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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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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千羽将飞至半空的江山册拉了回来，“哎呀，逗你玩呢，我们才不是那种人。”
“真的？”
“尊嘟。”
“那好吧，本宝宝就信你这一回。”
安抚好江山册，荣千羽笑眯眯地问道：“你的书页，都飞哪去了？”
“不清楚。”
荣千羽收起笑容，“你感应不到？”
“大概是飞得太远了。”江山册打了个哈欠，“本宝宝有些困了，先去补补觉，你替本宝宝想想办法吧。”
江山册“啪”地一声合上了书页，落入了荣千羽怀中。虚幻与现实也在这一刻彻底剥离，被卷入林府往事的所有人，重新回归月隐城。
日日都会在月隐城外守上几个时辰的严泉，在雾气消散的瞬间，拔腿便冲入城内。
“纪师兄！荣师姐！”
听见这声师姐，荣千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纪寻安揶揄道。
荣千羽恼火地用手肘捅了捅纪寻安的侧腰。
严泉略过二人亲密的小动作，焦急问道：“你们总算出来了，究竟是遇上了何事，连纪师兄都被困了这么久？”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带客人回宗安置，待我与小羽查看过月隐城百姓的情况后，再回去同你说。”
严泉瞟了一眼烛渊，“他？为何要带他上山！”
“待客之道不能忘，他在雾中或多或少也帮了些忙，更何况他还是小羽的友人。”
“啧，我跟他话不投机，怕不是半路上就要打起来，”严泉抢先往城里走去，“我还是去瞧瞧城里的情况罢。”
“大师兄你也去吧，”荣千羽打着圆场，“烛渊和我一起走便是，正好我也打算先回去研究研究这本书。”
纪寻安无奈地点点头，“我们很快回来。”他用颇有警告意味的眼神看了烛渊两眼，这才转身朝城里走去。
荣千羽带着烛渊回了自己的小院，小院被打理得仅仅有条，完全看不出长期无人居住，就连她用来养乌眼珍珠鸡的小栅栏，也被人细心地用石块加固过。
“你先在这坐会，等大师兄回来再给你安排客房。”
“好。”烛渊在荣千羽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荣千羽。
“怎么了？”
烛渊问：“得知真相后，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借助江山册的力量，将当年那些人通通卷入过往，让他们亲眼看看师尊和合欢宗到底有没有罪。”
“你就这般有把握，真相会同你想的一样？”
“当然。”荣千羽不假思索地答道。
“可他们未必会信，它自称上界宝物，但旁人看来，不过一本来历不明的书册，里面记载的内容，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荣千羽看着烛渊那对金色的眼睛，“所以你是这么想的？你也怀疑师尊和合欢宗当真勾结了魔修？”
“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年之事疑点重重，分明是以归元宗为首的三大宗门携手压下此事，让旁人不敢继续追查。”
“你的意思是师尊在冤枉合欢宗？”
“也不是没可能。”
“绝无可能！我相信师尊不会做出这种事。”
“就像你相信你师尊一样，我也相信我师尊绝不会勾结魔修残害苍生！”
“这怎能混为一谈？我与师尊朝夕相处，自是了解他的为人，可你甚至从未见过你的师尊，为何如此信任她？”
“你也从未见过我师尊，为何要怀疑她？”
“你......”
小院陷入一阵沉默，烛渊看着面无表情的荣千羽，问道：“你生气了？”
“对。但不单单是因为你怀疑合欢宗，而是我必须承认你说得没错，即便江山册展现的是真相，旁人也未必会相信。所以我必须找到更多的铁证。”荣千羽低头捣鼓起江山册，不再说话。
纪寻安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光景，荣千羽全神贯注埋头在纸上描画，对面的烛渊则是带着些幽怨，定定地望着远处出神。他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开口道：“吵架了？友人之间出现分歧也是寻常。”
无人应答。
纪寻安觉得无趣，淡淡对烛渊说道：“走罢。”
烛渊不解，“去何处？”
“客舍。小羽既没工夫理你，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是要替她招待友人。”
烛渊扭头看了荣千羽一眼，见她确实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打算，这才起身跟上纪寻安。
二人一路无言，起初烛渊并不觉得有何不对，直到周围的景色愈发杂乱，他才开口问道：“前辈，不知客舍位于何处？”
“峰顶，景色最好的地方。只不过多年无人打理，许是有些乱，你将就将就。”
烛渊对比表示怀疑，哪家宗门会把客人安置在进出不便的峰顶？他估摸着纪寻安就是想把他打发得远远的，虽心生不满，但考虑到纪寻安是荣千羽的师兄，他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前辈不必如此‘上心’，在小院附近随处找间空屋便是。”
纪寻安回道：“那是弟子居所，你并非合欢宗的弟子，没有理由住在那边。”
“前辈是不想我与千羽走得太近？”烛渊开门见山，点明纪寻安的心思。
“你多心了。”
“便当是我多心了罢。但千羽事事有主意，旁人还是不要干涉为好。”
“我并非旁人，”纪寻安扫过烛渊那张神色不满的脸，轻笑一声，“大抵是小羽太过于依赖我，我这才管得多了些。”
烛渊皱眉，“前辈似乎对自己的师妹有些误解，我认识的荣千羽，从不依赖他人。”
“许是你不值得依赖罢了。”
饶是烛渊再迟钝，此刻也能确定纪寻安着实对他抱有敌意。
“前辈句句都在暗示自己与千羽关系亲密，对我也是话里带刺，究竟是为什么？”
“你一口一个前辈，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出于尊重......”
纪寻安打断道：“你敢说你不是想要强调，我与小羽只是师兄妹？”
烛渊闭了嘴，在看来他，荣千羽与纪寻安作为普通师兄妹，是有些过分亲密了，所以他在称呼纪寻安时，确实带了这么点小心思。
“到了，”纪寻安停在一间年久失修的客房前，“小羽忙着钻研，你若无事，便不要去打扰她。”
纪寻安转身离开，烛渊在他身后说道：“前辈作为千羽的师兄，眼下或许确实比我更了解她，但前辈可有想过，千羽终有一天回离开你，去外面闯荡。”
“......”
烛渊笑道：“我与千羽皆为金丹，想必日后也经常会在历练中相遇。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只会比你更长。”
“你若是真关心她，便离她远些。”
“前辈何出此言？”烛渊眉头紧皱，他倒要听听纪寻安嘴里能说出什么缘由来。
纪寻安轻笑一声，“小羽体寒，不适合与冰灵根修士相处。”
简直一派胡言！从未听过修士还能体寒，没想到纪寻安居然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烛渊恼火地想要与他争论一番，纪寻安却已自顾自地下了山。
烛渊孤零零地站在峰顶，赌气般地走进了那间几乎快要被杂草掩埋的客房。
纪寻安回到小院时，荣千羽依旧在伏案工作。
荣千羽一向严于律己，但纪寻安清楚得很，她对“严”的把控十分灵活，该偷懒时，她照偷不误，尤其是在长时间的努力之后。
他走上前去，问道：“被困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解脱出来，怎么又忙起来了？以你的性子，应当要在榻上赖个两三日才对。”
“事关合欢宗清誉，当然要争分夺秒。”荣千羽连头都没抬。
“既已等了六十余年，多等些时日又何妨。”纪寻安按住荣千羽执笔的手，“歇歇罢。”
荣千羽抬头一笑，“那就办法了。”她把双手背在脑后，视线扫过小院每一处，最后停留在那只乌眼珍珠鸡的身上，“干脆烤鸡来吃好了。”
“不过院子里只剩一只鸡了，还是算了。”
纪寻安笑道：“下山去捉便是，正好也能亲眼看看城里的情况，你不是一直担心李大娘？”
“对对，差点忘了，李大娘和城里的其他人还好吗？”
“除了身子虚弱，并无大碍。”
二人一问一答，慢慢朝山下走去。
与此同时，百无聊赖的烛渊正独自在峰顶吹着冷风。
他觉得有些委屈，他是怀疑了荣千羽的师尊不假，□□千羽不也同样怀疑了他的师尊吗？更何况他了解徐掌门的为人，相信徐掌门不会平白污蔑合欢宗，□□千羽和辰月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未曾有过，就为了名义上师尊和自己闹别扭，结果到最后反而还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可烛渊转念一想，似乎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荣千羽从始至终都是合欢宗的弟子，即便从未见过辰月，她也不会想听到任何人诋毁和质疑合欢宗。
若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从友人的口中。合欢宗门徒零落，荣千羽作为弟子定是十分缺少安全感，在这种情况下，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那番话无异于在加重她的不安，实在是不像话。
烛渊紧抿着唇离开了，他不想和荣千羽生了嫌隙，他要去和她道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