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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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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装成她。”这句话，烛渊是对着荣千羽说的，这说明他梦里见到的正是荣千羽。
想到这，荣千羽止住了笑，她的双颊有些微微发烫，“咳咳，不说这个了。”
“我说这个渺音宗不会真有脏东西吧，”荣千羽转移话题，“我们这才刚来半天就被入侵了梦境。”
烛渊也有意避开方才的话题，“可今日云姣道友的反应，不似有过此种遭遇。她在渺音宗修炼多年，倘若此地真有古怪，按理说她应是比我们更容易碰上此事。”
荣千羽赞同地说：“这点我也觉得奇怪。从那名男子和阿璇的话语中不难推测出，渺音宗应有不少弟子接受过多次‘梦中指导’，但云姣却连一次也没碰上。”
“这很难用运气来解释，起初我以为对方会根据修为挑选对象，但......”
“但云姣与你我二人皆为金丹，没理由我们能遇上，她却遇不上。”烛渊十分自然地接上了荣千羽的话。
荣千羽点头，“我依旧认为这并非偶然，一定存在着某种条件。莫非是修习心法的时长，亦或是住所的方位......等等。”
她突然想到，此事会不会与书页有关？
“除了修为，云姣与阿璇还有一处十分明显的差异，云姣身上没有书页的气息。”荣千羽摩挲着她的储物戒，“而我正好就在不久前，从阿璇那回收了一张残页。”
烛渊问：“你怀疑梦境是受了书页影响？”
“没错。”
“可我们并未在未持有书页的情况下入睡过，如此断言，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荣千羽欣赏地看了一眼烛渊，“不错嘛，还知道要控制变量。”
“什么？”
“没什么，关于这一点，待我明日再与阿璇聊聊。”荣千羽打了个哈欠，“我再去睡会。”
她晃晃悠悠地进了里间，埋头钻进了被子里。烛渊则是不敢再睡，生怕又梦见荣千羽，他闭上眼，安静地打起坐来。
次日，荣千羽又在湖边遇见了阿璇。
阿璇似乎很喜爱湖中的灵鲤，晨练过后便直奔湖边，将疲惫的身子靠在栏杆上，静静地观赏它们游动的身影。
“早上好啊阿璇，昨夜睡得如何？”
荣千羽突然出声，又给阿璇吓了一跳。好在她并未生气，反而十分有礼地回答了荣千羽的话。
“许是将心中藏着的事情说出来后轻松了不少，昨夜竟是整晚无梦。看来我会做那样的梦，果真是由于平日太过紧绷的缘故。”
“希望今晚也能一夜无梦。”阿璇双手合十，朝着湖中那尾金色的灵鲤拜了一拜。
荣千羽不动声色地与烛渊交换了眼神，阿璇失去书页后便停止了怪梦，而荣千羽得到书页后却做起了怪梦，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阿璇看起来并不知道怪梦与书页间的联系，或许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持有江山册残页。那张残页被藏于银笼挂件之中，而那枚挂件，则是长清师姐送给阿璇的。
究竟是阿璇将残页放入了挂件，还是残页一开始就存在于挂件之中？
若是后者，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荣千羽正在思考如何开口询问，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她扭过头，见三两弟子正嬉笑着从湖边跑过，她们腰间的银色挂件在阳光下甚是耀眼。
“她们身上挂着和你一样的挂件。”
阿璇点头，“对，也是师姐送的。”
“送这么多？难不成她给所有弟子都送了？”
“那倒没有，长清师姐只送给了和她亲近的弟子，我也是沾雪飞师姐的光才拿到的。”
荣千羽在与阿璇的聊天中得知，渺音宗内有近半数的弟子都从李长清那收到了同款挂件。她们的挂件里是否都藏着书页，李长清对此又到底知不知情？
看来有必要与此人聊上一聊。
荣千羽装作好奇，“说起来好像一直未见到这位长清师姐，听说她是宗内唯二的金丹弟子，不知有没有机会和她切磋一番。”
阿璇笑道：“你恐怕要等上一阵子了，长清师姐最近在闭关来着。”
荣千羽瘪瘪嘴，她实在做不出打扰别人闭关的行为。但李长清现在是散布书页引发怪梦的嫌疑人，她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见不到始作俑者，那便只好去见渺音宗的临时管理人——云姣了。
没想到云姣也不见踪影，听说她今日一大早便离开宗门，不知去往了何处。
荣千羽等了半日也没等到云姣回宗，眼看天色渐晚，她打了个哈欠，“算了，明天再说吧。”
她转身准备回客舍，烛渊却开口道：“我留在此处等她，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这事也没那么着急，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无妨，左右我也睡不着。”
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他怕再做起那个旖旎的梦，怕再梦见虚假的荣千羽。
荣千羽哪好意思让别人彻夜不睡替她待命，但烛渊似乎说什么也不打算回房睡觉，她索性也懒得睡了，扯着烛渊一起翻上了渺音宗门派大殿的屋檐。
“那就一起看会星星得了。”荣千羽躺在瓦片上，双手枕在脑后，十分惬意。
烛渊看着她半晌，笑着点了点头。
半夜，云姣回来了。
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名渺音宗的弟子。
云姣沉着脸，将那几名弟子赶进了大殿。她正在气头上，竟连大殿屋顶上躺着两个人都没发现。
荣千羽和烛渊眼神沟通一番，轻手轻脚地从屋顶跃下，偷偷扒在大殿门口朝里窥探。
云姣正在训话，被训斥的弟子们如鹌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大殿只回荡着云姣恼怒的声音。
“师尊闭关，你们一个个都野了心思，连宗训都忘到了脑后！”
“逃掉晨练便也罢了，竟还敢彻夜不归，简直无法无天！”
“先前听闻渺音宗弟子在外骚扰凡人，我本还不信，今日叫我抓个正着，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个个低头埋胸的，像什么样子，抬起头来，说话！为何要找凡人的不痛快！”
一弟子颤抖着抬起头，正想说话，却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云姣怒极反笑，“好，好，装晕是吧，换你来说！”
另外几名弟子也一一晕倒在地。
“不准装。”云姣推了推倒在她身旁的一名弟子，但那弟子依旧一动不动。她握住该弟子的手腕探查着对方的经脉，此时才发觉对方气息微弱，仿佛陷入了沉睡。
不仅是她，门外的荣千羽和烛渊同样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等等，好像不对，她们不像装的。”荣千羽跨过门槛。
“你们怎么在这？”
“别管我们了，先管管你的师妹吧！”
云姣稍一皱眉，转身快速朝殿内走去。
大殿后方挂着渺音宗所有弟子的魂灯，往日里平静燃烧的魂灯，此刻却是另一副光景。
挂在石壁上的三十七盏魂灯，只有代表着文若舟、云姣与李长清的那三盏依旧平静，剩余的，都仿若风暴中的微弱烛火，黯淡又无助地飘摇着。
云姣大惊失色，“糟了，她们的魂灯变得很微弱，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跌跌撞撞地从殿内跑了出来，拿出通讯玉符想将此事告知文若舟，但一直没能得到回应。
云姣喃喃道：“怎么可能所有弟子的魂灯都突然出问题......”
就在此时，荣千羽敏锐地捕捉到一道飘渺琴音。
“听，有人在弹琴。”
“入梦吟？”云姣看向琴音传来的方向，那是李长清的院子。
“是李长清！我早该想到，整个宗门就属她将入梦吟练得最为出神入化，干涉旁人的梦境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但她竟将所有弟子拉入梦中，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让我们去找她问个清楚。”荣千羽说。
云姣摇头，盘腿坐于地面，唤出琴横于身前。
她拨动琴弦，“我暂时脱不开身，入梦吟会将修为低于自己的修士拉入梦境，乐声会攻击她们的识海，我必须替她们抵抗这道琴音，否则，她们皆会因识海受损死在梦里。”
云姣恳求道：“可否麻烦二位，替我阻止李长清？”
“当然，”荣千羽二话不说应了下来，“我正好也有事要问她。”
她和烛渊拔腿便朝李长清的院子赶去，行至半路，一张张纸片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仿佛受到琴音牵引一般，飞快地越过两人消失在远处。
“书页......果真是她！”
二人加快速度，闯入了李长清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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