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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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璜是被晃荡醒的。
睁开眼，天很蓝，树叶很茂盛，自己躺着在行走……嗯？不太对！
胥璜下意识伸手碰到的却是极为粗糙的东西，她垂眸往下一看，发现自己好像被……草席包裹着？
她一愣，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传来动静，胥璜一转头就与同样被草席包裹着的凤岐四目相对。
二人眼里盛着同样的疑惑，错愕。
发生了什么？
突然，拖拽感停了下来。
“行，就埋这儿吧。”
二人几乎同时蛄蛹着坐起身，只看见一个小姑娘正背对着他们，在地上寻摸着什么。
“这块土要松软些，好挖，但要挖两个坑好麻烦欸，有了！挖一个，埋一起得了。”
胥璜凤岐僵硬的转头看着对方。
她要埋了他们？
不对，这不是重点。
胥璜试探出声道：“自古夫妻才可合葬，我和他又不认识，如何能埋一起？”
小姑娘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这不重要，你二人都未婚，又死在一处，这叫什么？缘分！到了地下也有个伴不是，再说了，我挖坑很累的，给你们收尸已经算是大发善…心…”
小姑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突然噤声，缓缓转过头。
胥璜笑容灿烂的抬手打招呼：“嗨…”
“诈尸了？！”
小姑娘瞪大双眼。
凤岐挑眉：“有我这么俊美的尸体？”
小姑娘盯着他半晌后：“你死了不就有了…”
凤岐：“……”
胥璜忍着笑意，问：“你说你埋我们是大发善心？”
“嗯啊。”
小姑娘蹙眉道：“我看你们长得这么好看，不忍心叫你们曝尸荒野…”
“所以，你们到底死没死？”
胥璜对此也很好奇：“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判断我们死了的？”
“你们中了蛇毒。”小姑娘面带疑惑道：“必死的那种蛇。”
胥璜神情古怪：“…所以你就要把我们埋了，不试着救一救？”
“可你脉象全无…”
小姑娘一脸无辜道。
胥璜一怔，脉象全无？
她忙摸向脖颈处，确认在跳动后，怀疑的看向小姑娘：“这不跳的挺好的吗？”
小姑娘盯着她面露疑惑，而后起身走到胥璜身边，探手摸向她脉搏。
果然，有脉搏。
她怔怔道：“真活着啊。”
是蛇毒还不够毒？
余光瞥见凤岐也探向自己脉搏，她道：“她都死了，我寻思你中了同样的毒，肯定也活不了，就没白费力气去探你的脉搏。”
凤岐动作一僵：“……”
说的真的是好有道理啊。
他要是再晚醒来一会儿，是不是就要被她活埋了！
胥璜若有所思片刻，看向小姑娘：“你确定我方才脉搏全无？”
“我很确定，你方才没有脉象。”
小姑娘眼神坚定道，而后不等胥璜反应，她就一把将她手腕抓过来将手指搭在她的脉间。
胥璜见此试探道：“你懂医术？”
小姑娘并不搭理她，过了好半晌她面容严肃的起身朝凤岐走去，嘴里轻声嘀咕道：“奇怪，竟毫无中毒迹象。”
胥璜听了这话，心思迅速转动着。
被毒蛇咬了，脉搏全无，还毫无中毒迹象？
她突然回想起面具男子说过的话。
‘即便不能百毒不侵，中了致命之毒时也能多抵抗些时日，但效用如何尚不可知’
所以，她现在到底算不算百毒不侵？
另一边，小姑娘已替凤岐诊完了脉，面色依旧凝重。
“奇怪，你虽有中毒迹象，但...你怎么没死呢。”
凤岐：“…”
凤岐没好气的收回手：“我今天是非死不可吗？”
小姑娘沉思片刻，突然一合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二人：“你们很有价值。”
胥璜凤岐身体一僵，都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只还没来得及动作，小姑娘便挥出一把粉末，两人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要把你们带回去好生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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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喂！”
胥璜是被撞醒的。
她睁开眼，便看见被五花大绑的凤岐正蓄力朝她撞来，她赶紧出声阻止：“等等！”
凤岐动作一顿，停止撞击的动作：“你醒了，我们遭绑架了。”
胥璜见他捆的跟个粽子似的，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得，两个粽子。
“这是哪？”
“不知道。”
凤岐：“我也才醒没一会儿。”
见胥璜试图挣扎，凤岐提醒道：“别白费力了，我早就试过了，绑的很结实，没用。”
胥璜朝周围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利器，突然想起什么，忙往脚上看去。
“找匕首吗，被收走了。”
凤岐道：“我的药瓶都不见了，你的玉盒和心法应该也不在了。”
胥璜正低着头试图在身上寻摸什么时，听见这话停止了动作，而后咬牙道：“那小姑娘长的水灵灵的，一脸无害模样，下手倒是黑，我晕倒前隐约听到她说要研究我们？你知道怎么个研究法么？”
凤岐神情复杂地朝胥璜道：“我被追杀这些时日，倒是听过一些传闻，说是有些丧心病狂的大夫喜欢拿人做研究。”
“如何研究？”
凤岐：“我记得你说过沈清绾父母自她出生后便给她泡药浴，才让她百毒不侵，可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有这样的方子和本事，所以有些心肠狠毒的医者会拿人做实验，这些人通被称为，药人。”
胥璜倒吸一口凉气：“听起来就很可怕。”
“这狼窝还没出，又入虎口，你们凤……武林可真乱啊。”
凤岐挑眉：“我们武林？”
胥璜面不改色：“我都说了，我是无意卷入江湖纷争，不是武林中人。”
“哦？”
凤岐状似随意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胥璜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来：“我叫涂林，从边关过来，一直听说玉京繁华，便带着护卫从家中偷跑出来，谁知半途和护卫走散了，不慎迷了路闯进了山谷，谁料撞上那一场恶战，后头的事你都知道了。”
父君姓涂，但涂是大姓，不会引人怀疑。
说完，也不等凤岐再细问，便道：“你呢？我刚刚听你说，你叫..风栖梧？”
“可是取自凤栖梧桐？”
“嗯。”
凤岐脸不红心不跳：“我是玉京人，此番出门游学，想去边关，途中也不慎与家中护卫走散，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胥璜见凤岐挣扎无果后懒散的靠在柱子上，一副悠闲的神态，忍不住道：“都要当上药人了，你不一点都不怕吗？”
凤岐轻哧：“怕她就能放了我们？”
“有道理。”
胥璜也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继续同他闲扯：“对了，我也很好奇，我的蛇毒能解，多半是因为沈清绾的血，你呢？以那小姑娘的说法，你中了必死的蛇毒，怎么我瞧着你好像没什么事？”
凤岐道：“家族争斗多，自小到大一个不慎就可能中毒挨刀子，所以我身上常年备着解毒丸，金疮药，毒和刀子不一样，有些毒一旦中了来不及吃解药就毙命了，所以我感觉不对时，就会先吃上一颗。”
胥璜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何时该吃？”
“你经常被下毒，也会有所感。”
凤岐：“这就叫熟能生巧。”
胥璜啧道：“那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
二人同时噤声，朝门口看去，只见小姑娘抱着一个坛子脚步欢快的朝他们走来。
小姑娘先是打量了会儿二人，然后席地坐在他们跟前，将坛子放在身侧，目不转睛盯着二人。
“你们可以叫我鹿玡。”
本不想搭理她的胥璜眸色一凝：“你姓路？”
鹿玡：“梅花鹿的鹿。”
胥璜回神，也是，路家满门被灭，已无后人在世，且路姓虽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就算姓路，也不可能会是她要找的人。
胥璜眼眸微转，露出温柔的笑意朝小姑娘道：“鹿芽姑娘，能先给我们松绑吗？”
鹿玡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可以喔。”
胥璜的笑容顿时消散，淡声道：“那请问鹿芽姑娘，要将我们绑到何时？”
“不知道。”鹿芽道。
那就是不打算放了他们了。
胥璜从不做无用之功，见说不通也就懒得再同她废话，倒是凤岐突然开口：“你想研究我们为何中了蛇毒却没死？”
“对呀。”
凤岐盯着她：“你不是从我怀里收走了两个药瓶吗，其中一瓶是解毒丸，我们之所以没中毒，是因为提前服用了解毒丸。”
鹿玡点头：“我知道呀。”
凤岐皱眉：“那你还研究什么？”
鹿玡伸手指着胥璜：“她呀。”
“你是因为吃了解毒丸，但她不同，她没吃。”
胥璜冷眼盯着她。
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心思竟如此狠辣，绝非善茬。
她若如实说，怕是会被她放干血。
“如此说来，你要的是她，何不将我放了？”凤岐缓缓开口道。
胥璜一怔，转头瞪向他：“你见死不救？”
凤岐不以为然：“我们素不相识，为何救你？”
他说完又朝小姑娘商量道：“我家中略有薄产，你放我走，待我寻到护卫，你想要什么，我都可给你。”
“狗东西！”
胥璜怒气腾腾骂道：“看着风度翩翩，没想到也是这般自私自利的小人！”
“我救自己有什么错？”
“好歹也算同生共死，你就忍心这么把我撇下？”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时辰。”凤岐一脸淡漠道：“顶多算是萍水相逢。”
鹿玡托腮安静地看着二人，冷不丁来一句：“你们演技不太好。”
胥璜：“…”
凤岐：“…”
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难骗得很。
“在没有得到结果前，我是不会放你们走的。”鹿芽边说边打开坛子，在两道惊悚的目光下，取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直勾勾盯着胥璜：“中了小彩虹的毒不吃解药却没死，很奇怪。”
凤岐的脸一片苍白。
少有人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吉祥物太子最怕的就是蛇类。
要不是被绑着，他现在能一蹦三尺高。
胥璜倒是不怕蛇，但她已经意识到了鹿玡想做什么，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试图同她商量：“有事好商量，万一先前只是侥幸，这次真毒死了呢…”
“不怕，毒不死。”
鹿玡捏着蛇靠近胥璜：“不是还有他的解毒丸么。”
“不是，你…啊！”
脚腕传来一阵轻微刺痛，胥璜忍无可忍，咬牙道：“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鹿玡对她的威胁充耳不闻。
蛇放回坛子里，凤岐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道：“所以，我们先前也是被它咬的？”
“是啊。”
鹿玡承认的很爽快：“水蛇大多无毒，你这都不知道？”
“也是你们运气好，我今日刚好带小彩虹出来洗澡。”
凤岐唇角一抽：“这叫我们运气好？”
鹿玡一边仔细观察着她，一边道：“怎么不算？”
胥璜懒得跟她辩驳，干脆靠在柱子上闭起眼。
再说下去她怕被她气死。
凤岐倒是抓住了重点：“所以，你明知是你的蛇咬了我们，不施救不说还要将我们埋了？还成你大发善心了？”
“我都说了救不了嘛。”
鹿玡理所当然道，随后对上凤岐质疑的视线，她话锋一转：“我那时也不知道你提前吃了解毒丸，毕竟只要被小彩虹咬了肯定必死无疑，她都没脉搏了，你肯定也不会有啊。”
“且你们都死了我不埋又能如何，所以我愿意埋不就是大发善心？”
“再说谁没事提前吃解毒丸，莫非你会预知。”
凤岐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的牙痒痒。
“我爱吃，喜欢吃，解毒丸多的吃不完当糖吃，行吗？”
胥璜怕他被气厥过去，用头蹭了蹭他肩膀，安抚：“少说两句，别把自己气死了。”
然而她很快想起了什么。
“一刻钟…现在过去多久了？”
鹿玡：“差不多一刻钟啦。”
胥璜瞪大眼：“你不是说一刻钟后必死无疑吗，不给我吃解毒丸吗？”
“你不用吃，没事的，你应该死不了。”
鹿玡：“吃了解毒丸，就找不出你为何中毒没死了。”
胥璜气的脑袋有些缺氧。
凤岐怕她厥过去，也学她的方才的动作用头蹭了蹭她，道：“你中了毒，冷静。”
胥璜咬牙：“我现在想埋了她。”
“我也想。”凤岐。
“不过，你好像真没事。”
胥璜白了他一眼。
“我们在水里被咬了后，不也说了那么久的话才毒发！”
“也是哦。”
凤岐靠近她耳边，道：“对了，那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呢，他会来救我们吗？”
“杀完徐炀逃出来后就不见了。”
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鹿玡听到这里神情一变。
“你杀了谁？”
胥璜没好气道：“不是听见了吗，徐炀！徐炀！武林盟主徐炀，怎么？你要为他报仇吗？来来来来毒死我来。”
“竟是你杀的…”鹿玡喃喃道。
凤岐见鹿玡反应异常，试探问道：“你和徐炀什么关系？”
鹿玡却不答，抱起坛子就跑了出去。
胥璜凤岐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胥璜已是破罐子破摔：“不知道。”
凤岐正还要说什么，胥璜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喂，喂，涂…涂萤？”
凤岐心道应是蛇毒发作了，他默了默，缓缓靠近胥璜，用脸贴在她脖颈仔细感受。
他清晰的感受到脉搏缓缓停止了跳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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