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横滨觅食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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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原中也背着书包回到家，掏出钥匙插入锁孔，正想着老师讲解的数学题怎么做，结果刚站在玄关就看见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魏……”那人没转过头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只能看到一头金发，所以下意识说出了那个名字的前半部分，可是当对方扭头看向他时，剩下的音节就卡在了喉咙里。
幽绿色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他，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地移开了目光，想起那天对方眼中冰蓝的光——是他记错了，还是光线的问题？
他没由来地感到汗毛倒竖，好像察觉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魏尔伦走过来垂眸，有力的右手不容置疑地抬起中原中也的下巴嗅了嗅，闻到了惊慌的味道，“你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呆了一秒，对上那双奇异的眸子，大脑空白地撒下人生中第一个谎。
“……我在想，数学作业怎么写。”说完，中原中也一阵心虚。
好在魏尔伦似乎并未发现端倪，闻言示意他把书包递过来，拉开隐蔽的夹层拉链取出试卷，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奇怪对方如何知道他把试卷放在哪里，就脸颊爆红地看到了卷子上鲜红的几个叉叉。
这张卷子只是随堂小测而已，所以老师没有打分数，只是把错误的地方标了出来，中原中也基础太差了，因此错的题不在少数。
中原中也注意到，监护人看见卷子上的批改痕迹似乎怔了一下，像是在疑惑——这种题目也会做错吗？
家长对孩子有种天然的威慑力，就算刚认识两个月也一样。中原中也想起同学跟他说的，考砸了会被爸妈棍棒伺候的夸张形容，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然而，魏尔伦却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意味不明地把他的橘发理了理，提醒道：“下次出门记得梳头。”
中原中也没有听到心声，挠挠头目送魏尔伦径直出门了。此时已经是夕阳，可能是mafia那边习惯加班了吧。
魏尔伦没有隐瞒职业，所以中原中也对于他的各种奇葩作息都能理解，而且还时常体谅他，虽然他们的联系没有寻常家庭那样紧密，中原中也还是记得这份抚养的恩情。
魏尔伦并不知道随手收养的孩子会这样想，他这次出门只是因为不会做数学题而已——看卷子的时候怔住，也是在搜索脑域中的知识，但很可惜，魏尔伦本人似乎不太擅长数学。
魏尔伦这个被当做战争机器培养的人造人没有被灌输多少常规学识，唯一谈得上精通的大概只有文学，所以即使是能够从他人脑中获取知识的岁阳一时也没法速通数学。
既然不会，那当然要学。岁阳所谓的学，也就是找个掌握此种知识的人附身，从了解概念开始的学习效率太低了，他可没这闲情逸致。
很快，目标出现了，这时他正好接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横滨大学附属小学奥数重点班长谷川老师。
魏尔伦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是他给中原中也找的学校，当时校长亲自来接待他，他直接问：“哪个班级最好？”
“自然是奥数班！而奥数班里成绩最好的，就是奥数重点班。”校长如实回答道。
魏尔伦这才收起了手里的枪，道：“那就这个。”
于是，中原中也就按照年龄被分配到了本年级最卷的班级，每天都在跟题干长的要命的奥数题死磕，每次小测都惨不忍睹。
就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给魏尔伦打了个电话：“莫西莫西？是中也小朋友的爸爸吗？我是中也的奥数老师……”
爸爸？家长的意思吧。
魏尔伦已经同时附身了两个人，幽幽的火焰把另一个人包裹了起来，此时正一心二用：“我是。”
奥数老师听他语气还算不错，没有像校长说的那样吓人，于是接着道：“是这样的，中也是很聪明的孩子，但是基础实在是太薄弱了，很难跟得上其他孩子的进度……”
魏尔伦“嗯”了一声，道：“好，我会关注。”
“……”
老师又嘱咐了几句，大意是不要给小孩子太大压力巴拉巴拉，由于魏尔伦太过配合，老师都快忘了自己本来想劝说魏尔伦给中原中也转班。
挂断电话的同时，魏尔伦也成功得到了想要的知识，对现在的他来说，奥数，易如反掌。
“等……等等！”他回眸看去，那个被选中附身的倒霉蛋迷迷糊糊地喊道。
这个倒霉蛋名叫井上齐人，高中生，正好是拯救世界的年龄。因为经济原因，不得不尝试补课赚钱，补课回家的路上偶遇魏尔伦这样五官优越的人还觉得挺幸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结果就吸引了魏尔伦的注意力。
按理来说，被岁阳附身过的人多半记不住过程和原因，只看到幽绿色的火焰在身上燃烧，然后就失去了意识，身体由附身的岁阳接管。
而井上齐人又有些不同，他很清晰地感知到脑子里有东西在搅动，随后就有什么被提取了出来，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艰难地出了声。
井上齐人浑然不知这样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魏尔伦表情没有变化，被他盯着的人却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下意识往后挪，直到后背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是墙。
【……直接杀掉吧。】魏尔伦心道。
附近一家便利店。
“……什么？”中原中也听到了魏尔伦独特的冷冽嗓音，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中原中也疑惑地接过装着圆珠笔的塑料袋，忽然感受到一种熟悉的颤栗——
那种感觉……他似乎经历过。他思维混沌地躺在横滨租界的废墟里时，记不清被附身时发生了什么，人脑的潜意识却还记得被岁阳附身时攀上小腿的火焰所带来的冰冷触感，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中原中也警钟大作，然后店员就看见橘发的孩子急急忙忙地跨出店门，朝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另一边，井上齐人瞳孔扩大，惊恐地看着凝结成形的冰锥，还有无动于衷的魏尔伦，意识到自己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忽地感到地面一阵晃动，像是地震了一样。
“……！”魏尔伦碾碎了剔透的冰，看向气喘吁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浑身冒着红光，脚下的水泥地面好像受到了极大的重力压迫，从落脚处一寸寸皲裂。
“……诶？”中原中也怔愣道，手里还提着一袋笔。
他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他刚刚，是不是打断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空气中陷入了沉默，魏尔伦随意地搓了搓他毛绒绒的橘发，中原中也从脖颈开始泛起了红。
为什么……突然在外面摸他头！
【好红，有点像番茄。】魏尔伦眼神冷淡，看不出来心理活动。
中原中也脸更红了。
“……”
魏尔伦：“回去做作业。”
“……”
中原中也一时心死。他想到题目就头痛，因为根本看不懂。
魏尔伦回顾了一遍脑子里的知识，“我教你。”
中原中也恍恍惚惚被魏尔伦牵回了家，到家门口才发现一个大问题：“那个人……靠在墙角的那个人没事吧？”
魏尔伦道：“还活着。”
【……真麻烦，等小鬼睡了再回去解决吧。】
中原中也不假思索：“我……有点失眠！”他忽然联想到了监护人mafia的身份，还有那个人不省人事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奇怪了！
他不会撞见杀人现场了吧……？
【去药店开点安眠药或许行得通。】
中原中也急中生智道：“老师说小孩子不能随便吃处方药！”
魏尔伦对人类幼崽的印象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因此对中原中也的前言不搭后语并不在意，又考虑起了另一种解决方案。
【……真麻烦。要不还是打晕？只要控制好力道……】心中刚划过这样的想法，这具身体的原主就在抗议了——不准欺负他弟弟。
魏尔伦：“……”算了。先辅导中原中也做题吧。
中原中也忐忑极了，对魏尔伦的教导也一脸心不在焉，后者发现他在开小差，直接走到中原中也身后抓住他握着笔的手，“这里作辅助线……”
【然后代入题目给的值……】
中原中也卧室的灯光一直亮到了夜晚十二点，眼看着题目都要做完了，中原中也经过好几个小时的辅导也很难昧着良心说没听懂，魏尔伦自觉完成了任务，正要转身离去。
正当他起身，准备关好灯，身后的中原中也犹豫了半天，嗫嚅道：“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外面总是有枪声，我睡不着……”
魏尔伦顿住了。他想到了逃过一劫的井上齐人，不过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拒绝中原中也的请求。
“可以，洗漱完就来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魏尔伦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中原中也都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洗漱完毕钻进被子里，魏尔伦就坐在他旁边，手里有一本他从没见过的书，就着床头柜上暖黄的台灯阅读。
想着一定要拖住魏尔伦，中原中也还是拗不过孩子的天性，不多时就撑不住眼皮，沉沉睡去了。
魏尔伦注意到中原中也轻缓的呼吸，显然是睡着了，他轻轻把书合上，正想下床，却发现手臂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是中原中也迷迷糊糊地抱住了成年人肌肉流畅的手臂。
魏尔伦幽绿的眼中闪过为难和沉思，根据他对人类幼崽的印象，若是暴力挣脱开来，幼崽必定会苏醒，届时一定非常麻烦。
两相比较取其轻，与其吵醒人类幼崽，还不如保持原状——至少魏尔伦可以拥有一个相对安静的夜晚。
至于那个侥幸活命的人类，魏尔伦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解决。
岁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在横滨觅食的第二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