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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管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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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桑折而笑笑,不多说任何话。
话题仓促地结束,应泽瑞有些困倦了,这时刚好来了灵感,他草草写好祈愿牌放在桌面上就打着哈欠去洗漱了。
“我不行了,我要困死了,我先去洗洗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哈。”
“好。”
应泽瑞去了卫生间,桑折而还没有想法,就撇了一眼应泽瑞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围绕着他的女朋友和未来——希望和小千一个城市,希望永远和小千在一起。
小千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吧,很简单美好的愿望。桑折而看着自己未动分毫的素银色薄纸,莫名有些烦躁。
最后这祈愿牌还是写了,不过他请求池声别帮他挂树上去,就放在他那里等程故也考上辞大就送给程故也。
池声看了祈愿牌上的内容,神色复杂,但还是故作轻松的逗他,试图缓解沉闷的气氛:“万一他考不上怎么办。”
桑折而笃定道“不会的。”
池声没法,还是应下了这桩事。
路途遥远,池声让他们好好睡睡,后面离高考也不远了,今天回去后时间只会越来越紧张,现在能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休息,还贴心都给四个人都发了耳塞和眼罩。
等四个小朋友摘了耳塞眼罩,回到出发点的图书馆时。天色阴郁,雨声绵绵,世界是一片惨淡的雾气蒙蒙。
车上几人都没有带伞,就暂时还在车里呆着,池声联系人来接他们。
一中离图书馆很近,沿途又都是屋檐可以蔽雨,桑折而就婉拒了池声喊人来送他回校的好意。
回校的路并不冷清,现在是下午快两点,刚好是走读生回校的时间。
桑折而去考试时什么都没有带,很多东西都是池声和程故也帮他准备的。桑折而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现在内心在开始动摇,继续与到此为止在反复横跳。
桑折而在门卫处刷了脸顺利回到学校,从校门口到教学楼有一段很长的路,水泥覆底,两侧整齐地栽种着常年绿叶的树,完全没办法挡雨。
周围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都是陌生的面孔,桑折而只好沉默地淋着雨向教学楼走去,他教室里留有一套衣服,淋湿了他可以换。
到教室时,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冷冷清清,大半的同学还没有到,踩点到教室似乎是这个年纪的通病,上课铃声响起前总是人挤人进着教室。
桑折而到自个儿位置上拿了衣服就去厕所换掉了身上打湿的衣服,然后踩着上课铃声结束的点进了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桑折而一下午都没有什么精神,上课勉强撑着眼皮子,下课就倒在课桌上。
晚饭时间停了雨,桑折而拿着换下来的湿衣服回了一趟花店。晚饭时间只有30分钟,不是很长的时间,走读生一般就不麻烦出去吃,要么中午带点吃的进来,要么就是办饭卡去食堂吃。
桑折而以前是前者,程故也是后者,跟程故也混了一段时间学校食堂的晚餐后,其实他觉得还不如啃面包。
回到花店时,谭辄正在浇花,见外出一周的小朋友终于回来了,高兴地放下手里的活带人出去吃煎饼果子。
“等等,我洗个衣服……”
“嗐,放门口得了,就半小时,我们抓紧时间去吃东西,等会儿我给你塞盆子里泡起你晚上回来洗。”
桑折而没法,乖乖把衣服放在了门口,跟着谭辄去了校门口的煎饼果子摊。
谭辄算是这家煎饼果子的老顾客了,老板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摊饼的手法却是很娴熟。
“哥,两个煎饼果子,都是以前的配置,里脊加肠,第一个要沙拉酱,给小孩儿的,第二个番茄酱。”谭辄说着拿手机付了钱。
老板第一个饼子摊完,包好递给桑折而,桑折而伸手刚接过就被人一把从身后逮住衣领拽了过去。
桑折而没有设防,被人这么一扯直接踉跄摔了过去。
“躲啊,怎么不继续躲了?”比眼前发黑后的画面更先出现的是桑媛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声“啊哈哈哈,我tm的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到好,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是不是?”
桑媛眼眶红血丝密布,劣质的妆容让整张脸看上去有些扭曲。她捡起那个刚出摊的煎饼果子撕扯着丢在桑折而脸上,然后又蹲下按住想爬起来的桑折而,捡起碎落的煎饼果子往他的嘴里塞:“吃啊!你怎么不吃!你不是爱吃吗!给我吃啊!”
“你做什么!”谭辄慢半拍缓了一下神来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去拉开一个劲往桑折而嘴里塞东西的桑媛。
桑媛一把推开谭辄,语气凶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管教我自己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管教?你管着叫管教?你看把孩子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桑媛扯出一个狰狞地笑,语气尖酸又刻薄:“我糟蹋他?是,我就是糟蹋他!他的命就是我给的!我就是糟蹋他怎么了!你tm以什么身份来控诉我?热心市民?还是说他的老相好?”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看戏般地看着这一幕,谁都想凑热闹,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够了!”桑折而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抹去脸上的污渍,他看向桑媛,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闹够了吗?”
“不够!”桑媛一双眼睛尽是猩红,没有温情后悔,只有自甘沉沦堕落的偏执与疯狂“桑折而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这辈子都逃不开我!”
“所以呢?”桑折而看不清表情的脸无声滑落一行泪水,声音仍是平静“你要折磨我到死,是吗?”
桑折而没有得到桑媛的回答,校门口驻扎地警察看到情况来人带走了桑媛。
最后煎饼果子没吃成,摊主本来还想把钱退给他们,谭辄哪能要,借口带小孩回去洗洗脸带人跑了。
晚自习桑折而没有回学校,易端延也没发消息问他。桑折而有些自虐般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洗好衣服晾起。
外头刮起风,雨又落了下来,桑折而只觉得身体发凉,他蜷进被窝里,不可自控地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就像是疯了一样,自虐地一遍又一遍回想。
期间谭辄上来给他送吃的,他整个人窝在被窝里没有出声,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谭辄,干脆装睡屏息听着被窝外的动静。
谭辄轻手轻脚把东西放在桑折而枕头边就离开了,桑折而长呼一口气,仍旧在被窝里蜷着。
迷迷糊糊中桑折而不太舒坦入了睡,噩梦反复,最后堪堪睡了两个小时——马上十点半,程故也应该要回来了。
桑折而掀开闷热的被子,让冒虚汗的身体敞敞凉,他终于知道谭辄给他拿的什么上来了——面包牛奶,是桑折而最常吃的切片吐司和最不常买的纯牛奶。
这个切片吐司面包很便宜,5块钱就有一大袋,平时配点温水,凑合凑合也能当个一天的午餐加晚餐了。
桑折而现在很饿,拆了面包袋的封口开始吃,他有一段时间没啃过面包了,乍一吃,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他好像很容易饱,也很容易饿,勉勉强强吞了两片后又觉得反胃,最后封口放回没再吃。
程故也是十一点回来的,还顺路给桑折而带了白巧克力:“看你都瘦成皮包骨了,多吃点养回来。”
桑折而看着手里被强行塞来的巧克力,只觉得眼眶发酸,他收了收情绪说了一句谢谢。
程故也问他试招考试怎么样,桑折而一一简练作答了,语气不平不淡,跟平常一样,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程故也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桑折而,”程故也喊他。
桑折而抬眼看向他,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会过去的,”程故也说。
“……”桑折而别开眼睛,表情淡淡,没有什么反应。
“我们会离开这里的,相信我,好吗?”
桑折而五指蜷起的手紧了紧,缄默不言。
程故也把人抱进怀里,桑折而没有排斥,也是抬起手回抱住对方,头埋进他的胸膛,温热的泪水打落在程故也的衣领。
他克制隐忍地落着泪,没有抽泣,没有吸鼻子,麻木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后面哭累了,困了,桑折而直接趴在程故也的肩膀上睡着了。程故也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上然后才去收拾自己。
整个晚上都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编造着光怪陆离的噩梦,桑折而四点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就再也没了睡意。
他冒了一身虚汗,身体忽冷忽热,程故也的呼吸声安稳平缓,莫名给了他一针镇定剂,他强忍不安重新躺下,睡不着就望着天花板发神。
两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在程故也有醒来的迹象时,桑折而闭上眼装出一副还睡着的样子。
天色未亮,雨气未停,冰凉的冷空气从窗缝门缝中渗进来,程故也洗了把冷水脸,然后出去买了个早饭掐着还有半个小时上早读的点回来喊了桑折而起床。
睁开眼比黯然的天色更先而来的是程故也手里热气腾腾的包子。
“给你带的豆沙包,吃了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