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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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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的暖光照亮吧台,调酒杯在调酒师的手中舞动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暮池哥,您要的酒。”
调酒师调好酒,红色的酒液倾倒而下,斟满了原本空着的酒杯。酒杯被他轻轻推给正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那人的手撑着头,眼神迷离,像是已经喝醉了般。他一手拿过那触感略凉的杯子,随后漫不经心地将杯子抵在那性感的薄唇上。
红色的酒液倾倒,慢慢地见了底。男人喉结滚动,手上青筋鼓起,整个身体都紧绷着,时刻处于戒备状态。将原本就小了点的衬衫挤得更加局促。他不耐烦地将衣袖挽了上去,还解开了胸前的几道扣子,饱满的胸肌呼之欲出。
即使看过好几次这样的场景,调酒师还是忍不住看直了眼。当然,也不止他一人看直了。
“小冯,”直到一声带着警告地轻斥唤回了调酒师的注意,也让某些人收回窥探的目光。一位身披黑色长发的美人走了过来,他皱着眉继续提高声音警告:“你要知道,不该看的别看。”
“是!”调酒师惶恐地低下头,不敢吭声。
段暮池寻声望去,只见那美人径直向他这里走来,然后一手挽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腿上,而另一只手则是将段暮池手中拿着的酒杯轻轻压下。
动作很流畅,一看就很熟练。
“不是答应过我会少来这儿吗?”
林洵音的声音很轻,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段暮池的脖颈边,不像是警告,反而像在调/情。
而对待别人,在段暮池看不到的地方,林洵音充满杀意的眼神扫过周围那群跃跃欲试想要凑上来的人们。那些人在那宛若看死人般的目光下打起了退堂鼓,一个个吓得低下了头。
眼前这位长发美人可是下层南方城区真正的执权者之一,更有甚者说他来自上层林家的嫡系一脉。
是个绝对不能招惹的人物。
林洵音可懒得想他们的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他坐在段暮池的大腿上,脸上满是对男人的喜爱。
虽然这样的动作会有损他在外的形象,但为了宣示主权,林洵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看你,黑眼圈都这么重了,还不知道回家休息。反而跑来这儿。”林洵音的手托着段暮池的脸,嗔怪中夹杂着心疼。
“抱歉,”段暮池将林洵音往上搂了搂,然后一脸晕乎地将头埋进林洵音的胸口:“下次一定回去,好不好?”
任谁听都是暂时用来敷衍的回答。
可林洵音却没有生气,他的心思全都放到了一处。毛绒绒的触感集中在那一片区域,林洵音的脑子有些炸了,心里早已柔软成一滩水渍。
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想怎么质问他。
为了见段暮池,林洵音特地洗了个澡,还喷了后者曾经夸过的香水。段暮池此时就如同一个树袋熊似的,紧紧地抱着他。这种被男友极度需要的感觉给予了林洵音很大的安全感。
但林洵音也没忘记自己一开始过来的目的。
不过看样子,他来早了。
“好,”林洵音回应到。若是被他曾经的合作伙伴听见了这样的声音,一定会怀疑,眼前的这人是不是被夺舍了:“如果你一定要来的话,可以叫上我,我陪着你。”
林洵音还是忍不住让步了。
“嗯,”段暮池睡眼惺忪地从他的胸口抬起头来,也没说行不行,只是道:“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说着,段暮池直接将林洵音单手抱了起来。视线突然变广,林洵音吓了一大跳。他刚准备偏腰抱住段暮池的臂膀,却发现对方已经把他重新放回了地上。
林洵音本想假装半推半就的拒绝的话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喉间,就算自己心里是愿意的,也没了可以让段暮池将他抱着出去的机会。
这可是代表着宣示主权的动作。
段暮池此时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比林洵音高出一个头。
脱离了刚刚那种暧昧的氛围,段暮池冷着个脸,又恢复到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看得林洵音心里痒痒的,毕竟他就喜欢段暮池这劲儿,他喜欢反差。
“你还要在这呆会儿吗?”段暮池漫不经心地询问。
林洵音本来都有点呆了,见段暮池看向他,他立马回过神回应:“不,我要跟你一起。”
“那走吧。”
说着,段暮池牵上了林洵音的手。宽厚温热的手掌能直接覆盖住林洵音的整个手。
林洵音被段暮池自然的动作整的心都跳了起来,他不过刚刚跟段暮池在一起,还真没想到后者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对他主动表示亲密。
不过在其他人面前,林洵音硬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早已习惯了的样子。
其他人对他们偷偷地进行着注视礼,直至那两人彻底消失在酒吧。
原本躁动的酒吧像是有着某种默契,在段暮池和林洵音走后突然安静了好一会儿。在十几秒后,又不约而同地从各个方位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我/靠,真让林洵音搞到手了?那人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性格的男的了,他不都爱那种清冷挂的吗?”一人疑惑地问,不过脸上的嫉妒是怎样都无法掩盖的。
“鬼知道怎么搞的,而且,说不定那人只是玩玩呢?”又有一人搭腔。
“啧,你们搞什么呢?小声点,要是传进林……”
下一人的话还未接上,一开始在那里发牢骚的男人突然从沙发上瘫软下去,随后便是第二个。
还留在酒吧里的众人纷纷惊恐地蹲在了座位底下,生怕下一个被射杀的就是他们。
在下层区,人的命可是比路边的草芥还要轻贱的。而能在这里呆着的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着点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被人寻仇也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真正该关注的事情,应该是谁开的木仓。是谁,敢在公认的和平区开木仓。
“把他的杯子给我。”
熟悉的长发男人径直走向吧台,调酒师战战兢兢地将刚刚收走的杯子递给了林洵音。林洵音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他此时的脸色比刚刚进入酒吧时还要冷硬。
木仓口还有些发烫,林洵音像是拿到了什么珍宝,将木仓直接放在桌子上。而碰过那人唇的杯子则是被他拿着一木匣收了起来。
林洵音随后又丢给了调酒师一片金叶。
“干得不错。”
说罢,林洵音也不管调酒师收没收,直接从酒吧中出去了。
而其他人也不敢阻拦,他们的手中也不是没有真理,但林洵音手中所掌握的是比真理还要真理的东西。
他们才不会傻到为一个陌生人鸣不平。即使在场有些人是那两人的朋友,但……
管他呢。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小命还要重要。
原本热闹的酒吧又一次沉寂下来,这一次安静的时间有点久。直到有人带头收拾东西出去,很快,原本人挤人的酒吧只剩下侍应生们和那两具尸体。
那些人想要出来放松的心情彻底消失,走前,他们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那两具尸体,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果然,这任男友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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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你直接过来吧。”
段暮池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将手机贴在耳边通话。在其他人做出这种动作会显得流里流气的情况下,段暮池将这动作诠释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林洵音忍不住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直到段暮池收起电话望向了他,林洵音这才跑过去抱住段暮池的腰身。
“拿好东西了?”段暮池语气宠溺。
“嗯,但你又要去哪儿?”林洵音的语气里带着娇嗔,跟平常冷血无情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因为他埋在段暮池的身上,因此,也未看到后者的目光:“别闹,我确实还有事呢。”
“你不是说过要陪我吗?”林洵音闷闷地道。
段暮池发出轻笑声,他的手自林洵音的头顶往下拂过。林洵音的长发保养的很好,顺滑黑亮,段暮池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揪着他的头发玩。
这也算他放松心情的一种手段。
知道这代表什么的林洵音将段暮池的腰搂地更紧了,还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不远处,一辆干净锃亮的商务车缓缓驶来,它与周围肮脏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从另一个次元穿越而来。
“好了,”段暮池拍拍林洵音的腰,这是他们特有的交流方式:“看着我。”
段暮池笑着道。
林洵音闻言抬起头,随后,一片温润的触感贴了上来。林洵音忍不住瞪大双眼,他立刻将手改为搂着段暮池的脖子,段暮池的手托着他的腰和屁股。
直至来到身边的商务车不停地发出滴滴的声响,段暮池离开了他的唇,林洵音的脑子有些发懵,但还是依依不舍地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
他不满地看向那辆车,在看到车的车牌号后,整个人一愣。
“好了,我要走了。”段暮池拿出手巾擦拭着林洵音嘴边的晶莹,“我还有事要处理,乖一点,好吗?”
林洵音嘴里想要脱口而出地质问再次咽下,他记得那车牌,是段暮池前任的车牌。他其实是想要问个清楚的,毕竟他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可在看到后者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后,他又将所有的话尽数压在心中。
“好,”林洵音乖乖地道,他上手将段暮池的衬衫尽数扣上,然后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段暮池的身上。
段暮池今天没带外套,就穿了个衬衫过来。林洵音本来还想把自己的领带也给薅下来,却被段暮池一把抓住了手:“好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带这个。”
林洵音撇了撇嘴,将刚准备薅下来的领带又放了下去。他踮起脚尖,又亲了口段暮池的唇,然后道:“那我在家里等着你,一定要回来。”
这样懂事的模样,让林洵音也得到了一个轻轻地回吻。虽然没有带多少爱欲,却足够让他为之怦然心动。
“好。”
段暮池向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在安抚好林洵音后,便上了那辆商务车。
那车的车窗是单向的,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林洵音在外面抓心挠肝地看着,或许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那商务车路过他时,特地降下了一点窗户,露出了一个银色的发顶。
本就焦急的林洵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自然知道这银发的主人——原依渠。跟他的地位不相上下,关系也势若水火的人物。
当然,最重要也是最让他烦躁的一点是:他是段暮池的前任,而且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前任。
他们要去干什么?
他会不会丢掉我?
……
这样的疑惑塞满了林洵音的脑子,而某些猜想更是让他忍不住发狂。
但他不敢追上那辆车去问,即使他的能力足矣逼停那辆车。
林洵音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再那逐渐远去的车子,一副怨夫的模样让路过的人远远地就开始绕路,生怕这位爷不高兴了拿他们出气,惹火上身。
林洵音忍着心中的狂躁,在心里怒骂道:
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