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12章 预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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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被断了手指后惨叫连连，池正延不忍看他们，就循着众人看去——匪头是一贯地面不改色，只盯着滴血的地方出神，令人捉摸不透想法；
狠厉的打手老二眼冒精光，似笑非笑地对着匪头打量，可能给他一个机会的话，他更愿意代替那些手下，亲自为那三人断指；
老三管理财务，少有直面细察这种血腥场景，故而略带抗拒和不适，下意识摩挲手上的粗戒；
负责船只保养的老四搭在椅子边，作思索状；
最后的老五，干的是探听情报工作，此时却抱着胸，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
这些人各有各的反应，十多年未见，面容上看更加老辣了，池正延不敢多盯，于是转头去瞧三位野人，不过此时，领头野人也已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了，她打个哈欠，带着两个手下回房休息去了。
之后，匪头交代了后续打手与财务的共同行动，两人似乎都很意外，池正延也很惊讶，因为这些安排全程没有避开他和二哥。
傍水镇这次，是真的要被拖下水了。
……
男人焦躁地走来走去，声音粗犷，语气激动：“凶残，太凶残了！”
“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剁了人家的手指头解气，真是名副其实的野蛮人！”
桌边、地面的血迹刚才已经清理干净了，可他怎么看都觉得还留有痕迹，背景的翻纸页声触动了脑里的弦，一拍脑袋，气哄哄地将茶水一饮而尽，当即冷静了许多。
改动了菜单上的几个地方，池正延递给二哥：“多办事，少说话，你没见他们都听那个女人的话？”
“她总共也没说多少话。”二哥小声腹诽了句，见晚宴菜单上划去了有桃肉的菜，多增加了几道生食，感叹，“今年被偷了不少桃子啊……”连菜都供不上了。
“等等，后面这几张单子是什么？”
有农作用的镰刀、锄头、鱼叉，换洗的衣服、皂荚还有驱蚊香？菜单仅仅占了两页，往后翻的都是些生活用品。
池正延放下茶盏，提示：“她不仅听得懂，还能说我们的话，说明他们和水匪不止是相处了一段时间那么简单。”
二哥点头：“确实，我看他们也会说那些野人的方言。”
池正延：“消失了十多年，现在突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向依水镇下战书，‘交费’都排在了后面，反常啊。我们也得做两手打算了，在外面的那些人，就让他们继续在外面吧。”
……
参加激流赛的人全都被叫了回来，大家行色匆匆，但好歹，镇里多了些年轻面孔，没有那么暮气沉沉了。
池婠拉住一位中年妇女的衣角，仰头问她：“婶子，镇里是不是要有大事了？”
婶子低头，见到是她，将挎篮换到了左手，然后神秘兮兮地俯下身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周围，道：“可不？要发生大事啦！”
“这里人多，我们得小点声说，你听了别害怕，知道不？”
果然要开始布置人员战况了么，池婠点点头，作出严阵以待的倾听姿势。
婶子严肃地板正池婠的肩膀，然后从篮子里，慢慢掏出了一把菜刀，瞪着眼睛说：“狼外婆们饿了，再不做饭，要吃小孩了！”
你有病吧。
池婠丢开婶子的衣角。
婶子哈哈大笑，挎着一篮子的食材扬长而去。
“班长……班长！”正待她愤愤然，龇牙咧嘴用脸骂人的时候，墙边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萝卜头，悄咪咪伸出夹在腋下的漂流板一角，用力用食指指它，五官拥挤，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说刺激，还得是光秃秃的木板刺激，一路漂流到激流赛区，这儿的管理人员都撤了，兴许是行动仓促，门锁没上，所以便宜了这群人。
小伙伴们来到仓库“自助”，池婠帮忙“望风”，配合得特别默契。
连连小声询问：“班长，你想要什么样的桨，这支够不够？”
“那个好，那个好，威风！”星星眼中满是兴奋和欣赏。
哎哟这有什么不一样了？天阴阴，乌云开始密集，看似很快就要下雨了，仓库昏暗，小伙伴们凭着那点自然光线，对着几艘流水产船“评头论足”，心得感言滔滔不绝。
池婠行云流水般点头招手，敷衍得一气呵成，低声回复：“好的好的，就它了！”求求你们快点。
本来打算金盆洗手当个正直守法的好镇民，结果趁没人监督的档子，又回头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
惭愧，丢人！
池婠按捺住心里头那点儿兴奋，晃眼间，忽然看到树木草影处有个黑影闪过。
“别挑了别挑了，你们快过来看！”她示意众人看向水坡脚下，确有人在那，而且还不止一人。
激流赛道往下都是水，可以说一览无余，可仓库建在坡顶，近处栽种了许多树木预防水土流失，不远处又是休息区，虽然为了方便清点排队人数而尽量让视线开阔，但是草木年年增长，如今已生得枝繁叶茂，山脚下的状况只能隐约看个大概。
“他们在干什么呢，好像运什么东西……？”
池婠也看见了，一箱一箱的。周围有雨丝落下，遮挡了视线，小伙伴互相砰着胳膊，悄声讨论那是什么。
夏天的大部分雨都解不了闷热感，这回却是凉爽先来，清冷在后，风一吹，体感更甚。
“他们要上来了！”童童提醒，原来在他们热火朝天的时候，她趴去了视线更好的另一边，正巧看到他们循着台阶往上走！
星星焦急地来回走：“完了完了，我们被堵住了！”
“下坡的路就两条，怎么办？”依依也急了，水路下有人，台阶上正在来人，这是进退两难，都走不得。总不能滚着泥下去，那底下的石头都没清过。
雨下大了，手已经有点挡不住额前飘来的雨，底下的人也加快了行动，优先挑了几个箱子就跟着队伍赶。
童童再次传报：“他们走到一半了！”
“我们走水路，”池婠心一定，眼看耽搁于末尾的只有两三个人，她迅速做出了选择，“刚好他们下面的人要走完了，我们快一点，他们就看不到我们。”
转身，严肃嘱咐小伙伴们：“拿好各自的船和桨，中间千——万——别发出声。”
成条成条的雨线打在脸上、身上，还有划船的工具上，小伙伴们难得保持安静，眼神坚毅如兵，纪律的严明是前所未有的统一。
船只各就各位，划动的那一刻，天空打来了个闪电。
“刚刚是不是有东西过去了？”尾端的人揉了揉眼睛，还没见着什么，倒听见迟来的轰隆隆一声响。
“喂，打雷了，”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身催促同伴，“疑神疑鬼什么呢，爷们唧唧的，快跟上。”
他垫了下箱子，连跨几步台阶，抱怨道：“你怎么还骂人？再说，我本来就是爷们。”
“嘁——我是让你这个爷们，别因为长了根唧唧就盲目自信。你看那些娘们，当初女娲造人，现在她们造人，跟神也差不多了吧？她们有到处嚷嚷自己所见所闻么？”
话糙理不糙，他噎住了，有些怀疑刚才可能真是自己看错了。雨天路滑，男人止住话头，将斗笠戴在他头上，示意他紧跟在身后。
豆大的雨滴擦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分去部分水渍，因聚集更多而潸潸滴下，仓库门被风吹得来回摇摆，灌入的湿潮成了极好的掩饰。连连的绵雨朦胧，回望赛道，像是为顺流之水增加了不确定性。
激流赛可看作两镇重归于好的端倪，现在水匪突归，依水镇进入战备状态，而他们或将常住于此……
极限卡视角，池婠一行人成功滑下赛道，藏身于与之相衔的大河流边沿。
底下的箱子无人看守，等岸上的人欣赏完高处的风景，他们立刻打破木头人状态，用鼻子哼哼地交流和警惕，然后趁第二波人下来之前，迅速掏了两把看上去就可口的大红枣。
……
“阿嚏！”这场雨来得及时，所以在水里淌过一趟着了凉，小伙伴们也不会觉得扫兴失落。
去参加激流赛的人都被叫了回来，说是给大家伙做饭，池婠不信，她刚才都见着他们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但是饭已经做好了，也没有人说什么怨言，经也念完了，那就吃饭吧。
“确定了是他们吗？”
在小伙伴们偷着乐了一顿餐之后，池婠将二十艘船的事，还有他们在激流赛区的发现，原原本本告诉了林叔，回来路上他们核对过那些人，确实是隔壁傍水镇的。
当然枣子之类的，早就进他们肚子里了。
小孩子家家，气性还挺大。林叔抓住池婠的脸，弹了一下：“我至于惦记你们那三瓜俩枣么，啊？”
说完，他就直起了腰，打一个小孩气急了跳起来也只能打到他膝盖的赌。
池婠投去鄙夷的目光：“林叔。”
林叔：“嗯？”
“你是不是知道我奶奶在哪？”
林叔夸张地：“哎——唷！天已经这么晚了，是该洗洗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第112章 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