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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情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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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随小叔家上陆随家闹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当时陆随兄弟俩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围观了,众人都知道是陆随小叔一家先闹的事,而后陆随赶回来保护自己阿娘和夫郎的,更何况其实村里人也都知道陆随小叔一家是什么货色。
而夏青桃更是在昨晚“一战成名”,大家都知道陆随的新夫郎很会骂人,面对陆随小叔一家一点不怂,直把他们骂得毫无还嘴之力。
更有好事者将这件事传到了夏家村,很快,夏青桃的家里都知道了这件事,夏青溪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当天傍晚就叫上了自家的叔叔伯伯堂哥堂弟,带上锄头铁耙就浩浩荡荡进了陆家湾,到陆随小叔家叫门。
当时陆随小叔一家子哪敢开门,躲在屋子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夏青溪一耙子将他们家院子门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在门口骂道:
“以后再敢欺负我家桃子,我就像砸你家门一样把你们都砸个稀巴烂!”
这才走人。
然后大家都知道夏青桃娘家厉害,一群叔叔伯伯和堂兄弟——以后但凡想欺负夏青桃的,都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他娘家人。
夏青桃知道了这件事,也是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陆随已经是把人揍得屁滚尿流,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以后他是不是能在陆家湾横着走了?
不过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渐渐的也就不关注这事了,都忙着过年呢。
十二月二十六这天正是掸尘日,大家都要把家里的家具都搬出来,洗洗晒晒,陆随和夏青桃也不例外,只不过之前他俩成亲前,陆随一家已经里里外外打扫过一遍了,这次相应的也就轻松了。
临近过年,村里人还都开始杀年猪了,陆家没养猪,但村里人杀年猪自家人吃不完,往往都会卖一些,夏青桃和陆随就去买了一些。
一家子已经盘算过了,除了做四碗梅干菜扣肉,还要留一些瘦肉做蛋花,再留一些五花肉做鲞烧肉。往年都是芸娘做,芸娘还不会做扣肉,今年这些就都归夏青桃来做了。
听说夏青桃会做扣肉,陆随大伯家的两个儿媳都来围观,大伯家的两个儿媳一个叫荷花,一个叫银笙,银笙也是个夫郎,荷花外向些,银笙内向些,但是都比较好相处。
来的时候陆随在烧火,一个锅上在煮猪肉,一个锅上夏青桃正在做蛋花,两人见了相视一笑,荷花说:
“今年这扣肉一定特别好吃,又是新夫郎做,又是阿随亲自烧火。”
夏青桃笑道:“阿嫂快别说了,回头把他取笑走了,没人给我烧火,要把你按在这给我烧火了。”
陆随听了,只是在灶后笑。
荷花笑道:“那我烧就我烧,我还怕抢了阿随的活,他不能跟你一起,等下背地里骂我呢!”
银笙也捂着嘴笑:“阿姐别取笑他俩了,等下把我们赶出去了。”
“就是,等下把你们赶出去。”夏青桃附和道。
妯娌间说笑着,又讨论起做蛋花。
蛋花是先将鸡蛋煎成一个一个的圆饼状,然后在上面铺上肉沫,卷起来,用干净的布再卷起来卷紧,拿四根筷子贴在上面,最后用绳子将蛋卷和筷子裹紧,做好后浸到盐水里,泡上几天,像一朵朵花的肉蛋卷就做好了。
因为有咸味,既可以切盘当冷盘下酒,也可以放进青菜里煮汤,再放点虾皮进去非常鲜美。
“蛋液下锅的时候可以提高点,手不能抖,沿着锅一圈圈浇下去。”夏青桃边做边对两个嫂子说,“你们要是觉得难,可以掺点加水的麦粉进去,稍微掺一点,跟做麦糊烧一样,比光是蛋液容易一点。”
“学到了,学到了。”荷花连声赞叹,“青桃你怎么这么能干,十六岁就什么都会。”
“我也是学我阿娘的。”夏青桃谦虚地说着,又抬头笑道,“而且还得烧火那位会烧,火得控制得小小的,不能灭也不能太旺,否则蛋饼就焦了。”
“你俩真是,我都要替你们不好意思了。”银笙红着脸笑道。
“哈哈哈。”荷花笑得爽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阿随一表人才,配青桃真是天生一对,说真的,青桃,还得是你嫁进来,那个屠户家的女儿,还差得远呢。”
夏青桃还是第一次听自己“情敌”的事,顿了顿,好奇地看向荷花:
“怎么,阿随之前还相看过哪家女儿?”
陆随在灶后立刻说:“我没相看过她。”
正好芸娘进来替他,他便起身走到灶前对夏青桃说:
“我真没见过,你之前一个人都没见过。”
“知道了。”夏青桃被他那认真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赶紧出去劈柴去,人高马大的,灶房里站不下了。”
陆随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这才笑着出去了。
荷花见夫妻俩这样,更是忍俊不禁,道:“对,阿随没看过,这不是王翠芬她家外甥女自从见过阿随一次就喜欢得不得了,叫王翠芬来了好几次说媒,阿随这不是见都没见嘛!”
“我还听说,阿随和你成了亲后,那个女的一直在家哭呢!”银笙说道。
“哟,还有这种事。”夏青桃看一眼外面,陆随已经在院子里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阿随这样的,喜欢他的人是不是很多呀?”
“那可不。”荷花更来劲了,笑道,“光咱们村就很多呀,只不过阿随整天板着张脸,理都不理他们,就这样,还有人给他送这送那的。”
芸娘笑着道:“瞧你们说的,越说越离谱了。”
银笙便道:“这是好事,我们在说,阿随和青桃这是天生一对呢!”
“那是的。”芸娘笑得很满足,“也不知道咱们阿随哪来这么好的眼光,娶到了青桃,当真是祖宗保佑。”
夏青桃被婆婆当众表扬,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笑着不说话了。
傍晚时分,天气越冷了,竟还零星飘了雪,只是天还不够冷,雪一沾到地上就化作了水。
夏青桃在灶前做了一下午的菜,一点儿也不冷,吃了晚饭还站在廊檐上看大门在院子里疯跑。
“当心冻着。”陆随走出来,用手碰碰他的手,见他手是暖和的,才放心,“冷了就赶紧回屋。”
“还好,不冷。”夏青桃拉了张靠背竹椅靠着墙坐下来,“你说雪会不会下大呀?好久没见下雪了。”
“说不定。”陆随在他边上的门槛上坐下,“下雪也好,冻一下,冬麦长得好。”
说到粮食,他心底有些担忧。
家里的晚稻米交了税,只剩十石了,是吃不到四月冬麦收割的,到时候家里就要买米吃,南方人吃不惯面食,冬麦一半吃一半换米,也不能支撑到六月收早稻,再加上还要留种子,花钱买米是板上钉钉的事。
毕竟夏青桃嫁到他家,他不可能让夏青桃连饭都吃不饱。
最近家里只有开支没有进项,过了年,他得上山,多打点猎物回来。
“哎,人家姑娘哥儿送你东西,都送你什么呀?”夏青桃忽然问道。
陆随怔了一下,没想到他的话题会拐到这,想了想,如实说:
“帕子,梨、冬枣之类的,我都不要的。”
夏青桃心底多少有点吃味,笑着看他,调侃他说:
“你这么受欢迎,当时就没想着娶个有钱人家的?说不定还倒贴聘礼钱呢!”
陆随却不说话,用热热的眼神看他——他这张俊美的脸,面无表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还有些凶。
夏青桃以为他生气了,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恰当,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忙转开了脸,也不笑了,小声说:
“我和你说笑的……要是不好笑我、我以后再不说这话了。”
“的确不好笑。”陆随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又不是谁都要的。”
夏青桃心底忐忑,又有一丝甜蜜,假装看大门:“嗯,知道了。”
说着,手却被拉住了,边上的人说:
“你明明知道我只要我欢喜的人。”
这下夏青桃彻底甜蜜起来,红着脸转头看他——此时只有堂屋里微弱的油灯灯光,照在陆随俊美白皙的脸上,昏暗暧昧,那双黑眸像一团火,落在他脸上,要将他也点燃。
“知道了,还在外面呢。”他嗔着,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手却和陆随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陆随却道:“雪下大了。”
“嗯。”
“进屋歇息吧。”
“……嗯。”
夜已深,四周寂静,芸娘煮完了粽叶,持着油灯进院子农具棚里找了个干净麻袋,又去抽了不少稻草,将稻草装进麻袋里,路过西屋的时候听到大儿子房里低低的说话声,脚步顿了顿,又听见夏青桃轻轻地娇嗔,她不由笑了,轻手轻脚地往堂屋走,又叫了一声:
“大门!”
大门欢快地冲进屋里,甩甩身子,将身上的雪点子尽数甩掉。
“给你换个新麻袋,睡觉吧,别乱跑了。”芸娘将麻袋给它换好,又说,“明天一大早别叫唤,吵醒了青桃我不给你饭吃,听见没有?”
“汪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