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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遭贼(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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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门,绕到围墙外面,果然看见塌了一小块的地方垫着一块淘米箩大小的石头,石头虽然小,但足够成年人伸长了手攀上围墙了。
再往地下一照,见地上还有手掌印,想必是爬围墙的时候被狗吓着了,跌了下去,双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后来听到自己来了,就跑了。
他顺着脚印往前走,那贼蹿进了山上林子里,就失去了踪迹。林子里动物多,气味混杂,大门估计也嗅不出来,陆随只好作罢。
返回去将院墙下的石头顺走了,防止那贼再来。
回到院子里,芸娘也醒了,披着外衣在和陆檐说话,见他来了,神色紧张地问道:
“怎么样?看见那贼了吗?”
“没有,叫他跑了。”陆随将石头放在一旁,“这是那贼用来垫脚的。”
“杀千刀的贼骨头!”芸娘骂了一句,“要死了好好的人不做来当贼!”
陆檐也怒道:“别让我抓到他,抓到他我打死他!”
陆随的脸色依旧阴沉,只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将柴刀放回去,道:
“今夜应该不会再来了,先去睡吧,明天再说。”
晚上也不好办事,芸娘和陆檐便只能回去睡下。
陆随洗净了手回到屋里,将房门锁好,这时夏青桃还在熟睡,侧着身子向着外面,一脸恬静,他伸手摸了摸那白皙润滑的脸颊,面色从阴沉转为柔和,上了床也躺下睡了。
天一亮,陆随家遭贼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夏青桃是早起才知道昨夜的事,有些后怕:
“哎呀,要是你们都睡得跟我这么熟,那贼不就得逞了?”
陆随轻笑:“不会,有大门和小黑,哪怕睡死了也会被它们叫起来的。”
“你还说呢,昨天怎么不叫我?”
“叫你起来和贼打架?”
“……”
虽然他是没什么用,但……但总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陆随摸摸他的脑袋:“怕吓着你,知道了后半夜就睡不好了。”
夏青桃没再问了,反正有陆随在,的确也没什么他的用处,陆随又体贴他,总之听陆随的就对了。
这时候,大伯和陆随的两个堂哥陆文陆武都来了,进了院子,陆文问:
“阿随,怎么说?”
陆随将昨天的事一说,众人便都出去看院墙,四周别的邻居听说了,也都来看,七嘴八舌地议论:
“肯定是村里人,外村的哪可能跑这么里面偷东西!”
“是咧,知道阿随家刚买了牛,就惦记上了,真是不要脸的贼骨头!”
“幸好有狗,要不然看这样子真要被他爬进去了哦!”
“是说,我们家都没狗,这贼骨头万一要是进我们家,这不得被他偷光了?”
“你家有什么好偷?最多一缸腌白菜。”
“那你别说,这种贼骨头偷点什么不好?你家不是还新买了泥锹?给你偷去了看你用什么锹泥去!”
陆武看了一圈,也说:“阿随,肯定是村里人,你们家在村子最里面,要是外村的,偷村口卖豆腐的或者阿松家的就行,这人直奔你家,定是知道你家情况也认识你家的。”
陆随也是这么想的,说:“嗯,应该是村里的。”
众人听了,都不说话了,村子里出了个贼,自然是人人自危,就像其中一个邻居说的,哪怕不偷钱,偷了锄头铁耙什么的,也心疼啊!
陆随大伯道:“这样,我去跟村正说,叫他让人沿村提醒一下,晚上锁好门都警醒点。”
自然,表面上是提醒大家锁好门,实际上还是敲打那贼,让他不敢再出来偷东西。
“好,那麻烦大伯了。”陆随道。
大伯摆摆手:“都是自家人。”
果然当天,村正就和另一个三老家的儿子敲着锣沿村叫:
“外出睡觉都锁好门,小心贼上门!丢个竹篓也心疼!”
这天晚上睡觉前,夏青桃叹息道:
“定是看我们家又买牛又买黄花鲞吃,觉得我们家有钱了,这才惦记上的。”
“地主家更有钱,他怎么不去偷?”陆随冷声道,“别让我抓到他,抓到他打断他的手!”
夏青桃道:“只听过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现在人人喊打,他肯定不敢再来了,可日后风平浪静,或者我们俩进山了,大门和小黑都带进去了,他来了该怎么办?”
说着,起身要下床:
“要不然我把藏银子的盒子再换个地方藏吧?”
他平常都放在箱子里,上面用冬天衣服盖好,虽然不起眼,但是感觉也挺容易被人翻到的。
“你别怕。”陆随捉住他的手,安慰他,“我有个法子抓到他。”
“怎么说?”夏青桃问。
陆随便坐到他边上,在他耳边低低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夏青桃听了,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
“嗯。”陆随轻拍他的背,“歇息吧,别怕,我在你身边。”
“好。”
稻秧种下后,马上就要端午了。
夏青桃和陆随赶着牛车去镇上买了粽叶和猪肉,准备裹粽子了,另外还买了些雄黄和驱蚊虫的草药。
中午做饭,还摸了两个咸鸭蛋蒸了。
“今天我们去镇上问了,咸鸭蛋都涨到八文钱一个了,不知道上次腌的能吃没有。”夏青桃一边做菜一边和芸娘说,“要是能吃了,阿随说端午前一天带我去县城卖,那里好卖。”
“之前不是村里也有人来问嘛,你们还是先卖给村里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好交代。”在烧火的芸娘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夏青桃已经想好了,“先卖给村里人,剩下的再拿去县城卖。等下尝了要是能吃了,阿娘你跟那些要买的婶子们说,赶紧来买。”
“好嘞。”
中午一家四口剥了蛋壳尝了,果然已经腌得差不多了,一戳开蛋白,黄色的油就爆了出来,蜿蜒流下,蛋黄已经有点咸了,沙沙的,很好吃,很下饭。
于是就让芸娘去跟那些要买的婶子们说了,让她们尽快上门来买。
下午,夏青桃家院子里果然很热闹,一拨一拨的阿嫂阿婶们来买咸鸭蛋,少的四五个,多的七八个,夏青桃也不多赚他们,镇上卖八文钱一个,他也卖八文钱一个,就赚点辛苦钱。
那些来买的阿嫂阿婶们自然也理解,他跑来跑去买鸭蛋,又要用香料,自然是辛苦的,再加上他腌的咸鸭蛋着实好吃,又不必跑镇上,八文钱一个也划算得很。
傍晚的时候菜花婶子和小草也来了,小草相比之前没那么怯生生了,看见夏青桃,很兴奋地喊他:
“青桃哥!我和阿娘来买咸鸭蛋了!”
他们要四个,夏青桃就挑了四个青皮大鸭蛋给他们。
一下午下来,卖出去了三十三个咸鸭蛋,加上自家吃的两个,还剩五十个,到时候剩下十个,拿四十个出去卖。
晚上芸娘在煮粽叶,夏青桃在理之前晒好的笋干——之前晒了许多笋干,自家吃了一些,还剩十斤,他借了大伯家的秤,一斤一斤称好了,用之前买书送的油纸包好,这样明日就不需要再称了,买卖也方便。
“明天你们午后回来吗?”芸娘问。
“嗯,要是早点卖完,我们就午饭前回来,要是卖得晚,就吃了午饭再回来。”现在他们有牛车了,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那好,我明天淘好糯米,浸好猪肉,下午一起裹粽子。”
“好。”
理好东西,夏青桃回了房,陆随也洗好澡进来了。
“明早我们早点去,占个好位置。”陆随说。“我们去那里吃早饭。”
以前要坐船,得等船的时间,现在自家有牛车,就能早点过去。
“真的?”夏青桃还想着之前那家面店的面,这次去吃早饭,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那我们天不亮就上路,到那里就刚好天亮早市呢!”
“嗯。”
虽然不是第一次去县城了,但夏青桃还是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边上的陆随见他翻来覆去的,一把搂住他的腰,低语道:
“别翻了,睡吧。”
“有些兴奋得睡不着。”
陆随轻笑:“那做点什么?”
夏青桃便赶忙闭了眼睛把脸埋进他怀里:
“睡了睡了,这就睡了。”
陆随本也是逗他的,见他不动了,便也不说话了,轻轻拍着他的背,没过一会儿,听到他深长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安了心,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天没亮,两人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各自洗漱完,带上要卖的咸鸭蛋,就驾着牛车出发了。
因为怕咸鸭蛋会破,再加上自家有牛车,所以夏青桃分了四个篮子,每个篮子十个,都用厚厚的稻草垫了,下面垫上麻袋,才放上板车。
不同于上次走的水路,这次坐牛车,路线自然不同,夏青桃一边看着板车上的东西,一边和陆随说话,两人在太阳出来后不久终于到了县城里。
夏青桃坐得也累了,到了后就下车和陆随一起走。两人牵着牛车进之前卖过野山羊的市场,这会儿还早,位置还不错。
夏青桃将咸鸭蛋篮子和笋干摆出来,还把昨晚蒸好的咸鸭蛋剥了壳,掰开了放在带来的碗里——深色的碗映衬得蛋白更白皙光滑、蛋黄金黄油润了。
因为还早,市场里还没什么人,陆随便问夏青桃:
“我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面,馄饨,还是粥和包子?”
“馄饨吧!”夏青桃很期待,眼睛亮亮的,“要猪肉馄饨哦!”
本来就是让夏青桃见世面吃好吃的,陆随并不在意钱,闻言轻扬唇角:
“好。”
起身了,却是不放心,又转头跟他说:
“万一有事,先不与人冲突,等我来。”
夏青桃也笑道:“晓得,快去吧。”
陆随这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