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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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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扣扣扣，扣扣扣……”
短促而规律的敲门声在持续不断地敲响，回到熟悉的被窝，又是冬日，元治欣难免睡熟了些，裹挟着自己在温暖的被窝里，她轻轻皱眉，对于打扰自己沉迷于美梦的敲门声有些不耐。
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百般不情愿地将自己从温软的被窝里拔出来，一掀开宽厚的被子，凌人的寒风抚来，侵入了她的全身，还没清醒的脑袋也在此刻冻醒。
随意地披上挂在一旁的斗篷，里面扔穿着中衣就跑去给一直坚持不懈地敲门人开门。
不过她早有预料外面的冰天雪地，只悄悄地开了一条小缝，探出个脑袋，可爱地抬眸看着来人。
是元志清，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因常年浸泡于书海之中，气质非常地温文尔雅，他嘴角噙笑，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欣欣不是说今日要陪阿兄早些去县廨吗？昨日还求着我早些喊你起床呢。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快快起床准备吧。”
元治欣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因为子雅一案要早些去县廨做笔录的，为了能早些起来打扮一番去见傅奕，元治欣昨夜特地叫阿爹今日早些叫她起床呢。
面对自小宠爱自己的父亲，元治欣娇软地向他小小地撒起了娇：“嘿嘿，谢谢阿爹，有阿爹叫起真好！对了，阿兄何时回来的？”
元志清刮了刮女儿高挺秀气的鼻梁，想起儿子，笑道：“阿臻收到你的消息之后就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昨日你睡得早，所以未曾见到他为你焦急的摸样，他可是一回来就悄悄地在你的门前看了一会呢。”
元治欣摸了摸鼻子，甜甜地笑了，“兄长就是别扭，我今日可要好好说说他！我这就去准备！”
先前作为人质被绑，风尘仆仆地，梁义也不说给他们买件换洗的衣服，她穿着被绑当天的衣裳好几天，回来想起来，都羞于在好感的男子面前如此不修边幅。
原本还觉得梁义还是挺善解人意地，现在想起来，元治欣觉得他对于受害者还是太过于勤俭了！
决心在傅奕面前一改前耻的元治欣花尽毕生所学，打算争取今日在傅奕面前一鸣惊人。
前一天还对自己弄丢妹妹自责不已，打算以后对妹妹好一点的元友臻还是忍不住，他不数落一顿妹妹就不舒服的嘴巴，阴阳怪气道：“哇，今天终于知道打扮打扮自己了？”
他对妹妹还是减少了语言的杀伤力的。
也不是说平日里元治欣素面朝天的，只是元治欣生的好，天生丽质，即使不施粉黛也难掩其貌，元治欣也不讲究，日常衣着淡雅，略施粉黛便是一个惹人心生欢喜的女郎。
然而今日要见傅奕，元治欣便使劲浑身解数，衣着粉白裙装，更突出她如花似玉的年华，她今日心情正好，嘴角带笑，眉眼弯弯，确如桃花般盛开。
“昨日听说你是被一名江湖侠客所救，瞧瞧你今天这满面桃花的模样，爹，春天还没来呢，你不管管？”元友臻打趣妹妹掩盖不住的喜意。
元志清笑盈盈道：“《诗经》有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呵呵，欣欣今日笔录完了可以带他回来坐坐吗？阿爹也好谢谢那位公子。”
元治欣被两人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却也勇于直言自己女儿家的心思，“对啊，我是对他心生欢喜，不过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呢，今日我会把他带回来好好感谢他的。”
......
当元治欣和元友臻来到县廨的时候，方哲早已在元友臻处理案件的案桌前坐着，端着盘水果在那吃，很快地，他的后脑勺就收到了元友臻亲切的一巴掌。
方哲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可能是被打多了，他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嘴上不服，“你干什么？”
元友臻没好气地怼他：“起开，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坐我位上吃东西，你是不是太闲了才胆敢在我面前偷懒？”
方哲不甘愿地起身，顺手将手里的水果递给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吵架的元治欣，狡辩道，“谁说我偷懒的，我这不是好心给你送来新鲜的水果吗？还有，我找你是有正经事的，县丞说有事找我们，新上任的县尉到了，让我们去认认脸。”
元友臻点了点自己的桌案，让元治欣在这等她回来，“你先坐着等我，吃点水果，等我回来再给你做笔录。”
元治欣很是乖巧体贴，吃着手上刚到手的水果冲兄长点点头。
因为他们来得早，还没到元治欣和傅奕约好的时间，所以她也就没问傅奕有没有来。
如果来了的话一般都会坐在阿兄的会客厅等待笔录吧？方才进屋也没看见有其他人，她理所应当地认为傅奕人还没来。
方哲把手搭在在元友臻的肩膀上，一边同他走出房门，一边不满地质问着，“凭什么我就不能坐在你位置上吃东西，你偏心，枉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
元友臻面不改色地拍了一下方哲的手，“等你什么时候投胎转世成为我妹，我就让你坐。”
“哎？你！” 方哲觉得元友臻无理取闹，戏耍于他。
回味过来后他言下之意是不可能，他现在哪来的机会投胎去做他妹啊？他还没活够呢！再说，要转世也不会转世做他妹妹，要做，也是做他姐姐！让他只能对他敢怒不敢言的那种姐姐才好！
方哲又追上去围着他喋喋不休地念叨，他对朋友一点也不友爱！
元治欣吃着水果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远去……
虽然兄长不说，但是他心里还是非常认可方哲这个朋友的。
从小到大，在阿爹的书院里他总是被人认为高冷孤傲，加上又是书院先生的儿子，许多人都不愿意和他玩，只有热情开朗的方哲愿意凑上去。
即使有人在背后腹诽他热脸贴冷屁股，像元友臻的狗腿子，但是他都将那话当成耳旁风，直到……
阿兄有一次无意间听见了他们对方哲的诋毁，忍不住上前用不见脏话的优雅语句教他们怎么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年轻气盛的男孩子经不住挑衅打了起来，后来来找元友臻的方哲见他处于劣势，也便冲了上去。
男孩子的友情嘛，患难见真情，虽然平日里还是会嘴上互损，不过，这也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
这也是阿爹回来后告诉她的。
后来那几人包括阿兄和方哲都被阿爹罚了写了三千字的自省书，书院内再也不敢有人滋事打架了。
在元治欣水果快要吃完的时候，元友臻带着傅奕走了进来，虽然有些小疑惑，他们怎么会一起进来的，不过也到了他们之前约定好的时辰了，因此元治欣猜测他们是在门口碰上的，遂也忽略了这个小问题。
元治欣上前几步，笑盈盈地向傅奕问好，“傅公子，你来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长，也是云州县廨的司吏，元友臻。”
傅奕点了点头，“我们方才已经认识了。”
“啊？”元治欣疑惑地转眼看向阿兄。
元友臻似乎头一遭见到她如此温声细语地讲话，憋笑地抽搐几下嘴角，“哦，对。我们方才认识了，还没多谢傅兄救了我家小妹。”
说着，元友臻向傅奕鞠躬行了一礼，却还未等他弯腰，就被傅奕扶住，不再往下。
“元司吏不必如此，我们还是开始笔录吧。”怕这谢来谢去的礼数，傅奕忙催促着开始今日的正事。
元治欣和傅奕都是聪慧而条理清晰的人，元友臻年纪轻轻能当上司吏也是有大量的文字功底的，他也从这次笔录中了解到了这趟无妄之灾的危险之处，很快的，他们就完成了案件记录。
元治欣以他住在客栈和救命之恩为由请了傅奕去他们家吃饭，元友臻经过刚才的笔录也表示了对傅奕的欢迎，经不过兄妹二人的口才攻击的傅奕应下了这趟答谢宴。
在路上，元治欣向元友臻了解了一下梁义可能要判的刑罚，也向傅奕讨论了一下昨日他送子雅回家的事情。
子雅的父亲在昨晚听闻了傅奕讲述的事件经过，表示愿意出面请求减轻梁义的刑罚，说，这是他欠他的。
至于元治欣，虽然此行让她担惊受怕，但是最终也没有形成什么恶果，念在梁义事出有因，在路程上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实际上的伤害，所以也没打算揪着此时不放，只请兄长按照流程来办即可。
为了招待傅奕，元志清早早地从书院下课回到家，还特地嘱咐李大娘准备好菜好酒招待恩人。
意外的是，元志清和傅奕还挺聊得来的。
元志清教书育人，读书渊博，少时他最向往的却是像傅奕一般潇洒江湖，而傅奕人瞧着又面冷心热，锄强扶弱，正义凛然，元志清表示很是钦佩。
而傅奕似乎对云州的风土人情，奇谈怪论又很是感兴趣，元志清更是对自己的所知所感倾囊相授，两人相谈甚欢。
元友臻对此接受良好，没有再像往常对街道上的江湖浪客那样嘴毒，甚至还能插上几句话，补充了一下自己对云州地方的了解和对江湖侠客的见解。
元治欣对两人接受良好这件事颇有些惊奇，可傅奕和阿爹，阿兄相处的来，她心里也是很开心，她知道的云州风貌也不少，邻里八卦更是精通，说了不少有趣的奇事在餐桌上。
元志清也了解女儿的一些才华，向傅奕好言，“你别看欣欣年纪小，可云州这大街小巷的奇闻异谈，人际交往，她最是了解了。”
元治欣虚心地低眉笑了笑，她的了解，其一是受身边亲近的邻居街坊，其二也是她喜欢了解云州的大小事。
以自己的兴致为出发点，做得多了，也便练就一项技能，虽然说不上是什么高雅之事，可却对想要了解云州的游客游侠们颇具吸引力。
元志清今日难得高兴，饮了许多酒，平时作为教书先生，他需时刻保持自己脑袋清醒，今日狂饮，酒力不胜，酒足饭饱后就醉倒在餐桌上。
元友臻只能向傅奕表示歉意，扶元志清回房了，好在元志清醉酒之态良好，只安安静静地睡着。
傅奕见状也顺势提出告辞，元治欣送了傅奕出门，街道对有灯光，但有些地方照顾不到，很是昏暗，元治欣送了盏红烛灯笼给他带走。
在门口看着那精瘦有力地身影孤寂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元治欣心中也漫上了一阵孤寂之感，一回头，她的家中烛光常亮，还有两个爱她的家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