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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鸿雁救人于崖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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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鸿在路边拽了几朵野蔷薇,用韧性强劲的野草三两下扎成一个白粉相间的花束:“渟渟,送给你,拿着玩。”
岳渊渟笑着接过,低头闻了闻浅淡的香气,拉了拉他粗壮结实的胳膊:“他们快走没影了。”
二人跟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夜色沉郁、漆黑一片宛若泼墨。任何一点光亮都容易被发现,上官鸿把手电关了,牵着岳渊渟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上官鸿低声在岳渊渟耳边说:“前面不远处是断崖。”
岳渊渟也低声回他:“这山里有这么多断崖,刚才我们都经过两个了。”
“差不多就是这儿了。”
万星明和谢纯已经走到断崖前了,岳渊渟扶了扶眼镜,努力睁大眼睛,“啧”了一声:“我看不清。”
上官鸿笑着说:“等回去带你去配眼镜……卧槽!”
声调陡变。
“啊———!!!”
万星明完全没有追忆往昔的感慨,待谢纯到断崖旁边,毫不留情地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岳渊渟吓了一跳,手中的花差点掉在地上,上官鸿连忙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但他还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残影栽了下去。
上官鸿捧着他的脸颊,担忧地低声道:“渟渟,是不是吓到了?”
“有点。”
上官鸿把他抱进怀里顺了顺他的后背:“不怕了,不怕了。”
岳渊渟没想到万星明下手这么干脆,他和上官鸿去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听着那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簌簌山林,惊飞一群休憩的鸟儿。
万星明丝毫不停留,转身离开。
上官鸿拉着岳渊渟连忙躲进半人高的草丛里,蹲伏在婆娑摇曳的草叶中看着他一步步气定神闲、从容淡定地下山。
等万星明走了一段距离,上官鸿拉着岳渊渟的手跑到断崖边,岳渊渟探头只看见一片漆黑:“怎么办?他会不会死了?”
上官鸿用手电往下照,除了横斜而出的树枝和断枝什么都看不见:“这里树多,但愿他还活着,咱们下去,跟我来。”
半个小时后,上官鸿和岳渊渟下到崖底,找了一圈没看见人。
“应该是这个位置。”上官鸿喃喃自语,抬头往上看,手电的光晃进层层叠叠的绿叶。
岳渊渟找了个长棍,拨开叶子,流下几滴红色:“在那。”
上官鸿松了口气:“应该没死,先把他弄下来,送医院。”
——
谢纯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傍晚,密密麻麻地树枝缓冲了他下降的速度,断了根肋骨和腿骨,身上皮外伤比较多,还好没造成内脏损伤。
他睁开眼睛看见两个男人在自己病床边,交谈。一个高大魁梧、一身肌肉健硕紧绷,因为天气炎热,身上只套了件黑色背心,把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再配上那张英俊的脸和锋利如刀、威严沉稳的眉眼,非常富有性吸引力,另一个人与他相比柔和多了,目若秋波、眉若簇峰,神色很是宁静,浑身散发着似乎可以被人感知的幸福。
“鸿爷,他醒了。”
上官鸿也看见了,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大马金刀地一坐,盯猎物般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房怀意关怀地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我……”未沾水的嘴唇发白起皮,喉咙也如沙子磨砺般嘶哑,一说话胸口一阵疼痛。
房怀意连忙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唇边。
谢纯喝了几口,又看向房怀意:“你们是谁?”
房怀意笑道:“这是我老大,你是我老大救回来的。”
“谢谢你们。”
上官鸿懒得跟他打官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我在峦山崖底捡到你,说吧,怎么回事儿?”
房怀意不知道他们的来头,不敢说真话,神色平静地编了个理由:“失恋,想不开就跳下去了。”
“行吧。”上官鸿懒得听废话,站起来准备走,“小房,你照顾他几天。”
房怀意点点头,笑着拍胸脯:“你放心吧,老大。”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鸿一直没出现,房怀意和谢纯相互试探,既要照顾他还得跟他玩心眼,弄得房怀意很有怨念,丁老三来医院看媳妇儿的时候,两人就躲在没人的楼梯间,房怀意边发牢骚边委屈,丁老三抱着媳妇儿又是哄又是安慰。二十几分钟后,房怀意才堪堪被哄好,不情不愿地回去继续跟谢纯斗智。
谢纯长得很可爱,这张脸非常具有迷惑性,就算房怀意是天生的小受,而且自身就是偏可爱类型的,对着这张脸忍不住心生好感,好几次差点掉进谢纯挖的坑里,把不该说的告诉他。
——
星明集团生产化肥农药的项目正在平稳进行,岳渊渟每天对着各种名目的账单和申报单、税单,头脑依旧条分缕析,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复盘一遍自己做的所有账目,有疑问的用笔记下来,第二天回到公司去对,如果真的对不上或者有问题,晚上回家再记到另一个本上,这个项目进行了一半不到,有问题的账目已经有了半个本子,包括但不限于多次购买同种原材料、税目作假、偷税漏税等等……
万星明已经不满足于开酒吧迪厅搞黄色,他还想赚更多,他利用化工厂做掩护,打算制一批毒,和刘虎合作,用刘家的货运运出去,流入市场。
夜晚的红闪,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上官鸿陪刘虎和他弟刘强喝完酒,应酬一番,确定了初批货的试用时间,随后让这群袅娜的莺莺燕燕陪两位老板上楼开房玩。
刘虎和刘强也不推辞,一人搂着两个转腰扭胯的大美人上去了。
下半夜,上官鸿醉醺醺地回到家里,上官鹄已经睡了,作业放在茶几上。上官鸿翻来作业本,在上面一圈勾勾点点,去侧卧叫醒上官鹄:“这几题错了重做。”
上官鹄半睁不睁地张着眼,打电话给路明。
路明也很是有怨念,天天晚上去十里甜荔做题就算了,大半夜还得起来改题。
上官鹄聚精会神地看了看他哥勾的题:“数学第九题,二大题的三,历史第二十三题,填空题第六题,语文古诗‘回乐峰前沙似雪’的‘回’,‘终古高云簇此城’的‘终’,‘巴山夜雨涨秋池’的‘山’。快改吧,明天上学还得交呢。”
上官鸿看他改完,揉了揉他的头发:“臭小子,没人看着你就不好好写。
上官鹄颇有怨念地嘀咕:“嫂子就不该让你学知识,那点东西全都用来压榨我了。”
“你小子。”上官鸿刚一抬手,上官鹄已经跑回屋子里了。
——
九月二十三,晚上十一点,上官鸿带领刘强刘虎等十几人进了包厢,酒至兴头,包厢里弥漫着复杂难闻的混合气息。
“各位老板都是来看货的,我…”上官鸿站起来,拍拍胸脯,道,“作为东道主,当然得让各位满意。”
上官鸿朝身后站的小峰一打手势,小峰垂首说了句“是”,带几个人出去又进来,托盘里装着几个小碟,碟子里各有几颗不同颜色的药片和几瓶透明药水。
“各位老板都带了行家来,请验货。”上官鸿示意小峰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我大哥虽然第一次做,但我相信一定会让各位老板满意,东西一定够劲儿。”
每个老板带的意乱神迷的瘾/君子一看那托盘里的东西,宛若饿虎扑食地上去抢,吞下后瘫在沙发上,双眼迷离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出体,有的还痴痴傻笑起来。
上官鸿一挑眉,匪气尽显:“老板,怎么样?”
几位大老板点点头,赞叹地“嗯”了一声:“万爷的货确实不错,鸿爷,我先跟你预订下一批的成品……”
“我也订一批……”
……
买卖谈成,各位老板上楼开启独属自己的欢乐时光,只剩下还没缓过劲儿的“瘾/君子”趴在沙发上装死。
上官鸿站起来,抬腿踢了踢他们其中的一个:“起来、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有个人爬起来惊天地泣鬼神地咳了起来,一张脸憋的通红,边咳边口齿不清地骂他:“混小子,你……咳咳……你给我…咳咳咳……吃了什么……咳咳咳……咳咳咳……”
上官鸿大大咧咧地在长沙发坐下,倒了杯酒跷着二郎腿喝了一口,语气很是无关痛痒:“维生素片裹的辣椒面。”
“你……咳咳咳……”那位勇士咳得脸红脖子粗,刚才这群老板在,他只能死命地憋着,现在又一听这话,打死上官鸿的心都有了。
有个不嫌事儿大的在一旁拱火:“老徐,我喝的柠檬水,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太好了。”
“滚!”老徐一脚踹过去,却被灵活躲开。
上官鸿道:“行了,做戏做全套,房间都开好了,一人一间,再配一个嘴严的小妞儿,上楼接着演去。”
送走了他们,上官鸿得回家一趟看看儿子和弟弟,最近不安全,虽然有黄宇照顾,但他还是不放心。
他进门都下半夜两点多了,先去主卧拿了衣服洗澡,确定身上没味了又对着手心哈了两口气,闻到牙膏的清香这才打开侧卧房门。
小棠儿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黄宇迷迷糊糊醒了,道:“老大。”
“你睡,我陪小棠儿一会儿。”
黄宇翻了个身又睡了,上官鸿轻手轻脚地抱着儿子进了主卧,放在怀里轻轻摇着。
他还得赶回去,没多留,天刚蒙蒙亮就把小棠儿送回侧卧的婴儿床,开车回了红闪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