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脸一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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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没让颜楚久等。
微信验证很快便通过。
只不过，对方随即发来一条信息：
“颜助理，我是陈秘书。”
那比她更正经严肃的语气，愣是让颜楚读出一股‘狗头’的意味来。
“……”
颜楚回了个微笑，把手机扔在桌上，抬头朝席程律办公室看去。
三面百叶窗整齐拉着，将落地窗里与外隔绝出疏离界限。
颜楚哼一声，把豆浆扔进垃圾桶，给自己换了个杯黑咖啡，提神醒气。
她埋头沉浸进那堆资料，等感觉脖子发酸，再抬起头来时，太阳西斜，顶楼的余晖照在大厦顶窗，橘色光线已将她睫毛映成了金色。
陈秘书从她身边走过：“下班了，别熬太晚。明天记得早点来。”
颜楚起身，才发现办公室其他人都走差不多了。
她赶紧收拾东西，跟上陈秘书，想在他这儿打听点明天外商会面的细节。
“陈秘书，明天你会去吗？”
下班时间，陈秘书也不再是那副公事公办语气，带了点轻松，点点头说：“不用太担心，与马泰外商的合资方案，前期都已谈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是走个流程落实细节。”
“哦。”颜楚知道陈秘书也会去，顿时有了底，笑道，“谢谢你啊，陈秘书。”
两人到了楼下，颜楚婉谢了陈秘书搭她一程的提议，自己打车回了家。
……
明天要陪席程律去见外商，穿什么就成了个学问。
颜楚打开衣柜，把衣服拎出来一件件比划。
想到杜婷婷她们说的关于她上任助理的事，颜楚盯着镜子思索半晌，决定选一条最简单的小黑裙。
黑色裙子既有正式感，又能显出她身材优势，还低调，不会太抢眼。
第二天早上，她精心装扮好，提前二十分钟出门去了公司。
明亮的灯光，整洁的办公楼，颜楚踩着五厘米高跟鞋从廊厅过道走来，黑色长发拉直了披在肩上，一边别在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耳垂上一对珍珠耳钉，其他别无点饰。
本就是张极其娇艳的脸，被黑裙一衬，让她皮肤白的像在发光，别有种清冷昳丽的感觉，很难让人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路上碰到端咖啡的李佳，看到颜楚时眼睛顿时一睁，视线不着痕迹从她脸移到她胸，再到她的腰，最后扫一眼她修长纤细的腿，才有些嫉妒地收回视线。
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她就那么会长？
颜楚在办公间没等多久，陈秘书就通知她，准备一下，席总马上出发了。
她赶紧把资料塞进包里，到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席程律带着陈秘书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等在廊上的颜楚，眼神瞥来，连半秒都未停顿便收了回去。
颜楚：“……”
两个男人脚步都很快，她也没有时间腹诽，赶紧快步跟上。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席程律站在前面，颜楚和陈秘书一左一右站在他后面。
之前两次在这台电梯里，都只有颜楚和席程律两人，她尚且觉得电梯里空间狭窄。现在多了个陈秘书，她反而觉得空间大起来。
想是知道她刚来几天便领此重任，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陈秘书侧身朝她安抚地笑了下。
颜楚也转头，朝陈秘书笑了笑，表示自己可以。
席程律抬头时，视线淡淡扫过面前金属壁镜，看见身后二人无声的小动作，眼睑略顿了半息。
电梯到了车库负二楼，门一开，他便冷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席程律出行有专门的司机，大概因为今天是外商接待，开的是一辆加长商务车。司机等在车上，上次颜楚就见过，见他们一行人下来，立马下来给席程律开车门。
席程律长腿一迈，利落躬身进了后座。
轮到颜楚上车时，她却犹豫了下，看向陈秘书。
席程律长腿交叠，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车里，视线移动，又瞧见颜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陈秘书。
往常陈秘书与席程律出行，不论什么车，他都是坐前排副驾驶，见颜楚不知该坐哪儿，便对她说：“你坐后面吧。”自己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颜楚今天穿的这条小黑裙是五分袖及膝的一字肩收腰款，裙摆掐得修身，上车时步子稍微迈得开点，裙摆下沿就会往上缩十几公分，露出一双白皙膝弯。
她尽量端庄地别着臀后裙摆，隔着两个空位在席程律右边坐下，不让他觉得她是在展示美色。
但席程律从始至终，从她上车到坐下，连个眼风都没给她。颜楚觉得，可能自己想得有点多了。
车开出地库，一路无话。
直到开到市区路上，前面陈秘书对席程律说：“这次晾了他们几天，想来也该明白咱们的意思了。”
华庭集团是全国最大的酒店集团之一。据颜楚了解，华庭最早创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十年前上市，而今旗下拥有多个分公司，运营超过千家酒店，遍布几十个国家和地区。近两年席程律接手集团管理后，一直在打造更符合当下消费观念的新型产业品牌，将目光转向旅游国家，在大力开发东南亚与中东一带业务。
比起颜楚原先实习那家借网络营销起来的公司，华庭才是真正的行业翘楚，既有老牌实力，又有新锐布局。这也是当初颜楚想进华庭的原因。
席程律手掌置在膝上缓慢叩着，扯扯嘴角：“一直拿乔，不过是开的条件没达到他们预期罢了。”
颜楚在旁边默默听着。
这几天恶补资料，她也知道，这个开发项目，其实三个月前就开始在谈了，但马泰那边的合作商和地方官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口径一致要求华庭再提高条件，否则合作免谈。
而这段时间华庭也索性晾着那边，一周不到，那边反而急了，赶紧派人来联系华庭，说合作细节可以再商量。
一行人现在就等在北城的华庭酒店里，颜楚他们过去，直接在那边谈，谈成了再来集团总部签合同。
车很快抵达酒店。
停在门口，便立马有泊车员上前。
颜楚和陈秘书先下车，抬头看了眼华庭酒店豪华的大门装潢，水晶吊灯折射得大堂内锃亮的地砖都在闪光，一眼望去里面像宫殿一样大得望不到头，只看见门口的管家和迎宾微笑躬身向来往的宾客致意。
颜楚没来得及多瞧，就随着席程律迈步进了大厅。
酒店经理亲自来迎接：“席总，客人安排在三楼的贵宾室。”
席程律点点头，带着陈秘书和颜楚进了电梯。
到了三楼贵宾室，颜楚看到两个矮胖的西装男人。
其中一个头有点秃，四十左右，肤色偏深，很典型的东南亚长相；还有一个大腹便便，腰间系了条金光闪闪的名牌腰带；两人身后还有个年轻男子，不知是翻译还是秘书。
“席总，您可算来了。我们可等你好久了！”金腰带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咧嘴笑着对席程律说了句。
他一张口，两排牙齿全是被雪茄熏出的黑垢，莫名让人觉得口气熏天。
颜楚不动声色屏住呼吸，将头往一侧转去。
“纳瓦迪先生，好久不见。”席程律倒是神色自若，伸手与对方握了握手。
“咦，又来了位美丽的小姐，这位是……？”金腰带笑眯眯的目光落在颜楚身上，来回打量。
让颜楚感觉浑身黏腻，像被肥虫缠上一样，很不舒服。
“工作人员。”席程律淡淡转头，与另一位东南亚人握手示意，“lapa会长，里面请。”
一行人进了贵宾室落座，颜楚感觉那一口黑牙的金腰带还在盯着她看，不由暗暗后悔今天穿了这么条裙子。
那头席程律已示意陈秘书拿出合同，开始与那位lapa会长交谈起来。对方说的是夹杂着本国口音的英语，颜楚作为随行助理，除了要备录资料，随时准备席程律需要的文件，还需担任翻译的任务。
她摒除杂念，专注倾听对方的话，手指也飞快在笔记本上敲击，然后迅速在脑子里过成中文，在席程律身后细声翻译给他。
她坐在席程律右后侧的椅子上，翻译时微微倾身凑到他耳边，说话用的是气声。
如兰气息喷在席程律耳廓，让他后颈像过电一样麻痒了下。
他皱眉侧首，瞥了她一眼。
颜楚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是哪里翻译出错了，惹得席程律回头睨她，用困惑的眼神回看他，仿佛在问‘有什么问题吗？’。
席程律几不可察蹙眉，转过头，继续与那位lapa会长交谈。
他脊背微微靠在椅子里，双腿交叠，手臂搭在椅背，是个松弛随意的姿势，言语间虽是笑谈，但话里寸步不让的机锋却让颜楚心生佩服。
难怪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能执掌起偌大的华庭集团，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颜楚一边记录，一边随着他的话从文件夹里抽出各种他需要的资料，给对方展示，同时还得同步将对方的话翻译给席程律。
不到三天的准备时间，她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连陈秘书都对她刮目相看。
将近一个小时的洽谈，对方终于肯做出让步。
陈秘书赶紧拟定新合同条款细节，一旁的颜楚也终于有了口喘歇的机会，此时她鼻尖已有了些细汗。
美人鬓发沁汗，愈发明艳如娇蕊般引人注目。
对面那金腰带频频往她这边看。
谈完项目已近十二点，作为东道主，自是要请客人吃饭。
经理安排了宴席，备在楼上餐厅。
一行人转到楼上雅间，落座上菜后，那金腰带就端起面前酒杯，看向颜楚：“席总身边真是美女如云，颜助理是吧？我敬你一杯。”
几道目光顿时落在颜楚身上。
他们这边刚与对方谈拢合作，投资商要敬她酒，她若不喝，未免有些下对方面子。
可若喝了，就让这桩合作显得席程律是靠美女助理上阵，才谈成的一般。
显然对方是没在合同上占到便宜，就想在饭局膈应席程律一下。
颜楚看那大黑牙一眼，微笑，端着酒杯起身：“纳瓦迪先生，我们与lapa会长的合作谈得这么顺利，还多亏了您从中斡旋。该我敬您才是。”
说着她一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去敬那位lapa会长。敬完lapa，她连lapa那位随行秘书都敬了一下，说：“祝我们华庭与马泰商会合作共赢。”
微妙的气氛被她巧妙化解。
金腰带讪讪不再发作。
三杯红酒喝下去，颜楚脸很快就红了。
席程律视线扫过她嫣红的面颊，微不可察蹙了蹙眉。
饭局结束，席程律让陈秘书去安置两个外商，他带着颜楚先行上车。
颜楚进电梯后一直低着头，安安静静靠着墙壁，没吭声。
等到了大厅，她往前走两步，席程律才发现她脚步发软，抿着唇角伸手，将她胳膊拽住一提。
“站好。”席程律瞥她一眼。
“哦。”颜楚乖巧应声。
颜楚脚步轻飘飘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跟着席程律走出大厅。
司机见他们出来，赶紧将车开到大门口。
席程律正要迈步下台阶，走了两步，余光忽见旁边的女人一个踩空，就要趔趄摔倒，他眼疾手快揽住女人的腰，几乎是将人整个抱起拎下了台阶。
颜楚眨眨眼，好像有点不明白眼前情况，醉意朦胧的眼睛像沁在山泉里水汪汪的，茫然望着他。
席程律黑着脸，看她一眼，一字一顿：“你、踩、我、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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