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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天道不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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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来来往往许多人，无数的人在她耳边低语，尘却窈都未曾听见。
第四日，尘却窈缓缓睁开了双眼，在接触到光线的那一瞬间，双眼中便浸满了泪水。
旁边的卓不群最先发现她醒了。
“窈窈，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尘衰兰她们听见卓不群的声音赶忙围了上来。
“窈窈你看看我，我是阿娘。”尘衰兰想上前拉她的手，但是又怕耽误到卓不群，便只能在一旁焦急的张望。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尘却窈弱弱的说出这句话，而后又垂下了眼睫，遮挡住了视线，也遮住了眼中的泪。
顾思义开口说：“你怎么会在妄实山上晕倒呢？”看了一眼尘却窈，发现她没有抵触的情绪后，便接着开口说：“窈窈，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尘却窈仍旧低着头，闷闷的嗓音传了出来。
“未曾见过，许是太累了吧。”
师乘风说：”你把你的手伸出来，让你卓师伯给你把一下脉。”
尘却窈听话的伸出手。
卓不群探了脉象之后，呼出一口气微笑道：“没事，只是身子有一些发虚，细心照顾两天便可恢复。”
其他人听了这话便也松了口气。
尘却窈露出恹恹的神情说：“我有些累了。”
尘衰兰赶紧说道：“那阿娘带着他们出去，你好好休息。”
尘衰兰刚走出房门就问卓不群说：“怎么样，卓师兄，她的记忆……”
卓不群摇摇头安慰道，“窈窈的识海中没有灵力动荡的情况，想来应该是没有恢复的。”
直到此刻尘衰兰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尘却窈等了一会儿后确认他们都已经离开变想要下床。
虚浮无力的双腿踩在地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便跌跌撞撞的跑向剑架之处。
刚拿到剑，尘却窈便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紧紧抱住手中的剑。
早已止住的泪水在此刻翻涌而出，凝聚成珍珠般大小，一滴一滴的坠落，砸在剑身上，砸在她雪白的衣袍上，砸在冰冷的木板上。
薄秋像是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一般，无声的画出一个保护罩，将尘却窈罩在其中，震荡的灵力在触碰到那层淡蓝时，变得柔和了起来。
尘却窈虽是在呜咽着，但却未发出一丝声音，仅仅只是在小声的啜泣着，她想大声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泣音。
谛逑以为尘却窈不会有恢复记忆的那天，就算是恢复了记忆，到那个时候也该释怀了吧。
或许尘却窈提起时会淡淡的说一句，“都过去了。”
但他却未曾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虽然未曾歇斯底里，但是无声的落泪更能激得人心荡漾。
但是谛逑看不到。
一直挺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弯曲了下来，就好像天压在她身上让尘却窈直不起身子，那感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疼。
怎么会这么疼。
骗子，都是骗子。
尘却窈疼啊，怎么能不疼呢，原来真的有过一个人，原来那个人真的很好。
尘却窈无比痛恨自己的记忆如此好，在幻境里看到的东西，如今仍旧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折断辞林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克制而又热烈的看着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亲手封印有关你的记忆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尘却窈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事想做，可是这茫茫九州，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听她想说的话，没有人能陪她做想做的事，也许曾经有那么一个人。
“不公平…天道不公……不该是你的……为什么会是你……”
短短一句话，尘却窈说出来就像是要了自己的整条命，声音哽咽，吐字不清的，像是自言自语，就像是对着什么人说。
翻来覆去的都是不公。
许是泪流尽了，尘却窈缓缓抬起了头，那双通红的眼便暴露在空气中，眼瞳中出现了一点红，鼻尖也变得泛红。
如果那人在的话……
如果那人在的话，肯定会将她轻轻的搂在怀中，然后柔声的安慰她。
尘却窈仰着头看向透亮的房门，就好像有人在捧着她的脸一般，眼泪又无声的落下。
尘却窈对着空气缓缓的开口，嗓音沙哑，“你说希望我快乐，可是你却又让我这么伤心。”
像是想起了什么，尘却窈猛地将左手抬起，泉下难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之下，阳光透过血红的珠子，在她的脸上投下红色的阴影。
尘却窈将泉下难取下，两只手举着它，没有风，但是铃铛却响了起来。
“你能感受得到吧，一定能的吧。
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为什么现在不出来看我呢？
又为什么要留下…这种东西…给我呢？”
尘却窈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泉下有知。
它是谛逑吗？不是的吧。
它不是谛逑吗？是的吧。
又或许只是他的一窍精魂呢。
尘却窈不知道，谛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就在尘却窈还未整理好情绪的时候，一只胖鸟跌跌撞撞的飞了进来。
它落在尘却窈的腿边，刚落地时却因为地上的水渍摔了一跤，纸做的身子瞬间就被浸湿了，话语也传到了空中。
“九师姐？你醒了吗？我们要下山做任务，你来吗？”
是江浸月的传音符。
尘却窈没有去管，只是呆呆的看着泉下难，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它上面，就好像她一直这样看着，泉下难里面的那个人就会出来一般。
在鹤唳山上，一群人围坐在一起。
江浸月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说：“九师姐没回，我早就该料想到的！她之前试探过我的，我以为我给挡了回去就没有事的。”
谭闲夜说：“谁知道窈窈会跑到妄实山上，也不知她在山上看到了什么。”
众人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们不希望尘却窈想起那人。
钱侗大叫一声说：“玉像！”
江浸月说：“你要死呀！叫那么大声！”
钱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试图平静的说：“十师姐，之前九师姐问过我尘师叔的玉像雕好了之后会放到哪里，我说放在妄实山上了……”
越说到后面，钱侗的声音就越小。
数竽倚着柱子说：“原来是你小子说漏了嘴。”
钱侗诺诺的说：“我也不知道九师姐会这个样子，我当时就以为她单纯的跟我聊天呢。”
金无缺拍拍他的脑袋说：“行了，卓师叔不是说窈窈没有恢复记忆嘛，那你们在这瞎说什么？”
江浸月说：“五师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讨论话题中心的人物尘却窈此刻仍旧困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想去看，也不敢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