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心动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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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宴按亮了灯，昏暗的屋子瞬间明亮起来。
唐寓千曲起腿坐在床上，他右手手掌撑着额头。
凌宴这次没有问唐寓千的想法，而是直接迈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将唐寓千揽到自己怀中。
“做噩梦了吧。”
唐寓千没有回答，凌宴也没想过他会回答。
可能是因为抽噎的原因，唐寓千整个人都微微发着抖。
凌宴抚着唐寓千的背，“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你的错，需要受惩罚的是他们，而不是受害者。很多人经历这种事情后会一蹶不振，会就此颓废，可是你没有。”
“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我就已经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坚强的人。现在，我认为‘最’字已经不足矣概括了。”
十年的时间，唐寓千一路披荆斩棘，从法大本科生，到法大研究生，再到现在，他已经是站在业内顶峰的人。
所有人都羡慕他上升式的人生，可没有人意识到为了走这条路他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少。
看着唐寓千哭红的眼眶，凌宴觉得心如针扎一般。“寓千，你的人生应该是光芒万丈，灿烂夺目，五彩斑斓，不应该是久处于黑暗当中的。”凌宴柔声道，他像哄小孩儿睡觉那样，轻轻拍着唐寓千的肩膀，“不要怕，伸出手，会有人带你走出去的，会走的很远很远，会在沿途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唐寓千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凌宴去掉姓氏叫他的名字。
话罢，凌宴没在开口，他只是静静地安抚着唐寓千。此时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静得唐寓千觉得他的心跳声快要将他的耳膜震碎，它快得像是要冲出心口一般。
鬼使神差的，唐寓千伸手环住了凌宴的腰，他此刻就像一直猫依偎在凌宴的怀中。
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凌宴的手一顿。
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两秒，而后又继续拍着唐寓千。
“你对你朋友也这样？”
一时间唐寓千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凌宴说的是梁逸澄。
唐寓千微微摇了摇头，他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冒犯凌宴，轻声道：“对不起。”
他刚想把手松开，谁知凌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一瞬间凌宴张开手将唐寓千抱在怀中。
凌宴不疾不徐道：“让我抱一会儿。”
几秒过去，凌宴喃喃自语，“怕星星下一次就去为别人引路了。”
唐寓千一怔，他仰起头问道：“你说什么？”
凌宴以为唐寓千是没听清，他轻轻笑了下，“没什么。”
“我听到了。”唐寓千忽然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凌宴知道吗？
可他并不想提醒凌宴。
唐寓千耳廓微微红起来，追问道：“我为什么是星星？”因为哭过，他的声音闷闷地，听起来有些木愣。
凌宴从鼻腔呼出一口气，似乎是笑了一声，“被你听到了。”
唐寓千呆呆地“嗯”了一声。
凌宴吐出一口气，温声回应道：“因为热爱，你的心中藏匿着一片星辰大海。”他微微搂紧了唐寓千。此时凌宴垂眸与怀中的人视线相汇，看着唐寓千那双棕黄色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正是因为遥不可及，才更加需要被好好珍藏。”
不知道是动作的原因还是什么，凌宴的声音有些暗哑，唐寓千听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声音带来的类似于电流的酥麻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边他的全身。
看着唐寓千的表情，凌宴松开了手，“还要睡吗？”
唐寓千摇了摇头。
“去走走吗？”凌宴站起身，“要不要透透气……”话音刚落，他的手就被一阵温热包裹起来。
凌宴垂眸一看，唐寓千伸手拉住的他，准确来说，是牵住了他。
看着这个动作，凌宴挑起了半边眉。他微微抬眼看向翻身跪坐在床边的唐寓千。他等了好一会儿，唐寓千也只是一直望着他，半启着唇。
“有话要跟我说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凌宴没听到唐寓千要说话，却看到了他渐渐发红的脸。
唐寓千抿起嘴，他清楚在这个时候说出告白的话会很不合时宜。可是等到下次有机会告诉凌宴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个时候的凌宴会不会已经和别人谈恋爱了？
可到最后，唐寓千依旧没能说出口。
不过这是一个心动预告，也是一次心动信号。
唐寓千收回拉着凌宴的那只手，他已经承受不住凌宴那打破冰冷露出暖流的眼神，只好缓缓别开眼，“过、过几天是我带教老师的生日，我想去商场给他买一份生日礼物。”
凌宴抬手看了一了眼外围镶这迷你大小的银钻的表盘，“还早，吃点东西我们再去。”
“我……们？”话罢，唐寓千反应过来不该这么说话。这个表达很容易引起误解，听起来仿佛是他不愿意和凌宴一块儿去帮老师挑礼物一样。
他翻身下床，穿好拖鞋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下午不去公司了吗？”
凌宴环抱双臂，笑着反问，“我去公司做什么？你见过哪家老板天天在公司？”
唐寓千“噢”了一声，从凌宴身侧走过，而后加大步子走向卫生间，“我去洗个脸。”
……
唐寓千双手捧着水龙头冲出的凉水，闭着眼睛就扑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玉色的盥洗盆中。
水携来的凉意让唐寓千清醒了不少。
做噩梦是真的，可他做的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噩梦。
梦的结尾出现了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肩宽腿长。他将唐寓千拥在怀中，轻声哄着，逗着，埋头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又抱着摇了摇他。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唐寓千有那么一瞬间并不想醒过来。
他梦到凌宴了。
凌宴哄他，抱他，吻他……
唐寓千用毛巾擦了擦脸，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又他不禁疑惑着：可凌宴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
突然，他的手机一响，是一个消息提示。
唐寓千赶忙挂好毛巾，拿出手机看信息。
【梁yc：怎么样了？】
【梁yc：这么久都没你消息，成了吗？】
【梁yc：人呢.jpg】
唐寓千飞快打着字，【T.T：还没来得及说】
【梁yc：？.jpg】
【梁yc：唐大律师，你追求的效率呢？】
【T.T：我感觉凌宴对我也有点不一样】
这句话唐寓千删删改改，总觉得不论怎么发都怪怪的。
唐寓千刚想熄屏手机出去找凌宴，谁知梁逸澄一个电话就打来了。
唐寓千连忙接通电话，像是做亏心事一般，还向外看了看，“喂。”
“哪儿不一样？”梁逸澄语气里掩不住激动。
“他说我是星星，是需要……”唐寓千有些忸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是需要珍藏起来的星星。”
闻言，梁逸澄爆了句粗口，“他绝对对你有意思，相信我！”
“可是……”
“别可是了，接下来什么打算？本军师帮你谋划谋划。”
“去商场帮程律买生日礼物。”军师面前，无需遮掩，唐寓千补充道，“凌宴跟我一起。”
梁逸澄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懂了，等着啊，我给你搞两张地铁票，之后呢你就这样……”
唐寓千听得抿起了唇，“会不会不太好？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没坐过地铁，再说了，他那穿戴的东西哪一样是低于五位数的？是什么让你萌生出了让一个行走的小型银行坐地铁的想法的？！”
梁逸澄害了一声，“放心啦，按我说的做，保证能测出他喜不喜欢你。说不定你们关系还能更进一步哦。”
梁逸澄最后这句话让唐寓千那刚褪去红晕的脸又再次热起来，他草草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挂了。”
唐寓千挂掉电话后便将手机揣进包里，而后加快速度走出盥洗室。
唐寓千到客厅时凌宴刚将手机熄屏揣进衣兜里。
唐寓千走向凌宴，抿了抿嘴，“我这儿有两张地铁票，要……”他咽了口空气，昧着良心道，“要过期了，你能接受坐地铁吗？”
凌宴看着唐寓千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垂下眼，不太明显地笑了笑，而后应声，“好啊。”
……
等唐寓千低头换鞋时，凌宴重新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不用留了】
对方秒回。
【whisky：知道嫂子要来，我这个当老板的都来亲自接待了，你难道要鸽我？！】
【whisky：我精心收拾好一阵了都】
【whisky：你个负心汉.jpg】
【whisky：嘤嘤嘤.jpg】
【L：别拿你的表情包恶心我】
【L：我说我不来了？】
【whisky：那你不开车你难道想徒步？】
【L：绿色出行】
【L：坐地铁】
【L：［/微笑］】
回复完后，凌宴揣好手机。
霎时，他的手机响个不停。不用想都知道是这个whisky在发消息炸他。更何况是他发的还是［/微笑］这个极具嘲讽的emoji。
路上，唐寓千实在是没忍住，“是有什么急事吗？你的手机……”
“没事。”
看凌宴一脸从容，唐寓千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去地铁站的路上，两人一直聊着天。现在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微风吹来都夹杂着绿植的清新气味。
“诶，”唐寓千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仰起头看凌宴，“我好像一直没看到之前那个男生，你叔叔家的那个。”
“被我叔叔叫回去了，在准备东西，下个周要去参加我爸的生日会。”
唐寓千“噢”了一声，“怪不得。”
见唐寓千光看自己不看路，凌宴自然地伸出手将唐寓千拉到自己身边，“一会儿你去挑衣服，下个周一起去。”
“我就不……”唐寓千刚想说自己还有衣服穿，不用买，他脑子里突然反应了下凌宴那句话，“啊？”
“毕竟凌宇叫了那么大一声‘嫂子’，”他侧脸看着一脸懵圈的唐寓千，“对吧？”
唐寓千反应过来了。是同学聚会那天，他帮那些女生去要凌宴微信，结果凌宇突然出来了。唐寓千怕给凌宴带来麻烦，“你父母知道了吗？你解释没有？”
“他们让我带你回去。”
“可是……”唐寓千不敢再看凌宴，他怕凌宴看穿他的心思，怕凌宴看出他眼里的失落。
唐寓千小声道：“我们不是真的。”
唐寓千刚想往前走，谁知凌宴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他也只能被迫抬头望向凌宴。
一瞬间，唐寓千从凌宴眼里看到了不满与占有欲。但凌宴眼里这丝情绪一闪而过，伴着微风消散殆尽，唐寓千不能确定凌宴是不是生气了。
“睡了之后不想负责？”凌宴这声可没减小分贝，过路的行人有些都转头望向他们。
“睡……”唐寓千眼神慌乱，他看了一眼四周，赶忙上前一步，他就差伸手去捂凌宴的嘴了，“你别乱说。”
“没睡吗？”
“你小点声！”唐寓千抿了抿嘴，有朝凌宴迈了一小步，小声回应道，“那我私下是什么样你都看完了，喜欢穿恐龙睡衣，喝完酒之后喜欢扭着人撒娇，还被别人误认为是你男朋友，而且没几个人看过我哭，那……”
“我负责。”
凌宴直接打断了唐寓千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心动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