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特别而珍贵的宝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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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时光流转，一个月转瞬即逝。
钟毓被强制在哨所修养，肖毅每周二周四给他进行基础疏导。但钟毓看似软软糯糯好说话，实则为人倔强，属于决定好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精神海外围你爱咋弄咋弄，可那个破地方能有什么搞头，混乱而稳定，扯不出什么花头，核心区域又打死不让进去。
他的行为事可以被理解的，但作为一个遵守职业道德的医生，被自己的病人如此不信任，这很是让肖毅感到挫败。
加之肖毅不想和钟毓有超出关系之外的其他关系，钟毓又没有自信藏在精神海里的秘密能不被肖毅发现。
所以，两个人不愿意也不准备妥协，就这样僵持着了。
夏末的小尾巴已悄然溜走，初秋携着凉爽的风款款而来，白昼变短夜变长。
太阳迈着悠闲的步伐向西而行，金色的披风的末端染上了淡淡的橙黄色，贴身的云彩追随着太阳转变自身的颜色。
手机屏幕一亮，四点的铃声准时响起。
肖毅睁开眼睛，果断收回了自己的精神触手，轻拍了下钟毓的肩。起身回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点出病例，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在打字的过程中，肖毅的左手时不时停下，捶打两下酸疼的腰背，然后继续工作，腰间盘突出是医生逃不脱的魔咒。
今天也就做了五六个小时的疏导，就撑不住了。看来回锡城要找个老中医，好好推拿针灸一下了。
钟毓安静端地坐在桌前，等待肖毅的医嘱。习惯性地用余光小心窥视着，贪心舔舐着肖毅的每一寸。但肖毅的熟练地动作刺痛了他的心，忘记了遮掩，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是藏不住的心疼。
不过工作时，肖毅一贯是全神贯注的。但这目光过于直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钟毓。
在他抬眼的一瞬，钟毓掩耳盗铃地看向大理石地面，像小扇子般的睫毛挡住眼底浓烈的情感。
室内的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尴尬的氛围在二人之间蔓延。
“对不起。”各怀鬼胎的二人同时开口。
刚走了两步的空气踩了个急刹，啊啊，这可真尴尬呢。
肖毅低垂着脑袋，不自觉地搓了搓鼻尖，左右抿了抿唇，开口道：“那个，你先说。”
“还是肖医生你想说吧，我的事不重要。”钟毓显然是没有想好理由，话又推了回去。
说实话，肖毅不喜欢扯皮推诿，皮球踢来踢去的，出了浪费时间，没有一点意义。把文件保存好，就把电脑合上了。
十指相插，双臂放于桌上，腰背挺直，严肃认真的看着桌前的人：“钟毓，治疗已经结束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面前的人猛然抬起脸，猫一样的眼睛睁圆，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治疗为什么......”
肖毅摆了个停止的手上，示意钟毓安静先让他把话讲完。
“钟毓，接下来我的话会让你质疑我的医术，但这些都是基于这两个月的治疗发现的。你的精神图景虽然看上去混乱，但经过13次的疏导依旧没有改变，十分的稳定，这是我没有见过的，也是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之一。
“其二，对比其他几近狂化失控的哨兵，你的行为都显得太过理智，甚至可以说克制。我治疗过很多临近失控的哨兵，没有深度疏导，他们必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疼痛让他们失去理智，只有抑制不住的暴力、狂躁。但是你——钟毓是不同的！你的行为太过温柔！就像上次，你抓住了楚玥向导的脖子。你虽然讨厌楚玥向导，但没有想要将它撕碎，反而是控制住了自己。所以我会说，你真的很温柔的人。
“其三，事先要给你道歉，那天我给你做疏导的时候，由于情况紧急，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进入精神海的深处。由于你的意识混乱，我才得以进入。那是一个很特别的空间，入目事纯净无暇的白，我焦躁的情绪瞬间平静了我从未见过的精如此神图景，它是那么的特殊、那么的美丽。
“钟毓，你是一个特别而珍贵的哨兵。你不是情绪的奴隶，因为支配者从来都是你。所以，我决定结束这段治疗，因为你不需要它，或许你根本不需要向导的疏导。”
“温柔......特别而珍贵......我吗？”钟毓断断续续地呢喃着这些词语，泪珠滚出来眼眶。
“当然！”肖毅语气坚定，抽了两张纸递给了钟毓，“这是毋庸置疑的，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为了同伴进入暗城。至于那些我不知道，肯定就更多了。”
“所以啊，钟毓你配得上这些词语，你是值得的。还有擦擦眼泪，怎么这么容易哭，本来长得就秀气，眼泪汪汪的就更像个姑娘了。”
“肖毅你知道吗，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敢肆无忌惮地流泪，抱怨疼痛。”钟毓接过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在心里无声地说道。
“那我还可以来找你吗？”钟毓的感性战胜了理智，问出来一直想问出的问题。因为今天，不，不止于今天，可以说前两周，肖毅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那当然，如果你需要做疏导，我这随时欢迎。不过，我希望我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肖毅扬起爽朗地笑容，明确地回绝他。
“如果是朋友间的见面呢？”话刚说完，钟毓就后悔了，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肖毅沉默了，扬起的笑容也隐没在脸上，神情变得冷漠：“我觉得没有必要，钟毓。我只在哨所待一年，现在的关系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肖毅，我刚刚有些激动，说出了有歧义的话。因为第一次有人说我珍贵温柔。”钟毓已经冷静下来了，开始为他的话找补：“还有我再怎么昏头也不会去喜欢一个已婚的人，这是错误的、不道德的。况且我已经有喜欢好多年的人了，他很好、很完美。只是我现在没有勇气向他告白，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但我不会放弃的。”
“我会说出那些话，只是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没有其他意思。”
肖毅第一次见这么严肃的钟毓，言语中可以感觉到他的真诚，以及对那位向导浓浓的爱意。
“虽然你只援哨一年，但我也会退役。我不会在哨所待一辈子，我爸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钟毓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着故事，多么情真意切啊，“我还想当我和他结为夫夫，退役后去你的家乡旅游呢。你这么说着实伤到我的心了。”
“哪有什么退役，哪有什么父母。如果我温柔，人人都会喜爱我而不是恐惧我。如果我有道德，你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自私暴戾，贪得无厌，才是真正的我，不敢显露在你面前的我。我是生活在下水道、吃着腐食的老鼠，贪婪地窥探着不属于我的珍宝。”
这才是钟毓想对肖毅说的，却无法诉诸于口的。
“对不起，虽然道歉是最无力的，但是我还是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带有偏见，断章取义了。”肖毅站起身，椅子向后移，向钟毓弯腰道歉。
钟毓慌张地站起来，手有些局促，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些结巴：“我......我没有生气，肖毅你不要这样，快...快坐下......”
手忙脚乱中，门被敲响紧接着被拉开。
“肖主任，哨所就只有小拇指盖那么大小的一点地。大大小小的餐馆都吃过了，实在没地去了。肖主任你的手艺又很顶，所以我们一致决定去肖主任你家聚餐，特地过来知会你一声。你说我是不是很善良！”
人还没进来，理直气壮的声音就传进了房内两人的耳中。
并没有给他俩整理仪态的时间，来访者们就闯了进来。但来访者们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啧啧啧，看来我们来的时间不对呀！”刚刚说话，年龄最小的章茜依最先反应过来，继续说着一些搞怪的话调节气氛：“sorry啦，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这就走。”
“停，章茜依把你不着调的模样收回去，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肖毅直起背，扶着额，语气有些无奈。
钟毓趁此机会，整理好表情，侧过身，目光看向门口。
“老肖头，我明明才27！27！什么叫快三十！”一提年龄，章茜依像是被点爆的炸药桶，恶狠狠地盯着肖毅。
“仙女大人饶命，全是我老肖头的错。”肖毅暗道不好，踩雷了，赶忙扬起笑容，双手合拢讨饶，不然耳朵可就没清净了。
“哼哼，看你这么诚恳的认错，本仙女就饶你一命。”章茜依扬起白皙纤长的天鹅颈，神色傲娇的微微点头。
章茜依身后的人见此场景，实在忍不住了，接二连三地笑出声。
李君看到一脸呆滞的钟毓，艰难地压抑住扬起的唇角，解释道：“章茜依是我疏导课的唯一的女向导，年龄还是最小的，所以大家平日里都很宠她。也只有她能把一本正经的肖主任带歪，是我们科室的活宝。”
钟毓点了点头，但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肖毅。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肖毅，很羡慕章茜依。接着想到了赵曦年，内心的嫉妒之火越来越大。
“好了，茜依不要逗肖主任了。”李君待大家安静下来开口道：“说正事，肖主任你同意我们的聚餐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章茜依抢答道。
肖毅无奈地耸肩摊手，一副“你瞧”的模样，只能表示同意。
“那个漂亮的小哥哥，你要一起吗？”章茜依看着可怜兮兮的钟毓，漆黑的眼珠滴溜一转，发出了邀请。
“可以吗？”钟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肖毅。
“那当然！你说呢，肖主任。”章茜依歪着脑袋，笑得甜美。
“都听章仙女。”肖毅也想借此机会向钟毓表达歉意，因为之前误会他了。
最后他们兵分两路，章仙女带领同事去他家，肖毅则和钟毓去超市买食材。这是章仙女分配的，老肖头只能听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特别而珍贵的宝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