细的时候,是那样的锋芒毕露,让人感到遥不可及,他甚至怀疑那时的她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师兄警告你,不管发生什么,你什么都不可以做!”
紧接着,庄诵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师父就要出关了,这段时间里,你就先在望天台里好好反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