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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谁是逆党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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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村子里现在处于半戒严的状态，但因是农时，村子里的守卫并未将人全部圈在家里，凡是有要下地干农活儿的人家只要报备过后会有专门的看守一起跟随监督。农家人一年的嚼用都指望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因此还是有不少的人家壮着胆子出门下地。
村子里虽然家家闭门锁户的，家人也拎着耳根子教训家里的小孩子不能乱跑，但小孩子的天性使然，总有那么些个胆大顽皮的。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再回去拉上自己的小伙伴，一拉二，二拉四的，一天不到的时间顾清林俨然已经成了村子里面的孩子王，很快便与这群小朋友打的火热。
顾清林也不但只是给他们发糖，也拉着他们一起做游戏，渐渐的便得到了小朋友们的认可。等到下男的大人们回来，眼见的顾清林与孩子们玩在一起，再看到孩子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满肚子批评的话语也咽了下去。
顾清林也不多说什么，见有人家里来了大人便让人将孩子领回去。
如此过了两日，有老李头李顺的宣传，再加上顾清林这个孩子王，村里人的胆子渐渐的便大了起来，偶尔也会有人主动跟顾清林打上一两声招呼的，顾清林都笑眯眯的点头回应，看到有老有弱的拎着东西的还会主动搭把手，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困难的。
北同村子里面眼下尚且还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可江关州卫所里的情况确是不太好。这两日已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起上前几日韩益被云大将军召走的事情。
小道消息众说纷纭，有说终于有人来为他们做主了，也有说上面要褒奖指挥使的，但其中还有一个说法就是韩益私下里在从事违法的买卖被云大将军查出来了，这卫指挥使的位子做不了几天了。
韩益此时正坐在衙房内处理公务，就见副官陈生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韩益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陈生看了看韩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气鼓鼓道，“没什么。”
韩益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走到陈生身边坐了，看着陈生道，“咱俩配合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没什么。”
陈生叹了口气才道，“所里不知何时起了些谣言，这两天越传越离谱。”
韩益无奈笑了笑，他又不是聋子，就算下面的人再怎么避讳着他他耳朵里总也传听到一点风言风语，“该不会是关于我的吧？”
陈生没好气的看了韩益一眼，“嗯”了一声。
韩益点了点头，拍了拍陈生的肩膀，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在当初决心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天。”说罢站起身来又走回了桌案前坐下，“若只是关于我个人的流言只要不引起变乱就让他们传吧，左右也就这几天时间，上边的人就会到了。”
陈生又看了韩益一眼，有些着急，“你当初这样做为的也是所里的这些兄弟，这几年不是因为这这些人能太太平平的吃饱穿暖了还能拿钱寄给家里吗？”
韩益却是摇了摇头，“话不能这样说，若不是因为我，上面的人也不会这样刻意的刁难咱们。”
陈生道，“怎么能这样说，你没来的时候正常的军需不也常常被东挪西扣的，虽说这两年是有些便本加利可也不能说就是因为你的原因啊！”
韩益笑着摇了摇头，“行了，收收你的脾气，为了这点事情你天天的还气不过来呢！”
陈生听韩意这话都有些气笑了，“你倒是好脾气，我看这些人就是天天闲的，欠练！”
韩益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这几日就多加操练一下他们，也省得他们聚在一起天天嚼舌根。只要能坚持到上官下来之前不出乱子，我就也算对得起这个位子了。”
顾清林并不知道军中的流言，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今天终于有人主动开口向他询问村子里的人会被如何处置了。
顾清林回答的真真假假，“我只是负责查案子的，至于如何处置朝廷会派专人处理此事。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凡是直接参与了炼铁的人员应该是要被处置的，这案子比较复杂，因为主犯老汪头，也就是李良材一直没有归案，所以对村民的处置来说可能会有影响。”
一听这个村民急了，“这是怎么说呢？当初都是这个李良材怂恿大家干的，当初干的时候也没说是要杀头的买卖。。。。。。”
眼看着村民急得直掉泪，顾清林顺势忙道，“大娘你先别急，这不是李良材还没有找到吗?如果能找到李良材，找到他背后的人，这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即便上官来了在判刑的时候也会记念这个功劳，从轻处置的。”
然后又抬起头对着悄悄躲在一旁的几位村民大声道，“这个李良材非常的重要，大家如果知道李良材的下落或者是他有可能去的地方，踊跃提供线索，等抓到了李良材我也可以替大家向上官求情，”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跟在那大娘身边的一个小娃娃的脑袋，声音微微沉了沉，“无论如何，娃娃们总是无辜的！”
村民们这一听纷纷小声的交头接耳，都是本地的官话，顾清林听不是很真切，不知他们是在商议着什么。顾清林也不急，就一边跟那个小娃娃玩一边等着他们商量，渐渐的人越聚越多。
终于有人开口问道，“要是抓住了李良材，咱们村子里的人能有活路吗？”
顾清林默了默，而后语气十分真诚的说道，“老人家，我前面说了具体判案的事情朝廷会有上官前来处理，朝廷自有律例，我现在不能骗您说我能保证怎样，我只能说如果有一日真的抓到了这个李良材，挖出了他背后的人，我一定会向朝廷上奏为你们记上一功，你们的家人当中既便直接参与了炼造的也只是从犯，只要有立功的表现上官就一定会酌情处置，还有许多人虽然也领着银钱却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我也可能帮你们向上官求情，通过退还银钱的方式来减轻罪责。”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才又接着道，“我和大家一起，办法总是大家一点一点想出来的，事情不到最后一步未必没有转机，大伙说是不是？”
一群人集体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而巡逻途径此处的战意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又见一群村民沉默不语，突然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哼！算你们运气好！我们公子向来不愿意杀生，否则以你们犯的事儿你们还能像今天一样太太平平的站在这里？”
村民们渐渐接受了顾清林不代表接受了所有的人，此刻看到军装甲胄的战意几人后许多人都不由的浑身打起了寒颤，默默向后退。
顾清林虽然心中暗喜这还真是神助攻啊！面上却是沉了脸道，“多什么嘴？巡你的逻去！”
战意面上愤愤，却并未回嘴，只向顾清林行礼之后带着人又走开了。
过了片刻，先前问话的那名头发花白的老汉对身边的妇人说道，“去山里把二娃子叫回来！”
他身边的妇人一惊，“爹！你这是。。。。。。”
那老汉没理会身边的妇人，只走出人群向顾清林又走了几步走到顾清林的面前，在顾清林还未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噗通”一声跪在了顾清林的面前。
顾清林一惊慌忙偏了偏身子闪到了老汉的侧面，蹲下身对那名老汉道，“老人家快快起来！我一介后生晚辈如何能担得起您这样的大礼！”
顾清林一切动作都是出于本能，关切与不安之色也是溢于言表，许多人在看到他的反应之后对他的信任也是更加多了几分。
那老汉却是握住顾清林的手道，“大人，老汉家的二儿子也在铺子里炼铁。。。。。。”说到这里，老人家那双饱经沧桑的双眼当中滚下了两行热泪，语带哽咽。
顾清林扶起了那名老汉，那老汉抹了抹眼泪才接着道，“老汉如今把他叫回来，让他把他知道的都交代了，想求求大人可不可以算他是主动投案的，”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了下来，“就算。。。。。。就算保不住他的性命，也想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里的小孙儿吧，他们还都是孩子，什么。。。。。。什么都不懂啊！”
这老汉说着，泪流满面。
老汉说的情况其实是村子里许多人家都存在的，不少人被这老汉的话说中了心事，周围很快传来了一片低低的抽泣之声。
顾清林心中一时也有感慨，轻轻叹了口气，又安抚了一下那么老汉，抬起头郑重对村民们道，“我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提供的线索对我们有帮助，我定会尽全力为大家斡旋！”
虽心中感慨，可看着眼前的情况顾清林的心里总算暗暗的松了口气。当群体成员都做错事情的时候，若有一人率先开口认错，就会引发“从众效应”，进而促使其他成员认错。
如今，他总算彻底打开了这个突破口。
当天就有人陆续进了山林，至晚间便有不少男丁跟着家里人回到了村子里。当然也有少数人坚决不肯回家还要再观望一段时间的。但是已经足够了。
经过那位老汉的二儿子二娃子的辨认，证实先前卫一一伙人缴获的黑山豹团伙贩卖的兵器的确是他们锻造的，然后又在二娃子的带领下找到了先前被他们转移藏起来的一部分已经锻造好了的兵器。
云烁仔细观察着这些兵器，从其中发现了几把仿制官刀制式的刀具几乎与当初沈随带回的追杀刘全的那伙人的刀具一样，与内卫司当初在承天府外缴获逆党的兵器材质也近乎一致，从而进一步证实了逆党绝对与这座铁矿脱不了干系的事实。
然而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始终没有一个人能提供有效的关于李成材的消息，这位老汪头至今仍是杳无音信，死生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