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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夏晓尧丢了魂儿似的走在路上。
      程远那最后一句简直是烧他的脸皮。

      但他其实真的没有一点嘲讽和贬低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他看不起自己,不是说gay什么的是个男的就会上赶着,虽然他那晚没有上赶着,但也算是默许程远对他做的一切。

      而且后期印象里,他好像还挺配合和主动的。
      夏晓尧回忆着,慢慢捂住发烫的脸。

      所以早上起来他看见程远出去了,就装作洒脱,给他留了纸条和钱。那时候他全身上下就剩两块五……当然也不想给多了,好像他昨晚多爽了一样,虽然,确实很爽,爽的他直叫。

      可从程远的视角来看,就是自己嫌弃人家技术不行,心里想不够,还要留言嘲讽。
      这谁能忍了?!人家可是身体力行的体育生!

      夏晓尧想了想郑薇的下场,算计着自己在大学有没有黑历史被扒。

      应该算还好。
      夏晓尧忐忑地想。
      上天保佑,他不要在遇到程远了!

      下完课,路过校园超市。
      夏晓尧进去挑了些血橙,想给沈任他们分。
      他拿着大塑料袋,一个劲儿地往里装,像小松鼠给自己屯冬天的货一样,可劲儿捯饬。

      今天的血橙还挺便宜的,个大饱满,看着诱人。

      “这些都不甜,你买它干嘛?”
      一道慵懒的声音响在耳边,夏晓尧一回头,看见程远。

      “……”
      丫的。
      他以后再也不许愿了。

      程远看了他一眼,单手拿了个橙子,“这种的,肚脐鼓出来的才甜。”
      说着,挑了几个,塞进夏晓尧的塑料袋里。

      夏晓尧低头,没拒绝,但也没说谢谢,嘴巴就像黏住一样。
      程远看了他几眼,“怎么不说话?”

      夏晓尧抿紧唇。
      何止不想说话,他现在都不想看见他。

      眼看着夏晓尧明显不想搭理他,程远笑了一声,猛地凑近,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问:“为什么不说话,那天晚上不是挺能叫的么?”

      一下子,夏晓尧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凶悍’地瞪向程远,像是炸毛了的猫。

      程远挑眉,歪唇笑了下,“还说我就值2块五。”
      说着顺手又给他袋子里扔了个橙子。

      夏晓尧又泄气了,活像是被打了一拳,但又不能出声,憋屈极了。
      “你、你到底想干嘛?”夏晓尧问的颇有壮士断腕的气势。

      决定了,男人的事还是要男人一点的方式解决,大不了就找个地方打一架!
      夏晓尧撇着程远能装下两个他的身材,暗暗吞了口口水。
      他这细胳膊细腿的,不知道会不折了。

      夏晓尧正一腔孤勇地想和程远约战,却不想当事人凑近了,问他:“还疼么?”
      “……?”

      “我给你买了药,准备给你上的,结果你直接就跑了,我做的有点凶,怕把你弄坏了。”
      “别别别别说了!”

      反应过来男生一本正经地在说什么,夏晓尧脸蹭一下就红了,恨不得直接钻进地底下去。
      要不是周围人多,直接上手堵程远的嘴了!

      青天白日,说什么呢,是不是故意的!
      “你……!”夏晓尧指着程远准备骂人,却发现男生一脸认真,还坦白的样子,似乎真的在为他担心。

      话到嘴边直接绕了弯儿,夏晓尧道:“不用你管,我……我天赋异禀!”
      程远看他一眼,眼底盛出点笑意,“嗯,那确实。”

      夏晓尧眉毛紧拧表示愤怒,像网上那个图皱眉小猫。
      程远笑了笑。

      还笑?
      他有这么好笑?!
      夏晓尧觉得自己整不过他,拎着手上的橙子转身就想跑,却被程远用手拦住。

      夏晓尧快没耐心了,他要咬人了啊!
      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袋子。

      ?
      程远递给他,“里面是药,有说明书,怕你不懂,我手写了一份能理解的。”
      “记得上药,能止疼。”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差点弄坏你。”

      天啊。
      要不要这么温柔,他都要被他的语气化成一滩水了。
      夏晓尧硬撑起来的脸面瞬间被击溃,心尖儿被人揉掐了下。

      “谢、谢谢。”夏晓尧还是接过来了。

      程远低头看他。
      连攥在一起的手指都显得那么乖。
      虽然偶尔炸毛,但只要你对他稍微好一点,就会得到一个蹭过来的小猫脑袋rua~了。

      “我、我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你、你很厉害。”
      最后那几个字,让人都听不真切。
      夏晓尧觉得自己头顶仿佛在冒热气。

      “你说什么?”程远把耳朵凑过去,“你再说一遍。”
      “尤其是那最后几个字。”

      夏晓尧瞪他一眼,转身一溜烟跑了。

      “干嘛呢老程,逗姑娘呢?笑的这么浪荡。”
      程远没有反驳,视线朝外望。

      这个角度,还能看见某小只慌乱跑出去的脑瓜尖儿,细碎的软发在脑袋上一颠一颠的。
      程远单手插兜,勾了勾唇。

      “是啊,挺有意思的。”

      -

      夏晓尧回到宿舍,先给沈任他们分了橙子,然后上床拉下自己的窗帘,打开了程远给他的药袋子。
      除了药剂之外,还有一个小便利贴。
      上面详细说明了使用步骤,和药的先后次序及注意事项。

      字迹工整,笔锋有力,又不失美感。
      写的很好看,也很认真。
      还没有人给他写过这么细致的东西呢。

      初高中竟让有同学收到情书,会惹来全班的羡慕。
      夏晓尧没收到过,也很羡慕能收到的。

      他甚至有时候幻想,如果未来有人能在情人节的时候送他玫瑰花的话,那那个人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想办法去弄。
      ……可是人生这二十几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陌生人。

      夏晓尧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了会儿手里的便签贴,转到背面。
      竟然写着一句话。
      【谢谢那晚上的帮忙[玫瑰花]】
      ……

      临近开春,学校组织运动会,各个学院都要准备人员参加。
      英语学院男生本来就少,愁坏了辅导员,最后决定,英语学院可以从其他学院找男生补充足球员数量。
      这下辅导员到处寻找人脉,为了营造良好关系,英语学院正式加入啦啦队行列,去各场比赛当观众。

      第一场,就是体育学院和化工学院,他们要去给体育学院加油。

      苏珍和白禾禾正在和那天加上微信的两个男生暧昧,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所以她两周末当天都特意打扮了一番,美美的,然后转头一看夏晓尧,都惊了。

      “哇宝宝!你今天好好看!”
      “这种白开水妆容特别适合你,特别嫩,当然你本来就长得可爱!”

      苏珍和白禾禾对夏晓尧的脸爱不释手,上手搓磨,一边动手动脚,一边忍不住连连夸赞,像是要把夏晓尧的每一个毛孔打底都研究。
      夏晓尧被夸的飘飘欲仙,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真的好看么?”
      “好看好看!绝了!看起来就香香的,我要跟你拍照!”

      三个人咔咔拍了好几张,背景就是体育馆。
      拍完了几个人边走边修图。

      苏珍忽然想了什么,眼神暧昧,“小尧,你穿这么好看是——嗯?”
      白禾禾也察觉到了,上下观察了下,“宝宝,你好像还没特意这么打扮过呢吧,你看上的是体育院的还是化工院的??”

      “没、没有啊。”夏晓尧心虚地眨了眨眼,“我就是……不是说有校园报,还要录像么,我想着穿好看一点。”
      “噢,这样啊……”
      苏珍和白禾禾没有再继续追问,夏晓尧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不知道今年程远参不参赛呢,去年他有事好像就没有参加。”白禾禾忽然说。
      夏晓尧心里一紧,他慢声问,“今年,体育学院没有程远么?”

      苏珍:“不知道诶,也没有官方消息说呢,论坛也没说——哦?小尧,你收拾的这么好看,不会是为了嗯嗯?”
      苏珍和白禾禾笑着看他。

      夏晓尧脸倏地涨红,他嘴硬道:“不是啊,我我就是想……”
      “诶不用解释了。”苏珍抱住他胳膊,“程远那么帅,谁都会喜欢的呀。”

      “我才不喜欢——”话还没有说完,夏晓尧一转头,声音忽然窒住。
      下面体育学院开始进场了。

      程远球衣里面套着半袖,食指顶着篮球在转,状态轻松慵懒,一点都不像是过来参加比赛的。
      时不时和别人说话,勾唇笑几下。

      笑的真要命。
      夏晓尧都看直了。

      球场下,化工学院有人拍球过来。
      “诶呀远哥,早知道您来,这球还比什么啊。”
      “远哥手下留情啊远哥。”
      “李申,瞅你这臭手抽的,什么玩意儿?”
      周围一顿笑骂声。

      程远也跟着弯了弯唇。
      蓦地,突然感觉一道明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跟着感觉往外看。

      远处二级台阶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对着他这个方向,直勾勾地盯着,像是个小木头站那儿了。
      这个距离,只能隐约看清楚,那是夏晓尧的脸。

      旁边的肖扬看见他,走过来说,“英语学院,过来给咱们加油的。”
      程远点点头,视线就没有挪动过,还盯着那边。
      唇角微弯。

      肖扬觉得好玩,偷偷问旁边的人,“那谁啊?”
      “啊?哦,英语学院的夏晓尧,出名的小gay,长得超带劲儿。”
      肖扬看看程远,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夏晓尧感觉程远好像往他这边看了看……好像一直在看……好像看的是他!——确定看的是他!!
      夏晓尧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下眼皮,瞬间收回目光,转身拥着苏珍和白禾禾走了。

      正好此时班长开始喊集合,观众席入场。
      一坐下来,就能感觉到体育场的凳子冰的尾椎都疼。
      常年未有大动作的体育场,终于等来了一群给他热椅子的倒霉蛋。

      “啊!好凉啊。”
      “嘶——不行,跟冰块似的,我来事儿了,一会儿都要肚子疼了。”
      “靠!真他妈的凉啊。”

      男生都有的受不了了。
      初春的天气,寒意跟带刺的骨头似的往肉里扎。

      苏珍和白禾禾脸都白了。
      夏晓尧也冰的龇牙咧嘴,看见两女生冰的不行,就想脱下外套来给她两垫着。

      但是又一想,他就一个外套,给谁也不合适,就只能先这样了。
      直到比赛双方,两个都进场了,所有人才忽略掉屁股底下冰冷的寒意。
      周围开始爆发热烈的加油声。

      体育场休息区。
      一个9号选手手里拿着个泡沫垫,正望着某处,想往那边走。

      “你拿着个干嘛?”
      “外面塑料袋子坐着凉,我给禾禾送过去一个。诶你要不要给你女朋友送一个,我这儿还有这么多呢。”
      “行,我给苏珍也送一个去。”

      “啊。”苏珍和白禾禾收到男朋友送过来的贴心坐垫,开心又娇羞地捂着嘴。
      旁边其他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啊下辈子我也要找体育生谈恋爱,好高好壮啊。”
      “你咋不直接说你想和程远谈恋爱呢,让他给你送坐垫,哈哈。”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就是——啊!”

      说话的女孩子还在惊呼,目光怔怔地望向一处。
      他旁边的女生也惊了,张着嘴巴不说,望过去。
      夏晓尧本来就挨着她们,想不注意都不行。

      那个方向,就是他这边的。
      抬眸去看,倏地撞进一片漆黑幽邃的眼睛里。

      程远手里拿着泡沫垫,冲着他挑了下眉。
      意思很明显。
      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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