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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越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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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裸睡吧?”
“裸睡怎么了,很舒服的好吧?再说我根本没有裸睡!”程栩把领口松开,回弹的衣服挡住了胸肌。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
沈楸渝的脸贴得很近,但颜值能抗住死亡前置原相机,只不过因为手机问题,程栩看不清那些长长的睫毛。
谁能发明一个可以把手伸进去摸人的手机啊!
“你长胡子了。”沈楸渝在自己下巴这边摸了摸。
“我还没洗漱,还没刮呢。”
程栩把镜头拉远一点,这样就可以露出自己的锁骨和一部分胸肌,他也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沈楸渝的脸。
除了眼睛有点肿外,没有任何瑕疵。
脖子上还是有一道很明显的红印。
程栩不想提那些让沈楸渝伤心的事情,于是说:“我昨天想给你唱歌来着,你都没怎么听就睡着了。”
“抱歉啊,我昨天有点难受,那我现在唱给你听好不好,你想听什么啊?”
程栩感觉自己今天买彩票一定能中大奖。
“嗯......你唱什么我都听着。”
“我就随便唱咯。”沈楸渝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海边遥远的天际线,我以笔触轻描淡写,藏匿于色彩的缝隙,勾勒未名的侧脸。”
“太遥远,太遥远,我与世界错位擦肩。”
程栩把摄像头下移,确保他的脸没有出现在屏幕里,然后东一把西一把地抹泪,这随便一唱的威力也太大了!
“你怎么啦?”
“没事,我只是手滑,你接着唱呗。”
“这样吧,你有空来我家里,我用钢琴伴奏给你唱。”
“啊,你现在为什么不唱啦?”
沈楸渝忽然掀开被子,程栩这边的屏幕像是被扔了闪光弹似的亮。
“因为我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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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沈楸渝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立刻从抽屉里翻出药盒。
里面还剩下一板,上面只有五粒药,不够。
沈楸渝将剩下的五粒药就着水吞下去,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进。”沈楸渝顺手将药盒扔进垃圾桶里。
林飞逸迅速瞥了一眼垃圾桶,而后面色平静地说:“沈总,元新生物的人说,他们老板想要和你见面。”
“谁?”沈楸渝的眼睛睁得很大,“他老板叫什么?”
“他说他老板叫赵丞哲。”
“纠正一下,他不是老板,只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而已。”
“沈总你好了解他们。”林飞逸继续说,“沈总,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把时间改成明天吧?”
“不用,我下午有时间。”
沈楸渝忽然停住,开始上下打量起他。
“小林,在他们来之前,换上我的那身西服,把头发打理好,记住,挺胸昂头,一定要显得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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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接待室。
“沈总,别来无恙。你这保镖,挺精神的。”
“谢谢,不过他是我秘书,小林。”
林飞逸正身穿灰色条纹高定西装,内搭小马甲,腕间的百达翡丽6102星空表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光泽,他还梳着大背头,昂首挺胸、笔直地站在沈楸渝身后。
“你们好。”
他微微颔首,对赵丞哲和金毛助理以示敬意。
他不知道为什么沈楸渝要让他弄成这样子,只觉得自己今天过了把瘾,超级爽。
“沈总,咱俩商量个事呗?”
沈楸渝微微仰起下巴,目空一切,任凭赵丞哲长多高的个子,也窜不出他沈楸渝的地界。
“可以,不过在商量事情之前,我们先处理另一件事。”
沈楸渝摆摆手,林飞逸拿出手机展示那条有程栩背影的视频。
“另外赵公子,你现在把这条视频,还有动态照片删了,要不然,我司的法务部将会做出行动。”
赵丞哲立刻坐的笔直,同时也拔高音调:“沈总,这是什么意思?”
“赵先生,这里沈总出镜了。”
林飞逸指了一下几乎快要与手机边框融为一体的小小人影。
“就这?”
沈楸渝微微一笑:“就这。我不同意出镜。”
“可以。”赵丞哲在林飞逸的注视下删了视频和图片,以及备份。
赵丞哲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来时的从容,他双手抱臂,眉头微微皱起地问:“沈总,咱俩单独聊聊?”
沈楸渝点头,金毛助理和林飞逸纷纷走出房间。
“沈总,听学长说,你和他是高中同学?”
“是,不过你和他也挺熟的吧?”
“那是自然,学长爽快大方,是个敞亮人,和谁都能做得了朋友。”
沈楸渝旋转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不紧不慢地说:“哦,你喜欢他啊。”
赵丞哲的表情有些窘迫,他笑了笑,接着说:“学长这性格当然招人喜欢,沈总和学长做了一年的同桌,想必也和我感同身受吧。”
沈楸渝像只狐狸似的眯起双眼,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我可没有和你感同身受。”
沈楸渝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说:“他难道没跟你说,我俩上学时每天都会吵架吗,一直吵到高考。”
“那个笨蛋,高三这么多考试,他只有六次排名第一,还都是因为我生病没去考,要不然他会永远排在我后面。”
“不仅如此,他每天都会在我耳边讲那些杂七杂八的民间小故事,下课不是吃零食照镜子看他那张脸,就是出去打篮球回来弄得一身汗味,我简直都要烦死了。”
“还有,谁会在高考前一个星期的下雨天去打篮球,最后受伤疼得一个人躺在球场上偷偷的哭?”
沈楸渝冷笑一声,继续说:“就他这缺心眼,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我凭什么看得上他?”
赵丞哲默默吸了一口冷气,他感觉沈楸渝喜欢程栩已经到一种快发疯的状态。
可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既然沈总这么讨厌学长,为什么前几天晚上是那种态度呢?”
赵丞哲站起来,走到沈楸渝身边居高临下道:“沈总,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说。”
“希望你能从程栩身边离开。”
沈楸渝忽然皱起眉头,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寒芒。
他又想起来徐旸说的话了,心里的火越来越大,头又开始疼起来,两只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只好紧攥着拳,让颤抖不那么明显。
赵丞哲喜欢谁是人家的权利,他没有资格去干涉——可为什么是程栩,为什么赵丞哲喜欢的偏偏是程栩?
一刹那,沈楸渝的脑海里突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想法,那就是他不想让其他人有霸占程栩的意图,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
他强撑着精神看向赵丞哲,眼前也开始生出一团团黑影,像无数双手,迅速朝他的脖子掐过来。
耳边又出现“嗡嗡嗡”的鸣音,沈楸渝感觉自己快死了。
五粒药根本不够。
他偏过头,用手按着太阳穴。
“沈总,你怎么不说话了?”
上方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笑声。
但沈楸渝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赵丞哲以为沈楸渝这是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于是得意一笑,继续输出:
“沈总,你只不过和学长一起待过一年而已,比我少多了好吧。”
“你说你嫌弃学长,可为什么还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啊?”
“还有,你为什么突然打扰学长的生活,还给他整来保镖车队什么的,这难道不叫做添乱吗?”
“沈总,人要有自知之明,得不到的就让给别人,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好不好?”
“学长也真是的,为什么......卧槽!”
沈楸渝忽然起身,扯起赵丞哲的领子直接将人按到落地窗上。
“砰!”
二十七楼的高度将地上的车和人缩成一个个小黑点,一涌而上的眩晕感让赵丞哲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转头看向沈楸渝,面色苍白,眼底猩红,额头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与先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要再多说一句程栩的坏话,我立刻让你们家公司改名换姓。”
赵丞哲注视着面前这个几乎是发疯状态的人,嘴里竟挤不出一个字来,胸腔也手臂的压迫下剧烈起伏着。
忽然,沈楸渝松开手,身体也在一瞬间内松垮下来,几乎站不稳。
踉跄几步后,他退到沙发边,躬下身,手撑着靠背。
“真是个疯子!”
“沈总,相较于我说不说程栩的坏话,我觉得你还是先去精神科看看病比较好。”
被气到红温的赵丞哲上前一步,走到沈楸渝跟前,仍不放过最后的机会进行反击:“你这么喜欢程栩,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吗?”
看到沈楸渝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低落,赵丞哲心里更来劲了,于是凑到沈楸渝耳边,又强调一遍:
“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真的想要去了解他吗?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前几年的时候你在哪,怎么不来找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你现在假模假样地说要保护他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沈总,我求求你看清你自己吧,不要再没事找事了行不行!”
说完,接待室的门开了。
赵丞哲身体一颤,脸上瞬间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