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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神的怜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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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却窈抚摸着那本书，她想起来了。
之前进入春庭境时来这里找过书，当时这本书就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
尘却窈想要仔细看时却被音罄书打断了。
她试着将那本书抽出来，书本刚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幽青的火焰包裹了整本书，书漂浮在空中燃烧着，散发着的幽香牵动着尘却窈的神经。
那火焰缓缓散去，整本书通体变得焦黑，缓缓落入尘却窈的手中。
尘却窈试着打开那本书。
在这一瞬间，尘却窈相信了也许真的有命这种东西存在。
泉下难在此刻无风而动，一缕幽青的火焰进入到了泉下难之中，阻挡了它发出声音，好像要为尘却窈提供安静的阅读环境。
千年前，众神陨落，世间这次再无神明。
后来有一位少年人突破天道，在天道的见证下，衍生出了神格，他便是世间最后的一位神。
神掌管着世间的所有，海清河宴，国泰民安，然好景不长，西域蛮荒之地，好像天道眷恋一般，竟然衍生出了第二位神明。
但那位神明的神格有异，仅仅只是半神。
可距离他成为真正的神明仅一步之遥，只需要他的信徒各自奉献出一滴心头血，扩及整个九州便可充满信仰之力，祝他成神。
可是一位神明真的能忍心让他的信徒奉献自己的心头血吗？
不出所料，那位半神妄图一统九州，取尽天下人的心头血，借此为自己成神铺上一条通天之路。
那位半神带着他西域的信徒，狂卷九州大陆。
真正的神眼中尽是九州的苦难。
走投无路的百姓面对着神的方向不断的祈求祷告，期盼着神能够降临，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风将他们的哀怨带到了神的耳边，神听到了他们的祈愿，带着希冀的曙光，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神以自身为献祭，开辟了一个游离三界之外的地狱，那是一个昏暗而又浩渺的空间。
后来人们称它为天之间。
神将半神以及他疯狂的信徒封印在其中，以自身的神格还了世间一缕阳光。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尸横遍野的地面上时，半神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也是神明的陨落。
神明断了自己的轮回路，只求阳光能够怜悯他的信徒。
此后世间再无神。
尘却窈知道这一段历史，进入学堂的第一天讲的都是这些历史，只不过她知道的并不是很仔细。
尘却窈不禁怨恨神，既然神能够创造天之间，为何天之间还仍旧会开裂。
她的爱人不是神，也没有人去信仰他，但他却做了同神一样的事。
藏书阁内的最后一缕阳光原本是铺撒在尘却窈身上的，但此刻已经尽数散去。
阳光因为神的祈求才会眷顾他的信徒，当信徒不信神的那一刻起，这世间的所有都会随之消散。
幽青的火焰缓缓的冒出，书本脱离尘却窈的掌心漂浮在空中，缓缓的翻到了下一页。
天道云，神为他的信徒留下了最后一样宝物。
那是一种盛开在极昼极夜之地的花，昼阴花。
世间所有消失的东西并未真正的离去，他们藏匿于风中，随着雨落下。
昼阴花能将星星点点的遗痕重新凝聚起来。
只是那极昼极夜之地与天之间共生共存，需要以神明的信物，也就是六大法器的神息才能将其开启。
尘却窈看着在纸张上跳动的符文，一字一句的让她的心尖震颤。
能将遗落在世间的痕迹重新凝聚起来，这岂不是就能让死物复生。
尘却窈有一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面写的是什么。
也许是真正的做法，也许只是说明虚构的东西。
但无论是什么，尘却窈都想看。
她试着动手翻动书页，但是幽青的火焰却将她灼烧了。
书页自己翻动。
六大神器放入用精血绘制成的阵法中，献祭出遗物，在结合着开启的咒语，便能开启那极昼极夜之地。
尘却窈将那咒语在心底默默的重复。
“天元之上，地困于末，混沌阔外，九州皆囊。
以我化桥，织我其羽，淬我精血，抵我遗恨，葬我神魂，渡我往生。”
这是机会，是尘却窈自己争取到的机会，这是她爱人的一线生机。
幽青的火光将尘却窈的脸照的透亮，尘却窈缓缓抬手，将那一页纸撕了下来，她将那纸牢牢的握在手心中，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后缓缓退场，在尘却窈转身的那一刻，书本从空中坠落，焦黑尽数随风散去，还原出枯褐的书皮。
砸在地面上的书籍也是呈翻开的状态，但上面的内容却是静心咒。
尘却窈踩着木板，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就好像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她走出藏书阁的时候，薛思华还在那里。
“咦？九师姐，你怎么这么晚才走呢？”
尘却窈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说：“耽误你吃饭了吗？对不起。”
薛思华赶紧摆摆手说：“嗨，九师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本来今天我就应该值班的，不存在耽误不耽误的。对了，九师姐，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尘却窈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嗯，找到了。”
这与往日的她不同，往日的尘却窈是很平静的，从未有过如此鲜明的表情，此刻就像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薛思华一时之间愣了起来，“找，找到了就好。”
“那薛师弟再见。”尘却窈告别薛思华之后，哪里也没有去，径直往香如故走去。
虽然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但路上也不是没有弟子。
一路上遇到尘却窈的弟子都收到了她明媚的微笑。
这些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谭闲夜的耳中。
谭闲夜收起毛笔，挑了一下眉，看向了来给自己送药的江浸月，“你是说窈窈心情很好？”
“是呀，大师兄，本来我还不相信呢，可是碰见九师姐的师弟们都说师姐笑的可开心了。”
谭闲夜没有再回江浸月的话，只是另起了一个话题，“十师妹用晚膳了吗？”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谭闲夜笑着说：“师妹不介意的话就跟师兄一起去珍馐堂吧。”
走在路上，谭闲夜看着香如故的方向。
窈窈，放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