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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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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伤口已经快十点了,两人离北门近,干脆直接从北门出去了。
北门离小区还行,比南门多绕一条街,多了十分钟路程,桑渡今天没骑车,周惊弦前几天也和孟叔说过以后不用接送。
出了门两人就跟陌生人一样,一前一后,只是一个劲往前走,都没有主动说话。
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担心说错。
“一直跟着我干什么?”桑渡依旧没有回头看他。
“我还没走过北门,不清楚路线。”周惊弦跟了上来:“而且你还没回答我。”
“我每天都这样,没有心情不好。”桑渡低头看了眼手机,给奶奶回了信息:马上到家。
“那玩把游戏?”周惊弦说。
“不玩,还得回家复习。”
复习?看来是考试。
周惊弦终于知道他不怎么开心的原因了,本来想直接说出来的,但又感觉这样太直接了,于是换了个方向:“你哪门不太好?”
“语文英语生物。”桑渡顿了一下:“怎么,你想帮我复习?”
“想。”
桑渡眉头动了动,他本来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周惊弦却当真了。
“前几天你不是借我个本子么,这个作为交换给你。”周惊弦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封笔记本。
桑渡有些怀疑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些手写笔记。
“前面是一些英语高频句型之类的,后面是生物常考点。”周惊弦补充:“语文我也是不很好。”
“你期末语文多少?”
“一百二。”
只考了六七十,哦不,六十一点五的桑渡:“……”
“我看完之后怎么还你?”
周惊弦本意就是不用还的,相当于交换本子,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说道:“那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见桑渡没有说话,周惊弦还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便眨了眨眼睛,亮出了星星眼,像只在等着主人同意的小狗:“而且我不太会处理伤口,想向你学习学习。”
处理伤口有什么好学习的?可桑渡这人本就心软,看不得有人向他露出这副表情,而且周惊弦还帮了忙,只好别扭地捏了捏脖子:“我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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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桑渡喝了点奶奶煮的粥,做了几道几何和概率大题就睡了,一觉睡到了闹钟响。
往常只要能踩着点来,桑渡都不会提前到,今天是个意外,提前十分钟到了学校。回座位上的时候,桑渡特地留意了一眼周惊弦的位置,果然没再看见他。
桑渡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
昨晚光顾着钻磨数学了,笔记本还没来得及细看,正好早读没事可以背一下。
不得不说,周惊弦这字确实挺赏心悦目的,甚至和语文老师有一拼。
成绩好就不错了,字还这么好看,还有颜值,一看就是妥妥的渣男,净会招蜂引蝶的那种,啧。
周惊弦列的条目很清晰,没一会的功夫,桑渡就对这本笔记本熟悉了不少,里面偶尔还有几道例题,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连好几道都是桑渡最不擅长的。
例题不是裁剪粘贴上去的,也不是一字不差抄上去的,而是只写了信息点、选项和简易图,让人能够很快看懂题目,除此之外,例题的解析也很是详细,即使桑渡这两门的底子弱,也能够多多少少看明白。
复习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就是半天的时间。
上一年有好几个学生吃食堂吃出了毛病,一传十十传百,好一阵子学生们都不敢去食堂,校长办公室的举报信一封又一封,庆中没办法,只好开通了权限,只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学生们可以回家吃饭,路边饭店除外,否则被逮住的话以后中午再也不能出去。
桑渡胃口不好的时候会去小卖部买袋巧克力面包,胃口还行的时候会回家吃饭,奶奶家离这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来回都挺方便的。
今天把周惊弦的笔记本看了一上午,把上面的例题都做了一遍,桑渡精力都快消失殆尽了,中午放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恶意,于是中午回了奶奶家吃饭。
吃过午饭,桑渡又赶到学校复习。明天就要考试,他准备下午把化学给过一遍。
庆中有一点很符合民心,就是考试前一天下午全是自习,方便学生们自己复习,晚上没有晚自习,收拾好考场之后就可以回去休息。
下午最后一节课,班里面同学把桌肚里的书搬到储物柜里之后就离开了,剩下几个值日生,包括桑渡。
“桑渡你帮忙贴座位号吧。”卫生委员把一叠座位号递了过来,吩咐了一下细节:“咱班总共六列八排,你就按照S型从挨着前门的那个桌子开始贴就行。”
“周惊弦的位置还贴吗?”
他不是转班了吗,应该不需要贴了吧。
“贴,加上周惊弦的桌子和讲桌总共五十个,正正好好。”
这不就多了一个位置吗?
桑渡没理解,但还是照着办了。
座位号背后带胶,直接贴在座位上很快,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没一会的功夫便轮到桑渡自己的位置了。
贴完自己座位上的,桑渡转身要贴周惊弦的,刚一转身,余光瞥到一个人,他抬眸,发现是周惊弦。
“周惊弦?”桑渡一不小心说出了声。
周惊弦放下书包,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第二个自己:“是叫我的吧?”
“靠,难不成咱班还有第二个你啊?”桑渡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是,应该说是八班。”
“八班不就是咱班么?”周惊弦从桑渡手中接过座位号,兀自贴在了课桌的左上角。
“你不是转班了吗?”桑渡问。
周惊弦一顿,笑道:“桑同学,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桑渡:“……”
“桑渡,我们先走了,你俩待会走的时候别忘关灯。”卫生委员喊了一声。
“嗯。”
桑渡还有好些化学题没搞明白,准备再学会。
“这是化学,昨天忘给你了。”周惊弦递过来一个棕皮本子:“上面内容挺全的。”
桑渡半信半疑接了过来,翻开看的时候,墨水沾到了手指头上,他愣了一下,半晌问道:“刚写的?”
“嗯,下午没事干就把化学给通了一遍,顺便给简单总结了一下。”
桑渡比划了一下,笔记本得有一截手指头那么厚,这哪叫简单总结,完全是plus版的吧?!
“谢了,待会看完还给你。”
桑渡复习的时候,周惊弦也一直呆在班里,戴上耳机听英语听力,一直等到桑渡摘掉眼镜他才紧跟着摘下耳机。
“玩会游戏放松一下吗?”周惊弦挥了挥手机。
复习了一天,桑渡早就想玩了,但想到自己玩的游戏在同龄里面比较冷门,于是问了一句:“哪个游戏?”
本来都不抱有希望的,结果却没想到,周惊弦说的正是他一直在玩的那个游戏。
“你也玩这个?我以为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玩。”桑渡倒是有些吃惊。
“没事,现在是咱俩玩了。”周惊弦说。
桑渡对玩游戏这个提议很是心动,但明天的考试不允许让他现在心动:“改天吧,明天考试对我挺重要的。”
周惊弦收回了手机:“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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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以来,桑渡还是第一次这么努力备考,就连考试当天早上都是边喝粥边背语文古诗词的。
看见自己亲孙子这么下劲,奶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伸出筷子拍了下桑渡的手掌,疼的桑渡嗷嗷叫:“奶奶,你干什么呢!”
奶奶笑了;“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考试这天还算顺利,桑渡把自己会的基本上都写上了,不会的也都给蒙上去了,考完最后一科感觉自己强到可怕,甚至还能再来几门。
考完试大概等了两天,就在两天后的一个早上,桑渡爬在桌子上补觉的时候,门口传来哄闹声:“同志们别睡了——成绩出来了——”
成绩单被姜晓楠放在了讲桌上,刚一放下,一行人都堵了过去,更有甚者在成绩单还没打印出来的时候,就连早饭都不吃,提前蹲在教导处门口,等门一打开,便立马蹿到电脑跟前查成绩,比如叶信怀。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或许就是这样,对待很多事情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到了关键时候,依旧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心。
窗户没有关严实,一丝清风吹了过来,扫在鼻头,痒痒的,桑渡皱了皱眉,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觉。
“渡,渡!别睡了!”叶信怀突然从前门挤了过来,摇了摇桑渡:“华子姐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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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知道了吗?”颜华拉过来一个凳子,示意桑渡坐。
“不知道。”桑渡坐了下来。
颜华笑了下,抽出一张成绩单放在了桑渡面前的桌子上:“这次进步挺大的,有点出乎我意料了。”
听到“出乎意料”四个字,桑渡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桑渡肌肉记忆从中间往下看,可看了好几眼也没看见自己的名字,最后还是颜华指了指,桑渡这才看到。
在靠上的位置。
看到自己的名字,桑渡跳过了各科成绩,直接看了校排名——468。
一下子进步了两百多名。
怪不得颜华说出乎意料,桑渡更出乎意料。
“数理很稳定,这次英语和生物总共提升了快六十分,不错啊。”颜华说:“你这不也能学得会吗,以后别说自己学不会这种话了,听到没?”
桑渡捏了捏手指:“可能是巧合。”
“哪是巧合?别人不相信你,你还不相信自己了?”
“谢谢老师。”桑渡抿了抿唇。
“行了,别这么客气。”颜华说:“我叫你来就是想给你这个好苗子浇浇水施施肥,回去继续加油,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
颜华又说了些学习方法之类的,快上课了才放桑渡回去。
【耶耶耶耶耶:卧槽,渡啊,你这次成绩牛掰啊!】
即使上课了也堵不住叶信怀的话唠,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耶耶耶耶耶:不能白考这么高,你说是不是渡。】
【耶耶耶耶耶:晚上出去犒劳一下怎么样?我表哥家的火锅店今天开张!就在北区路那边。】
桑渡回了一句。
【//:你这就是嘴馋了吧?】
叶信怀嘿嘿笑了两声。
【耶耶耶耶耶:还是你懂我[小黑人比心],一定来啊渡,再叫几个人!】
叫人?
叫谁呢。
叶信怀这人肯定都要把半个班的人都薅过去,应该也没人可叫了。
周惊弦也会来吗?
桑渡想事情的时候喜欢转笔,这时也不例外,可这次还没几秒钟就突然停了下来。
这几天周惊弦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按理说是不是应该请他吃个饭?
要不就叫他过去?
桑渡从小被奶奶教导要吃水不忘挖井人,早就深深刻在了DNA里。
其实桑渡想是这样想的,但实施起来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主要是两人还没认识几天,仔细算来就是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关系而已,直接约他吃饭会不会有些越界?
桑渡抓了把头发,有些捉摸不定。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惊弦发来的信息。
【吃面吃三碗: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