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第十六章：归途
引语：尘埃落定凯旋还，功过谁论且由他。非是功成身退日，情根深种已难拔。
永和四年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细碎的雪花飘落在北伐军的旌旗上，为这支凯旋之师平添了几分肃穆。
京城门外，文武百官再次列队相迎。只是这一次，气氛与上次凯旋时截然不同。苏明远一党的倒台，在朝中引起了巨大震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色。
吴戈与秦弓并辔而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银甲白袍的元帅与青衫文雅的军师，在雪中构成一幅动人的画卷。
"臣，吴戈，幸不辱命。"吴戈在皇帝面前下马行礼，声音沉稳。
皇帝亲自上前扶起他："爱卿辛苦了。"他的目光转向秦弓，"秦爱卿也辛苦了。"
这一次的封赏，比以往都要隆重。吴戈不仅恢复了兵权，更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位列三公。秦弓则正式晋升为兵部侍郎，赐府邸一座。
然而，在表面的荣宠之下，暗流依旧涌动。
庆功宴后，皇帝单独召见了吴戈。
"爱卿可知，朕为何要给你如此封赏？"皇帝的语气意味深长。
吴戈躬身："臣不知。"
"因为朕需要你。"皇帝走到他面前，"苏明远虽已伏法，但朝中朋党之势未除。朕需要一把利剑，替朕肃清朝纲。"
吴戈心中了然。皇帝这是要借他的手，继续清理朝中的反对势力。
"臣...遵旨。"
与此同时，秦弓也在自己的新府邸中接待了一位意外的访客——苏沫。
她穿着一身素服，不施粉黛，与从前那个光彩照人的相府千金判若两人。
"秦侍郎。"她盈盈一拜，"我是来辞行的。"
"苏小姐要去哪里？"
"父亲虽罪有应得，但苏氏一族无辜。我要带他们回祖籍，从此不问世事。"苏沫的眼中带着看破红尘的淡然，"临走前，想与侍郎说几句话。"
"请讲。"
"朝堂之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苏沫轻声道，"今日之宠，可能是明日之祸。侍郎与侯爷...要好自为之。"
送走苏沫后，秦弓独自在院中站了许久。雪花落在他肩头，带来丝丝凉意。
"在想什么？"吴戈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为他披上披风。
"在想苏沫的话。"秦弓轻声道，"她说得对，今日之宠，可能是明日之祸。"
吴戈握住他的手："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不是担心自己。"秦靠在他肩上，"是担心你。皇帝这是在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知道。"吴戈轻笑，"但有些路，明知是火坑也要走。"
这时，阿升匆匆走来："侯爷，侍郎，宫里来人了。"
来的还是那个太监总管，这次他带来的不是圣旨，而是一个精致的锦盒。
"陛下说，这是给二位的贺礼。"太监总管笑眯眯地说，"陛下还说，望二位...好自为之。"
打开锦盒，里面是两枚玉佩。一枚刻着龙纹，一枚刻着凤纹，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更重要的是玉佩旁的一张小笺，上面只有四个字：
"适可而止。"
秦弓与吴戈对视一眼，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份"贺礼"，既是恩宠，也是警告。皇帝可以容忍他们的关系，但前提是，他们要知道分寸。
"替我谢过陛下。"吴戈平静地说。
太监总管离开后，秦弓拿起那枚凤纹玉佩，苦笑道："看来，陛下这是默许了？"
"是警告。"吴戈纠正道，"他在告诉我们，他可以给我们一切，也可以收回一切。"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两个相拥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还记得我们在江边看萤火的那晚吗？"吴戈忽然问。
"记得。"
"那时我说，等战事结束，要带你去江南看萤火。"吴戈的声音温柔，"现在，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秦弓惊讶地抬头："可是朝中..."
"朝中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吴戈轻抚他的脸颊，"我们也该...休息一下了。"
三日后，吴戈上书称病，请求休假三月。皇帝准奏，并特意赏赐了许多珍贵药材。
离京那日，只有几个知交好友前来送行。
"侯爷，侍郎，一路保重。"孙校尉红着眼睛说。
"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吴戈拍拍他的肩。
马车缓缓启动，驶向城南。秦弓靠在吴戈肩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忽然觉得，这一切仿佛一场梦。
从现代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从一个小小的军师到如今的兵部侍郎，从与吴戈的相遇到相知...这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
"在想什么？"吴戈问。
"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弓微笑，"那时你还是那个威严的大帅，我还是那个病怏怏的军师。"
"现在呢？"
"现在..."秦弓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的吴戈，我是你的秦弓。"
马车驶出京城，奔向远方的江南。在那里，有他们期待的萤火，也有他们向往的自由。
然而他们都明白，这短暂的安宁不会持续太久。朝堂的纷争，边境的战事，还有那桩尚未完全解决的赐婚...所有这些，都在等待着他们。
但至少此刻，他们可以暂时放下一切，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等到了江南，"吴戈在他耳边低语，"我要带你去最好的酒楼，看最美的风景，还要..."
"还要什么？"
"还要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雪花依旧在飘落，覆盖了来时的车辙。而在远方，江南的春天，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
（卷二：沙场秋点兵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