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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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峰旭呼吸沉重，望着落在自己面前的球。
那双手出现的瞬间，他竟然有种心灵被攥住的恐惧，也就是那时候，他蓦地读懂了音驹那位二传眼中的含义。
他在专注地望着，仿佛早已料到自己会被拦下来的这一幕。
——早已料到。
音驹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明明之前感觉只是防守……
“怎么会！”
乌养系心在外面拍着腿，朝日奈风谷看着又绵又软，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力量？
“他应该去打副攻的！！”
这什么防守啊，自从看穿了他脚步的秘密之后，乌养系心一下子理解了他刚才的动作。
他的脚步看似轻巧，实则落到地面的时候就没怎么用力，那并非刻意收敛力道，完全就是本能。
在慢慢靠近猎物的同时，试探着伸出脚，然后在猎物放松的瞬间，猛地下压冲出。
于天空盘旋的猎物瞬息落入他的手心。
差了快一个身位都能补上，这么灵活的转向，这么有冲劲的爆发……
“副攻？”猫又教练挑挑眉毛，向球场上看去。
只见朝日奈风谷在空中恍若变得细长的影子向下塌缩，让人看着感觉比东峰旭还高一些的人影变低、变低……渐渐矮下去了一个头。
蓬松的白发乱糟糟地翘起来一点，像是两个下压的小耳朵。
乌养系心：“……他觉得拦网还不够好吗！！”
他到底哪来的力量啊！！
乌养系心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系统猫猫在他脚边骄傲仰头，这可是能搬一百斤架子鼓的人！
他拦网当然顺畅了！黑尾部长可是每天都“哈哈”笑着在他面前这么扣球呢，一次还只扣几个，绝不多来，朝日奈有气都没地方撒。
说是给人家当榜样，看起来却更像是仇敌。
系统严重怀疑，朝日奈留在排球社坚持训练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把黑尾部长狠狠踩在脚下。
黑尾铁朗忽然浑身一寒。
朝日奈以前拦网没有这么重的。
看着他快要溢出来的怨气，黑尾铁朗低声说：“是不是收着点比较好……”
打完要是看到他累趴下，朝日奈不会上来阴恻恻地踩他两脚吧？说不定还越踩越开心……
在底角等着他发球完毕下场的夜久卫辅嘴角一抽，不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吗？
“音驹的防守果然很强。”场上的泽村大地吸气，超乎想象的强。
他才看到音驹的二传在朝日奈落下之后露出半个脑袋，都没想着拦网失败的话要到后面接球，就那么站在了朝日奈后面。
听到他的话，孤爪研磨看了他一眼，接着对朝日奈风谷说：“发挥得比平时好。”
朝日奈风谷低下去的脑袋悄悄支棱起来一点，又说：“意图太明显了。”
和孤爪研磨在球场上仿佛静止不动的托球不同，影山飞雄更有表现力，托球也更直，目标明确，要是这样还拦不下来……
往上微微一动的白色发丝再次垂下，孤爪研磨往前走了一点，准备回到前面站位，朝日奈风谷小步小步地挪开，像是不愿跟他靠在一起。
东峰旭忍不住说：“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是谁刚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拦网，现在又恨不得离他们的二传远一点。
还没说完，朝日奈风谷黑沉沉的眼神就望了过来，看得他差点一个激灵。
“嚁。”
场边裁判吹哨，示意黑尾铁朗发球。
乌野这边换了西谷夕接球，以日向翔阳现在的接球能力，能在完成度那么高的跳发下成功触球，已经接近他的极限了。
接下来黑尾铁朗可不会像之前那样一直往一个地方发让他去接。
“做得不错，”看到日向翔阳下来，西谷夕拍拍胸脯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加油！西谷学长！”日向翔阳握着拳头，眼里闪着小星星，刚才在西谷学长的示范下自己都能成功触球了，接球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西谷学长好厉害！”
“啊……”西谷夕目光望向音驹那边。
黑尾铁朗下去发球之后，轮换上来的副攻就是犬冈，乌野这边都快忘记他了，直到站位开始，大家仿佛突然看到这个充满希望的突破口。
“做好准备。”孤爪研磨压低声音说。
犬冈走有些紧张地点头。
一个发球过去，对面的自由人迅速把球接起，“影山！”
触球了，一传依旧不好，然而从后排冲上的田中龙之介一个凶猛扣球撞开了他的手指。
指腹火辣辣的疼，犬冈走想要用朝日奈那样阴森森的眼神瞪他一眼，结果没能成功。
他悄悄往朝日奈那边望去……竟然还在稳定发挥，什么也没看到。
“嚁。”
轮到乌野发球。
发球的也是副攻，月岛萤大致观察了一下，就瞄准了后排的山本猛虎，可能是因为他的表情最为急躁。
山本猛虎哼地一声：“我接！”
排球迅速飞起，孤爪研磨站在进攻线附近不动，等着球过来，所有人都盯着他。
抬手，托球。
和平时练习一样轻松。
他前方是朝日奈，朝日奈后面只有刚换位上来的自由人，再往旁边一点，是福永招平，之前就扣球成功过……
没等他们看清场上形式，孤爪研磨轻巧地把球往前一推。
“砰！”朝日奈风谷扣球成功。
就是这么简单。
好像根本没想什么。
乌野众人吸气，还可以这样。
音驹的二传和他们见过的那些人太不同了，然而在他们的目光下，孤爪研磨却侧了侧脸，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场上的人影一动，朝日奈风谷往他那边走了走，然后又忽然想起自己要下去发球了。
他的脚步有种左顾右盼的为难。
“发球啊……”乌养系心有些期待，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的武田一铁：“他的发球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要紧张，为什么又突然放松了？
“因为一年级发球都……”
他还没说完，球场后方传来“砰！！”地一声，跳发！
朝日奈风谷是被福永招平叫到后面去的，拿到球都还没有几秒钟。
乌养系心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像是把喉咙给堵住了，他一下子张大嘴。
排球直冲正中，场上的东峰旭双手向下，残影瞬间从他脚边窜过，带起一阵凉意。
速度好快！
“没接到，”他飞快抬头说，“抱歉！”
他说的时候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瞄准他，难道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得罪朝日奈了吗？
然而等到第二个球他才发现，是因为朝日奈风谷只会这样发球，他站在发球区中间的位置，所以就这么不巧地把球朝着中间打过来了。
新人啊……东峰旭心里顿时浮现出压力，然而第二个球他快步上前了些许，还是没能接住。
又是朝着脚边！
俯身贴近地面接球很容易失去视野，要是快步上前，在球压近地面之前接住，那点距离又只够他上前一小步，不管怎么选都很难受。
东峰旭身上绷紧，第三球……他快步冲上去，趁排球还在上空的时候，主动举起双臂，他也在试着用勾手接球！
“速度太快了！”西谷夕一下子看出来了，“影山！”
排球向着影山飞雄所在的另一边偏移，影山飞雄快步上前，托球向后：“田中前辈！”
“砰！”
田中龙之介扣球，又是从犬冈走的身侧穿过，却有一个人影瞬间从后方向前，夜久卫辅仿佛被遗忘的人突然出现：“看我的！”
排球飞起，孤爪研磨还是小幅度地抬起手，音驹这边除了他，仿佛所有人都是流动的。
跃跃欲试抬手的山本猛虎，在后方跳起来的福永招平，还有……
孤爪研磨的身影突然向后移了一个身位，排球仿佛被他留在了原地。
“快拦网！”
飞快冲回球场的影山飞雄心里一突，扣球的声音与他发出的喊声重叠，排球从上空直冲后排。
“砰！”
又是东峰旭的脚边！
东峰旭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朝日奈扣球也在他的另一边，他的脚步却传来了仿佛被绊住的滞涩感。
东峰旭猛地抬头。
这个感觉……
朝日奈风谷脚步无声地落在孤爪研磨身边，离外面的黑尾铁朗很近，黑尾铁朗不由得说：“不错嘛……”
试图套近乎的话还没说完，朝日奈风谷身上的气压一低，转身发球去了。
黑尾铁朗刚刚抬起的手：“……喂！”
他都还没说完啊！
不要往一个地方发球好吗，乌野看起来没那么好欺负。
然而朝日奈没听他的话，“砰”的一下，又是跳发。
怎么还是自己脚边！
东峰旭快步把球接起，吸取上次的教训，他接球的外肩都向上倾斜，刻意调整了角度，总算把球送到位了。
影山飞雄托球，“田中前辈！”
田中龙之介立即跳起，然而球却是向后给了泽村大地，泽村大地从后方助跑扣球。
“嘭！”一声闷响，音驹的地面同时传来夜久卫辅扑倒的声音。
“接住了！”
仿佛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画面，东峰旭盯着孤爪研磨托球的动作，山本猛虎更强烈地摇手，福永招平在后面向前跳。
最后球还是给了朝日奈风谷，东峰旭就是有那样的预感，朝日奈风谷的身影也确实冲出来了，他早有预料地上前一步。
瞥到他的动作，朝日奈风谷向上的手臂一顿。
“砰！”
排球从上方飞来，落点仍然在东峰旭身边，却又比之前更向前一点，要擦着他的脚尖飞过——
一下子从他的脚边跳跃到了前方！
竟然还能这么调整！东峰旭快步跟上，然而刚才朝日奈风谷跳起来的时候他的脚步就已经在往前走了，距离扣球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意识和身体不知道哪个先偏离的，他的脚步一绊，竟然踢到自己，就这么猛地扑了出去。
——不对！
“东峰前辈！”
“旭学长！”
“我没事！”排球从东峰旭的脚边滚过，像是亲昵地贴着他的脚裸，紧接着又往外了一点。
这么紧迫、又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一直被缠着不放的感觉……
——好黏人……
东峰旭手撑着地面，汗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好黏人的球！！！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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