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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秘密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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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关系后的第三天，裴知聿发现自己养成了一个新习惯——数季时晏的睫毛。
早自习时，季时晏趴在桌上补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裴知聿假装看书，实则偷偷数着：一、二、三……右眼有五十三根，左眼……
“数清楚了吗？”季时晏突然开口，眼睛还闭着，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裴知聿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谁数了！”他压低声音，耳根却红得发烫。
季时晏睁开一只眼，琥珀色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五十三和五十一，对吧？我右眼多两根。”
“自恋狂。”裴知聿嘟囔着，却忍不住笑了。
下课铃响，季时晏借着收拾书本的动作，手指轻轻擦过裴知聿的手背，短暂却足够让裴知聿心跳加速。这种若有若无的触碰是他们日常中最常见的亲密——在走廊擦肩而过时碰一下肩膀，递作业时指尖短暂的接触，体育课后“不经意”共用的水瓶……
“放学后图书馆？”季时晏小声问，嘴唇几乎没动，像个专业的间谍。
裴知聿点点头，假装专注地整理笔记。自从在一起后，图书馆的角落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那里有一排鲜少有人问津的旧书架，刚好能挡住监控和路人的视线。
放学后，裴知聿先到了图书馆，选了个最靠里的位置坐下。十分钟后，季时晏溜了进来，手里拿着两盒牛奶。
“草莓味的，”他在裴知聿身边坐下，递过一盒，“知道你讨厌巧克力。”
裴知聿接过牛奶，指尖碰到季时晏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脊背。即使已经接过很多次吻，这种小小的触碰依然能让他心跳加速。
“物理竞赛准备得怎么样？”裴知聿问，小口啜饮着草莓牛奶。
季时晏做了个鬼脸：“还行吧。不过肯定比不上你这个学霸。”
“少来，”裴知聿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我都看到你的模拟卷了，几乎满分。”
季时晏笑着凑近，呼吸拂过裴知聿的耳廓：“那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裴知聿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迅速在季时晏唇上啄了一下。刚想退开，却被季时晏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草莓和巧克力的味道在唇齿间交融，裴知聿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季时晏的衣襟。
“有人……”他含混地抗议，却舍不得推开。
季时晏终于放开他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周末来我家吧，”季时晏低声说，“爸妈出差，就我一个人。”
裴知聿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场景，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我……我得复习……”
“一起复习。”季时晏捏了捏他的手，“我保证不打扰你……太多。”
最终裴知聿还是点了头。回家的路上，他摸着发烫的脸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答应了去男朋友家过夜这种事。
虽然他们保证只是学习……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周六早晨，裴知聿站在季时晏家门前，按门铃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他穿了件新买的浅蓝色衬衫，头发梳了又梳，甚至还喷了一点古龙水——虽然出门前又担心太刻意，特意用毛巾擦掉了一些。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季时晏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起床。“我透过猫眼看了十分钟了，”他笑着说，“你再不按铃我就要开门逮你了。”
裴知聿尴尬地放下手：“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心灵感应。”季时晏接过他的背包，拉他进屋，“或者是因为你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飘进来了。”
季时晏的家宽敞明亮，装修简约现代。裴知聿拘谨地站在玄关，不确定该不该换鞋。
“随便点，”季时晏看出他的紧张，“当自己家就行。”他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专门给你买的。”
拖鞋是蓝色的，上面印着卡通鲸鱼。裴知聿穿上后发现刚好合脚。“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体育课看到的。”季时晏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来，带你参观。”
他们十指相扣走过客厅、餐厅，最后来到季时晏的卧室。房间比裴知聿想象中整洁，书桌上整齐地放着参考书和笔记本电脑，床头贴着几张篮球明星海报，还有……一张他们班级的合照。
裴知聿走近看，发现照片上自己的脸被画了个小小的心形。他转头看向季时晏，后者正不好意思地挠头。
“早就喜欢你了，”季时晏承认道，“从你跟我抢座位那天开始。”
裴知聿的心像被泡在温热的蜂蜜里，又甜又软。他主动吻上季时晏的唇，两人倒在床上，书本被暂时遗忘。
中午，他们点了外卖，坐在客厅地毯上边吃边看季时晏最喜欢的篮球比赛录像。裴知聿对体育一窍不通，但看着季时晏兴奋解说的样子，他觉得篮球也没那么无聊。
“你笑起来真好看，”季时晏突然说，手指轻轻抚过裴知聿的嘴角，“应该多笑笑。”
裴知聿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在笑，那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控制的笑容。和季时晏在一起时，他似乎总是这样。
下午他们真的开始学习，肩并肩坐在书桌前刷题。季时晏遇到难题时会不自觉地咬笔头，眉头皱成一个小疙瘩；解出答案时又会眼睛一亮，得意地撞一下裴知聿的肩膀。
裴知聿喜欢看他这些小小的习惯，喜欢他思考时专注的侧脸，甚至喜欢他做错题时懊恼的嘟囔。
“休息会儿吧，”三小时后，季时晏伸了个懒腰，“我脑子要炸了。”
他拉着裴知聿回到床上，两人并肩躺着，手指交缠。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物理竞赛下周就决赛了”，季时晏突然说，“紧张吗？”
裴知聿摇摇头：“习惯了。你呢？”
“有点。”季时晏翻身面对他，“如果我赢了你，你会生气吗？”
这个问题让裴知聿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季时晏可能会赢他。“当然不会，”他诚实地说，“我会为你高兴。”
季时晏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然后笑了：“骗人。你肯定会偷偷生闷气，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
裴知聿想反驳，却意识到季时晏可能是对的。他一直以学霸身份自居，如果被季时晏超越……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看吧，”季时晏戳了戳他紧绷的脸，“已经在生气了。”
“我没有！”裴知聿翻身压住季时晏，挠他痒痒，“再说我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季时晏突然抬头吻住了他。这个吻开始是玩笑般的，很快变得热烈起来。
裴知聿的手插入季时晏的发间，感受着那些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间。季时晏的手则滑进他的衬衫下摆，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腰际……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两人像触电般分开。是裴知聿的妈妈，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挂断电话后，两人都有些尴尬。刚才的气氛被打断，某种未完成的感觉悬在空中。
“我该走了，”裴知聿整理着被弄皱的衬衫，“明天还要去图书馆复习。”
季时晏点点头，送他到门口。分别时，他们交换了一个轻柔的吻，比刚才克制许多，却同样令人心动。
“周一见。”季时晏说，手指恋恋不舍地擦过裴知聿的手腕。
周一早晨，裴知聿刚到教室就发现气氛不对。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他进来时突然安静下来，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疑惑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发现季时晏还没来。放下书包时，他注意到桌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他的日记本。
裴知聿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本记录了他所有心事的日记，明明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怎么会在这里？
他颤抖着翻开，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想知道谁在看你的秘密吗？放学后天台见。——一个好心人”
裴知聿猛地合上日记本，胸口剧烈起伏。谁看了他的日记？看了多少？那些关于季时晏的、露骨的描述，那些他从未打算与人分享的秘密……
“早。”季时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知聿慌忙把日记本塞进书包。
“早。”他勉强回应，不敢抬头。
季时晏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裴知聿摇摇头，余光看到几个女生正偷偷打量他们，捂着嘴偷笑。他的胃部绞紧，手心冒出冷汗。
第一节课上，一张纸条从旁边传过来：“出什么事了？”是季时晏的字迹。
裴知聿犹豫了一下，写下：“日记被看了。”把纸条推回去。
季时晏看完后脸色变了，在纸条上快速写着：“什么日记？被谁看了？”
还没等裴知聿回答，班主任李老师突然点名：“裴知聿，季时晏，专心听课！”
纸条被没收了。裴知聿如坐针毡，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下课铃一响，他就冲向洗手间，把自己锁在隔间里深呼吸。
门被轻轻敲响：“裴知聿？是我。”季时晏的声音。
裴知聿打开门，季时晏迅速挤进来，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他们不得不贴得很近，这在平时会让裴知聿脸红，但现在他只有满心恐惧。
“什么日记？”季时晏低声问，“被谁看到了？”
裴知聿咬着嘴唇：“我……我写了一些关于你的东西。本来锁在抽屉里的，但今天早上出现在我桌洞里。”
季时晏的表情变得严肃：“写了什么？”
“就是……”裴知聿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喜欢你……之类的。”
季时晏松了口气：“那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我们接吻的细节……和你邀请我去你家……”裴知聿的脸烧了起来，“很多……私密的事。”
季时晏的眼睛瞪大了：“操。”他抓了抓头发，“知道是谁拿的吗？”
裴知聿摇摇头，想起那张便签：“但有人约我放学后去天台。”
“不行，”季时晏立刻说，“太危险了。我替你去。”
“不！”裴知聿抓住他的手臂，“万一他们要……公开这件事呢？”
季时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捧住裴知聿的脸：“听着，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告诉我。”
裴知聿点点头，却感到一阵无力。如果事情真的曝光，他们要怎么面对同学、老师、家长？这个念头让他几乎窒息。
回到教室后，情况变得更糟。走廊上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教室里不时传来窃笑。裴知聿低着头走到座位上，发现季时晏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指节发白。
午饭时间，裴知聿没去食堂，独自躲在图书馆。季时晏发来短信说他在调查是谁拿了日记，让他别担心。但怎么可能不担心？
下午第一节课前，林雨晴拦住了裴知聿。她今天化了浓妆，嘴角挂着胜利般的微笑。
“日记写得真感人，”她轻声说，“没想到我们的学霸还有这一面。”
裴知聿的血液瞬间变冷：“是你……”
“猜对了。”林雨晴晃了晃手机，“我都拍下来了。特别是那些……生动的描写。”
“你想干什么？”裴知聿的声音发抖。
林雨晴凑近他耳边：“离开季时晏。否则明天全校都会知道你们的小秘密。”
裴知聿后退一步：“你……你喜欢他？”
“这不关你的事。”林雨晴冷笑，“答应我，我就删掉照片。否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教室，“你知道后果的。”
裴知聿不知如何回应。这时上课铃响了，林雨晴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整个下午，裴知聿都处于恍惚状态。放学后，他按约定去了天台，却发现等在那里的是季时晏。
“林雨晴找过你了？”季时晏直接问。
裴知聿点点头，喉咙发紧。
“她也找我了，”季时晏说，“拿照片威胁我。”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我告诉她随便公开，我不在乎。”
裴知聿猛地抬头：“什么？但……”
“但是我在乎你，”季时晏抓住他的手，“我不想你因为这种事受伤害。”
“那怎么办？”裴知聿的声音几乎破碎。
季时晏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们暂时……保持距离吧。等风波过去。”
这个决定像刀子一样扎进裴知聿的心脏。但他知道季时晏是对的。如果照片真的被公开……那后果不可设想。
“好。”他艰难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季时晏突然抱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让裴知聿喘不过气。“不会太久的，”他在裴知聿耳边承诺，“我会想办法。”
他们分开时，裴知聿看到季时晏的眼睛也红了。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却不是因为感情破裂，而是因为外界的压力。这种无力感让裴知聿胸口发疼。
回到家，裴知聿锁上房门，拿出日记本。他翻到最新一页，写下：“12月3日。今天是最糟糕的一天。我们的秘密被发现了，不得不假装分开。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季时晏说他会想办法，我相信他。”
写完后，他小心地把日记本藏在了床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