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笛花】重生玉城时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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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
江湖上的乱象却越来越多了。
这不，新四顾门丢了差事，全员亟待转职，金鸳盟的人却时常上门去挑衅，个个都和他们盟主一样，美其名曰比武。
这就罢了，金鸳盟的盟众还时常抢活，明明是万圣道接过了监察武林之职责，他们却三番五次插手。
特别是京都乃至周边地区，一旦发生什么事儿，金鸳盟总是第一时间赶过去主持公道，就是特别喜欢以暴制暴，虽然结果不错，但是手段仍然颇为酷厉。
这情况一多，万圣道既不敢激烈反抗，又无力阻止，江湖名声可谓一落千丈。
“陛下这几日怎么早朝停了，人也不见？”乱象一多，朝臣自然有所察觉，因万圣道显是力有不逮，他们就打算劝一劝皇帝。
不过，其中有几人心知肚明，金鸳盟是必须打压的。
十年之前的那场浩劫，便来自于朝中对金鸳盟所控海运利益的觊觎，那是沿海新贵投注在金鸳盟上的累累硕果。
官商一体，不少人借此谋取了更高的位置，也就引来另一群眼红的人，甚至还说服了皇帝。
之所以给予四顾门特权，也不过是万圣道当时推荐的人选单孤刀比他师弟李相夷差得太远，而李相夷作为同门，身后有军方一脉资格最老的长孙将军，自然是万圣道退而求其次的最好选择，可后来竟引来了孽果——
嫉恨李相夷的单孤刀借万圣道之力联手南胤余孽角丽谯，炸了金鸳盟总坛，沿海新贵的投注因相关门人在此战中几近于死绝，便没了下文，航线也乱得一塌糊涂，让朝中布局落空；又因此事毁了四顾门精英，害得江湖随之而乱，风波至今久久未平。
他们思忖着种种旧事，再想到近期由公主亲口嘱咐严查严惩的女宅案，那些拐卖人口、贩卖阿芙蓉的线索怕是又要掀起无边狂澜，更觉头疼。
只不过，是有心气有良心的朝中官员想要禀报皇帝，期望尽快查清。
但被牵扯在内的大大小小的官也有不少，想到此事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也心急见皇帝说说好话以脱罪。
“诸位大人。”出来见他们的，自然是皇后在世时的大太监，后来被皇帝引为心腹的那位。
他前不久才从方府回来，眼神转向了轩辕萧：“近日天冷气清，陛下身体略有不适，需要小憩几日，以待出席正月初一的祭祀大典。陛下说话时，轩辕大人可是也在。”
“嗯。”被痋虫控制的轩辕萧也走过来，语气硬梆梆的：“陛下有旨，诸位请回吧，注意天冷加衣。”
轩辕萧的忠心耿耿，朝中官员不会怀疑，又听见了陛下生病还关心着他们，顿时就信以为真了。
“是，是，希望陛下早日康复。”
“太医们都来过了吧。”
“哎呀，公主可是在侍疾？想方家公子不是封驸马了嘛，可也该入宫为公主分担一二？”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说得好。”
昭翎公主一身宫装，脸色略有苍白，从殿内走出来，身上有着药味，坐实了皇帝的身体不适。
“轩辕大人，方多病为我驸马，圣旨已经下了，原定婚期也不远。”清儿大大方方道。
她掩唇轻轻笑道：“父皇之前还对他之前浪荡江湖不太满意，想要把婚期推迟一段时间呢，他可真得入宫侍疾，陪本宫为父皇敬敬孝心。”
痋虫还没灵活到这个地步，轩辕萧表情麻木，卡壳了。
“公主所言甚是。”有人开了口，正是无戒魔僧，他从拐角处走出来，为此事做了决定。
朝臣中虽有不少人不太看得惯，但这位西孛国师到底是深受当今太后敬仰，最近更成了大熙朝的座上宾，只能客气一二地行了礼：“国师。”
“陛下有旨，请轩辕大人走一遭。”无戒魔僧把圣旨捧起打开，正好是清儿能看见的角度，笑道：“命方公子入宫陪伴公主侍疾，可见陛下甚为疼爱公主呢。”
清儿脸色变了变。
她本想引起朝臣的注意，最好是察觉到轩辕萧的不对劲。
但父皇被威胁写下这个圣旨，真让方多病入宫，对他是否太危险了？
“好。”轩辕萧可管不了这些，他像是得了指令的木头人，木着脸就应了下来。
杨昀春最近在准备婚仪，已请假过了御前。
这是轩辕萧唯一成功的挣扎，单孤刀也并不想多个高手阻碍他的大计，便直接让老皇帝这个傀儡准了。
无戒魔僧看了看清儿，又看了看朝臣，拱了拱手：“诸位莫急，陛下只是偶感风寒，我和御医都已看过了，不会耽搁大典的。”
单孤刀仍然藏身在拐角处，漠然看着朝臣们散去，只有少数几个走得很慢，出宫后又折回来，不禁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封磬。”他回到宫中近期住的房间：“你随我去见一见未来的朝中重臣。”
这些人，都是因女宅玉家贩卖芙蓉膏和买卖人口一案，站在他们这边。
相夷拒绝大典日入宫，很可能提前发难，不得不防备一二，令方多病进宫为质便是一个办法。
哼，能得扬州慢、婆娑步，还能破了千钧归元阵，还被笛飞声看重入金鸳盟，想也知道他定是师弟用了心血教出来的。
想到相夷昔日教过扬州慢，但自己怎么都学不会，单孤刀就更恨了。
“是。”封磬照例应了。
方府之中，方多病蹙眉接了圣旨。
他心中对公主的处境更加担心，立即借口要给公主带一些东西，方家也言要置备些衣物让自己能带入宫中，才拖延了一点时间。
“师父。”进入内宅之后，方多病快步走向李莲花的房间，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就传出了声音：“进来。”
方多病打开门，探头左右瞧了瞧。
“老笛不在。”因老皇帝被暗算起不了身，李莲花不想耽搁近期大事，才让笛飞声护着妙手空空偷抄了近日的奏折回来，正一本本看过去，闻声啼笑皆非道：“但日促你还是要学的，别想偷懒。”
方多病苦着脸，按了按腿。
笛飞声给他留的功课不少，练得挺酸。
“我接了圣旨要入宫侍疾。”方多病看着李莲花挑起的眉毛，也不敢再皮了，直接说起正事：“可有什么要做的？”
李莲花神情平静：“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和公主好好待着就行。”
“啊？”方多病满脸问号。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你快成亲的人，手里不要沾血，懂？”
再说了，前世今生都十年无功，要他和笛飞声尽力把虫子送过去才能成事，单孤刀一点都不难收拾。
李莲花垂眸看着奏折，如何整顿官场、平息民怨令天下海晏河清，方为此生最大难。
“哦对了，云彼丘。”方多病到底是天机少主，今日又懂了不少事，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他在新四顾门那边忙活完，来找我师叔了，可能也猜到了你在这里。”
李莲花随意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我就不能杀了他吗？”方多病皱起眉头。
李莲花当即剐了他一眼：“别胡闹。”
他知错不改地偏开头，直到李莲花抽了一本奏折递过来：“把这个给彼丘，他会知道我的意思。”
“好。”方多病出了门，在找云彼丘之前好奇地打开看了看，是某地上报蝗灾导致颗粒无收的。
他有点纳闷，但看见云彼丘开门还是冷了脸，直接递了过去：“师父说你看了就懂。”
云彼丘瞧了瞧这位对自己从来没好脸色的门主亲传弟子不肯走，也不意外，直接将奏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头道：“我这就找琵公子去商量怎么改进农具与交通用具。”
“？”方多病无法理解：“这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云彼丘笃定道：“很简单啊，蝗灾难以避免，那就想办法抢在刚形成之前挡住。这就必须保证消息及时传递，最好有农具能够快速抢收，还要尽可能节省人力。”
“不过，改进也不能一时，怕是要不少年。”到底是擅长机关术，他若有所思道：“看来，门主早有打算。”
天机堂算家学渊源，教会琵公子，顺便也教导天机山庄的人。
可是，这种国家大事不归江湖管，门主为何突然插手？
云彼丘想了想，又道：“门主出生云隐山，但家世不显，是否和大熙宗室有关？”
当今皇帝无子，门主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盟友是宗室，准备把人推上那个位置吗？
“……师父若愿意，会自己告诉你。”方多病可不愿代劳。
他的视线扫过窗外和墙角，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不想说谢谢，这更像是惩罚。”云彼丘苦笑一声，目光同样一扫而过，回房间关了门。
来天机山庄的第一天，他身边就有人监守，日夜轮流交替，送来饭菜茶水全会验毒。
云彼丘知道，这不是监视，而是门主的保护和命令——在我下令之前，你不许以死谢罪，哪怕始终良心难安、倍受煎熬。
再说皇宫之中，随着方多病前来与清儿汇合，单孤刀请来了笛飞声。
“笛盟主。”封磬恭敬地上了茶和酒：“烦请多待几日。”
同样出生南胤的四象青尊接过来看了看，确定没问题才献给自家尊上。
笛飞声饮了一口茶，脸色冷漠，理所当然道：“既然李相夷可能夜至，本尊便留下。”
青尊想笑，恐怕不是可能，是必然，还会闹腾出点动静，再来和尊上私会处理奏折，最后共枕眠。
这样，既让单孤刀和封磬夜不能寐，又能睡得舒舒服服。
也是，就看奏折，这边有蝗灾，那边是水祸，远处还地动，想当皇帝的单孤刀视若无睹，当然只能是李门主顶上去了。
深夜无月，寒风摇动火烛，星星闪烁着照亮夜幕。
“哒哒哒。”笛飞声听见头顶上传来形似猫咪踩过琉璃瓦的声音。
他勾了勾嘴角，循着这声响走了几步，来到窗户前，抬手将之打开。
下一瞬，一双修长的腿一跃而入，连带劲瘦的腰身不挨窗棂地拱进来，手指亦极为灵巧地关了窗，前后没有半点风声。
笛飞声顺手扣住那节腰肢，将双腿分开了，岔在自己腰杆两旁。
“？”李莲花没想到他动手这么迅疾，脸上当即涌起红云，正欲开口便被堵住了唇。
而后，腰臀一紧，发觉自己已被托了起来！
“唔……阿飞！”念及这是皇宫大内，李莲花挣扎间都不敢嚷嚷地太大声。
笛飞声抱着他不肯松手，只亲吻着潮湿的鬓发，过了好一阵子才低声笑道：“不是说要强取豪夺嘛，我教你预演一下。”
“别闹。”李莲花身子软了一半、汗湿了一半，闻言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抬腿踹了他一脚：“今晚我们要打一架，你装作护住单孤刀。”
笛飞声握住他的脚踝，一本正经道：“现在不就在打架嘛。”
他还戳了戳李莲花在他身下轻颤的腰身，惹得人倒抽一口气，额角有汗珠一颗颗坠落，润湿了淤着红痕的胸口，滑过抽搐着的温热腹肌。
帘外，月上柳梢头，星光愈加灿烂。
“轰隆！”皇宫大内之中，便听见了一声轰响。
单孤刀和封磬闻讯赶来时，便瞧见笛飞声脸色涨红，一副悲风白杨的内力运转过度之状。
殿内一片狼藉，从床榻到案几都报废了，显是短时期被两股强大内力摧残过。
冷风刮过宫室废墟，一丝温度都无，又是寒冬深夜，冻得人不自觉紧了紧衣襟，就连笛飞声都穿着高领，但有些微的血迹濡湿了他后背处的衣衫。
“笛盟主……”单孤刀欲言又止：“我师弟刚来过？”
后背被挠得火辣辣的疼，笛飞声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来了，又走了。本尊消耗过度，要闭关几日，他亦不轻松，暂时不会再至。”
说完，他拂袖而去，日促步伐极快，占据了另外一座殿宇：“青尊，一日三餐送至门口，不得打扰。”
“是。”跟着过来查看情况，四象青尊状似正色地应了。
他瞥过自家尊上的背影，再看了看并不怀疑的单孤刀与封磬，极力忍住笑意。
那是华清池，宫中温泉所在。
嗯，李门主怕是毁了宫殿，又揍了尊上一顿，才挪过去泡池子了。
如此，青尊处理完事情，还不忘记给华清池送去夜宵，才回到自己在宫中暂时的住处。
他果然在屋中看见了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妙手空空。
天可怜见的，神偷这些日子先在外面做巡抚，又要在大内偷抄奏折。
“呜呜呜，谢谢嫂子。”妙手空空往嘴里塞着宫廷御用点心，眼睛里几乎要流出感动的泪水。
两仪仙子好心地把乳酪与热茶往他面前推了推：“吃慢点，多吃点，才有力气继续抄。对了，这几天皇帝情况不好，朝臣上禀的奏折更多了，其中有不少是试探的呢。”
妙手空空心里陡然出现不好的预感，不禁当真眼泪汪汪了。
“尊上说，你为了李门主，刚从外头巡视一圈回来，还能取信于女宅的姑娘们凑齐名单，相当能干啊。”两仪仙子柔声道：“那肯定能在抄写的时候，就按照哪些是真的有灾劫、哪些是捏造的，帮李门主分好类的，对吧？”
“……”妙手空空嘴上还叼着点心，脸上却忍不住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花花，救命啊，你看上的人不但是个醋精，还是个会压榨人的活阎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笛花】重生玉城时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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