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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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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下去钱范，有什么要带的吗？”
“一起去。”
“我就去看看，不动手。”
“一起去！”
她急了，“不行不行，不能一起。”
他默然点头。
怕是误会了，她赶紧解释：“这事要低调处理，你平常这时候都在家，反常太打眼。”
他放下筷子，动了动，挺直腰背，特别正式地说：“我先去，你晚点来，再‘碰巧’一块走。”
“你想要这样？”
他用力点头。
她不喜欢计划被打乱，但他是因为她才来趟这个浑水，所以她愿意让一步，点头说：“那不能靠太近。小开，我们的事……”
他没让她继续为难，重新拿起筷子，挑了一块最漂亮的蒜蓉排骨放到她碗里，淡淡地回应：“我知道。”
好像有点渣，但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她这里的答案都是保持地下情更好。
他没有要计较的意思，继续吃饭，还提醒她：“都叫她萝姐，总在日化区附近巡逻，据说那边东西丢得比较多。人比你矮半个头，棕褐色头发，眉毛发红……”
“纹的眉？”
“应该是。等会听我咳嗽。”
还有接头暗号？
她憋住笑，用力点头。
下一秒，又见爱的来电。
她悄悄挪到小桌对面，无声说：你接。
他无奈一笑，拿起手机，接通，特意边答边吃。
他妈打过来就是要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看他准点在吃，特别高兴，说了几句旅游看到了什么，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聊起了胜男。
他点了免提，因此李胜男清楚地听到一段。
“……芬姐急得不得了，说她不听话，那么好的对象不认真对待。你看见胜男，帮忙劝两句。”
他想要帮她分辩，她猛摇头——不要因为她，引起母子冲突。
确实没必要，因为他妈接着说：“芬姐眼光不行，看哪个都好。胜男比她妈强很多，就让她照自己的主意来，没必要跟她妈吵，没用。我劝好多回了……哎呀，是个特别好的人，就是这脑筋太直了。”
他爸在后面嘀咕了几句，他没心思听，看着对面眉飞色舞的她发笑。
在金婶那得了好评还有支持，她嘚瑟得很，一直欢快摇摆。
电话挂断了，饭吃完了，好心情持续。
两人一起洗碗，他洗第一遍，她负责清洗，把碗抡得飞转。他跟着变开心，趁机在她后脖子上亲了一下。
她想起一件事，侧转身体，双手扶着他胳膊，踮脚，以教科书角度亲上去。
他很高兴，快速回应：在自己的裤子上擦干手，扶她的腰，轻轻柔柔地回吻。
她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特别爱看吻戏。咸湿的不行，工业糖精也不行，要那种含蓄又动情的亲吻，不需要多用力，就能让人想入非非，欲罢不能。一遇上心动画面，她会立刻截下来，反复看。偶尔遇上热情出演的路人，她也会自然地路过，正经地偷看。
学得多，积累多，她还有很多素材需要实践呢。
他留下锁门最合适，她带着任务先出发，答应先去水果区待着，以挑为名消磨时间，等他来会合。
他家对面就是那家专为雕件定制底座的铺子，不会人来人往，右边这家发达以后主要住省城，要过年才回来。她只要下楼时小心点，就可以做到像是从家里出门。
她防了对街的人，没防左边，刚下来就被何芬看到并叫住。
她赶紧朝楼道里的同伙使眼色，然后淡定地说：“我赶工，最近都不回来吃饭。”
何芬压低声音提醒她：“他家正愁没人选，你少上去。”
“我心里有数，你休息好，管好阿盛就行。”
何芬还想啰嗦几句，李胜男以赶着上工为由，快步溜了。
钱范是老店，有非常好的顾客基础，在她记忆里，它一直生意兴隆，但最近几次进来，都没看见排队。
对顾客来说是好事，对经营者来说很糟糕。
李克斯：你说实话，是不是只有这边的拖鞋涨了？
文武：工作失误，调回去了。
死要面子!
文武：你把收款码发过来，我贴上去。
李克斯：滚滚滚！
水果区有点乱，新不新鲜，火龙果就是课代表：蔫成了老年。
她挨个看看，实在挑不起购买欲，逛到最后一栏的橘子才有了兴致。
“胜男……”
好巧！
是真巧，同盟军没到，先来了相亲未遂的旧相识——不打不相识的相识。
“陈鑫翰，买菜啊……小开，你来得正好，上次在你家吃的那橘子，是不是这种？”
两个男人视线交汇，不知道有没有拼出火花，总之，陈鑫翰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人的碰头就走开，而是离得不远不近地待着，偶尔在面前的水果堆里翻拣两下。
选橘子的人是真的在选，看醒狮时，两人分食了五个，确实好吃。
他们选完了橘子，陈鑫翰还在那堆龙眼跟前发呆。
有外人在，那得走一波剧情。
她起个头：“小开，你来买什么，急不急？”
“买个肥皂。”
“那一会帮我搬个西瓜吧，手腕用不上力。”
“行。”
她就近挑个瓜，让他拿着，再一起聊着哪款肥皂好用，一前一后往日化区走。
走远点，她压低声音解释：“之前有场相亲，就他，迟到又邋遢的那个。”
现在看来就是故意，今天穿得像新郎官，头上还抹了油，多半是去好迈相亲完，顺便过来买烟。
“嗯。他以前……”
“回去再说。”
洗护区没人，没顾客没员工，好时机好场景，她突然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往自己这扯。
两人飞快地完成口部对接，然后各自撇开脸偷笑。她假装选洗发水，他看的是沐浴露，她随手拿了一瓶，他没取商品，跟着往下一排走。
洗衣区也没人，他拿了买一送一的肥皂。两人对视过，继续往前翻，最后在牙膏区看到了。
她抢着咳嗽，很随意地翻看，借回头跟他聊天的工夫打量那位。
人不可貌相，看着娇小柔弱，竟然那样厉害。
也对，很多男人就好这一款，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和成功感，让他们感觉自己棒棒的……个屁。
她快要炸了——那女人居然用那种“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龌龊”的眼神看她，并且朝她走来了。
要干架？
行啊。
“牙膏给我看一下。”
不是疑问，没有礼貌，李胜男不鸟她，转身就走，金明开跟上。
那女人在后面尖叫：“云南白药要30，这个佳洁士12，想得美……”
李胜男停下来，回头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调换牙膏了！”
那一声哼和那不屑的嘴角，快速引爆。
“换你妈！”
萝姐也骂，本地话里夹杂着几个“贼”字。
理货员和收银员都是老熟人，马上过来调解。
多看两眼就被打上小偷标记，谁能忍！牙膏随手一抛，拖鞋上手，立刻就要开干。
金明开拦腰一抱，拉开她。对面也被劝退，火速变脸，泫然欲泣，说亲眼看见她盯着自己鬼鬼祟祟搞手脚，翻历史说一个月丢了多少件，她要怎么对钱老板负责，还要报警……
这要不是大头斌家的店，李胜男绝对抢着报！这是送上门的机会，必须抓住，必须冷静，她提醒身边人开手机拍着现场，同时出声警告谁也别动，不能碰地上的牙膏，谁敢去删监控她扇谁，然后迅速拨大头斌的电话。
大概是收银员提醒了萝姐，那位不叫了，警惕地盯着她。
“把你爸电话发来，立刻马上……什么事都不关你事，快点！”
李胜男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不怎么样，没喊叔。
钱老板来得快，见面就认错：服务不周到，影响街坊购物心情，肯定是他们不对。
他的形象，在李胜男这，早就转化成了色令智昏的渣爸。她丝毫不给面子，当着他的面，蓄力一脚，踩崩牙膏盒，拖鞋将它挑起，再用巧劲一踢。牙膏自动脱离盒子，掉在众人面前。
她挤开钱老板，把“中年小可爱”薅过来，叫她大声读上面的三个字。
钱老板再次打圆场。
李胜男完全不理会，就要闹。
等小钱老板到场，再给点面子，但是道歉必须有，必须那位本人上，不然就监控发社区，报警来处理。
道歉不情不愿，无所谓，反正谁道谁难受！
西瓜不要了，肥皂不买了，洗发水也放下。临走再来一句：几十年的好口碑，这么坏掉，可不可惜？一家店臭了，其它店受不受影响？
钱老板和那位的脸色很难看，大头斌暗爽，她却痛快不起来，在好迈附近停下来等着。
金明开问她：“你希望怎么处理？我们早点安排。”
“真打她，就是我理亏了，刚才你拦得很及时。”她摇头叹气，接着说，“哪有那么巧，估计平常就这德性，所以碰一次中一次。这样都没把人搞下来，那一定是真爱了。大头斌危险咯！”
“让他自己去对抗，他需要这样的机会成长。”
她笑，转头说：“你放心，我不会舍己为人。他很神经的，我受不了，他一唱歌，我就头皮炸裂，鸡皮疙瘩全身爬。”
他笑。
“放心什么？”
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李胜男惊了一跳，她回头，瞧见陈鑫翰从巷子里出来，耳朵上夹着烟。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又接一句：“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答。
李胜男想了想，又说：“追星呢，不同赛道，不认同。你忙，我们等朋友。”
陈鑫翰还没走，朋友已经来了。大头斌看到三人扎堆，一脸疑惑。
李胜男朝他使个眼色，都朝好迈走。
陈鑫翰点上烟，又回巷子里去了。
李胜男小声问：“他中午来相亲了？”
大头斌一头雾水，“没啊，你跟他很熟吗？以前两伙人打成那样，你还是带头大哥呢，现在化敌为友了？”
“不熟，也不重要。”李胜男拉开椅子，金明开坐下，她摸出手机，熟练地扫新码点单，边操作边说，“我问你，你家现在什么情况，你爸又要当新郎官啦？还打算老当益壮，搞个老来得子？”
大头斌往桌上一趴，闭着眼答：“就那样。男人嘛，离了女人会死，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我管不了啊！”
头上挨一记，他捂着脑袋坐起来，不敢怨，悄悄瞄对面的金明开。
金明开不可能帮他主持公道，转头移开眼。
李胜男看不得大头斌这熊样，没好气地怼：“你管不了，让他爸管啊。要结婚生子可以，先把财产规划一下。瞧你爸那个昏君样，你爷爷打下的江山，迟早要败在他手里。”
大头斌烦很久了，仰头说起了赌气话：“晚败不如早完蛋，我把监控弄出来，你发网上去吧！”
“不行！”
监控里还有他们亲嘴的画面呢，她刚才除了愁这出争产戏，还愁自己的打脸戏：说要保持距离的是她，把人勾坏的也是她。
这要是传出去了，她得连夜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