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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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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廨，站在门口站岗的弓手就上前汇报，“县尉大人，崔进已经在县廨里面了。”
傅奕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先让他在公堂候审室等候吧，我们随后就到。”
准备了一些纸笔，正打算去公堂之上进行笔录的元友臻正巧走出来，看见元治欣是跟傅奕一起回来的，疑惑道：“小妹？你怎么跟县尉一起回来了？”
元治欣思绪还有些低落，傅奕看了她一眼，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帮忙解释道：“元姑娘正好在现场看见了尸体，说认识死者，想要一起回来提供线索。”
见她面色不佳，元友臻上前扶过元治欣。
她顺势埋头进兄长的怀中，元友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知道她和郝琴的感情好，见她这副难过的模样也便不再多问，劝她也是多费口舌。
元治欣从小性子就犟，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
想要给县廨提供帮助破案也好，分散分散她的注意。
傅奕微微偏头看向元友臻怀里的元治欣：“我们先审审这个崔进，待会你先坐在公堂的隔间内等候吧，那里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可以听见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稍后我们再来谈谈你能给我们提供的线索。”
公堂之上纪律严明，元治欣不便出面，傅奕的这个安排已经很是宽待了。
元治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坐在公堂的隔间内，元友臻还贴心地拿了一盏茶放在元治欣手边，方才不太放心地上了公堂记录。
傅奕坐在公堂之上，元友臻下坐于右侧的案桌上，熟练地铺开卷轴，备好研磨的墨水，恭候报案人的到来。
“啪！”一声清脆的醒木声敲得人心上一震，时刻提醒着堂下之人想清楚了再回答好问题。
傅奕清冷而略带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升堂！”
“威——武——”
站于两排的弓手们低喝着，他们的面上已无平日嬉戏之色，各个庄严无比，公堂的威严尽显。
元治欣在隔间内也能想象傅奕严峻的脸庞，再带上这威严的话语，不禁有些替崔进惋惜，可惜了，遇上了云州这新来的阎罗县尉。
经过这段时间对傅奕的了解，元治欣已然察觉到傅奕面冷心热的心肠，只不过他一心的热切却是扑在那些个案件中，探查其中真相，造福百姓，为人认真却又于情感上不解风情。
不过，她喜欢的，不就是他这对于真相的执着和爱惜人民的心情，却又有着不为人知的纯情的这一反差吗？
思及此，元治欣不禁一笑。
阿兄说的真对，明知道他这副性子，自己却总是对认定的事情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模样，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
牵回元治欣思绪的，是崔进恭敬的声音，“草民崔进，拜见县尉大人。”
因为傅奕是新来的县尉，崔进的生活都一心扑在书院和妻子身上，所以对于傅奕的性子也不甚了解，只除了刚下达要任职新县尉的时候，云州人通过多方打听后听到的传闻。
新县尉不仅是上一年科举的新科状元，而且之前还是江湖人士，武功高强，文武双全。
一开始听到这一讯息的时候，崔进内心的想法就只是，连一江湖人士都可以考取上状元，那他从小读书的，又怎能比不过？他一定也可以考取一个好的功名！
为此，他更加坚定了目标，努力读书，只为出年科举时能有所成就。
虽然内心瞧不起傅奕江湖出身，但人在屋檐下，崔进还是能屈能伸的。
“你今日置于堂下，所谓何事？”傅奕的面色波澜不惊，声色淡然，让崔进一时摸不透这位新县尉的心思。
崔进毕竟读了多年的书，自负颇具文采，说话也还算调理清晰，将他今日想要来报案的情况娓娓道来，“我今日前来县廨报案，是为了吾妻郝琴失踪一事。”
言语中，崔进似无意间看了几眼坐于右侧案桌上，正认真地低眉誊写笔录的元友臻。
傅奕暗暗记下崔进这一眼，也不知是否和本案有关，按下不表。
见元友臻停下笔锋，欲要抬头，崔进双眸一转，盯着地板接着道：“昨日午后，吾妻郝琴到书院来找我，我们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争吵，之后她便负气而去，晚上我回到家的时候也不见她回来，我以为她生我的气回了娘家，就没有多想。”
似乎陷入了回忆，崔进再也没有抬头张望过。
这一段倒是跟元治欣所知的相差不远，看来他们这个争吵的内容就是突破点了。
“可是......”崔进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语气骤转直下，“我今早打算去她娘家跟她好好解释，想要劝她回家的时候，却得到昨晚她根本没有回过娘家的消息。方才在县廨等待县尉的时候，我听到弓手们说内城河岸出现一具尸体，不会，不会就是吾妻吧？”
说到此处，崔进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县尉......大人，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啊。”
崔进神色变得激动，都想要上前抓住傅奕的腿求他了。
傅奕敲了一下手上的醒木，清脆的醒木声没有让沉浸于悲痛之中的崔进清醒，倒是提醒了站在一旁待命的方哲。
方哲抬头向傅奕望去，对上了傅奕向他示意拉来崔进的一眼。
方哲手脚灵活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崔进的后脖领，“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在你眼前的可是县尉大人！”
崔进被扯回了方才他站着的位置，这才清醒过来：“抱歉，县尉大人，是我太担心妻子了，多有冒犯。”
元治欣吃着茶，侧耳倾听着公堂内的对话，心里对于崔进迟来的神情嗤之以鼻，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担心郝琴姐姐。
傅奕神色凌厉，警告道：“公堂之上，注意自己的言行。”
见崔进老实了不少，这才进行询问，“你们吵架了，是因何吵架？郝琴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可以借住她家，并且能够谈心说话的？”
“没有！”崔进回答得很迅速，决绝地断绝了这种可能。
傅奕凝视着崔进，摩挲着手下的醒木，“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撒谎！
元治欣明明记得郝琴姐姐有一个要好的闺中密友，可他为何要在此处撒谎呢？
元治欣稍稍得递了张纸给屏风外的弓手，片刻之后，那纸条就送到了傅奕手中。
傅奕压下手中的字条，侧目看向方哲，“方哲，你知道本县廨对待提供虚假信息，妨碍公务的人作何惩罚吗？”
方哲接收到傅奕的暗示，大咧咧地故意大声回道：“启禀大人，凡提供虚假信息，妨碍公务者，一经查实，罚三十大板！”
崔进有些颤巍，“你你你，你别恐吓我！”
方哲龇着个大白牙，“崔学子，您可是读书人，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可以问问咱们元司吏呀！他读的书多，而且学问在你之上，你总不会质疑了吧？”
崔进闻言，向元友臻望去，正巧与他睥睨的神色对上，想起在读书时元友臻就嘴巴毒的样子，倒是不敢再向他确认。
崔进只好老实交代，“我真没骗你们，原本阿琴是有一个要好的闺中密友，只不过最近她们闹翻了，她昨夜不可能去她家里的。”
“那你知道他们为何吵架吗？”傅奕想起捡到的手饰，说不定那个可能是那个闺中密友的，也可能是死者的，等下可以让元姑娘认一下。
“不，不知道。”崔进如是答道。
“行了，方哲，你带他去认一下尸。”见崔进现在油盐不进的模样，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她闺中密友的事还可以从元姑娘那里了解一二。
“什，什么？认尸？！那死在内城河边的真的是阿琴？”崔进已经开始眼含泪水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方哲皱眉，“行了，这不就带你去认一下嘛，是不是要等你确认了才知道。”
虽然很大概率就是了。
待方哲将人带下去，元治欣方才从隔间里出来，“我觉得这崔进怪怪的。”
元友臻收拾了一下案桌上的卷宗，回话道：“他这家伙脑子不是一直都不是很好吗？”
懒得理自家阿兄，在他眼里，大抵所有人脑子都不是很好吧，“他对杨姐姐和郝琴姐姐吵架的事情一定有所隐瞒，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傅奕不是很了解元治欣口中的“杨姐姐”是谁，“杨……？”
元治欣发现傅奕还不知道杨云儿这号人物，“杨姐姐本名杨云儿，是郝琴姐姐的闺中密友，前两年嫁给了书生陈西。”
元友臻收拾好了自己的卷宗笔墨，继续元治欣的话：“这陈西啊，虽然学问还不错，至少比崔进这家伙好上不少，可惜，身体不大好，不能久坐，于去岁就去世了。”
“自此杨姐姐就成了寡妇，不过杨姐姐家世还不错，身上的嫁妆和陈西的遗产，也足够她过好后半生的日子了。”
傅奕了解地点点头，“那我们等崔进认完尸，确认了死者身份再展开相关调查吧。时辰不早了，元姑娘留下来用午膳吧？你今天早上的模样，应该是没有用早膳就出门了吧？”
至今还有些惨白着小脸的元治欣见元友臻飘过来的眼刀，心虚地讨好笑了笑，“我这不是太担心郝琴姐姐了，着急出门嘛……”
言罢，想起郝琴，她又有些低落道，“没想到她真的出事了……”
元友臻也不忍见小妹自责的模样，“行了行了，下不为例，我们先去吃午膳，不然你这身子可受不住。”
见两兄妹兄友弟恭的模样，傅奕轻笑地跟了上去，都是关心家人的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