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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攻守之势异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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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整个祭坛之中骤然传出一片哗然声。
何不止在大周是何等地位，他从前可只会向先帝行礼！但他如今竟然当众在大祭司面前行礼，这说明了什么？
许多官员无一不震撼，这时候的他们似乎才后知后觉某件他们潜意识想要忽略的事实——如王央衍所说，她是李肃亲口承认的金甲铁骑统帅，星月阁阁主、大周祭司，在这里，还没有新帝，自然是以她为大。
“何大人，你…！”
李君姝震惊失声，她原以为何不止即便不会帮衬她，也至少不会这般直接地站在王央衍一个外人的那一边。
此时的何不止站在王央衍的身后，神色波澜不惊。
他效忠于先帝，自然也会遵守先帝遗旨——听令于王央衍，只不过，他心中始终觉得王央衍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就算天赋卓绝，能力又会出众到哪里去？大周怎么可以就那样交给一个小丫头？而后来王央衍失踪之事则是印证了他的猜测，那件事太过突然，连他毫无防备，甚至因为心中的偏见认为王央衍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并非没有想过，或许失踪之事也只是王央衍计划中的一环，她必然还留有后手，但后来李君姝得势太过顺利，就连李长邪和闻溪午等人、包括星月阁在内，都无人有动作，所以，他决定顺势为之。
何不止并不认可大周之中外姓人掌权，就像当初的王深藏一样，所以，若是王央衍悄无声息地死在外面，对于他而言也并非一件坏事，但是，王央衍却安然归来。
若仅是如此也便罢了，这些还不至于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其效力，所以他决定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王胭率领金甲铁骑攻陷梁国的消息传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先帝李肃之死，一直都是何不止心中的隐痛，而那背后，自然也有梁国的干系，但现在，梁国亡了，这无疑是一件令人痛快至极之事。
更何况…这样的战绩，竟是王央衍一个小丫头策划的，她甚至没有借助任何人，单枪匹马、里应外合。
何不止终于承认，王央衍的才能无与伦比，她于大周而言，不可或缺。
“...若是你提早知会一声，如今也不会这般麻烦。”他轻叹一声，言语之中有些无奈，但凡王央衍留下那么只言片语，别说是阻止李君姝得势登基，大周王朝上下的暗潮他都能毫不费力地镇上几个月，谁还敢有不臣之心？
王央衍并未回话，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韩重修。
“...我方才不言，并非是反对你，只是想顺势而为。”韩重修自是明白王央衍的意思，缓步上前，说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话来。
“可你却不明白，我之存在的本身，便是大势所趋。”王央衍淡淡道。
“...是，我承认，你是对的。”韩重修苦笑一声，半是无奈半是欣慰地走上前来，行礼道：“微臣…同样见过大祭司。”
他这一拜，局面瞬间明朗起来。
祭坛上下顿时鸦雀无声。
不远处的闻溪午则是微微一笑，任谁都能看出他如今的心情十分愉悦，他倒是毫无负担地走到王央衍面前，一双清朗的眉眼上染着点点喜悦，笑言：“阿衍，你没事就好。”
紧接着，他便郑重地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犹如宣告地高声道：“大祭司既已归，一切事宜便全凭您调遣！”
事已至此，攻守之势已是鲜明无比。
“方才是谁说…要本座三思？”
王央衍清艳绝丽的脸上尽是居高临下的漠然，她的视线自方才反对的人身上掠过，“所以说，本座到底为何要因你们而三思？尔等又算什么东西？”
她的神色和语气都太过冷淡，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微不足道之事，甚至给人一种感觉，别说方才出来反对她的只是那么数人，即便是百官一齐上谏，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她手上分明掌握着李君姝与敌国合谋欲致自己于死地的证据，但她却一句都不屑于解释，态度强硬地扫除掉一切障碍，借权与势压下一切争议声。
一旁的李长邪不由得想起王央衍方才出现时说的那句话——“我记得，师父被逼退位时，也是在这里。”
他忽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掌权者不需要给出理由，你质疑又如何？你有什么资格质疑？
王央衍的行为无疑是在说：当年你们借势逼我师父，今日我同样要借势逼你们！你们又能如何呢？
为此，李长邪甚至怀疑，若是韩重修等人并未公然表明他们的态度，并且大臣之中有人继续变本加厉，纵使是命金甲铁骑直接血洗此处，王央衍都在所不惜。
方才出声反对的几人，包括柳大人在内，皆是脸色微变，王央衍的话简直是目中无人，说是羞辱都不为过！几人之中不乏有想要争辩几句的，但在看了看王央衍身旁几人后，却又不自觉地噤声。
“大祭司这么说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李君姝面沉如水，双拳紧握，喝道：“你当真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
王央衍晲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只是即便她什么都没说，很多人都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了一句话：天，本座便是大周的天！又何来的遮天一说？
对此，实在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反驳，只不过，此时却有一道令人意外的声音传出。
“大祭司，还请听臣一言。”
林家分家所在的位置，一名清秀少年站了出来，他是林深鹿，只见其面色冷静，镇定道：“臣等并非是不认可您的地位，只是您若一意孤行，却并无朝政大臣支持的话，大周往后的未来实在是令人担忧！虽说大祭司地位无双，但凡统治都要顺应民心，若不得众人心服口服，往后如何治理大周？”
他的话确实在理，但在这种情境下属实是太过突兀。
众大臣心中咯噔一下，看向林深鹿的视线里不乏惊讶错愕，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那番话的，用‘勇气’二字已不足以概括，那么大祭司会是什么反应呢？
紧接着，许多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看向王央衍，而后齐刷刷地一颤，他们分明看到，美丽动人的大祭司看向林深鹿的眼里无比清晰地写着四个字——不知死活！
完了！
林公子，还请慎言啊！
众人不由得为林深鹿捏了一把汗，但除了忧心忡忡的林家分家家主准备站出来求情外，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觉得我说的是也不是，闻大人？”林深鹿似乎并未察觉现场异样，反而是看向了闻溪午。
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闻溪午，任谁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绝不普通的关系，既然如此，那么闻溪午会如何抉择呢？
闻溪午一怔，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深知林深鹿之所以在这种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站出来，并非是真的想让王央衍多考虑大臣们的意见，而是因为自己。
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林深鹿并不想看到自己如此维护王央衍，即便只是为公不为私的情况下。
他深感无奈，正要开口，却发现身后的王央衍上前一步，她的视线直接略过林深鹿，反而是看向了先前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异议但如今却始终沉默不语的柳大人，淡声道：“柳大人以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