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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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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庭院内，以傅奕为首，元友臻和统领弓手们的林节级作为左右护法，面朝弓手们站在上首。
元友臻双手环臂，幸灾乐祸地看着底下的弓手，好在他是文官，没有被要求上来就打一架。
本来他是不用来的，不过恰巧昨日的笔录他已经按照规章收录完毕。闲着也是闲着，为了看见方哲被训的模样，他特地假装路过打算看他们出洋相。
林节级面容严峻，现在不苟言笑的模样倒是让弓手们很是紧张与陌生。
林节级曾在军中当过兵，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到了云州做起了安安稳稳的弓手，虽然在弓手们中资历最长，能力也是最好的，所以现在这个节级他当之无愧。
平时他待手下们都非常的随和且有耐心，也能和弓手们打成一片，只是，现在这副模样让他们心里感到了一股背叛。
下首，弓手们以方哲为首列队听训。
估计在元治欣来之前已经整顿了一番了，否则以元治欣每次来县廨找阿兄的经验，早就三三两两地在谈天说地呢。
见到她来的话，还会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讲些好听的话，以求在给阿兄送点心的时候能捎上他们的一份。
倒不是说弓手们行事如此松弛有什么不好，只是云州在元治欣有记忆以来都是一个非常平常、平静且和谐的地方，鲜少有命案会发生，县廨处理的也都是一些财务纠纷和民事纠纷等的小事。
从某种意义上说，弓手们养成如此性格行事都是太过安逸而造成的。
虽然说被训了一顿之后弓手对傅奕有不满，此时傅奕说的话又相当于送了个机会来让他们可以假公济私，光明正大地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但是弓手们觉得他们不能以多欺少，坏了云州公廨的名声。
当然，也许只有一部分的人是有这一番正直的想法。
一开始，方哲作为弓手里的预备的节级，义不容辞地第一个上了。
他平日里最是积极练武，是所有人里面除了林节级武艺最好的人，为人最是积极上进，因此才有人推举他作为节级的预备役。
积极做事的人顶在前头，下面的人也好偷偷懒，能者多劳嘛。
方才他是被数落的最少的，但是县廨里的其他弓手们都自信他不会输给新县尉。
至少也能在底下过上两招吧？这样他输了以后他们还能借口三两个一起上。
林节级表示，这群人真是懒散过头了，平日里他要求他们每日练上一个时辰的刀法还有擒贼的阵型，只有方哲是认真练的，新县尉此次考核，倒是可以趁此机会，让他们知道世界的参差。
林节级这么自信的原因，当然是他昨日初见县尉，就上前讨教，切磋了一番。
结果可想而知。
方哲选的武器是他练得最好的刀。
弓手们纷纷退开，让开了位置，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尽量人人都有位置可以看见两人的对战。
如此一来，就有些挡着元治欣的视线了，她直起了方才偷偷摸摸而弯着的腰，但视线仍然看不到内圈，她上前一步，垫起了脚尖。
首先发现元治欣的是傅奕，他是习武之人，五感比常人都要好一些，他察觉到，抬眼望去，看到是元治欣，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看着眼前方哲的动作。
四目相对！
元治欣心虚地靠着墙。
他发现我了？
也对，他武艺高强，耳聪目明的。
我会不会打搅了他们啊？
平日里县廨很是清闲，元治欣刚开始来的时候也是放下要给阿兄送的东西就匆忙离开了，生怕给阿兄添什么麻烦。
可时间一久，留在在县廨以防升堂需要人手的弓手们对她熟悉了，就会调侃她几句。
“又来给你兄长送吃的啦？”
“哎，元司吏怎么命这么好，有个贴心温柔的妹妹，怎么我们就没有这个福分呢…… ”
知道兄长对人语言犀利且直接的元治欣为了以防兄长在无意中得罪了人，偶尔也会捎上一定的份量给他们。
次数多了，元治欣也察觉到云州县廨似乎确实闲适，鲜少有大事发生，因此进出县廨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叮！”
“啊！！”
“喔！！！”
随着一声铁器碰撞的声音响起，一声惨叫和喝彩声接踵而至。
结束了？
元治欣顾不得被发现的事了，忙探头一看。
……
奇怪，这服饰的纹理……
元治欣抬头仰望挡住她视线，衣服纹理的主人，是阿兄！
糟糕！做了奇怪的事被阿兄瞧见了，她本来只是平常地来送糕点给阿兄和答谢县廨的弓手们的，结果碰见傅奕整顿风纪，不注意就躲起来偷看了。
“阿兄……我，我是来给你们送糕点答谢弓手们的，没想到你们在办正事，怕打搅到你们，所以……”
故意用着审视的目光瞧着元治欣，根据他对她的了解，果不其然自己全都交代了，元友臻得意一笑。
趁着元治欣还没抬头发现，元友臻帮她拂下红色斗篷连着的帽子上的细雪。
现在还是冬季，今日还下了小雪，元治欣拿了食盒，实在是没能空出多余的手来撑伞，便只能戴上了斗篷的帽子，倒也稍微能让她没有更加狼狈。
元友臻拿起了食盒，带着元治欣又到了方才他站着的地方。
方才一招就被击败，摔了个屁墩的方哲向元治欣憨笑着摆手，打了个招呼，“日安呀，知心妹妹。”
元治欣向方哲笑了笑，便关注起了傅奕，方才武艺最好的小节级被一招击败，弓手们五六人为一组地轮流围了上去，打算以多取胜，车轮战消耗。
元友臻将手上的食盒塞到方哲手里，也看向了现场。
抱着食盒，方哲稍稍凑到元友臻的耳边，压低声音，“方才我被打倒的画面知心妹妹应该没看见吧？”
元友臻冷静道：“放心吧，你在我小妹面前早就没有你想象中的威武雄壮了。”
“不会吧！不会是你故意在知心妹妹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吧？”方哲挠了挠后脑勺。
可惜，换来的是元友臻一言难尽的眼神。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方哲还是了解元友臻的为人的，县廨内的兄弟们，他是绝对不会在知心妹妹面前主动提起一句的，见元友臻没有理会他，方哲也转眼注视面前的战场。
可怕的妹控。
……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傅奕就直接撂倒了场上向他挑战的所有人，最终，在相互搀扶之下，所有弓手们终于对于新来的县尉心服口服。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安排的，我希望以后，你们能够保持警惕的心态，因为你不会知道，我会什么时候突然去检查你们的情况，请你们对得起你身上的官服。”
傅奕顿了顿，看着下面的人相互搀扶，面面相觑的弓手们，“从明日开始，请你们每日自觉地进行训练，训练内容等一下我会和林节级商议，希望下一次，你们能够在我手下撑过半柱香的时间。”
说完，傅奕视线略过站在面前的所有人：“能不能做到？！”
“能！！”
元友臻一个肘击。
方才的那一声应答是方哲，只有他激情飞扬地喊了一声，把一旁的元友臻震了个耳鸣。
“只有方哲一个人能做到？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有血性一些？”林节级眯了眯眼，以前的县尉不强求，他初来乍到也就没管，后来见云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没再强求，但是现在既然上级要求了，那他们就要服从命令，这是从前他作为军人一直遵循的。
“能！！！！”
万幸的是，这次元友臻终于有机会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结束了训话，傅奕走到了元治欣的面前，方才不太方便跟她说话，“元姑娘。”
元治欣忽视了一旁八卦的目光，向傅奕的身后点点头，“我是来给大家送糕点的，前几天因为我的事，劳烦大家多费心了。”
元友臻引着元治欣向旁边走了一些，傅奕也跟着。
“喔！！！”所有的弓手一拥而上。
“啊啊啊，别踩我的脚，别推我脸！给我留一点，你们这些家伙。”被迫被围殴的方哲艰难地躲着四面八方伸来的手。
元治欣柔柔地笑看着这热闹的一幕，“我早晨去云间客栈找你，可是小二说你走了。”
傅奕有些惊诧元治欣会去找她：“抱歉，之前在那逆旅耽搁了行程，我上任的时间将近，昨日一早就着急忙慌得过来上任，顺便搬到了县廨住。”
县尉掌管一方治安，以免半夜有人上门报案，一般县尉都是住在公廨里的，而恰好傅奕初到云州，并没有固定的住所，因此昨日上任后便很快地就搬到县廨里住了。
“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元治欣暗自瞪了眼元友臻，原来他昨日早就知道傅奕就是新来的县尉，还不告诉她！
傅奕有些许的不知所措，“我们是朋友，只是……”
元治欣没有把傅奕逼得太紧，帮他圆话：“只是你不习惯和他人说关于你自己的事情？”
“嗯，抱歉。”傅奕孤身一人惯了。
元治欣粲然一笑，“朋友就是要相互了解，相互帮助的，那你既然认了我这朋友，以后我们可以慢慢地了解，如果你想看看这云州城，你可以主动点来找我。”
元友臻插了一句话：“还是找我吧，我们同在县廨，找我比较方便。”
元治欣咬紧后槽牙，幽幽地看着元友臻。
傅奕沉默许久，眸中的淡然浸染上了一丝暖意，只言：“多谢。”
“哎！元兄，我给你抢到了几份糕点，快吃啊，不等下就没有了。”方哲终于从水深火热之中脱身。
撞枪口上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元兄，我不是元凶。在县廨叫这么不吉利的称呼，想做什么？呵，留着你自己吃吧，多补补脑子。”元友臻转身离开。
方哲平时本就是直接叫元友臻名字的，只不过刚才想要在这轻松的氛围里面作怪一下，没想到今日元友臻一点都不配合，不过他也没计较，将手中的盘子送到傅奕面前，“县尉您要尝尝吗？知心妹妹的手艺很不错哦。”
傅奕谢过，尝了一块，评价道：“确实不错。”
元治欣眼前一亮，“你喜欢就好，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经常做给你吃。”
傅奕抿嘴一笑，“不敢麻烦姑娘，偶尔吃一次就罢了，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元治欣心里有些失落，但是面上还是非常地体面，“没关系，我只是偶尔来了兴致才做，不麻烦。这些都是从树上看来，我自己研究的，改天我再研究研究不甜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