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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阿水!”
黎萍生赶到时,火势已经起来了,三面围合将谢灵水彻底吞没。
“你不要命了!”水长东的声音在耳后响起,黎萍生没有犹豫,冲进火海,火星子在脚边炸开。
荒山到处都是杂草,起火时浓烈的焦糊和草木灰涌进口鼻。
“阿水!”眼睛被灼得生疼,他将谢灵水的头护在胸前,向外拖去,怀里人早就不省人事了。
水长东扑上来,探了探他的脉象,盯着半死不活的谢灵水,几近绝望,“这火要是不灭,整个山头都会烧没。”
黎萍生翕动鼻翼,喘息,“他怎么样?”
“一时半会死不了,”他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催动,打向谢灵水。
远哥啊,救救他。
谢灵水一下子睁开眼,像是从惊吓中回过神。
“阿水!”
他惊愕地坐起身,借着火光看清面前的人,嗓子沙哑,“东叔。”
“哎呀,别叔了,你快求个雨,把山头的火给灭了!”
黎萍生踌躇了下,问道,“他这个身体……”
“无事。”谢灵水淡淡抬眼,“这火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若不灭,保不齐会造成什么后果。”
“有黄纸吗?”
水长东摇摇头,“哪能料到这事。”
黎萍生倒是摸出一把给他,“从你当铺里拿的。”
谢灵水双目扫过他,接过黄纸,掐诀步罡,一点灵光即是符,“金梵大梵,太极之始,雨龙雷准令符命,疾速兴云致雨!”
黎萍生蹙眉,“真能下雨吗?”
谢灵水没回头,凝神将最后一笔落下 符胆处的“雨龙雷准令”五个小字,泛着细碎的红光。
整座颓山的风忽然转了向,一道细弱的雷声从云层深处滚来,第一滴雨砸在了谢灵水的掌心。
“下雨了!”水长东叫起来。
不愧是我家少爷!
起初是零星的几滴,很快就密得像筛子往下漏。砸在干裂的颓山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方才燃着的大火,也有了弱势。
“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黎萍生目光急切而无奈,张嘴想要再说什么,谢灵水突然卸了气,肩膀下垂,整个人向前倒去,黎萍生捞住他,“灵水!”
这只手冷得像冰,黎萍生不禁心头一颤,那冷手的主人没反应。
他求救似的看向水长东,“你不是说人没事?”
水长东叹了一口气,“今个晚上出了一连串的事,就算是再厉害,再有本事,也终归会累,带他回去好好歇息。”
黎萍生刚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什么,盯着水长东,“回去我有事问你。”
水长东倒也不气,喜道:“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盯着黎萍生的背影,又想了想今天的闹剧,腰间挂着的玉佩好像沉甸甸的,快要挂不住了。
.
宣统三年,槐林里
“祖父,祖父!”谢灵水捧着只鸟笼子,可怜巴巴地开口,“死了。”
谢梅涯躺在槐树下的躺椅上,听到声音,面有菜色,“什么死了的,好好说话!”
谢灵水哪知道这些,把鸟笼子往前送了送,“鸟,死了。”
谢梅涯掀起眼皮,又躺了回去,“装的,莫管它。”
“为什么要装死?”
“当然是想要自由,它想飞,你却拦着,跟你作对呢!”
谢灵水撇撇嘴,戳了戳装死的鸟,“它的翅膀受伤了,每次我一开笼子,它就乱扑腾,怕它摔着,才抓着它,原来是想离开吗?”
看他情绪低落,谢梅涯捋着下颌的短须,略微沉吟了一下,才不紧不慢道:“它哪会领你的情,在它眼里,都是害怕。”
“任谁初到一个生地,都会下意识慌乱的。”
谢灵水反驳,“我怎就不慌乱?”
“你跟平常人不一样,你是皮孩子。”
谢灵水倏然起身,大踏步走到方桌边上,哗啦一下把鸟笼子门拉开,嘟哝道:“想飞就飞,我又不是非要将你束缚于此。”
那鸟还是一动不动装死,谢梅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莫要盯着它,过会就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飞了。”
谢灵水听他的话,退至槐树底下,坐着荡秋千,果不其然,那鸟雀扑腾翅膀,飞出去了。
他垂下头,说不失落是假的,好说也养了半月,这鸟雀是一天清晨落在他屋里的,翅膀折了,还在那乱撞,他用罩衣扑在那鸟雀身上,才救下来。
名字都给想好了,叫灰啾。
好在他并未伤心太久,第二日,那鸟便自个儿飞回来了。
“祖父!”
谢梅涯摸摸他的头,“这是飞回去,受苦了,又想着你的好了。”
谢灵水看着他,要看看灰啾,“现在放开笼子也不知道跑了。”
“总要吃点苦头的。”
灰啾后来怎么了,不记得了,灰啾……
民国四年,乙卯年,腊月初七。
谢梅涯带着他安葬了谢远,一个老的,一个小的,老的站着,小的跪着,墓里的人笑着。
风雪越来越大,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祖孙俩却约好似的,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好像在等,静静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就好像他们等的够久,那人就会回来一样。
最后是谢灵水先晕倒了,他发了三夜的高烧,醒来时他躺在槐林里的老院,天灰蒙蒙的,周围静得吓人,他有些慌乱,滚下了榻。
“父亲。”
“爹爹。”
“祖父……”
没有人回答他。
“谢梅涯……”
依旧没人理会他,他就一个劲儿地叫,叫到嗓子发哑,叫到又昏了过去。
他是被鸟啄醒的,灰啾在他手背上嘬出三道红痕,他麻木地坐起来,终于意识到了谢梅涯不在的事实,“祖父……”
他暗暗想:祖父本事多,肯定去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
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从堂上的神龛下拿出谢梅涯的三枚铜钱起卦。
……
谢梅涯教过他,正反定吉凶,三掷成卦,可窥天机。
他燃了一根香,双手合十,起卦。
坎卦覆兑,死爻凝滞,下下卦,大凶。
他不去管卦象,只是恨自己平日不好好跟谢梅涯学本事,抓起铜钱,咬牙再掷,铜钱落地,两正一反,卦象依旧指向凶兆。再次起卦。
下下卦,大凶。
不会的……
他颤抖着双手抓起铜钱,闭目凝神。
下下卦,大凶。
……
他一遍遍重复着掷卦的动作,仿佛只要次数足够多,卦象就会生变,改卦为生。
掌心被铜钱边缘磨出血痕,血渍染红了铜钱,每一掷的结果都如铁铸般冰冷,敲不出半点生机。
六爻算尽天下事,在他起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定数。
他在黄纸上写下谢梅涯的八字,跪在神龛前,拱手磕头,“福生无量天尊。”
话落,抓起铜钱,起卦。
脸颊上的泪珠温热而冰冽,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
一发不可收拾。
不见尸首,不在人间。
神龛之下,他吞下哭声,清醒地从命。
从什么?
从谢梅涯真的死了,从谢远死了,从谢家人只剩他一个,从他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想快点死……
他跪到昏迷,跪到麻木,跪到东方太阳升起,跪到他似乎总以为自己在做一场梦。
过了很久,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看看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三枚铜钱躺在地上,院子里的槐树依旧如故,东方天幕下的那条金线破开裂口,吐息春秋的太阳一点一点升起。
一切照旧,一切如常。
只是就剩下他一人活在世上罢了。
他浑浑噩噩带着铜钱走,走去哪儿他也不知道,好像走了很久很久,脑子里绷着的弦突然断了,他决定去龙虎山的天师道观,他不信谢梅涯死了,他才不信这破命,是他水平不高,资质平平才算不出来,一定是的。
此后宜州,再无人见过谢家人,槐林里生了蛛网,落了灰,玉水璞大门不开,不见世人。一传十十传百,谢家一夜之间灭门了,从前便有人说,谢家人丁不旺,命途多舛,再看现在,倒也不是道听途说了。
古今万事皆成空,有几人能从梦中醒来,又有几人愿意醒来,泪水打湿眼角,划过鼻尖,该醒了。
黎萍生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而急促,胸膛一起一伏,“所以,权叔早年成过亲,生下了女儿权曼月。”
水长东知道他在压抑怒气,他在谢灵水面前表明过对权叔的信任,到头来,是他什么都没有摸清,他恨自己让谢灵水陷入危险,恨他让谢灵水对权正山放松警惕。
水长东忍不住道:“权曼月带回来了,那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
黎萍生身后一整排的楠木书架靠北墙而立,中间那层放着一张全家福,“她为何这般做?”
水长东闭着眼睛,左手背在身后,“黎少啊,你不知百姓苦呐,她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
黎萍生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连水长东也对他说出了这句话,权叔也好,水长东也罢,我知百姓苦,但这种事情,他闭着眼睛,冷不防道:“带我去看权曼月。”
太好啦,是回忆[狗头]
萍生是真的不理解一个母亲为何会对一个孩子下手,萍生家境好,从政,官三代[比心]
灵水生活就不好了,在龙虎山天天吃草[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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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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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存稿没了QAQ,现在开始诈尸式更新了,存稿呢?!键盘不能自己码字吗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