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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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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殿前广场，转眼便只剩下四人。
纪寻安颔首：“我不在这段时间，只怕要辛苦你和严泉了。”
文若舟翻了个白眼，算是应下了。她与荣千羽又聊了几句，这才转身，朝着云姣和李长清离开的方向走去。
目送文若舟远去，荣千羽大力朝纪寻安背后一拍，笑嘻嘻地问道：“哎呀，大师兄你怎么来啦？”
“昨日你说要往更南边走，我问过若舟，再往南便是罗刹海了。”
“前辈是在担心千羽？您大可放心，罗刹海我熟得很，必然不会让她出事。”烛渊神色恹恹，但话依旧说得胸有成竹。
纪寻安淡淡一笑：“你今日这副模样，倒是叫人不敢放心。若是修炼出了岔子，还是尽早回归元宗修养罢。”
“不劳前辈费心，我只是没休息好罢了。”烛渊有些恼火自己状态不佳的样子竟被纪寻安看了去，但想到那日发生的事，他又忍不住弯起嘴角，朝纪寻安笑了笑。
纪寻安一头雾水，不知道对方突如其来的笑容有何深意，但总觉得那笑容分外令人不爽。
他无视烛渊，继续同荣千羽说道：“罗刹海里住着玉鲛一族。”
“玉鲛！”荣千羽一惊，“大师兄是想......”
“嗯。”纪寻安点头。
烛渊泼了盆凉水，“玉鲛可不是那么好见的。”
“无妨，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荣千羽一声令下，三人循着罗盘指引继续朝更南边进发，途中经过几座空无一人的小村庄。
村子里都是一样的满目疮痍，房屋倒塌过半，数不清的碎砖烂瓦和断裂的大树树干嵌在湿润的泥地里，像是经历过一场洪灾。
看着村子的惨状，荣千羽忍不住问道：“这是发了洪水？”
烛渊环顾四周，“南方多雨水，确实时常有洪灾发生。但这个村子地势很高，应该不至于被淹成这样。”
纪寻安看了眼烛渊，不知是打趣还是嘲讽地说道：“说不定是不满意村民们的祭品，于是海底龙神发怒降下了神罚，毕竟龙族凶狠又贪婪。”
纪寻安摆明了是在挑衅烛渊，荣千羽不知他为何老找烛渊的不痛快，只当他是对归元宗“恨屋及乌”。
因担心两人吵起来，荣千羽赶忙抢先道：“盲目迷信不可取，这里距离罗刹海不远，我看应该是海啸。可能是海底地震或是海底火山喷发，导致海水剧烈波动——”
她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掀起滔天巨浪。
纪寻安无奈地摇摇头，“乌鸦嘴。”
“怎么办，浪要过来了，我们赶紧躲躲！”
“无妨，就让它带我们进罗刹海。”烛渊将一枚银色鳞片塞进荣千羽手里，“这枚鳞片能让你在水中行动自如，抓紧我。”
他自动略过了纪寻安，默认对方有应对手段。
“噢，哦。”荣千羽握紧手心。
银色巨龙长啸一声，龙息撕开海水结界，巨龙卷起两人，迎头撞上扑面而来的巨浪。
荣千羽坐在龙背上，下意识地闭紧双目。巨龙在色彩鲜艳的珊瑚与鱼群从穿梭而过，带着背上的二人渐入幽暗深海。
银龙停在了一处深海洞穴附近，荣千羽从龙背上跳下来，探头探脑地朝洞穴里张望。
银龙扭过头说道：“到了，你先进去歇歇，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他需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罗刹海的确有一座海底火山，但那座火山并无活动迹象，至少在烛渊待在罗刹海的数百年间是如此。被结界守护的罗刹海一向风平浪静，怎会突然出现海啸？
“你要去哪？”荣千羽喊道，但烛渊游得飞快，几乎是瞬间消失在了远处。
荣千羽瘪瘪嘴，跟纪寻安一起进了洞穴。
宽阔的洞穴中除了一根化形前用来盘着的石柱，一张化形后用来睡觉的石床，还有几颗发光的珠子外，再无他物。
荣千羽暗暗咂舌，听闻龙族大多亲情淡薄，只管孵出幼龙，旁的统统撒手不管。她原先不信，但眼前烛渊简陋的“巢穴”足以证明他的父母就如传闻一般。
她莫名又对烛渊生出几分怜爱来，正要感慨一番，却听纪寻安说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罗刹海里危机四伏，你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要四处走动。”
荣千羽还没来得及追问，纪寻安已消失在了原地。她站在空荡荡的洞穴中央，咬牙切齿道：“忙，都忙，忙点好啊。”
与此同时，烛渊已潜入海底裂缝，那里盘踞着一头年迈的龙，海底的事情它大多都知晓。
“前辈，海底最近可有异象？”烛渊盘在老龙附近的一根石柱上问道。
“哎呀，这不是烛渊吗，许久未见到你了。”老龙晃了晃脑袋，“若说异象，还真有。最近海水晃动得厉害，晃得吾头晕脑胀的。”
“此事时常发生？”
“一日约莫能出现三两次，不，许是一月，唉，老喽，日子也算不清了。”
“前辈不老，”烛渊安慰了老龙几句，又问道，“可是火山导致？”
老龙知道烛渊在担心什么，但老龙只是打了个哈欠，“不清楚，吾懒得管，左右那些玉鲛会去查。”
见老龙兴致缺缺，烛渊十分有眼力见地起身告辞，怀揣着满腹的担忧回了巢。
行至洞口，他突然听见洞内传出说话声。
“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是荣千羽的声音，烛渊脚步一顿。
“你怎么这么白？
“还这么软？”
“像你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生来就是要被亲死的。”
“我亲死你！”
烛渊瞬间火冒三丈，与荣千羽共处一室的，除了纪寻安还能有谁？没想到他竟敢私下勾引自己的师妹！
烛渊着急忙慌地冲了进去，“你们在做什么！”
“哇，吓我一跳！”
“叽.....叽叽......”
“你看你，这么大声，给它都吓着了。”荣千羽轻轻拍着怀里圆滚滚的白团子。
“冰环海豹幼崽？”烛渊在洞穴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纪寻安的影子，“你方才是在同它说话？”
“对啊，”荣千羽揉搓着冰环海豹幼崽的肚皮，“你们都不在，我闲的无聊，恰好看见它从洞口游过。它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就给它拽了进来。”
烛渊不知道这种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有什么好，酸溜溜地说道：“有什么可爱的。”
荣千羽把头埋进海豹幼崽腹部的绒毛中：“毛茸茸最好了。”
“滑溜的不行吗？”
“滑溜的......不太行啊。”
烛渊像是受到了某种打击，颓然坐在了石床上。
荣千羽吸够了海豹，这才抬起头来问道：“你去哪了？”
“去问了问海啸的事。”
“如何？是火山活跃引起的吗？”
烛渊摇头，“缘由尚不清楚，但若真与火山相关，一旦海底火山爆发，只怕这片海域的大部分生灵都要承受灭顶之灾。”
“我们一起去查查？”
“我去查便好，你是来寻书页的，不必为海底事情分心。”
荣千羽不好意思地抠抠头，“其实我隐隐觉得此事说不定就与书页有关，若当真如此，倒是罗刹海承受了无妄之灾。”
“......好，那我们一起。”
“等大师兄回来，我们就出发。”
“别等他了，我们先出发。”
“你们要出发去哪？”纪寻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
荣千羽：“大师兄你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
“并未。”纪寻安神色淡淡地走上前来，伸手揉搓起荣千羽怀中的海豹幼崽。
“玉鲛岂是那么好寻的？前辈若是觉得进了罗刹海便万事大吉，可就大错特错了。”烛渊也走上前来摸了一把海豹幼崽，柔软顺滑的手感，果真不是鳞片可比拟的。
“叽叽......叽......”
三人挤成一团，你一下我一下地摸着海豹幼崽，海豹幼崽似是不堪受辱，挣扎着从荣千羽怀中翻了出来，它圆滚的身子远比看起来灵活，只一眨眼便游出了洞口。
瞧见荣千羽满脸失落，纪寻安道：“你若是喜欢，便捉起来当个灵宠养着。”
“不了，爱是放手。”荣千羽回忆着指尖残留的柔滑触感，从储物戒中掏出了罗盘，“既然都到齐了，那咱们出发吧。”
荣千羽猜得果然没错，罗盘指引她们走入海底山脉，一路朝着火山口攀登而去。
火山口附近的灵气十分紊乱，一枚光球悬浮于火山口之上，从光球中溢出的力量正在刺激着海底火山。
火山震动，岩浆四溢，海水也随之产生波动。
岩浆表层被冰冷的海水极速冷却变黑，但内部依旧灼热滚烫，黑灰色的粘稠液体冒着泡顺着山体流下，像蠕动的怪物。
荣千羽看向光球，只见光球之中包裹的并非零散的书页，而是一本完好的书册。飞散的书页互相吸附牵引，俨然已变成了一本“小江山册”。
“果真是书页在影响火山，居然已经自动成册了。”
纪寻安道：“若已成册，一旦靠近恐怕会像上次一样被卷入故事之中。”
“但不靠近就没法回收，”荣千羽歪嘴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至少我们已经有经验了。”
“不可大意。”
“知道啦。”
三人对视一眼，义无反顾地朝书册飞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