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8、初轮结果 ...
-
距离比赛开场不到十分钟，休息室隐约听见舞台音响调试的声音。
工作人员瞥见弦风手背青筋，颤颤巍巍递着台阶：“各位老师，比赛快开始了，可以先到候场区等待……”
台阶递得相当及时，墙上的拳头猛地泄力。
弦风本想甩个脸子离开，瞥见林野没放下的手机突然换了副面孔，转向走到段辞柯后侧停下，开着嗓门喊：“前辈，我不打架。等会打进局子，您二进宫有经验我没有啊。”
说着，他拍拍段辞柯肩膀：“我是良民。”
录像到此结束，最后一幕定格在段辞柯眼里的波澜不惊。
走廊弥留笑声。
林野嗖一下把视频发到了宿舍群里，过了半分钟又撤回。
等比赛开始时，撤回的视频已经从男生宿舍传到女生宿舍，又从学校论坛传到了网上。
*
观众席A区5排26号。
一女生正在认真听主持人说比赛规则，她悄悄举着手上的雪青色荧光圈和票根与舞台合照。票根角落写着清秀的名字：渚诗。
照片成像，手机还没放下，渚诗听见左右两边讨论：
“他不会想挑衅弦风让弦风犯规吧？”
“我看像！毕竟有前科！”
“我跟B区和E区的姐妹都说好了，投弦风！”
讨论声在转头之际变成对自己的窃窃私语，隐约听见“段辞柯”、“粉丝”这几个字眼。
周围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渚诗看了眼手上的雪青色荧光圈了然。顶着大家审视的目光，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卡皮巴拉发箍。咔一下，白色的卡皮巴拉变成了雪青色。调整好发箍位置，她又往书包里掏掏掏，掏出两个半脸大的灯牌，“辞柯”两字一左一右举在手上。
周围审视的目光变成了惊悚。
渚诗忐忑地拢着书包，目不斜视望向舞台。
台上，主持人宣布最后的流程：“接下来，我们将从观众席抽取第一轮出题观众……相信大家已经知道参赛选手的信息了，他们可都实力不俗！尽管往狠了虐，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观众席响起激烈的叫好。
主持人接着说：“大家的呼声很激烈啊！看来题目都准备好了！”
话未落，舞台上方巨幕亮起。
主持人朝屏幕示意：“那么……请看大屏幕！”
屏幕亮起了观众席的座位图，黄色的座位图跳着红色的灯。随着倒计时开始，红灯慢慢落定。
B区7排2号……
E区9排11号……
D区……
每亮起一个座位，导播就将镜头切到观众席。切到A区3排4号时，弹幕起了一波节奏——
[太好了！是白易大大！我们有救了！]
[《隐声》想搞事情？白易不是盛修衍站姐吗？]
[不光盛修衍站姐，B区那个还是弦风粉！我认得他！]
[真TiM刺激，原以为某段姓明星要资本下场，没想到结局无人生还！]
按照《隐声》赛事规则，十进三总共有五轮，包含台词、编曲、乐器和演唱。第一轮是台词，选中的出题人上台抽签，抽签顺序决定出题顺序，出题后，指定参赛者挑战。
白易抽到一号，指定段辞柯挑战，题目——祭祀。
弹幕刷出一排666。
后台休息室，某工作人员暗暗不平：“网上都说段先生的《傩》是找人代写，她就选了‘祭祀’这个主题，不是赤裸裸的针对吗！”
宋玉东盯着屏幕，头不回地冒出一句：“这个题目很好。”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话题开都开了，她干脆往下问：“哪好了？”
宋玉东说：“天时地利人和。”
见工作人员不理解，他看着弹幕解释道：“由盛修衍粉丝出‘祭祀’的主题，足够证明段辞柯没有找人代写。所以题目很好。”
工作人员恍然“哦”了一声。
倏尔，电脑后面探出一道男声：“副会长，证明的前提是段辞柯挑战成功，挑战失败就叫实锤。”
台上十个观众均已出好题目，主持人上台进行下一个流程。
十位参赛者上台，坐在对应主题的挑战席前，挑战席摆放着平板和纸笔。
宋玉东看见段辞柯走到挑战席坐下，眼神睨过主题牌时划过兴味。
他说道：“会成功的。”
话落，脚边传来一声附和地猫叫。
*
即兴创作准备时间有半小时。期间为了不冷场，主持人会跟参赛者互动，问一些歌词创作灵感，或者对赛事方的官方话。
镜头从林野开始。
林野还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看模样像速写。
主持人夸张地问：“哇塞，林野同学十项全能啊，不光唱歌厉害，画画也这么好看！”
林野对着主持人微微一笑：“这是我妈妈教的。妈妈说可以把脑海里的情景画出来，看着画面，创作会更有灵感。”
主持人：“看来林野同学的母亲也是音乐家！”
林野：“我妈妈是沙川音乐学院老师。”
观众席响起轻微惊呼。
镜头继续往下走，走过傅傅，又走过五个人，问答都很顺利，主持人松了松气。
十进三的比赛开始得非常仓促，她接到通知救场的时候整一个惶惑。没有彩排、现场直播、甚至嘉宾都不能提前来舞台踩点。直到比赛前一秒，她都怕嘉宾接不住流程。
好在无惊无险。
这么想着，镜头来到弦风席位。
“弦风老师——”
弦风在平板上敲完了副歌，见主持人走过来，招呼还没打完就抢答：“哟，终于到我了，再不来我的歌词都要写完了。”
主持人心道不妙。
她刚想把话圆回来，弦风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平板亮起，弦风朝镜头机位示意。镜头推进，露出平板放大的两行字——
[有些所谓艺人，道德早崩坏]
[丑闻缠身，还想把钱袋揣]
观众席的欢呼到达了顶峰，一浪接着一浪的节奏，喊着“弦风”的名字。
主持人弄响麦克风。“看来我们的话筒也欣赏弦风的才华啊，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完整首歌词。”她举了举话筒打着马虎眼说，“弦风老师，我有个朋友可是你的迷妹，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要一张老师的签名照，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呢？”
弦风暗说“没劲”。
他耸耸肩，又朝机位飞吻：“不就是签名照吗，比赛结束抽20个人，一人一张！”
欢呼声持续不断。
弹幕发着连串的“啊”，疯狂@节目官方，要求决赛开万人场馆。
主持人不想在弦风这里久留，以比赛结束一定要找他要签名结束寒暄，仓惶去了下一个位置。
下一个位置坐着的也是学生，她还没从弦风刚才的歌词中缓过来，说话都带着磕巴。
主持人耐心地提了几个无痛无痒的问题，又夸她今天的帽子很好看。
女生脸红了红，埋头继续写歌词。
还剩最后一位，段辞柯。
现场收音效果很好，每个人的采访段辞柯都听见了，也看到了弦风的歌词。
他随意瞥过，又随意垂眸，好似对歌词暗讽的人无动于衷。
等到主持人走过来，他放下手上纸笔。
主持人说：“段老师可以继续写，没关系的。”
段辞柯摇摇头：“写完了。”
主持人诧异往纸上看了眼，镜头跟着她的目光推过。
舞台上空的屏幕浮现段辞柯的草稿纸。说是草稿纸不准确。纸上歌词工整，修改之处也用黑框框了起来，看上去不像修改，倒像是歌词小彩蛋。
不光有歌词，还有前三句的简谱。
镜头从上而下，落在中间，又扫过结尾——
[黄纸燃，青烟漫，声声呼唤情难断]
[长明灯，微光颤，生命有聚也有散]
[我们都在这旅途辗转]
[从生到死，再盼着重返]
…
完成度非常高的歌词。
主持人内心惊讶，鬼使神差地问：“段老师是怎么理解‘祭祀’这个主题的呢？”
这个问题不在她的准备之中，问出口，她心说要完。
网上都说段辞柯的《傩》是代写，万一他答不上来怎么办？
主持人目光瞥见闲置的平板，刚想换个问题绕过去，就听见段辞柯说：“我之前去过一个地方，在那过了一次很特别的中元节……那的居民跟我说，祭也，以手持肉，用以祈福。祀，祭无已也，是持久的思念。”
所谓祭祀，是跨越生死的祝愿。
后台休息室，宋玉东握着拳头虚空敲了敲。
工作人员喊着“太棒了”。
她挤到屏幕前看着弹幕——
[段辞柯不是九漏鱼吗？偷偷进修了？]
[蒙的吧！估计提前猜到题目，押题了！能不能举报作弊啊？]
[能压中题目也是本事啊！你考试难道不押题？]
[你不投，我不投，押题准了又怎样？]
看到这条弹幕，工作人员愤懑不满：“这些人恶意也太大了吧！”
宋玉东司空见惯：“网络环境一直都是这样，不用放在心上。”
工作人员说：“可这样段辞柯根本拿不到观众票！”
宋玉东语气轻松：“别担心，还有评审投票。”
说着轻松，可他眉头的担忧半分没少。
为了相对公平，十进三比赛采取评审团、现场观众、网络评审三方投票的方式评分。三方投票，只要投票渠道超过半数同意就算通过。
五场比赛，评审团通过四场，观众通过三场，网友通过两场即可晋级。
第一场比赛结束，宋玉东锁着眉头看向评分栏段辞柯那一列。
评审团通过……
网络评审意料中没过……
屏幕里主持人正卖着现场投票的通过结果，工作人员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休息室的暖气开得热烈，她的额上有密密细汗冒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屏幕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通过观众评审的选手有……傅傅、弦风……”
“段辞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