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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 10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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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栖既然空了下来,酒店的一应管理都得交到他手上。关安被他锁在家里,褚青一天三顿给他送饭。
“阿嚏!”
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再低也降不下谢栖心头的火气,他揉揉鼻子嘀咕道:“谁骂我呢?”
他一个上午骂了不少人,脾气一通接着一通的发,“中饱私囊也得有个限度吧?”
“这么高的损耗也敢拿给我看?”
“还好意思跟我说采买的食材太贵,你当客人的投诉我收不到吗?”
“咱们这旅游才起来多久,就算是旺季定这么高的价格谁来住?”
谢栖打发出去一批人换一批进来,时不时还要接个电话,“合同我还没顾得上看,等会。”
何景同匆匆敲门进来了:“谢总,旅游局的会下午三点钟开始······”
谢栖攥着座机电话的手隐隐发颤,听何景同继续道:“关总怎么联系不上了,之前的有批从渔民那订的货还不错,从他手里过的,款还没结。”
从早上到现在,谢栖多一口水都没喝,嘴唇都起皮了,他深吸一口气,撑住额角:“跟他有关的事都得先等等,我下午去开会的车留出来了吗?谁开?”
“车不够,尤其接下来顾客越来越多······”
“买。”谢栖快坐不住了,眼皮都越来越沉,恍惚中听见一声呼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哥。”
谢栖如听天籁耳暂明,猛地抬起头,“褚青!”
“你怎么来了!”
何景同看见褚青手里拎的饭盒自觉出去了,带上办公室的门冲其余候着的人挥挥手。
“给你送饭。”褚青把办公桌上乱糟糟的文件夹整理好,把饭盒打开。
“不是说不用送了吗?我对付两口就行。”
“尝试了几道新菜,一不小心做多了。”
“哦。”
谢栖发现只有一双筷子,“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褚青拎起另一个袋子往办公桌后的暗门去,里面是间还算宽敞的卧室,他带了床上四件套来。
刚走到床边他脚步就一顿,回身一看果然谢栖还没开动。
“关安哥老实吗?”
“还行。”褚青又从包里翻出一支唇膏,“在家吃饭睡觉打游戏。”
“哥,你记得喝水,不然又要上火了。”
“哦。”
谢栖吃完褚青才去收拾床,“下回带点绿植来,我记得这屋里以前有吧?”
“死了。”谢栖正往嘴里塞葡萄,两颊鼓了起来,跟只仓鼠似的。
褚青趁他不备终于拿过空调遥控器,“这么低的温度,种什么都活不了。”
谢栖张牙舞爪朝他扑过去,却被一把抓住两只手腕,压倒在床上。
这张床很大很软,谢栖被弹起来,失重感让他下意识勾住褚青小腿。
褚青一怔,随即把他整个人都搂进怀里,掀开被子将两人裹进去,“哥,你能睡到几点?”
没换衣服,谢栖总觉得不习惯,但褚青的怀抱对他来说又再熟悉不过了,他扒着褚青肩头蹭了蹭,哈欠连天:“两点。”
“到时候我喊你。”
“嗯。”
谢栖以为把脸埋得够深就能藏住,孰不知褚青看着他发红的耳尖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怕他一时睡不沉,褚青搂着他的后背拍了好一会儿,那一夜过后他们都没再提起,但褚青知道,谢栖被吓到了。
一点五十褚青开始喊谢栖,他把怀里人颠来倒去地揉,“哥,醒醒。”
“我傍晚来接你回家,晚上想吃什么?嗯?”
“想吃冰淇淋。”谢栖还不肯睁眼,咕哝着说。
“说菜。”褚青贴上他的额头蹭了蹭,“哥?”
来回哄了整整八分钟褚青才把谢栖从床上挖起来。
谢栖一拳踹在褚青肩上,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冒出来了,挂在长睫上。
褚青包住他软绵绵的拳头,“走,去洗脸。”
高考成绩出来前谢栖的生活就围绕着极重的工作打转,酒店开业一周年要周年庆大酬宾,工厂的出货量和网店的订单同样增幅稳定,如果不是褚青坚持给他送餐,他饭都顾不上吃。
褚青也没闲着,上午给他哥打工,关安还在“监管期”,由他到厂子里打点一二,下午仍旧去练拳。
谢栖动辄还要跟褚思开线上会议,她盯上了宜州的一块地皮,想把酒店开成连锁的,虽然定位高端的酒店在一线城市略显饱和,但是新兴二线城市需求度还在上升中,而且他们可以强调高端的同时更突出性价比。
经过温枫那一夜的“洗礼”后谢栖更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翻盘,要么够有钱,要么够有权。
这两者从来都是分不开的,是撬动连港最有力的支点。
除此以外谢栖也看准了连港频频动工的待开发区,虽然成绩还没出,但他估分后心里有了数。没意外就在连大了,但那在连港另一个区,他担心褚青。
他不是头一回有买新房的想法,但舍不得,还要看褚青选哪一所高中。
如果要和褚青分开生活的话······
谢栖想象不到,更不敢想。
这天傍晚褚青骑着小电驴来接他哥的时候被甩了冷脸,一路上他费尽心思的揣测圣意,始终不得要领。
到了家谢栖还闷闷不乐的,关安在家里快憋死了,见状立即谄媚道:“怎么了,小的愿为谢总排忧解难。”
他用胳膊肘一下把褚青撞开了:“是不是褚青惹你生气了,我这就为你主持正义!”
谢栖重重点头:“都怪他!”
褚青满头问号:“我怎么了?”
关安反押他双臂,“让你哥不开心了就是你的错,管你怎么了?”
褚青:“······”
谢栖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关安笑得一脸讨好:“这几天我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为······”
“你跟温枫哥忏悔去吧,钱是他出的,我给他不要。”
关安嘶了一声,“多少钱?”
“我没数,太多了。”
关安:“······”
谢栖回房间换衣服,褚青跟着去了,“哥,怎么了?”
“都怪你。”
“我怎么了,你总得告诉我我才能改,是不是?”
“改不了。”
褚青更摸不着头脑了,却猝不及防被谢栖扑了个满怀,“你对我太好了。”
“如果上大学我要住宿舍怎么办?”
“没有你,我怎么办?”
褚青唇角按耐不住的往上扬了起来,搂住谢栖后腰箍在怀里,“都怪我。”
“都怪你······”
“不会的,你到哪里上大学,我就去离你最近的高中。我们都不住校,还在一起。”
真正担心这个问题的是褚青,他哪能放心谢栖一个人在外边住。他简直不敢想会有多少人往他哥身上扑,更别说宿舍这种环境了,他靠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绝不会再让其他任何人得到机会。
三年下来他把谢栖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依赖几乎筑成大厦,将两人团团围住,谁也出不去。
“真的吗?”谢栖抬起头,他眸光闪烁,眼尾发红:“但是······”
“没有但是。”褚青很坚决,“我不会离开你的,哥。”
“一步都不行。”
谢栖终于笑了,“谁要离你那么近。”
“黏人精!”
“我要换衣服了,出去。”谢栖推开他,“别搂我了,热死了。”
他催了两遍褚青才走,一出门就对上幸灾乐祸的关安:“挨骂了?”
“他让我别离他那么近。”
“哈哈哈······”
“这不用听,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关安脸色一僵,沉默了。
直到饭菜都上桌他还没回过神来,谢栖在他眼前挥挥手:“想什么呢?”
关安摇摇头,“困了,等会吃完早点睡。”
“哦。”谢栖满脸怀疑,“等会跟你说两件事,说完你再睡。”
“嗯。”
饭吃到一半关安剧烈咳嗽起来,他撂下碗筷就往卫生间冲。他的药快吃完了,在家的这些天症状稍有缓解,就没急着跟温枫说再拿药。
瓷白的浴缸里满是鲜红的血迹,关安把喷头开到最大,被冲淡的血水往下水孔流去,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栖敲了敲门,“关安哥,怎么了?”
“没、没怎么。”
关安弯腰下去伸手推着血水往下去,他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再泄出来一声咳,才勉强把血水冲干净。
褚青推门进来,走到他跟前,扶住他小臂。
“饿了,吃得急,差点呛死······”
“刚刚吐出来好多了,别看了,我都冲下去了,怪恶心的。”他拉着褚青往外走,“吃完我再来刷刷。”
谢栖和褚青都打量着关安,面露疑色,“呛到了能咳成那样?”
“还有老毛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昨天忘了吃药。晚上温枫回来帮我跟他说一声,多捎点给我,省的我总往医院跑了。”
“嗯。”
送走关安后谢栖和褚青都觉得有古怪,“他一直吃着药,怎么还咳那么厉害?”
褚青摇摇头,“等温枫哥回来问问他。”
谢栖叹了口气,“温枫哥说过不少次,关安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对他得讲究方式方法。我也明白,但是总这样什么时候能劝得动他?”
“现在还能趁他心虚强把他拘在家里,往后总不能一直这样?”
“难道要找个人天天盯着他?”
褚青:“对于关安哥来说,想要解决问题得看根本。”
“我们能上哪找关长叔?”
褚青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