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本就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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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燕讲话，春城是他们陈李家发家的地方，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了留在本家的姊妹，所以每年至少带王逸回一趟春城。
陈飞燕跟王成才的婚姻模式也跟常见的不一样，什么大年初二回娘家，陈飞燕跟王成才各管各的家，王逸也跟着这边过次年那边过次年。
直到王逸的姥姥姥爷都去世了，陈飞燕过年才优先去王成才父母那，但也是轮着来，原本该她直接回春城的年份，她就在北市过完三十，大年初一就带着王逸走。
这也成了王成才出轨的“不得已”的“苦衷”，狗男人说陈飞燕不跟他回家过年，让他很没面子，他出轨就是为了找面子，为了每年都有孩子陪长辈过年。
这话算说漏了，陈飞燕立刻明白王成才出轨的事王家人皆知，她就说她先去王家过年那一次怎么王家人各个神情古怪，王成才还糊弄她说是大家难得见她一次，觉得新奇，原来是拿她当笑话。
这些陈飞燕都没瞒着王逸，陈飞燕从不把家里任何事瞒着王逸，王逸幼儿园话都听不明白的时候，就被陈飞燕拎沙发上坐着让他参与家庭大小事决策。
但陈飞燕这样做这些不是需要王逸懂事，体贴父母辛苦，或者能尽快长大好帮忙，只是因为王逸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有权力知道家里发生的任何事。
家里人就该互相不瞒事，这样才能荣辱与共，风雨同舟。陈飞燕被这样教育着长大，也这样教了自己的孩子。
王逸很受教，从小就跟姨家亲。毕竟孩子只是小，不是不分好赖，王成才那边推杯换盏吹牛攀比，陈飞燕这边推心置腹闲话家常，王逸自然更喜欢母亲这边。
尊重，包容，可以肆意地成长，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一梯两户，王逸找准门牌号按了门铃。
门一开，香风扑面，目之所及，到处是花花草草。
王逸被震住了。
“二姨，你这是个花房啊？”
“是啊，这房子阳光朝向特别好，还有个贼大的阳台，我专门交待了让多养点花。”李丽芬说着给拿了拖鞋，“但都不用你管，我估计你得长住了，至少寒假还来。我没时间照顾你，你自己住这边，我给你配个阿姨，这些花草都她管，你别瞎碰。”
王逸跟着进屋。
“我住不了多久，就是放寒假高三也没多少天，而且过年不都去你那吗？”
“我也不是为了你，主要是为了我这些花。”李丽芬丢给王逸一把钥匙，“再说你们年轻人我还不知道？现在都时兴点外卖，你在我这我也就管你这个，在家就给我老实吃家里做的饭。”
王逸应下：“行，行。我晚上睡哪啊，跟这些花睡吗？”
“你想得美。卧室在二楼，上去左转。先把东西放下，我带你去吃个饭，买两身衣服。你妈说你就给自己收拾了点夏秋穿的，前几天降温没冻着吧？”
“没，我朋友带我去买衣服了，冬天穿的羽绒服什么的也都买了。”
“那行。哎，从小就怕冷，谁知道你爸妈离个婚给你发配回这头来了。”李丽芬瞅瞅王逸，“是不是长高了？”
“没，可能头发乱显得。”
李丽芬扒拉了一把王逸的头发。
“还是高了。你来这边，你爸联系你没？”
“联系过，我给他拉黑了。怎么我妈跟他离得不顺利吗？她都没跟我说。”
“跟你说干什么，你能去给你妈打官司？你等结果就是了。”李丽芬说，“反正他老王家一家傻逼，之前商量好了都瞒着你妈的时候想什么来着？呵，看你妈坚决要离婚急了，还让你奶奶给做思想工作，说什么你爸外头那个是个闺女，以后家业还是要给你这个儿子，那女的扶不了正，你妈肯定是正房。”
老王家的小王王逸：“……”
王逸：“她是不是故意惹我妈，想我妈跟她动手，她好讹人啊？”
王逸回忆着过去跟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是，以前没看出来她这么重男轻女，她对我大伯家那两个女儿挺好的。”
“你大伯是赡养她的主力军，铁了心就守着那俩女儿过日子，她敢怎么样？早你那死爹不让你跟你妈姓的时候我就说他不行，现在你看看？狗东西平时倒是会演，到头来还是开放的身体封建的思想，还养上外室了，不知道活在哪朝哪代……”
王逸妈妈三个姐妹，大姐和她随母姓，二姐和小妹随父姓。
再往下，王逸大姨和二姨的孩子，一男两女，都随母姓。
可能就是两个姐姐的孩子都随母姓了，陈飞燕觉得家里再多个姓也挺好，婚后就没坚持让王逸跟自己姓陈。
再加上王逸小姨的孩子也随父姓，以至于王逸一直觉得跟谁姓可能是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那么决定的，是个很随意的事情。
但坚持让孩子随父姓的男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王成才就是那种两口子都姓王也得掰扯一下孩子是谁的王那种男的。但王成才平时装的太好了，这次要离婚才把糟粕思想暴露出来，咔咔给王逸发消息想说服王逸认同他的理论，把王逸恶心得恨不得去改姓。
王逸当即附和李丽芬：“是是，我妈也总说外来的男人没有自家的姐妹靠得住。”
并提出自己的疑问：“但我小姨那闺女不也没跟你们姓李吗？”
李丽芬：“那情况一样吗？你小姨夫姓轩辕，轩辕跟李该用哪个姓你拎不清啊？但你妈跟你爹呢，一个姓陈一个姓王，都是街上喊一声八个人回头的姓，凭什么就要跟他烂大街？”
李丽芬足骂了王成才五分钟才勉强收了声，又催王逸上楼放东西好出去吃饭。
王逸听话去了，怕李丽芬一会想起他身上有一半王成才的基因，连他一块骂，到时候他就只能露宿街头，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也不知道要是真露宿街头，能不能去投奔李学常。
呸呸呸，怎么又想到李学常？
但既然都想到李学常了……
王逸放下行李，先给李学常发了定位。
“我到家了。”
李学常回了张照片，隔着窗户拍外面飞驰的风景。
“还在路上。”
王逸笑了下。
王逸把嘴角压下。
见鬼了，他笑什么啊？
王逸去洗了把脸，跟陈飞燕发消息报平安，打听了一下离婚进度，理理头发下楼了。
李丽芬不会跟家里人客气，说没时间照顾王逸就是没空，当晚吃完饭甚至没送王逸回家，确认王逸能找到路，说着“也不远”，就让王逸自己腿着回去。
“找不着路就打车啊，我明天再给你派司机。”
王逸喊了声“不用”，都不知道急着走的李丽芬听见没有。
估计是没听见。
因为晚饭时王逸提了一句要去漫展转转，第二天早上他眼睛刚睁开，摸过手机一看就见里面躺了条短信，对方说是李女士雇佣的司机，这个国庆为王逸服务。
王逸：“……”
王逸给李丽芬发消息问什么情况，他真的不用，而且以前来过寒暑假也没这待遇啊？
李丽芬：“就他老王家请得起司机？”
王逸醒了，指天对地地发誓自己没有被资本主义荼毒，更没有被老王家洗脑，春城这么大点地方他每年都来早熟了，用不着司机随时待命，又假委屈，说李丽芬是怕他亲爸不亲妈故意试探，伤了他对母亲的一片忠心，把李丽芬逗得哈哈笑。
“行了，不是什么陌生人，你张叔。你要去那地方绕得很，让他送你吧。我马上出国，你在外面有事就找老张，家里有事就找阿姨。但也别总麻烦老张，我不在人家是放假的。”
王逸都应了，瘫床上定了定神，爬起床洗漱。下楼时阿姨正在厨房忙碌。王逸过去认了人，知道阿姨也姓李，李丽芬照着自己姓找的，平时喊她萍姐。
王逸跟着叫：“萍姨。”
萍姨笑着给端了菜，想上去给王逸收拾房间，王逸忙说不用了。
“我这就做饭麻烦您。”他说，“打扫卫生什么的我走那天你来忙一下就行了。哦，今天这碗也不麻烦你，我昨天看了，厨房有洗碗机。”
萍姨道：“那我把厨房收拾一下，晚上再来。”
“晚上我没准在外面吃。”王逸说，“咱俩加个微信，我要是回来吃提前跟您说。”
萍姨应下，加完微信进了厨房，收拾完就走了。
王逸不紧不慢地吃着饭。
其实李学常调侃他是少爷，有司机，还真没调侃错。王成才拿儿子当太子养，王逸确实过过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司机保镖陪同走的生活，只是很快被陈飞燕女士叫停了。
可能王成才自己也想不明白，他都把儿子当太子了，怎么就没敌过陈飞燕这个让儿子学做饭坐公交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不给儿子上贵族学校的冷酷女人。
但事实就是，要不是陈飞燕按着王成才不让他过多干涉对王逸的教育，不给他用资本主义熏陶王逸的机会，王逸现在没准跟几个堂兄弟一样是上不得台面又分不清好赖的纨绔，别说成绩可观，没准现在都成了白眼狼，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封建老王家那头。
王逸想到那几个堂兄弟蹦迪撒钱花天酒地的画面，把自己恶心得一个哆嗦。
这么想来，王成才跟陈飞燕的生活观念和育儿观念根本是南辕北辙，也不知道王成才当年到底怎么骗过陈飞燕和他大姨二姨的，有机会得问问。
王逸把碗碟放进洗碗机，靠着料理台，先问候了一晚上没理自己的黄奇峻，然后给李学常发消息。
“我现在出发？”
李学常问他：“怎么过来？”
王逸回：“坐车。您要的司机到位了，我二姨给我安排了一个司机，顺路的话把你也接上。”
李学常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又很快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李学常已经武装起来了，精致的妆容让王逸第一眼没认出来。
李学常：“我这样的姿色，可以上少爷的车吗？”
王逸打了一个“滚”，想发过去时觉得文字的威慑力不足，改成语音发了一个“滚”。
李学常不滚，但也说不用王逸去接，他们一帮人早就定好了漫展附近的酒店，直接过去很方便。
王逸表示OK，到时见。
他给司机发了消息，麻烦人家来接自己，等待的时候，把李学常的照片看了好几遍。
在《炎龙少年》前两季，图伦斯一直是个很文气的角色，甚至在他重伤维尔斯前，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手不光能执笔，还拿得起刀。
李学常选择的正是图伦斯在第三季的扮相，及腰的长发剪短至披肩，仍然温文儒雅，但举手投足多了莫名的戾气，眼波流转间带动的不再是温柔，而是令人胆寒的杀意。
李学常紧跟着又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中还原了图伦斯重伤维尔斯后，面对同伴惊怒质问，收剑归鞘的一幕。
凤眼微抬，“图伦斯”看着镜头缓缓开口，声音淡漠至极。
“我本就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