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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亲缘残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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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闻背着尘却窈,打算将他带到自己之前踩点好的山洞里面,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喂给了她保命的丹药,所以尘却窈此时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只不过浑身没有力气,经脉都断了,她的手无力的耷拉在时闻的胸前。
“他们说你死了。”尘却窈虚弱的说着。
时闻的声音没有起伏,“谁说的。”
背上传来动作很轻很轻,好像是尘却窈在摇头,“不知道,太多人了。”
说完这话之后,二人相对无言,尘却窈的手贴近他的心脏处,感受了一番后,她发现了异常,疑惑的开口,”你怎么没有心跳。”
时闻仍旧是那冷淡的声音:“哦,因为我死了。”
尘却窈的声音比刚刚大了一点,“谁杀的。”
时闻复述着她的话,“不知道,太多人了。”
尘却窈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如果早知道你被杀死了,我就替你报仇了,我只替他报了仇,斩断了那人一只手,你说他会不会怪我。”
时闻说:“会,你应该将那人以同样的方式杀死,而不是只斩断他一只手那么便宜他。”
尘却窈想了想之后,回答说:“好像也对啊。”
随后她又转了个话题,“那你死了,怎么还会动呢?”
时闻回答说:“因为契约,现在我是傀儡了。好了,别再说了,保留点力气,马上就该到了,我替你疗伤。”
尘却窈弱弱的应了一声哦。
身边划过许多道传音符,时闻知道那都是离行止的,但是他面无表情的将那些东西全部都碾碎了。
“行了衰兰,这几天好好的休息,这些伤口慢慢的就会养好了。”
“谢谢七师兄。”
师乘风也对她说:“那你好好的休息吧,我们就先离开了,别想太多,有我们呢。”
他们走后还将烛火给熄灭了,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因为药效的原因,尘衰兰觉得困意涌上来,眼皮如沉石一般睁不开,索性也就不管了。
另一边的忘尘也因为受伤陷入了昏迷之中,端沪一直在他身边,忽然门外有人来敲门,端沪起身过去打开门,这一走便错过了,忘尘手中握着的玉坠闪了一下之后变缓缓的熄灭了,与尘衰兰胸口的玉坠一般。
【尘衰兰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梦境之中,睁开眼看到的图案扭曲混乱,最后逐渐清晰明了。
入目的景色并不是她所熟知的一草一木,而是一种偏冷淡庄重的金色。
她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
“师弟,你最近修炼都很努力啊。”
尘衰兰看见‘自己’收起剑之后,对旁边叽叽喳喳的人说:“师兄安静一点,如果不努力修炼,怎么对得起师傅的栽培。”
尘衰兰震惊了,叽叽喳喳的人简直就是年轻版的端沪。
端沪说:“不行啊你这,你被那老头忽悠的太深了。”
尘衰兰这时明白了,这也许是忘尘的梦境,她回想起白日玉坠的异常,此刻用了所有的法子也无法逃脱这梦境,只能借着忘尘的眼睛看向周围的事物。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逃不掉,那就看看也无妨。
夜深的时候,忘尘仍然在房中运气,他刚完成一个阶段之后便感到有些口渴想要去拿杯子喝水,怎料一个手滑不小心将杯子打碎在地,他只是顿了一下之后边弯腰去捡那碎片,碎片一不小心将他的手划破了,因为没有什么感觉,所以忘尘并不在意。
等到将碎片全部拾起放到桌子上之后,手上的血也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最终滴到了他放在桌上的剑上。
那一滴鲜血缓缓的融入剑身之中,因为这一滴血的原因,忘尘身上被压制的怨突破了禁制,猛然的反噬到了他的身上,忘尘的双眼在那一瞬间变得通红,他愣愣的看着剑,随后便握住了剑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一处繁华的地方。
他停在一户人家门前。
尘衰兰看着那大门有一点熟悉,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随后他便看见有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绸缎,红色的灯笼将府邸照的如同白日一般,建筑宏伟,派头一点也不亚于那些宗门之流。
今日是家主的儿子成亲之日,门口迎亲的家仆看见忘尘,他见忘尘周身气宇轩昂,仪态不凡,便弯着腰赶紧迎了,“贵客来了!礼物交给小的就行,您往里面进。”
说完之后家仆伸出手,但是发现忘尘并没有拿出什么东西,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维持不住了,随后他像是看见什么,对忘尘淡淡的说:“客人稍等。”
尘衰兰尝试着转动视线,发现真的可以扭头,她看见那家仆在踹几公里外的乞丐,嘴里还振振有词的,“敢来徐府这里乞讨,怕是不想要你的狗命了!赶紧滚!晦气玩意儿!”
随后那家仆慢悠悠的走过来,对着忘尘说:“客人里面请吧,直走就行了。”说完之后也不管忘尘,自己就晃悠着进到了大门里面。
尘衰兰对此的评判是——市侩。
谁知忘尘进去之后,朱红色的大门悄然关闭,就像最后一只猎物进入了牢笼之中,等待他们的是猎人的屠刀。
等到那吃人的大口再次张开时,一些宾客手软脚软,满身是血的从里面爬了出来,想要大声呼叫,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的张着嘴。
忘尘一直向前走,厅内正在招呼客人的徐锻劳发现了他,信步走上来说:“这位仙长,请问您的请帖呢,您出示了请帖,好让老夫我知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将你带到相应的位置去。”
他温和的说完这些话,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忘尘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剑猛然打向了他,徐锻劳侧身闪过之后,脸上闪过一丝阴恨,家仆赶紧将他的剑递了上来,一众打手也早已围在了忘尘身边,一个个充满着杀气。
徐锻劳缓缓开口说:“今日是犬子的大喜之日,不知这位仙长为何要大闹我徐府!”
忘尘这时才开口来,“取一样东西。”
徐锻劳笑一声,“哦?我这小小的徐府哪能容下仙长什么东西?”
忘尘没有回答他,只是提起自己的剑对着徐锻劳冲了上去,忘尘来势汹汹,徐锻劳想要抵挡时,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怎么也运转不出来,他周围的打手也是一般。
但是忘尘那一击已经甩了出去,包围圈瞬时被他打出了出口。
徐锻劳口吐鲜血,忘尘见状便没有再发动攻击,而是拿着剑对着自己的胳膊猛然一滑。
鲜血瞬间滴落在地,忘尘缓缓的说:“以亲缘的血脉唤醒你们残存的意志,用他们肮脏的血液来平息你们滔天的怨念。”
忘尘这句话一落,那些人手中的剑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倒映在红墙上的影子只有一个人的影子但随着他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墙上渐渐的浮现出了另一道握着剑的影子。
那影子举着剑刺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中。
但是在其他人看来,这些人都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那些剑杀了人之后便从各个角落涌出,落在忘尘的身边。
忘尘站在大厅前面的空地上,院内的流水变成了红色,月季也变成了两种颜色,红色与白色交织着,耀眼夺目,但却又洁白无瑕。
红色的鲜血将石砖都染上了颜色,整座府邸没有一处地方不存在着尸体,忘尘的周深散落着上百把剑 。
他身上的金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头发四散开来,垂落在肩头,垂落在腰际,有一些头发上沾染了先写,血滴顺着柔顺的发丝滑落在地,炸开一朵朵血花。
忘尘的脸上也被溅上了鲜血,与他赤红的双眸交映着。
尘衰兰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体之外的地方,有一瞬间她跟他的眼神对视着,随后忘尘抬头看向高悬于空中的明月,笑的妖艳异常。
整座府邸十分安静,就如同陷入了沉睡一般,忘尘出去之后,朱红色的大口静悄悄的关闭,如同平日谢门闭客一般,也许明天早上一起来热闹就又会充斥着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