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贪欢 ...
-
温泉池算不多大，但是却意外的深，楚云深坐进里面，水面没过胸口，只露出了白皙的肩头。
姜絮算不上伺候，只是在一旁候着，楚云深闭目养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说你来楚府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怎么遇见那个少年之后竟然敢孤身一人去徐府调查？就不怕引火烧身。”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姜絮心道，再说楚云深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普通端茶倒水的婢女看待，整日拿自己当暗卫使。
“若是我真的只是在府里混吃等死，也许殿下早就嫌我没用，将我赶出去了吧。再说我若是没点胆识在身，姚大人被杀那晚我就活不成了。”
提到此事，楚云深自知理亏，却又在姜絮这番埋怨的言语中品出一丝让他愉悦的味道，跟平日里明褒暗讽或是不走心的恭维比起来，他更喜欢姜絮这种流露本心的情绪。
楚云深挑了挑眉毛，戏谑道：“那日之后确实没有好好补偿你，不如你想个让自己快意的要求。”
“殿下虽然这么说，但我怎么敢真的提出来呢。”
“听你这语气，怎么心里早有准备？”楚云深笑了笑：“说出来，楚府家底厚，再过分的要求也够你挥霍了。”
“不要钱财，”姜絮抬眼看他：“只求待到我离开府里的时候，殿下能留个信物给我。”
这下楚云深笑不出来了。
“你要离开？”楚云深声音有些阴冷。
姜絮纳闷这不废话，来日他成亲了难不成还要伺候他一大家子？
姜絮随口胡扯道：“婢女到年龄都是要出府的呀殿下，到年龄了还要回家嫁人呢。”
“你还要嫁人！”楚云深气极，拳头砸向水面，激起一朵水花，他直直地瞪着姜絮。
虽然姜絮也觉得自己大仇得报之前甚至此生都过不了什么成亲生子的日子了，但是自己无非扯谎，嫁不嫁人跟他楚云深什么关系。
“这都是来日的后话，只是奴婢虽有服侍殿下的心，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合该为自己考虑，届时殿下娶妻生子，我也上了年纪，不便伺候殿下了。”
楚云深定定地看着姜絮，忽然抬手握住姜絮的手腕，用力一拽将她拖进温泉池中。
“你——”
姜絮毫无防备，骤然落入水中，打湿了身上的衣服，这水池的水位即使站直了也能淹过她的脖子，再加上水池下面湿滑，她一时把握不住平衡，险些沉下去，被楚云深握住腰才稳住身形。
楚云深握着她的腰，让她浮在水里，她搭着楚云深的肩头，比楚云深还略高些，姜絮低着头看着楚云深的眼睛，面无表情道：“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谁说我就一定要成亲？”
“你爱成亲不成亲——放开我楚云深！”
楚云深没放手，还将二人的距离拉进了些许，姜絮贴在他的身上，搁着打湿的衣服仿佛一切都显露其形。
温泉池中荡漾出阵阵水波，姜絮脚不沾地，身体浸在水里感受到水中的浮沉，她放在楚云深肩上的手距离他的脖颈近在咫尺，姜絮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放心姜絮，我不和别人成亲，你有一辈子在我身边的机会。”楚云深微微仰头，二人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他轻声道：“倒是你，要和谁成亲？怎么，家里为你说了媒？”
“不劳殿下关心，到时候我自有人选。”
“我们姜絮魅力无边，相信肯定有人前赴后继。我也好奇你口中'许多人为你出生入死’是什么意思。”
“怎么？殿下这是拈醋了？”姜絮又回到了让楚云深又爱又恨的模样，瞳仁开始泛起微光：“楚云深，你也想为我出生入死吗？”
姜絮背着月光，薄薄的耳垂被照的透亮，像一颗莹莹的玉珠。
真是个坏人，楚云深默默的想，她总有用两三句话就撩拨人心的能耐，她如此对自己，那以前会不会也是这样对别人的。
想到这里楚云深无端升起一股妒火，他自幼要什么有什么，似乎这天底下没有让他痴恋的东西，他读圣贤书，书中告诫他“不为妄念所乱心”，彼时觉得这话犹如狗屁，如今看来似乎很有道理。
他在姜絮这里折了跟头，曾经引以为傲的“本心”也在她面前碎了个彻底，痴念贪念妄念，都在她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姜絮不懂他此时的心思，只是神色淡淡地与他对峙，楚云深盯着她许久，最后将自己的内心强压回去，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将她放到水池边坐着，自己也出来收拾好后换好了衣服。
夜里又下起了雪，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楚云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躺椅上姜絮真的睡得好吗？
最后他实在按耐不住，下床去看姜絮，果然她根本睡不安生，一听到脚步声就醒了。
姜絮睁开眼睛，嗓音有些哑：“怎么了殿下？”
这一次楚云深长了记性，直接跟她说根本没有用，总会被她的伶牙俐齿搪塞回去，于是楚云深一不做二不休，抄起她的肩头和臂弯，将她打横抱起，姜絮挣扎了一下但是没什么大用。
楚云深把她放到床上，被子一卷塞进了床的内侧，姜絮只是伸出一个脑袋，神色复杂地看着楚云深，幽幽道：“殿下不要毁我清白。”
楚云深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她的脸颊扯了一下：“想多了，本世子洁身自好，你就在床上安生睡着，我去外面。”
说罢抱着自己的被褥真的准备转身离开，结果却被姜絮扯住了衣袖，楚云深疑惑地回头，姜絮懒洋洋地笑道：“行了殿下，你这伤刚好就别折腾了，这外面的床位够你睡的了。”
这回换楚云深耳根发热了，眸光晦暗地看着姜絮，内心争斗一番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不了我还是——”
结果话没说完，姜絮反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竟然将楚云深拽倒在床上，楚云深还好反应得快，双手撑在姜絮的身体两侧，没有压到她。
“虽然车夫死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你我的行踪不会被发现，徐国公铁了心想杀了我泄愤，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京城那边真的要将我捉拿归案了。”姜絮抬手摸了摸楚云深的颈侧道：“所以殿下千万要保证身体 ，健健康康的为我洗去嫌疑好吗？”
楚云深心如鼓擂，喉头滑动哑声道：“好，我答应你。”
“睡吧殿下。”说完转身闭上了眼睛。
楚云深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却完全睡不着。夜里忽然感到身侧传来微弱的抽泣声，起身看到姜絮似乎陷入噩梦中，闭着眼淌眼泪。
他从未见过姜絮这般脆弱的模样，抬手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她的泪水，姜絮却在此时猛然惊醒，眼睫潮湿地看着他。
那一瞬姜絮的眼神是茫然的，楚云深低声哄她：“没事做噩梦了，我哄你睡。”
姜絮从噩梦阴冷的余韵里回过神来，轻笑道：“算了吧殿下，你哄我怕是更睡不好。”
“怎么把我说的像妖魔鬼怪，”楚云深轻轻拍着姜絮，哼起小时候母亲为他哄睡的调子：“风儿轻，月儿明，花影照窗棂……”
低沉的嗓音确实悦耳，姜絮欣赏了一会，但没什么困意，闷声道：“睡不着，还有点冷。”
姜絮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但是你好热。”
这是存心不让自己今夜好过，楚云深看着姜絮内心咬牙切齿地想，给点甜头又收回去，留在自己这里守着零碎的情绪意犹未尽。
“哪热？嗯？”楚云深将她从被窝里剥开，蛮横地锁进自己怀里，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姜絮，你到底要做什么。”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姜絮神色无辜，声音也很轻，指尖却违背主人的语言，攀上了楚云深的眉眼一点点下移，最后流连到唇边，她盯着那里轻笑道：“殿下，别欺负我。”
楚云深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握住她的手腕摁在床上，捏得那里留下一圈红痕。
“那我偏要欺负你呢？”楚云深语气强硬，但心里却莫名委屈。
姜絮也觉得自己玩过头了，仰头贴上楚云深的唇角，低声哄他：“我身体不好，经不住的。”
这句话勉强给楚云深稳住了理智，他忍下身体里的欲/火，冷声道：“那一个吻总是可以的。”
说罢，低头封住了姜絮的嘴唇。
唇上传来刺痛，姜絮觉得这不像吻，倒像是撕咬。
仇恨与谎言放过了此刻摇摇欲坠的真心，姜絮却在此时的混乱中得到片刻的放松。
她抬手揽住楚云深的脖子，垂下眼，顺从地张开了双唇。
楚云深仿佛得到了肯定，所有妄念开闸倾泻，汹涌而出，楚云深倾其所有，姜絮也竭尽所能的迎合。
欲望令二人忘记了身上的伤疤，唇齿交缠间却尝到了对方的痛苦。
寒雪越下越急，在夜空中欢歌舞蹈。
屋内烛火摇晃，掩盖了房间里的贪欢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贪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