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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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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照顾他的师姐听到这个结果后，潸然泪下，哭的那叫个梨花带雨，比谁都伤心，纵然知晓从小带大的师弟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子事，她也无计可施。
这一套诊断书下发的如此之快，他都不禁怀疑此事的蹊跷，为何他恰好在十年一遇的大比前夕被逐出师门。
离开师门的日子里，他拖着凡躯，凭借着身上不多的银两，仗剑闯荡，偶得高人相助，重塑仙根，刚有东山再起的势头。
却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源于师姐的算计和陷害，清风明月般的师姐，为了在大比拨得头筹，特设此局，借刀杀人。
A不愿相信师姐会这么做，一怒之下杀上杏林峰，斩了玉树宗二十余人头颅，串悬于宗派门前，唯独没有找到师姐，怅然离去。
此举惹怒云游归来的醉泉仙人，仙人挑明要去寻他算账，可A却好似人间蒸发，再无音讯。
云又白看着光屏上的情节，忍不住扶额笑出了声，手指拭了拭鼻尖，平复心情后，摇头继续赶路。
走了莫约半个时辰，她凭借门徒石符传送到目的地。
眼前景色一新，她站在悬崖上的阵法台中央，仙鹤立于草地吐息，呼出的白气被日光照得金黄，崖壁上瀑布三千尺，红鲤在崖下湖中竞游，山峦薄雾缭绕，耳畔有远处飘来的渺渺钟声，叫人内心平静。
一个道袍中年男子转身瞧见她，忙招手示意，友好地探头询问：“姑娘可有通行所用的石符？”
云又白看见该人腰间所配玉符，微微颔首，了然地翻出石符递给他。
男子面色沉静，满是老茧的手在石符上摩挲片刻，交还给她，抬头说：“往后你我就是同门师兄妹了，修行中有任何不懂的事，皆可寻我，初来此地，你也莫想家乡。”
知他说的都是惯用的客气话，云又白只是点头回应，以示自己在听，并不开口，不多时，又来了一位新弟子，她才得以摆脱男子的口水鸡汤，去往自己的住所。
她兜兜转转也没寻到住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捏了捏手中的地图，怎么看怎么不对，视线上移，瞧见“英华宗”三小字。
哦，原来搞错了。
云又白面不改色地换了张地图，这次拿对了，她就说嘛：自己怎么可能是路痴，外界因素的问题，与她无关。
她拿着地图的手指摩挲图纸，漆黑眼睫上下扑闪。
英华宗这个鬼地方。
从一些不美好的记忆里抽身，她敛眉在地图上查找碧水轩的方向，碧水轩是远客和新弟子暂住的地方，她要登记入住。
迎春花藤在墙上轻轻摇摆，云又白匆匆迈步离开，隐藏在高墙内绿树上的小孩，小手紧抓着金黄的小猫，瞪大黑溜溜的眼睛，脚下不稳，一不留神从树上摔了下来。
树叶簌簌掉落，奶声奶气嗷叫声响起：“哎呦。”
他掉到地上后，也不顾同样落在地上的猫，不怕疼似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茎和泥巴，赶忙跑出院外，却已经不见云又白的身影。
他抬头怔怔地呢喃：“是……师父？”
*
春季多雨，冷雨敲青阶。
靠近碧水轩，云又白的右眼皮开始不间断地跳动，她摸了摸眼睛，心里腾升出不祥的预感。
领了刻有名字的房牌，找到住所后，推门而入，才踏进去一步，红木房梁上降下缕缕黑烟。
她的神色一凛，飞快合上门，抬头看见一只……一个带着耗子头套的少年，坐在梁木是边摇头边摇晃双腿。
云又白盯了他好久，终于见他主动转过身来，腮帮子鼓鼓的，嘴角粘着玉米碎屑，眼睛雪亮。
他从梁上一跃而下，把啃到一半的玉米棒收起来，腾出手做鼓掌手势，眨眼惊喜道：“诶，你终于来了！”
云又白冷着脸绕过他，安静地往屋内走去说：“小六，不要妨碍我做事。”
她实在不理解这个小东西怎么过来的。
小六沮丧地撅嘴，他的个子偏矮，头套边缘钻出来的黑发卷曲蓬松，眼神失落，看上去像一个做错事的十岁小孩。
他跑上前牵住她的衣角，轻声喊师父。
云又白暴躁地扯过衣角，说：“我才不是你师父，不要碰我，从哪来的回哪去，听到没？”
她朝小六定睛，思绪被拉回几十年前。
当年的她为了一只千年蟾蜍精的妖丹，偷跑到后山禁地驻扎，躲在高树上，半夜伺机偷袭这只昼伏夜出的妖精，虽取丹过程相对棘手，但好在最终拿到了。
尤记当日，月光笼罩大地，蟾蜍如同泄气的气囊，轰然倒塌，腐臭味熏天，毒液四溅，整个洞穴毒虫逃窜，她握着剖出的妖丹就要踏剑离开，突然间听到一道嘤咛声。
顿住脚步回头看去，黑气弥漫，一个男孩用污浊的拳头揉搓双眸，乌黑破布蔽体，身体颤抖，慢慢走到她跟前。
她心觉不对劲，能不被蟾蜍精杀死的家伙，应当不简单，况且还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
她猜想：可能是刚被抓到这来的。
出于年少的顽劣心，她想趁机寻个跟班，卖弄威风，于是蹲下身试探性问他：“要不要跟我出去？”
小男孩睁着含着水光的眼睛，看了她良久，良久，懵懂点头，雪肤黑眸如同刚出生的娃娃，怎么看怎么单纯可欺。
对，当时云又白就是被他这副样子骗了。
这个小骗子是个受千年蟾蜍供奉的妖。
后面发生的糟心事就不提了，她把这个祖宗带回宗门后，生活天翻地覆，一扫平时的祥和平静，每天闹得鸡飞狗跳，不是师兄告状：他的射雕弓被小六折断，就是师姐的流云簪被当掉。
烦透的她每次将他驱逐出院，第二天推门都可以看到，坐在门槛靠着墙、睡觉流哈喇子的男孩，没有丝毫反省之意，睡得异常香甜。
现在，她再看看眼前这个死皮赖脸、满面堆笑的玩意，表情突然严肃，按住他的肩膀，俯身问他：“等等，你是怎么跟过来的？”
他不吭声，直到她照例拔刀威胁：“不说？。”
小六咬着嘴唇认真思索，呆呆地摇头回答：“我……我也不知道。”
云又白冷瞥他，眼眸微眯：“哦。”
问了半天跟没问一样。
撵走小六后，她一人来到桃李堂。
桃李堂位于杏林峰最顶端，是玉树宗的学堂，楼阁之间有复道，共有四层，红墙青瓦，空气冰冷稀薄。
沿着登天梯不断走才能到达。
玉树宗的新弟子，是要分到不同学府的。
现在云又白眼前：桃李堂排了两条长队，各式打扮的人都站在其中，如华服富贾、布衣平民，坐在尽头的两位，一者是如花似玉的仙姑，一者是凶煞阴冷的仙君。
当然人不可貌相，就在刚刚有人在队伍中嬉戏打闹，互相推搡时，那位貌美的仙姑轻摇团扇，慵懒地瞥了一眼，喧闹的人便没了影。
想来是逐了出去。
相比而言，那位断眉仙君就和善多了，他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众人噤声。
站在队伍中的云又白还挺新奇的，四处打量，片刻后，就轮到她和另一个姑娘面对两位仙师。
一旁的姑娘，有些拘谨地抬眸瞧仙师，时不时避开眼神，根本不敢直视。
“报姓名。”
“云又白。”
“巧儿。”
两位仙师选人似乎全凭眼缘，发髻上斜插金步摇的仙姑眼神一亮，率先指了指云又白。
“你过来，站我旁边。”
另一位仙君则无奈地看向她，低头摇首，手握毛笔在名簿上写字说：“云又白，东院。巧儿，入西院。”
云又白被命令站在仙姑旁，无事可做，木着脸观察众人，还在排队的弟子视线时不时跟她碰撞，触及后都不敢回视。
站着也是发呆，百无聊赖，突然有个温柔的女声问她：“你看看这两个有没有中意的，我收入门下给你当师妹。”
神游天外的云又白虽散漫，却也觉此举不妥，她一时无言。
然而找到乐子的仙姑，又用团扇指了指后面另外两个人，接着抛问：“来来来，你再看看这两个。”
就这句话，把好好的选徒，搞得跟人间皇帝选妃似的。
云又白垂眸沉吟，思索后拒绝道：“仙师，弟子初出茅庐，讲话时常不过头脑，还没这个资格。”
仙姑掩唇嘻笑，斜眼瞧着她，调侃道：“开个玩笑的罢了，怎么还当真了呢。”
云又白不再说话，许久未动的光屏突然弹出东西。
【人物介绍：古月仙师，主管东院事宜，集优雅、风情、财权一身的貌美人儿，行事干脆果断，心思细腻深沉，唯一的缺点：贪恋美色。】
耳坠突兀传出：“她是你日后的师父。”
云又白在心里细细咀嚼“师父”这两个字，思绪差点飘远，这么多年过去，她连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头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