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作证 ...
-
【商晏说什么？他不会又是在开玩笑吧】
【看着不像是开玩笑啊，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说为什么觉得那个疯女人奇奇怪怪的呢，估计也是被拐卖来的】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应该要报警才对啊】
【肯定的啊，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吧，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几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尚盈道：“所以……商晏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导演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报警吗？”胡劲柏问。
张鸣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对，报警。”
现在除了报警，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就算他们不报警，网友也会，还不如让他们报警得来一个好名声。
他们之前选择不报警是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节目组收视率，而且也没有真的出什么事。现在这出跟节目组没有关系。如果是真的，报警了网友只会称赞节目组富有同情心。
即便最后证明商晏说的是假的，舆论的矛头也只会指向商晏一人，跟节目组一点关系都没有。
*
房间内，商晏静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剑身，锋利的剑刃映出少年深邃的眉眼。赤红的剑气随着他的动作明明灭灭，像是在回应他的动作。
皦玉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原本翠绿的蛇身被白色的绷带裹住，与雪白的被褥融在一起。
脚步声由远及近，大门被推开，宋合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小商，警察来了……”
商晏指尖一顿，视线微不可察地掠过宋合身后。
女鬼朝他点了点头。
商晏把剑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突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
商晏回头。
皦玉声音虚弱却坚定。
“……我也要去。”
宋合这才注意到床上躺着的皦玉，脸色惨白。
“啊啊啊啊啊啊有蛇……”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寻宝小屋的宁静，屋外的梧桐树上，一对依偎在一起亲亲我我的麻雀被吓得慌忙逃走。
路上，宋合频频瞥向商晏手中的竹篮。篮子里，一条裹满绷带的青翠小蛇正盘踞其中。
他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商啊，你要是真的想养蛇，等节目结束后去养一条宠物蛇也行啊，毒蛇可不能随便拿来当宠……”
话还没有说完，小青蛇从篮子里面气鼓鼓地探出头，朝男人嘶嘶狂叫，直吐信子。
【蛇蛇怎么了，蛇蛇多可爱啊！！！你这是赤裸裸的物种歧视！！！】
又可怜巴巴地仰头看向商晏。
【商晏，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商晏：“……”
少年面无表情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小木棍把它的头给摁回去，对宋合道：“我知道了，谢谢宋老师。”
皦玉气得在篮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坨粑粑，露出个屁股对着商晏。
商晏：“……”
宋合奇道：“嘿小商，你这条蛇还挺有脾气的啊。”
宋合可还记得最开始遇到这条蛇的时候，少年的两条腿都抖成波浪号了。
现在出来居然把蛇带在身上了，还让蛇躺在自己床上？那条蛇身上的绷带，应该也是商晏包扎的吧？还有那把剑，商晏是什么时候拿进去的？还有还有，商晏是怎么知道这个村子拐卖妇女的……
一切的一切，商晏身上存在着太多谜题，宋合忍不住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
少年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对什么都不关心。唯一的变化就是好像没有这么怕蛇了。
皦玉生了一会儿闷气又自己探头出来了。眼睛一看，注意到身后的女鬼。
“商晏，”它小声问：“她怎么一直跟着我们啊？”
“一个可怜人罢了。”少年的表情淡淡。
皦玉怔住了。
阳光斜照进来，为商晏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那一刻，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少年身上，竟透出一种几分悲悯的神性。
*
商晏一行人赶到时，村口已乱作一团。几个村民正梗着脖子和警察对峙，黝黑的脸上涨得通红。
领头的钱炜一脚踹翻旁边的竹篓，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羔子造的谣？我们村清清白白！”
“就是就是，你们凭什么污蔑我们？”
穿着警服的几个人皱了皱眉，问张鸣：“人来了没有？”
张鸣不停地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快了快了……”
他声音发颤，在看到商晏的瞬间眼睛一亮，如同见到救星般喊道：“小商小商，你终于过来了。”
穿着警服的其中一个人走上前，问道：“就是你报的警？”
商晏：“是我。”
钱炜眯起三角眼，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他恍然大悟般冷笑一声：“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报的警啊。”
“你说我们拐卖妇女，你有什么证据吗？”
商晏盯着男人，冷冷道：“钱炜，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那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被你活生生打死的时候，你会不会睡不着呢？”
钱炜不屑地啐了一口，刚要开口，就看到商晏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他微微一笑，白裙上的红色血迹格外刺目。
“是……是你?”钱炜踉跄着后退，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手指颤抖地指着虚空，“不可能……你明明已经……”
村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晒谷场。还以为他是中了邪，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去扶他：“钱炜，你怎么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商晏不再看男人，转向警官。
少年清冷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晰：“警察先生，我要举报钱炜故意杀人以及玉田村所有村民合伙拐卖妇女。”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看这个样子，那个钱炜不会是心虚吧】
【当着警察和这么多人的面，商晏说的应该是真的】
【如果商晏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村子里的人和钱炜还真是罪该万死啊】
皦玉呆呆道：“商晏，你说的是真的吗？”
商晏颔首，眼神冷峻。
村民们反应过来，连忙反驳。
“胡说八道！”一个满脸横肉的妇女率先跳出来，“钱炜他婆娘偷人钱炜都没有打她，钱炜怎么可能会打死她，你这是血口喷人！”
“就是！”几个青壮年立即附和，拳头捏得咯咯响，“之前你就跟钱炜起了争执，该不会是你嫉恨钱炜随口乱说的吧？”
最年长的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抹黑我们村子？”
见这么多人维护他，钱炜一下子就有了底气，腰板挺直道：“就是，你说我杀人有证据吗？”
证据……
商晏眸光沉下来。
他确实没有证据。
几个村民见少年没话说了，面露讥讽：“看，现在没话说了吧。”
“我早就说了，这小子就是来骗人的。”
商晏立在漩涡中心，冷眼看着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指责，谩骂，嘲笑……就连空气里都漂浮着满满的恶意。
【商晏怎么不说话了啊，不会真的是骗人的吧】
【我倒是希望是假的，这样子就不会有这么多女性陷入危险了】
【商晏说话啊，我还等着一个真相呢】
皦玉急得去咬钱炜。
“警官你看，他没有证据就放蛇咬我们。”钱炜慌忙后退。
“我可以作证。”
所有人看过去。
只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正一瘸一拐地向他们走来。
商晏挑眉。
居然是钱爷爷。
钱炜气得脸都青了，咬牙切齿：“整个村里人谁不知道，他之前跟我婆娘偷人被打断腿的，他的话可不能信啊。”
其他的村民涨红了脸，痛心疾首。
“老钱啊，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呢？”
“他就是嫉妒，警官大人，他的话不能信啊？”
老人对周遭的指责置若罔闻，“这个小伙子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后山搜，所有被拐卖的女人都在那里。”
为首的警察眼神一凛，立即对同伴使了个眼色：“你们几个，去后山看看。”
“是！”
村民们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
“老钱啊老钱，你真的是害死我们了！”
“你对得起我们吗？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
一个老头踉跄着扑上前，死死揪住钱爷爷的衣领，“老钱，你别忘了，当初你媳妇死了，是我借的钱给你们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老人任由他撕打，只是闭着眼睛喃喃重复：“作孽啊……都是作孽……”
【所以……这算是大义灭亲吗】
【钱爷爷估计也很痛苦吧，一个是他的侄子，一个是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
【手心手背都是亲，如果不是太过失望，谁会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为首的警察沉声道：“钱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杀人。”钱炜撕心裂肺的吼道。
钱爷爷望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侄子，混浊的双眼泛着泪光。“阿炜，我当年亲眼看见了……”
“看见了又怎么样？”钱炜怪笑出声，“没有尸体，就是死无对证。”
商晏的目光越过躁动的人群，落在远处那座破败的邪神庙上。
“尸体就埋在邪神庙那株黑色曼陀罗地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作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