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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夺取淮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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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王宫中,挂满了红色的纱布,仰头望去,橘黄的灯笼高高悬挂在屋檐之下,越往远处,像极了点点的星火。
一女子的呜咽声从大殿之内传来,夹杂着漏刻的滴水声。
一阵阴风吹起,殿门被重重地推开,可大殿之内空空如也,正对面只有一个镶嵌着宝石又盘旋着金龙的香炉,徐徐冒着白烟。
那女子的声音消失不见,连漏刻声也戛然而止。
突然,转头望去,只见一双脚悬在空中,在眼前晃动。
郭山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他起身披上狐裘,穿好鞋子,替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额头上的青筋还未抚平,他掀开厚重的帐帘,出去透透气,任由北风呼啸而过。
快了,他苦苦等待的结果,他日夜埋藏在心中的夙愿,就要实现了。
远处的鸮发出了咕咕的叫声,这声音,令他有些熟悉。
三日之期已到,姜不游早早地醒了。
这几日躺在床上,让他心烦意乱。
“杜为,把那瓶烈药拿来?”
“是。”
杜为从柜子中拿出了一白色的罐子,打开封口,里边是绿油油的膏状物体。
“主子,这药,医仙吩咐过,要少用。”
虽然杜为清楚,自己哪怕提醒了,也改变不了姜不游的意愿,可这药,确是伤身体。
“我知道。”
当药膏涂在伤口的那一刻,一向忍痛能力极强的姜不游也忍不住龇牙咧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汗,与这冬日格格不入。
不一会儿,姜不游整个人都湿透了。
杜为打了热水,服侍他擦洗了身子。
东方欲晓,今日,是出征的日子。
校场内,任风言坐在马车上,身着王妃的吉服,远远地望了一眼城墙,那里站着一身玄衣的姜不游。
杜为挂帅出征,命手下士兵清点兵马。
三万士兵齐聚,军旗随风飘荡。
“报主帅,各路兵马已集结完毕。”
此时,姜不游已下城,身边的宦官端来了一杯酒。
“杜将军,此次出征,望剿灭反贼,凯旋而归。”
他说着,示意身边的宦官上前,亲自端起酒杯递了过去。
杜为接过后,大声回道:“末将定不辱使命,得胜归来。”
说罢,将酒杯举起,面向军队:“谢大王赐酒。”
三军齐呼:“谢大王赐酒!谢大王赐酒!谢大王赐酒!”
随后,杜为将酒洒在了军旗之下,以此也告慰之前战死沙场的弟兄们。
“出发!”
军队从中间有序散开,杜为骑着马走在了前列,任风言的马车紧随其后。
“爱妃可要多保重。”
任风言正准备偷偷从布包中摸出饵饼,一听这话,吓得手一抖,那饼滚到了地上,她只好带着怒气斜视了姜不游一眼,任由马车跟着大部队离去。
姜不游笑着上前,捡起了这块饼,细细咀嚼了起来。
淮阳王宫,姜建早已在王宫中等待。只是他的身边围着一群从各地搜集而来的美女,美酒佳肴摆了一地,大有复刻酒池肉林之意。
王宫中挂满了红色的帷幔,大殿内回荡着莺莺燕燕的笑声。
任风言很想骑马,可这身衣服实在是碍事,加之如今是顶着王妃的头衔,更不好放肆,一举一动都要得体。
军队浩浩荡荡来到淮阳时,先前的使臣早已在城外等候。
“王妃、杜将军,一路赶来,想必早已人困马乏,我家大王备了接风之宴,快请!”
任风言早已是疲惫不已,却还是装作悠然自得,“替我多谢淮阳王。”
杜为和任风言在使臣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正殿门口。
然而这王宫的装扮却让任风言有些瘆得慌,殿内外到处飘着红色的帷幔,屋檐很高,高到她要完全仰着头才能看见,屋檐下紧密地挂着橘黄的灯笼,远远望去,最前端的如同灯泡大小。
她不禁心想,这淮阳王是什么恶趣味。她知此人生性多淫,凶暴残虐,却不知他还是个装扮鬼屋的好手。
“王妃,请!”
使臣的提醒让她回过了神。
大殿之上,正位坐着姜建,旁边都是些卖弄风骚的女子,丝毫不顾及颜面。
“退下!”
姜建倒是一反常态,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喝斥了身旁的几位女子,将她们赶了出去。
“东河王妃?”
姜建上下打量着任风言,眼珠子滴溜地打转,十分猥琐。
“我竟不知姜不游何时娶了妃子?”
任风言一脸皮笑肉不笑:“我听闻淮阳王后出自辽东,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怎得今日不见她出来?”
姜建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王后身体抱恙,这些场合不宜来。”
“身体抱恙?可我略有耳闻,王后早已回了辽东。”
任风言不等姜建发话,拉着杜为自顾自地坐在了主客之位。
姜建心中怒火难压,吼道:“哪里来的谣言?再者,我们淮阳的后宫之事,与你东河有何关系?”
“淮阳王说的不错。那我家大王何时娶了妃子也与你无关!”
听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怼自己,姜建一时间很窝火,但使臣在旁边一直递眼色,也只好压制住。
这一顿饭,任风言吃得可开心,她好久没有吃到一些像样的甜品,淮阳富庶,甜食做的也精致,尤其是皇宫中,连后世的酥到掉渣的饼都有。
姜建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心中有了一个不该有的想法。
“此次幸得东河的鼎力相助,我先干为敬。”
姜建举杯示意。
任风言看出来,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打转,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拼酒量,任风言可不怕。
这个时代的酒不过是些果酒,米酒,纯度也不高,她试过,这个身体的酒量还行。
今晚,她得好好回敬这个淮阳王。
“淮阳王,唇亡齿寒的道理,我家大王如何不知,只是不巧,这几日他因外出巡狩,受了伤,只好由我代为前来助阵,以表结盟之心。干!”
一杯又一杯,姜建本还想将任风言灌醉,却早已瘫软在原地。
酒宴的最后,还是身边的使臣背着回的后宫。
这场宴席下来,杜为对任风言是刮目相看,不仅如此,他是真心佩服,很难有女生有如此酒量,直到宴席结束,任风言还跟没事人一样。
翌日,大军出征,任风言本想随军同行,可想了想,自己还是与夏侯堂留在了淮阳王宫。一方面是稳住淮阳王,另一方面,她想自己动手,送郭山一份大礼。
杜为带着东河的军队与淮阳的军队一起赶赴汾水河畔,他们连夜架桥,准备隔日攻城。
然而正当桥还在铺设之时,杜为点燃了任风言交给他的火药,随着灿烂的烟火在空中绽放,郭山带着军队攻了过来。
“杜将军,那反贼没多少人,我们分兵两路,左右包抄,定能阻击。”
杜为站在汾水边,静静地瞧着对面涌过来的任家军,说道:“是啊,若是左右包抄,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可是,你没有机会了。”
“什么?”
未等那淮阳的将军反应过来,杜为早就砍下了他的头颅,拎着头发扔到了淮阳军队之中。
淮阳军这才发现,东河军早就与任家军联合,顿时往淮阳都城逃窜,然后半路遇上了辛元的埋伏,大军被彻底击溃,一万人被俘。
不出一日,这场战斗便结束了。
百里画上前与杜为打招呼:“想必是东河的首将杜为将军了,久仰大名。”
杜为默不作声,只是行礼回应,这让一旁的辛元有些恼火:“杜为,我家军师找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杜为豪不回应,准备牵马就走。
“杜将军且慢!”百里画虽遭到杜为的冷遇,但还是笑着上前问道:“杜将军可是要回淮阳,夺下王宫?”
“是。”
“凭东河一己之力,怕是也难攻城。况且我家主公尚在城内,杜将军可要三思。”
“军师有话,请明言。”
“郭山将军擅攻城,我让他带一万军马,着淮阳之军服,与你同去。届时,两军可装作凯旋而归,待淮阳城门大开之后,便可直取王宫。辛将军与我,从外头接应,如此里应外合,何愁淮阳城不破。”
杜为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恐惧与不安。任风言的身边聚集了那么多的能人,若是他日与东河兵戈相向,他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好在如今还是盟友。
“如此,那边依军师所言。”
士兵们在战场上忙碌着,从尸堆中扒下淮阳军队的服侍,套在自己的身上。好在是冬天,天气还是异常的寒冷,否则尸体早就围上了一堆的苍蝇和虫蚁。
冬天,真是个干净的季节。
当斥候来报,淮阳东河联军一举歼灭了任家军时,任风言便知晓,杜为他们得手了。
她奔向城墙,望着身着淮阳军服的郭山,心中激动不已。同时,她也能看见郭山脸上的一丝不安与怒气。
姜建兴奋地跟着跑了过来,只是臃肿的身体不允许他剧烈地跑动,只能喘着气,一步一步地挪上去。
“淮阳王,快下令开城门吧。外边等着的,都是我们两国的宫城呀。”
“好……好……快开门!”
正当姜建一声令下之时,城门上的锁缓缓开启,吊桥慢慢地往下,搭在护城河的两岸。
任风言转身,解开腰上的腰带,扯下身上的吉服,一把扔向了背后。
姜建及众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下一瞬间,任风言的刀已架在了姜建的脖子上,随后,夏侯堂及三百精锐将城墙上的士兵通通抹了脖子。
“你这是干什么?”使臣突然大声吼了起来。
姜建瞪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
夏侯堂一剑,刺穿了那名使臣的胸口。
“啊啊啊啊啊!”
姜建吓得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