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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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个梦，而是真切的发生了的事。
她所做过的动作、陌生的触感、卫陵轻微的喘声……原本都笼了一层朦胧的影，此刻却渐渐清晰起来，重新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温瓷脑中的弦仿佛断了，她捧着青玉瓷碟的手一颤，手中的瓷碟便咚一声落在膳桌上，碟子里呈的是蝴蝶酥，原本摆了一个漂亮的盘，被她这一失手，落得有些凌乱。
见她神色有异，卫陵关切道：“怎么了？”
温瓷面上一热，摇头：“没、没什么。”
她按下心中的尴尬，在卫陵对面坐下。卫陵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心里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
温瓷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她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也不懂那些算计或是虚与委蛇，高兴便是高兴，不高兴便是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了。察言观色于卫陵而言，是必须品，他要猜那些人的心思，算计那些人的心思，才能一步步从一个不被看见的冷宫皇子，走到父皇群臣与世人面前。温瓷和那些人比起来，简单得像一张白纸，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费吹灰之力。
早上的事，在她心里早已经掀起了狂风骤雨，温瓷其实现在恨不得立刻逃之夭夭，躲开卫陵，她简直没有脸面对卫陵。可是如果她现在表现得太过方寸大乱，似乎会把气氛搞得更为尴尬。
温瓷心里想着这些事，连可口美味的美食都失了几分诱惑，她有些心不在焉，又想到今日姚丞相与卫陵争吵的事，被扣上昏君这种帽子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因为她。
虽然他俩知道是假的，可那些大臣们不知道，百姓们也不知道，若传出去了，对卫陵的名声定然不好。做皇帝，谁不想做被人称颂的明君呢，谁又想做被人骂的昏君呢？温瓷虽然对政治上的事不太懂，但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她看了眼卫陵，道：“流云，其实如今宫里众人也知道你宠爱我了，你不用每日都特意来我宫中的。今日姚丞相他们如此说，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温瓷说罢，立刻低下头吃东西，她都不敢看卫陵的眼睛，一看他的眼睛，就会想到今早的事。
卫陵却笑：“任他们说去，何况今日姚丞相也不是当真为了我的名声着想，他不过是在替姚家发声，替皇后发声。皇后三年无所出，他心中急得不得了。”
温瓷听他这么说，疑惑起来：“可皇后娘娘不是和你从无肌肤之亲么？”
卫陵并不掩饰此事：“是，可姚丞相不知。皇后性子高傲，怎会将真相告诉姚丞相？”
温瓷哦了声，沉默片刻，又问：“她从前那样对你，可如今你已经贵为天子，万人之上，皇后她的态度也没有改变么？”
卫陵轻嗯一声。
温瓷抿了抿唇，她觉得皇后这么做也太过分了，不论如何，卫陵又不曾得罪过她分毫，哪怕皇后曾经如此欺侮他，他还让皇后做了皇后，可见卫陵当真是一个极好的人了。
温瓷又不禁叹息，她这个贵妃是假贵妃，结果卫陵的皇后，其实也是个假皇后，和她没差到哪里去。卫陵后宫加上她统共才六个嫔妃，这里一下子去了两个，就剩四个了。
温瓷忽然感觉卫陵有点可怜了。
但是……她还是觉得不能再跟卫陵同床共枕了，再这样下去，她都怕自己色欲熏心，做出什么不轨的事了。
温瓷又道：“可是这样终究不好，虽然我不懂那些政治上的事，但是自从你登基，我阿爹都常夸赞你是个好皇帝。你今日还是不用来栖鸾宫了。”
她说完，听见卫陵沉默。
“也好。”卫陵终于开口，“小瓷说得对。小瓷心里想着我，我觉得很开心。”
温瓷听见他的回答，松了口气。
终于能躲开卫陵几天了，她想，这种尴尬的感觉终于可以消退一些，也许这几天不见，她就不会再被卫陵的美色迷惑了。
温瓷觉得心中的大石头落地，轻松不少，终于觉得吃饭也香了。
陪卫陵吃过饭，温瓷便走了。卫陵御案上还摆着许多折子，似乎今日要忙碌一番。
温瓷回了栖鸾宫，照旧午睡过，醒来时听闻江美人来了。
她揉了揉眼，有些诧异：“江美人，她来做什么？”
云燕摇头，猜测：“许是见娘娘得宠，来巴结您的。”
温瓷想到那天江美人和她说的话，觉得云燕这话不无道理。她伸了个懒腰，让她们伺候着重新梳洗过，才叫人请江美人进来。
江美人恭敬行了礼：“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嫔妾在宫里时常觉得寂寞无聊，在娘娘来之前，和其他嫔妃又聊不来，直到贵妃娘娘进了宫，嫔妾一眼就觉得和您投缘极了，所以今日才来叨扰贵妃娘娘。”江美人说得滴水不漏，体面地带着笑。
这江美人还真是来巴结她的，温瓷心道一声可惜，可惜她是个假的宠妃，没有那种斗倒三宫六院独领风骚的觉悟，她只是来宫里躺平养老的。这江美人巴结了她，她也帮不上江美人什么。
温瓷扯了扯嘴角：“江美人这话说得严重了，都是宫中姐妹，串个门说会儿话有什么，尽管来找本宫玩，解解闷。”
她能帮这江美人的，也只有这了。要是江美人真觉得深宫寂寞，想找个人陪着玩一玩，吃吃饭啊，打打叶子牌啊，看看戏啊，那她挺欢迎的。要是江美人想着巴结她争宠，那她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江美人见她态度和善，不禁松了口气，又笑说：“嫔妾今日还给贵妃娘娘带了些礼物，不知合不合娘娘心意？”
江美人把带来的东西呈上，云雀上前接过，江美人介绍道：“嫔妾听闻贵妃娘娘在吃食上很有兴致，便亲自做了些嫔妾家乡的特色菜，让娘娘尝尝。”
这江美人也不是京城人士，而是东越人。东越临海，听闻海产丰盈，许多菜色都是海中物什为原料的，温瓷还未去过东越，不过对东越的吃食颇为向往。早些年京城还开过一家东越菜馆，可惜生意不好，没多久就倒闭了，温瓷还没吃上。
听江美人这么说，温瓷眼前一亮，看向江美人呈上的几道菜。看起来颇为奇怪，她狐疑着尝了一口，味道竟然不错，鲜香可口。
“好吃耶。”温瓷又尝了另外几道，除了有一道她不大喜欢，其他的都很喜欢。
江美人见她喜欢，心中更是高兴：“贵妃娘娘喜欢就好。”
因着这几道菜，温瓷对江美人的印象好转不少。她问江美人：“这几道菜是怎么做的？能让本宫宫里小厨房的厨子去学学么？”
江美人颔首：“做法倒是不难，难的是食材。东越菜讲究食材新鲜，这些东西都是嫔妾父亲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即便如此，还是不够新鲜了。若是能在它们刚出海的时候做成菜，那会更美味。不过皇上如此宠爱贵妃娘娘，想必若是娘娘您想吃，皇上定然会想办法让您吃上更新鲜的。”
温瓷听她提及卫陵，心中想道，她原本答应了卫陵每天都要陪他一起吃饭，可现下她想躲着卫陵几天……她让人送去凌霄殿，应当也算监督他准时吃饭吧？
她这么想着，在心里做了决定。
温瓷想罢，便停了筷子，打算让她们留着晚膳送去凌霄殿给卫陵尝尝。
江美人见状，心头更是一喜，赶紧道：“贵妃娘娘不必如此，若是您想让皇上尝尝，嫔妾再做几道，晚上亲自给皇上送去就是。”
她没想到，她才来巴结贵妃，就有机会见到皇上了。
她会做家乡菜又不是第一天了，从前她也想过用这招争宠，可皇上压根不领情，连见都没见她就让她回去了。
温瓷听她这么说，觉得这样确实更好。毕竟这几道菜她都吃过了，给卫陵送她吃剩的也的确不好。她点点头，对江美人说：“那便如此吧。”
江美人得了温瓷答复，心下一片欢天喜地，又按耐住，陪温瓷说了会儿话才告退。
送走江美人后，云雀回来了。
云雀面露难色，从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一本册子给温瓷，“娘娘，奴婢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温瓷接过册子，只见册子上赫然是六个大字：京城美男图册。非常简单直白。
温瓷轻咳了声，云雀还在劝说：“您如今可是贵妃了，若是让人发现您看这种东西，会不会被罚啊？若是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定然会生气的吧？”
温瓷翻开册子：“皇上不会生气的，再说了，不让皇上知道不就好了。”
这类图册在京城流传已久，当然都是书肆里秘密售卖的，图册里记录的都是京城近两年来的美男子，还会在一边附上这人的家世、喜好之类。一般来说每两年会更新一回，不过若是这一年美男子频出，那更新换代的频率可能就更快了。
除了京城美男图册，其实也有相对应的京城美人图册。而且不同书肆还会有不同版本发行，大抵是审美不同，温瓷从前便买过京城美人图册，她大姐姐二姐姐是经常在上头的，不过让温瓷惊喜的是，有一回她竟然买到一本自己在里面的京城美人图册，大为惊喜。第二日还想去买一本，结果得知因为销量不佳，已经不卖了。
云雀还是不解：“您要这做什么啊？”
温瓷竖起食指晃了晃，才不会告诉云雀，她是觉得自己最近被卫陵的美色冲昏了头脑，打算看点别的美男子缓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