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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杂揉 ...

  •   老实说,我想到这儿才写到这儿。
      让学校纪录片宣传,我们要参加。
      我们拍了很多东西,关于空无一人的教室与一架纸飞机,一颗一头朝着阳光一头在阴影的树,坐着和站着的人,无数的标语,旋转的风扇,吵闹与奔跑,欢笑,我在镜头的这边,那个人在镜头的外边,我们在或吵闹或安静的环境里讨论,话题牛头不对马嘴,时有偏差。

      你好,你们好,这是一次纪录片嗯,嗯,开始吧。
      我拿起摄影机,开始录像
      是大门,很通俗的开场,大场面的不能掌握,就像一个粗陋的门外汉所拍的。
      接着中规中矩的进入林道,树婆娑,光摇摇晃晃,很慢节奏。

      我发现过渡真是艰难,聊聊那些吧,直率的,顾头不顾尾的,如把巨石砸下山。我们要直率的拍一张面孔,然后记录她落泪。我们要把上985211的人的名字涂上黑框,把画面做粗糙,如分辨率低的图片,旁白会严肃声明,没有仇恨,只是在表达,背景乐有隐隐一段笑声。我们要放飞一只纸飞机,飞向那红底白字的标语,不会很顺利,我们会落下很多纸飞机,但总会有一个到。我们剪辑很多很多的录像,我们会用PS把教室中央的桌面去掉,塞上一张棺材,把试卷和白花相接。我们会用诙谐的语调将我们的几次大考与历史记录片的录像拼凑在一起,念到考试这个词时炸弹炸开,我们要拍各国领导人,把光鲜的时政和我们的桌椅闪烁在一起,我们要从楼道底下拍螺旋,拍金字塔,做出金字塔的手势挡住脸,然后镜头划过一连串莫名其妙又高贵无比的艺术品,旁白缓缓念着,关于第三次国际纪念塔与构成主义,简直莫名其妙。我们继续欢快随着乐曲拍摄,合唱的音乐高昂,我们拍尸体,一具又一具尸体,屠杀的枪喷射着火,我们在窗内两耳不闻的做题,旁白如此辩解,我们不能浪费时间,我们也起不到什么帮助,不是吗?孩子的面容稚嫩,眼神灰暗,把一卷美元的照片PS到尸体脸上,新闻报道密密麻麻,饥饿的人朝着摄影机拼命的伸出双手,下一刻是联合国表决,表决不通过。接着拍那人的面孔,她哈哈大笑,背景是枪声和哭泣。
      她在画面里问画面外,她直视着镜头,她问:
      人是什么?
      摄像机砰然倒地,画面闪乱,卡顿,黑屏,然后重回正轨,学生们聚在一起欢呼,拍过操场道路和教学楼,有人高兴直哭,有人微笑地看着,有人拥抱,有人窃窃私语,他们说,
      我们说,高三毕业快乐。

      命运是把剪刀,
      剪去了好的因果,
      剪断了恶的报应。
      拆开我们的药线,
      现在我们受过可恐的伤,然而也得到了痊愈
      裁开我们的皮囊,
      这里面有溃烂的,发烂发臭的,无药可救的
      这里面有荣光的,璀璨动人的,骄傲无比的
      裁断我们的命运,
      善恶的,深浅的,长短的,一一应许
      就好像我们来时,剪断了脐带
      就好像我们走时,了断了生命

      由两半组成,锋利,细长,大概率是铁做的,会有明晃晃的反光,使用时需要快准狠,被常用的——剪刀
      无常的,古怪的,多被形容于神的,广泛存在的,被用密语暗示或推测的,需要占卜的,以螺旋上升式的形态跟随人类社会前进的,被咒骂,被厌恶,被反抗,被推翻,被信仰,被依赖,被折服,被跪拜,被乞求,被克服,被否定——命运
      我们都是,剪刀。
      被剪刀剪的,剪断该剪的。

      一些妄语。
      我看见从我双臂伸出无数的枝叶,我看见血肉的透明与鲜红,我看见无数张脸,来自我的仇人、爱人、友人、亲人,以及从记忆匆匆掠过的陌生人。
      我们往深处拽去,手连着手如脐带缠着脐带,我们绕着一个又一个圆环狂舞,赤脚击踏地面,发出隆隆震响,如暴雨雷鸣。
      我们目光相接,各色手臂彼此搀扶、推搡、远离、环抱。我们联结,心脏如树的根彼此生长,我们疏远,灵魂如恒星的引力互斥。我们笑而哭,哭而笑,喜怒哀乐惧恐忧;我们谩骂、撕扯、捶打,我们欢喜、哀怜、轻快。
      于是我用手肘砸向我爱人的头,于是我的爱人拿刀捅向我,于是我的仇人抚着我的伤口垂泪,于是我叹息地抱紧我仇人的头。于是我们彼此憎恨如曾彼此爱恋,于是我们彼此爱恋如曾彼此憎恨。于是众人与我皆用手遮住面目,于是我与众人皆用手拉起彼此。
      我在无穷的人潮中看见了我自己,亦唯我一人的镜中凝视着所有人。每个单独的人的成长是在所有他人的影响下形成的,而所有他人的长成亦是每个单独的人,换言之,我的全部是众人的部分,众人的全部是我的部分,一即众,众即一,无始无终,首尾相连。
      我的脚踩着过于繁茂的枝叶,我的眼瞧着多重的面目,我的喉歌哼着一首合唱曲目。我知道我在其中,但我仍是我,类如众人仍是众人。
      赞美,赞美,赞美。

      不要责怪打碎镣铐的奴隶又重新戴上镣铐,
      不要讽刺先壮丽后黯淡的愚蠢牺牲,
      不要苛责他们的动摇,
      不要抨击他们的奴性,
      不要呵斥他们的贪婪,
      你得知道,
      人是渺小的,
      路却漫长,
      那些丑陋也是人的本性。
      如果你当真有恢弘的设想,
      预备将一个富丽堂皇的梦在现实中落地,
      那么,请允许我告诫
      在做梦之前,
      请给他们食粮吧,把种子播在地上,让金黄的麦浪一浪高过一浪,使他们倒在稻田里握着黄金,在温和的阳光下哭泣。
      请给他们钢铁吧,用钢筋水泥建造一座又一座工厂,建筑多是粗糙狂野的外貌,红色的熔铁从一处通向另一处,在昏暗的厂房里蹦出比群星更明亮的火星。
      请给他们知识吧,高高在上者试图用愚昧来统治群众,用心良苦地焚烧书籍,构筑谎说,欺瞒百姓。因为蛀虫们明白,若他们获得知识,势必反抗。
      令他们饱腹,教他们建筑,使他们明智。
      诸事俱备后,再让我们对梦畅所欲言吧。

      让人与人同行。

      关于我的悲伤,我的轻率,我的野蛮,我的痛苦,我的幼稚,我的退缩,我的推卸。
      我被什么东西困住了,那像我又不是我的东西,它说的话会令人发疯,它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它在喃喃自语,它的话宛若尘埃与空气——放荡的虚无。
      我应当举起手来揍它,然而我丧失了力气,我应当哭泣,然而不知为谁流泪。
      我在悼念,我在祈祷,我在渴求。
      没有死者,没有希望,没有拯救。
      一切都在痛哭,声嘶力竭的尖锐,它们反反复复的抽泣,细条金属状物体摩擦瓦砾的声音,我感到有一只手推搡我的胸膛,然后肉泥与骨揉在一起,偏执的声音反复捶打着太阳穴。我失魂落魄,魂不附体,神神叨叨。
      我说,我说,我能说什么!?我可以把手放进我的口舌中咀嚼吗?用尖锐的牙齿咬碎骨头!?我能这样做吗?我到底是疯狂还是正常?有谁看出了我是疯狂还是正常?有谁在意我是疯狂还是正常?哈哈哈——
      疯掉是件麻烦事,对人对己都如此,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我们在冷漠、没有爱的世界里和平共处。
      我们与人交谈,与无数人交谈,我们的孤独如硬石磕伤了对方,肋骨受创,内脏支离破碎地尖叫,我们为自己哀哭。我们看着一部又一部影片,讨论着一件又一件事。我们说那些孤独,说别人的孤独,那些从细微处洞察到的触动了自己的孤独,我们讨论孤独,然而□□多是一种阻隔,我们其实没有联系。
      我堕落,我抗拒,我逃避,我软弱——我失败,我失败,我失败。我无能为力。对不起。然而对不起没用。
      我在说我们,可实际只有我。我在说我,可谁都可以往里套,如往上吊绳上系上头颅。
      我感到悲哀,如吞下了玻璃,鲜血淋漓又快意的流淌,体表失温,瞳孔放大。又是一个白昼堂皇地出现,它多清醒,多冷静,多平和,多正常。我多癫狂,多极端,多讽刺,多怪诞。那些抓着夜不放的人是内心失控了,他们如是说道。我没有说话,坐或躺着如一具,早该干枯千年万年的尸体。
      死亡它不落泪,眼泪它不悲伤。
      我接下来会忍受指责,我接下来会享受指责,他人的或自我的。我做的事活该迎头一顿痛骂,我荒废的时间罄竹难书,我是个痛苦的人,我是个疯癫的人,我是个庸俗的人,我是个无聊的人,我是个平凡的人,我是个丑陋的人。
      我是,欲求却逃避。我是,清醒却沦亡。我是,丢掉责任而逃的的的的的???!!!我是谁?!
      我想笑,却不知如何笑容。我看见那高楼上有扇窗,就像一扇门,我感到□□多是一个荒诞的幻觉,精神如梦,我要在花团锦簇中跳下,我要在幻梦的幸福中跳下,我要跳下,出于逃离和躲避的目的。这庸俗又无可奈何,忙忙碌碌冷漠的我的现实。
      我真该迎头痛哭如当头棒喝。可惜我也哭不了。
      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日,我躺在沙发上,感觉□□和所存在我身边的每一件外物一样,都无知无觉的流逝。我的手臂彼此攀附,我试图用尖锐或柔软的触觉唤起自身的对生的欲求。然而我无法达到。我是自己的剧目,我是那把锋利的刀,我是那受难的罪犯,我是那看戏的观众,我是那施令的高高在上者,我是那愚笨的执行人。
      我用我的手掌磕碰我的眼球,我流下悲伤的泪,我的泪中空无一物。我呜咽着锁紧我的喉,从咽喉中挤压出无所谓的风,风仓皇凄惨。我不知道我是谁,一片羽毛就可以让我死亡。
      妈妈,妈妈,妈妈。我求救般着喊着,亲昵又无所恐惧的喊着,反正这名字没有指代对象,反正除我以外我也没有人可以求救,反正我还没有死去。
      多痛苦,多无理取闹。
      苦闷的太阳在我的胸膛跳动,肌肤贴着肌肤,眼泪挨着眼泪,疯疯癫癫的话迷失在孤独的森林。我不知道向谁诉说,我其实对诉说也没有希望,可我还是说了,为什么呢?
      对不起,我爱你,再见。无理取闹,妈妈。所以,所以,所以,疲惫,冷淡,厌倦,语言是思维的一种谎,请原谅我如此哀伤,他们说了太多的话了,真该割下耳朵,我应该去找一个愚昧的信仰,可是我没有爱。
      我没有爱,没有勇气,没有希望,没有欲望,没有信仰。
      我没有恨,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忧愁——

      只有悲伤。

      沉重的悲伤。
      这灰白的石做的钢筋大厦间,我们沉默不语,我们比影子还要淡漠的疏离,我们为同一份包装留下眼泪,却在享受自己的孤独,比群星还冷漠的孤独。
      那悲伤的斥力比重力更大。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我还活着,与死掉并无区别。
      抱歉和谢谢,你好与再见,我讨厌时间,讨厌金钱也讨厌自己。
      无话可说的沉默。

      文字带有痛觉,被凿下的文字会反过来对人进行雕刻,这是一场漫长的自我塑造。
      不如多写写希望,以渺茫的形式,但相信。

      太阳温暖得像一个春日和麦子做的梦,
      夺目的光浪拨开人的眼睑,
      明黄色的岁月是够躲藏一辈子的迷宫,
      我们哈哈大笑,
      笑声如同星星一头栽下,
      一只燕子叼起饱满的麦远跑,
      沿着山缓慢思潮的脊,
      我们追逐风的末梢,
      赤脚踩着石砾,
      轻慢地闯入丛林,
      在墨绿与浅绿的生命堆砌中,
      眼睛与眼睛彼此探寻凝视,
      畅饮河水的灌溉,
      倒塌在密林的河畔,
      伴着白沙和鹅卵石,
      听着流水低吟故事,
      窃窃私语如同草木在地下忍耐无数个冬春后破土的声音,
      畅想的话语喷薄出如霞的未来,
      要那山上或云间的雪,和一块黑岩,
      要人们欢快流下的眼泪,一首爵士乐,
      要精神的饥饿被止住,一颗心安定,
      要逃窜般的奔跑,一条界限之外,
      要在夜里不做梦,一个人醒着。
      我们哧哧作笑,开玩笑地把浪漫的意图说尽,比孩童还认真的完成一个梦,
      我们是自由的,我们说。
      我们是快乐的,我们说。
      我们是幸福的,我们说。

      那烦人的声音吱吱作响,一部分我说。
      但我不在乎,另一部分我说。
      我现在只描述一场狂热与清醒梦,你要醒或睡去,挣扎或堕落,端看你自己。
      我们说。

      开始。
      嘿,扬起手指吧。
      一条白帆远航,
      一轮太阳升起,
      一条地平线一望无际,
      一场自白开始。
      自白的姓名是——情书,

      第一意象:
      绿色、群山、身体。
      这里有无数座穿着衣袍的华美的山,
      这里有无数片独一无二的叶,
      这里有一场猖獗旺盛的绿色,
      这里是生命的初诞——
      生涩、迟缓、好奇。
      要我来怎样陈述你?
      用挺拔的枝干诉说你的坚毅?
      用茂盛的枝诉说你的变化?
      用翠绿的叶的剪影诉说你的美?
      我该怎样向你阐述?
      我的心脏如风敲击树木,
      我的泪如转瞬露珠,
      我的脚步跟随你如分支跟随躯干。
      请让我不要沉默,
      让我用夜的婆娑,
      用果实甜美的饱满,
      用群山与树生长的时间,
      来赞美你。
      我的爱,
      让我们发芽,生长,结果。

      第二意象:
      太阳,火焰,沉没。
      那轮太阳向我绞杀而来,
      它爆裂着怒火,
      把世上所有的木都当柴烧也抵不上它一瞬的光辉,
      它宏伟着愤怒,
      那壮丽让教堂的高塔敬畏,
      它断裂着耀升,
      心脏迸发,
      一万条裂痕生长,
      黄金血、战戈和火落下,
      让那皮肉毁灭,
      灰白的骨逝去,
      傲慢一如往常。
      带痂的伤浑不在意,
      把痛苦砍下首级——
      来吧,如果你试图剿灭一个太阳,
      你能承受它坠下后滚烫海的愤怒。
      谨以此来爱你,
      荣耀的战斗。

      第三意象:
      暴雨,欢笑,葬礼。
      忠实建议,人至少应该尝试一次自杀。
      嘿,还等什么?快来笑!
      暴露牙齿,绷直舌头,打开喉眼,震动整个声带——哈哈大笑,狂欢!狂欢!
      那暴雨歇斯底里,
      雨声如金戈交锋,
      光神魂颠倒——
      此时狂欢和一场葬礼,都不碍事。
      呜咽的用哭泣掩盖笑,
      微笑的转瞬嚎啕大哭,
      在雨中一切都在,
      被淹没,
      被腐烂,
      被沉默。
      欢笑吧,我的孩子,
      我试图如此爱着你,
      带着矛盾的自我纠葛,
      让我哭着讲一个笑话吧。

      第四意象:
      结束,结束和结束。
      自我厌倦指挥着大脑,
      最欣赏的一幕是一场演奏一半的曲目被观众砸了乐器,
      他们轻挑的搅动口舌,
      烦人的虫子还在嗡嗡不停,
      现实的声响令人逃避,
      无聊正在杀人。
      我们喃喃自语。
      这是个失败的情书,但那又怎样?

      如果你如此轻易就被打败的话,那真是一件值得羞耻一生的事,一部分我说。
      带着绝望前行多少会给精神带来重负,另一部分我说。
      我们该前进了,我们提醒。

      停止,停止,停止悲伤
      那是一种面对现实的软弱溃败,它浪费时间。
      举起,举起,举起愤怒。
      我们有理由愤怒,面对无常的黑暗和迫害。
      那些意图把我们麻痹的,
      那些意图把我们软化的,
      那些意图把我们同化的,
      让它们滚吧。
      我必须要认识到我存在问题,同时,我也必须认识到我有能力去纠正我的问题。
      我的问题在于空想而没有实际行动,在于美化自己的软弱,在于逃避解决问题。
      而问题无法逃避。
      我要培养的,责任意识,抗压能力,挫折训练。
      我不能忍受轻而易举的被打败,被推翻,被结束,
      我不能忍受我自身思想的轻浮的痛苦,
      我要站起,那就站起,无论如何都要站起
      与社会建立连接,与他人建立连接,与自然建立连接,如此才可能切实感受存在。
      我不能受着侮辱,而将侮辱视为自然,我不能忍受我毫无羞耻心的懒惰,没有责任感的懈怠,缺乏实际行动的良心。
      我不能忍受我作为一个空泛的人而存在,而不作为一个切实的人。
      我不能忍受如上的。
      坚强一点,大胆一点,自信一点,积极的行动,这行动并非受他人的鼓动,而是作为自己,自觉的,自愿的,自省的行动。
      我他妈爱我自己,那就跑起来。
      我要求生命。

      有一些过去的事情,就像断过的骨头在雨季发痒,那些发痒提醒我,这根骨头曾折断过。

      自童年起,我就有着很多很多很多的幻想。

      我走在大路上,会想象天空中呼啸而过的太阳,一座巨大的剧院与太阳并驾齐驱,螺旋状的机械旋转,悠扬在半空的乐曲是《我心永恒》,而一条龙横冲直撞。
      地面犹如玻璃般裂开,或如拼图般掉落到更深处,也有如黑白几何体般不断旋转移动,一列火车冲过大道,没有携带铁轨,蜿蜒的路直冲上天际,如波浪或蛇一般起伏,而又如树般衍生出无数条不相重合的细小分支,像弹簧一样旋转。
      而街上的行人更是古古怪怪,大小不一又五颜六色的圆球滚来滚去,透明彩色的糖果落满一地,路灯摇摇晃晃着头走路,蜡烛们穿着隆重的白色礼服以交换烛火的形式聊天,还有蛇和昆虫,一些泡沫。偶尔,能听见天上传来笑声,清朗如银铃,紧接着玻璃碎片和众多带有蝴蝶结的银质装饰品倾泻而下,如暴雨洗地。个别时候,我不小心把人的脸和筷子结合,拳头粗细的筷子上挤了一张人脸,扭曲得我都吓了一跳,赶紧删掉。
      若是留在黑暗的拐角处,月亮会紧跟在我的身侧,墙两侧长满发着幽光的蘑菇,水漫过膝盖,绿色的苔藓湿滑,高处藤蔓缠绕,有暖色的灯光从其中穿出,像一盏亮着灯的梦。
      穿过走廊,依然在水中行走。窗户自顾自的漫游,随意镶嵌在极高处或极低处,还可能是教堂风格的彩窗或不规则的几何,地面是黑白棋式,廊柱都挂着庆典的丝绸红布,一侧的扶手空隙被密密麻麻的手穿过,有人经过就啪啪鼓掌,高处的水泥板断裂,钢筋倾斜着露出。而远处的风景,暖阳高照,水淹过了树的半身,树囚着一颗砰砰跳的蓝色心脏,从无数错乱的的窗户中伸出无数条丝带充当心脏的动脉,鸟儿停在上面。
      有时,我去食堂排队,人群挨挨挤挤,我看到长长的银河穿过所有的人的脑袋,鲜血如鲜榨的柠檬汁崩裂在天花板,灯的位置系着一排排上吊绳,烦闷的空气如同听着一场无头无尾的庆典,我想象,于是所有人都纷纷化为白骨倒下,发出连绵成一串的脆响,我跳上桌子,哈哈大笑的奔跑。有时,人极少。我就无聊的想象在空下来的地方,一个经典的恐怖片主角在和一只硕大的蜘蛛模样的怪物斗智斗勇,主角翻到餐桌下,好!蜘蛛把自己吊在天花板,好!主角抓住这个机会冲向窗户要翻出去,好!蜘蛛没抓住时间,好!蜘蛛失去主角这个目标后,晕头转脑的晃了晃,猩红的红色眼睛左看右看,突然朝我飞扑过来,我将它的动作倒带,觉得有意思地反复倒带,直到我排完队买完东西,我才将它消散。
      有一次,我坐在公交车上等公交,时间漫长得好像嗝了屁,我便想象,天空如积木般碎掉,女娲在不远处挑拣着石头,遥遥看了我一眼,一辆赛博汽车和火车在虚空中相撞,我看见楚门跨过车道向我走来,那段时间我看了一遍《楚门的世界》。他微笑,冲我打招呼,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头发全白。他自称他现在300岁了,自那日从门中走出,他先和他女朋友一起生活,但后来发觉他的女朋友对他与其说是爱倒不如是充当拯救者的满足,他就远走了,去了17至18世纪,那时三角贸易繁荣,他当了个船长的副手,道德观不忍他让那些黑人受苦,就偷偷放了,于是船长将他绑在舰首,他半夜里偷偷用石片割断绳子跳海逃生。他说着,无数在海洋间驰骋的故事,关于金钱,冒险与一个曾经畏水者的故事。公交车来了,一切幻想消散,我投币,入座,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如一个个小匣子里的风景,什么也没在想的睡觉。

      关于善良

      人存在本能的善。人类的集体意识中广泛存在善良倾向,并在不同区域形成相似的共识,为大众认同。
      善恶无高低之分。它们是一种状态,不可以说善良比邪恶高贵,邪恶比善良低贱,状态不能简单的依靠高低划分。
      善依托环境形成。不同的环境下对善良的界定也会存在不同,善的形成受到多方面因素影响,不是简单的,静止的,而是复杂的,多样的,变化的。
      认定自己的善,不代表他人不善。人可以判定自己善良,并追求善良,但不能由此去评判他人的善与不善,这是多余的事。
      个体本能的善与社会规范的善会存在差异。应追求两者的联结,尽可能在平衡的状态下实现个人与集体对善的共同追求,但必须指出在各种条件下,个体与社会对善的追求会产生对抗,进而磨损个体自身。
      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存在善。善是偏狭隘的定义,人是一个复杂的矛盾集合,在时间的尺度下,善是一个轻挑且微妙的选择倾向,恶也亦如此。道德体系的构建始终与本能存在对抗。道德的瓦解也许才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人的自然。(然而,这种如果的构想本身也是一种危险的倾向,需要考虑道德瓦解引发更大危机)

      关于联结

      人的存在与四者联结——自我、他人、社会、自然。当人与四者的联结缺失时,人会陷入精神的虚弱。
      人是自我的集合,但病态的人不能反映和回应自我。哪怕这样的人努力构建与自我的联结,那联结也是孱弱的。而大部分时候,这样的人不能意识到自己并未与自我达成联结,于是自我存在感到无端痛苦,是一种不自然状态下产生的矛盾。
      人与他人的联结缺失使人缺乏对自我认知的塑造,也缺乏对社会关系的构建。从本能上讲,人需要与他人联结以抵抗孤独,抵抗存在沦为边缘的感觉。人们通过情感的表达使自己感受自己的同时感受他人,进而学会如何在社会中存在。而这种表达的缺失将导致人主观上感受自己孤立无援和无所畏惧,是与他人的联结断裂之后的虚无状态。
      人需要社会身份来锚定自身定位,构建自我。对自身定位联结的断裂会造成人认知的空无,社会化部分缺失意味着对自己社会责任的推卸和社会身份的否定。人不再是社会的一部分,而成为了“局外人”。
      人的本能渴望与自然建立联系,除构建与他人和社会的联系之外,人需要与自然构建直接关系,以直观的形式感受自身存在(生命),而与自然联结的缺失会导致人自身存在的残疾和幻觉。
      精神的虚弱并不致死,在这种状态下,人仍能进行常规活动,但它是一种畸形的精神状态,它脆弱、失序、游离——对四者的虚假感——虚无。

      关于无效沟通

      我们沟通——但我们沟通无效。
      现在模拟一场谈话,A和B都在说话。A先提出观点,但只阐述了一部分,B立刻给予回应,进而想到了自己的经验,于是也提出了一个自己的观点,A自身的观点被打断,出于社交礼节,他沿袭着B的观点继续听,但在脑内不断构思自己的观点,当B阐述完后,A进行简单的回应和铺垫,就立刻继续阐述自己观点,如此反复,谈话完毕,他们对对方的观点仍一无所知。
      A与B都对沟通进行回应,但不代表他们的沟通有效。双方都在输出观点,都意图且积极地试图说服对方,这是良好的表达态度;但当他们听对方观点时,却实际上无所谓对方的观点,总意图表达自己的观点,这不是良好的倾听态度。
      他们一直在沟通,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在沟通。他们都滔滔不绝,他们都激情洋溢,他们都讨论得津津有味,但同时,他们都对对方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无视和漠然。
      于是沟通变成了双方的单向表演。

      关于失控

      有一个有意思的说法,认为人的失控,是人在外界巨大压力刺激下,试图对自身控制权的重新掌握。
      社会构建的常识使他人本能的对异常现象存在惊异,这是一种社会的凝视与教化。但人并非理性的机器,当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达到一定极限,他的理智就会崩溃,但同时,他的本能将重新掌握躯体。
      失控不意味着失控者丧失控制权,而意味着被社会化的那部分丧失了控制权,而非社会化的本能的那部分,以一种在社会眼光看来为异常的反抗形式,重新掌握了对自身的控制。(在这过程中会不可控的波及到两者之间的微妙地带)
      但需指出,这种控制是在非正常的情况下压迫实现的,它是一种痛苦的反抗体验,是对社会和自我认知功能的暴力拆解。
      要重新从失控回归,意味着要修复自身功能,要从本能与社会的失衡中缓慢调节,以求达成平衡,而不是愈演愈烈,陷入自毁。

      关于真实

      现实的虚假与虚拟的真实并不矛盾。
      让我们设想一下这个情景——面馆。
      首先,应该有一张桌子,最好是棕色或淡黄色,要有刮痕和木纹;一筒筷子摆在右手边,连同纸巾,还要有一瓶醋或酱油;凳子最好是深棕色可以坐两人的条凳,若不是,那就该是绿色的,常见的塑料凳;还要有风扇,墨绿色的风扇,边缘要肉眼可见的有积尘,且转的速度并不快;最后,店门口台阶应该破掉一块,菜单用大字张贴在墙上,还要有热风吹进来。
      然后现在,从我的记忆中随处挑一个真实的面馆。店老板很奇妙的选择了咖啡馆的桌椅,是简洁又圆润的暖黄与深棕色;竟然有空调,一直都开着;菜单到与想象中大差不差;没有一块地板是破的,但有人抽了一根烟掉在了地缝里;面馆可以点奶茶,尽管是手做的不太新鲜……
      这样看来,我们所想象的面馆与真实的面馆,哪个给我们体验更真实?我们吹毛求疵的场景,兢兢业业得好像真实体验过,但其实多是从电视或手机中节选出来的片段的集合,是虚假无疑的真实感;而真实的面馆虽然是我们切身体会,但留下的印象未必比想象中更深刻,甚至可能更像一种模模糊糊的体验。
      虚假来源于真实,虚假又反过来塑造了真实,真实被虚假模糊。这是常见的情况,很多时候我们在意的并非真实,而是那真实的感受。
      但也得指出,这样常见的生活状态模糊虚假与真实的某种边界,甚至在有些情况下,我们对自己的现实生活感到虚假,对虚拟的生活反而感到真实,这种情况极容易陷入对现实生活的摒弃和对虚拟世界的追求,但不论我们怎么想,我们的确存在在现实里。
      我们需要认清现实与虚拟的边界,明白自身的比重究竟该向哪倾斜。

      小说梗概
      在巴以战争的背景下 主角的母亲是一位巴勒斯坦本地记者,因被炮弹击中重伤住院,记者工作无法展开,就让好友带14岁的主角继续拍摄。而最近这段时间,以色列在向巴勒斯坦的四个站点分发物资,并拍摄巴勒斯坦人抢食的视频,渲染巴勒斯坦人的恐怖。好友知晓后决定去物资点以更多视角拍摄,留下记录,以免以色列单方污蔑。主角和好友前往物资点拍摄,遇到一位抢到物资的小男孩被一个成年男人抢劫,另一个路人出手相助,阻止了抢劫。抢劫者逃离,小男孩表达感谢后离去,好友和主角拍路人,路人解释说,因为自己的孩子死前跟那个男孩差不多大,忍不住想出手帮帮忙。主角和好友原路返回,既然在路上遇到了那个抢劫者,他瘫坐在废墟里哭泣,好友询问他,抢劫者告诉他们,他的家人快饿死了。他徒步走了徒步走了很远的路,几乎快要脱水,却什么都没有带回来。他感到绝望。好友是一个外国籍的记者,他入境时偷偷携带了一些食品,出于怜悯,他给了抢劫者一些,抢劫者跪在地上感谢他们。回到医院,跟母亲聊聊天,与母亲的另一位好友见面,她是一个无国界医生,兼具一些工程师的本领,负责维修网络,在医院里承担很多责任。医生坐在旁边边查看母亲的状态,边向她们抱怨医疗物资匮乏,以色列不许人道主义援助进入,很多物资哪怕精打细算使用,在这种随机轰炸的混乱状态下,很难不被消耗。话题正讨论着,他们听见有飞机靠近的巨大声音,他们赶忙找掩体,一阵天摇地动,炸弹落开的巨大爆炸声,万幸是医院的一角塌了,他们这里没有受伤。医生急忙去抢救病人。天黑下来,主角靠在母亲的床旁边睡觉,母亲跟她聊天,聊了很多很多巴勒斯坦以前的事情,那时,巴勒斯坦还不是这样,封锁没有那么严重,物资可以进入。说到这儿,母亲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我们以为只要我们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总有一天,世界会看到我们,他们会对以色列表达不满,我们将获得自由,我们可以自己从事生产,我们的工厂,学校和医院不会被炸毁,我们将不再需要他人的援助。那时我们这样以为。我们很想要自由。母亲沉默着,他们的手彼此握着,都不再言语。
      接下来会经过更多的事,母亲会被炸死,主角接过母亲的相机,开始正式成为一个记者。好心的路人成为了一个哈马斯,杀死了几名以军士兵。好友决定去更前线,记录更多真相。医生顽固的留下来,并向主角解释战争爆发的很多政治因素,以色列内部不同势力的矛盾,巴斯坦周边国家的局势,美国以及西方的反以色列运动,联合国的讨论,不同国家的人对巴勒斯坦不同形式的帮助,告诉她一个和平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以军士兵会在全文中多次出现,其中有一名最开始是全然相信以色列是受害者,为了保卫祖国而参加战争,随着战争的深入,他的信任遭到了动摇,他开始怀疑并提出异议,然后被上司和同事排挤,退出军队。其他几个同队的士兵会讥笑他,后来这士兵中的几个遭了哈马斯,但还勉强有气,以色列军医发现这一情况,对他们进行器官摘取。主角成为记者后,会通过互联网发布一些视频,与世界各地的支持者建立一些联系,了解更多,成长更多。

      圣彼得堡的春天来得极其短促,灰白的墙壁难得显出几分温暖,阳台破掉的瓷砖缝中点点嫩绿冒出,窗檐旁栽种的多肉生机勃勃地招摇。天气极好,他便给家做了大扫除,理出了不少闲物,如毕业时赠的一沓明信片,一条掉进沙发里去年买的围巾,有了裂口的陶瓷杯……他把这些闲物痛痛快快的装进袋子,哼着歌拉开门打算丢到楼下。对门邻居的门在吱嘎声打开,不太常出现的邻居颓丧着脸,头发乱糟糟的准备往楼上走。他知道邻居是很典型的俄罗斯人,长久以来像头熊一样生存和观察别人。因此他先打了招呼,笑着说
      “早上好,干什么去?”
      邻居才留意到他,缓和下脸,眼睛梦游般注视着楼道透过来的阳光,语气好声好气

      “跳楼去。”

      灵魂、生死、男女、爱厌

      当母亲抚摸着男孩的头,他刚出去疯玩一场,头发湿漉漉的,她会皱眉厉声或温柔的说些什么?
      当父亲抽着烟半张脸蒙在灰色中,他会想起他的女儿此时在家的夜色中睡得怎么样吗?
      当丈夫望向另一个女性,在眼神交错的瞬间,他要不要笑?
      当妻子拿着相框给了丈夫头一下,鲜血淋漓,她身披上风衣走出家门,一定会哭吗?
      当情人们聚首在一起,在恍惚的□□之间,他望着她,会觉得可口、下贱、依恋、怜悯、热爱、崇拜……?!她望着他会觉得,痛苦、卑劣、疼爱、欢愉、敬畏……?!
      是否有一瞬间,他们觉得对方面目可憎;是否有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哪一种是欲,哪一种是爱?
      倘若世上只有一部分人拥有爱,那么,剩下的人拥有的就不配称之为爱吗?
      若两个灵魂在无穷无尽的身体转换中,时男时女,时丑时美,时老时少,时贵时贱,夫妻、母子,父女、姐弟、兄妹,情人、朋友,仇人,陌客……
      要怎样写出这样一个故事?

      1.
      A、B、C,三个家族必须世代履行职责,至到死至最后一人。

      2.
      E家族擅长把荆棘纺织成布,在圆月的夜晚唱着歌谣,收集矿石的颜色涂抹彼此,在烛火中讲述古老故事,像鸟或猫一样跳舞。
      E家族曾帮G家族诞育两位后代,尽管后代是两匹可爱的好狼。
      E家族不大瞧得起W家族,原因也许是一桩买卖、一个赌注或一次神秘,也许没有原因。

      她们知晓如何从隐秘的夜里偷听到预言。某一次月亮匆匆驶过,祂的喃语在最高的树梢上停留,她们一点点刮下来吞服,就知道了一些东西。
      自那以后,鲜有其他家族的人看到她们。她们总是穿着深紫色的衣袍,被浓重的药香包裹,像在白日梦游。
      直到某一日,她们收集够了猫的胡须、剪裁河水织的毯子和一个又一个夜的星子的眼泪。所有家族成员用泪水浸润毯子,用胡须点燃布,然后一起躲在那张巨大而神奇的布底下,哼唱着安眠曲,在浓烟散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是你们的错,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
      A家族的人如此安慰B家族。

      3.
      G家族的成员是不受森林欢迎的,天生的猎人。他们从小便知晓每一张弓弩的重量、陷阱的制作方法以及森林动植物的数量和品种。尽管四季变化无常,他们也没有一年是惊慌无措的度过,狩猎的骨头都可以搭起所有成员住进去都显宽敞的大房子。
      但森林厌恶他们,所以他们的子嗣便日益减少,中途夭折,莫名死亡。
      于是G家族的人向E家族寻求帮助,E家族叹息着答应了他们,指导他们寻找一头与鹿群相伴的怀孕的白狼。
      当G家族将那头白狼赶尽杀绝地追到尽头时,所有的鹿都用蹄子和角发疯的驱赶他们,G家族与以还击,小半个森林被染红,他们必然地取得了胜利。最后白狼哀鸣着低下头,趴下身子伴着鹿的尸体,流着眼泪死去,G家族从它的肚腹里剖出两个人类孩童,成了G家族最后的两个孩子。

      这是治不了本的法子,E家族的人说。

      4.
      M家族只有一个人,她生来全知,在刚出现的那天就又哭又笑的跌进河里溺毙。
      河流被吓坏了,祂实在不想任何人类死在自己怀里,也没办法起死回生,于是就把M的灵魂与河中最大的鱼做了交换。M作为鱼复活后,每天都在遗忘,每天都很快乐。

      5.
      W家族出生的孩子生来就会咬住母亲的手指,只因为上面缀满的黄金宝石。他们贪恋财富,游走于各个家族之间交易和欺骗,是最臭名昭著,但也得承认最离不开的家族之一。
      某天,家族里突然兴起一种怪病,得病的人会不断从口中吐出金币,每吐出一块金币就会损失两倍金币重量的体重。W家族的人欣喜若狂,个个疯狂吃喝吐币,但仍很快纷纷骨瘦如柴,气若游丝,濒临死亡。
      A家族曾立誓不能眼睁睁看任何家族随意消亡。他们请T家族治疗病症,T家族的人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将W的家族的所有人搬到房子外面,一把火烧掉了W家族所有的家产。W家族的人在痛苦尖叫中痊愈。

      单从这种病的恶作剧性质来看,很像是E家族的手笔。C家族对A家族报道。

      6.
      S家族的人生来丑陋,但随着年岁逐渐增长,会愈发美丽。他们以这种美丽为荣,视为所有家族成员的最终理想。

      7.
      P家族总是能从土里发现些新奇玩意,

      8.
      T家族知晓所有已发生、将发生、未发生的预言,但他们不能说。

      9.
      C家族喜爱记录,无论是泥、骨、木、石、铁等等若干材质的记录,皆被完完整整的保存下来。

      10.
      Q家族是理想主义

      11.
      A家族是领导者

      12.
      那日终于还是降临,ABC家族先是哭泣后声音便不太明显,一个游历的家族成员一无所知的跟着P家族发掘古迹。

      13
      河流是沉默的看客,森林是悲痛的母亲,群山是干枯的慈爱,月亮是疯癫的岁月,太阳是软弱的苦难。
      当预言上所有注定的事件依次而过,太阳会升起,降下灾难。

      角色
      埃西娅
      红发高挑。
      21岁的大学生,经常健身,假期自驾游。
      考有枪械执照,随身携带一把手枪。
      对这个小镇有点好奇,又无所谓。目前很迷茫,所以会很热心的帮助别人做事,想听故事。

      伊索
      50多岁,黑人 ,爱酗酒。
      小镇曾经位于一个繁荣的商道旁,一个商队的人在酒馆中与人酗酒打赌时,将尚在襁褓中的他做了抵押,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玩笑,第二天,酒醒后赌赢了的人抱着孩子发懵。
      因为是黑人,赌赢的人本想丢掉他。但他的妻子出于怜悯抚养了他。12岁被养父痛打跑出小镇,32岁带着丰富的财产回来,被告知养父多年前就酗酒死掉,养母几年后得病逝世,他于是来到养母的墓前哭了一整天,第二天到酒馆拼命酗酒,并把所有钱财撒给在场所有人。
      此后穷困潦倒,靠捡垃圾,做短工,和他人的怜悯为生。

      索莱达
      42岁,吉普赛人,擅长喝酒,占卜,修车。
      是小镇与外界交往繁荣时,一队来到小镇的吉普赛人中的一位孕妇所生下的孩子,孕妇难产死亡,吉普赛人将她的尸体就地烧成灰带走,匀些母亲的骨灰装袋挂孩子脖子上,给了一些钱把孩子送给小镇上有抚养意愿的人养。
      年轻时性格活泼开朗,一直渴望建立一个完整家庭,与小镇上的一位青年是情侣,但青年求婚时突然感到莫名其妙没有答应。
      青年苦苦纠缠几度垂死后放弃,与别人结婚,但心上仍挂记她,为此他的妻子某天来到她的家,坐在餐桌旁默默无语低头垂泪。这天后她离开小镇,流浪多年后回来,此时小镇衰落荒芜,青年夫妻也离开多年。

      芙洛拉
      是小镇上最老的长者,她患有老年痴呆,性格顽固抱怨,又因为失去记忆变回少年时期,时而显得轻松,浪漫,好奇,天真。
      她会追忆一大段一大段的往事,关于小镇曾最鼎盛的繁荣,一次盛典的花游,她在花车上穿着最鲜亮美丽的衣服,歌声宛若鸟般动听,舞动的手臂如水。

      阿玛拉
      是一位年幼的牧羊少女,埃西娅每次看到她都抱着羊在山坡上,她会笑,问一些问题,然后灵动的眨眨眼,继续笑且并不给出问的缘由。她是知道最少的人,她是能被见到最少的人。

      神祇
      其实无论存在与否,祂是在芙洛拉的记忆里偶然被提过的一个名字,祂与小镇的兴衰,与一切的故事关系不大 。

      故事的结尾,阿玛拉邀请埃西娅去看他家产下半个月的年幼的羊,回来的路上暴雨爆发,洪水和山体滑坡把小镇掩埋,但幸运的是索莱达带着小镇剩余的人开车逃脱。
      埃西娅在暴雨中问索莱达,你们现在要去哪呢?
      索莱达在暴雨中笑着,没有回答。

      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世界观

      人的灵魂是粒种子,在尘世经历一切,生根发芽,其中一部分枝叶叫做良心,美德,道德等等若干名字,另一部分枝叶叫做野心,自私,贪婪等等若干名字。枝叶不分好坏,只有存在生长。
      人的灵魂会在世界上不断轮回,如同种子汲取营养,直到达到一个顶点,种子开悟,终于结果,结果的本质耀升至更高处,而果实的躯壳留在本世界,成为建材。
      世界中唯一存在的奇幻力量,是恶魔,或者说人们称他们为恶魔。恶魔会与人交易,让人们交出一部分枝叶,换取恶魔的帮助,然后恶魔会用这些枝叶修复世界的磨损。
      枝叶可以重新生长,但耗时很大。

      最开始的设定是,一位年轻的律师很有天赋,但被他的律师所坑了,不仅身无分文的被逐出律师所,更得了一屁股恶名,而他的母亲又重病,他急需钱。他急得团团转,情绪的气味被恶魔感知,恶魔现身与他做交易,用良心交换前途,他答应了。于是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然而他不再去看他的母亲,仅仅给钱维持自己的孝心名誉,成为了城市知名的讼棍,专门为权贵谋取利益。
      直到接近十年后,战争爆发了,从远方的城市中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来制止战争的,有不少人跟随着她,律师和客人在欢迎仪式上见面,律师突然觉得心悸,突然哭泣起来,于是律师紧急离场。
      离场后,他想方设法的找到恶魔,询问心悸缘由,恶魔回答他,因为客人的身体里有你的良心,或者说,客人根本就不是人,她没有种子,而是无数枝叶的拼凑。恶魔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嗅见了战争的爆发,为了减少战争对种子的损耗,他们会去四面八方搜罗合适的种子的枝叶,如智者的智慧,善者的仁慈,勇者的勇气,等等,将这些枝叶拼凑缝补,挑选合适的契机投放,就成了客人。
      苦难会造成磨损,种子害怕苦难,枝叶护卫种子不遭受苦难。客人是为了阻止这场战争而诞生的,当战争结束,她便将归还于世间。
      ……
      想的最后的结局,是战争结束,客人归还于天地,律师的母亲死去,律师重新长出良心,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是最开始的设定,我现在想起来启用,是因为打算转换视角,例如,以一位新生恶魔的视角,他大概会见着一个同事的死去,因为恶魔不能轮回,死亡是真正的死亡。他会见到一个轮回300世的人在某一次轮回中的午睡后醒来,忽然记忆起所有轮回,然后恍惚大笑,攀升离去。
      种子的数量是有定额的,唯一能增加种子数量的做法就是攀升后留下的果实躯壳。

      客人诞生不仅仅是恶魔的制作,同时也是种子的呼唤,在之前发生过的战争的残余,在之后将要发生战争的风声,客人是是联结万物之人,客人是万物本身。所以客人必须归还。
      不能说客人没有自主意识,但客人的意识是众人的意识。

      恶魔是世界的功能之一。

      至高处存在,但很难被描述,只能被指涉,因为它已成为更伟大,于是敬畏。

      如是这般思考:
      我是谁?
      他者是谁?
      我与他者的关系是什么?
      社会是如何构成的?
      意义的本质是什么?
      死亡是什么?
      生命是什么?
      生与死的关系是什么?
      生与死间是否确凿存在某种意义?
      我们能追寻何种意义?
      概念与现实是如何存在的?
      如何从宏大的空虚转向切实的幸福?
      如何自省?
      如何怀疑之后重新开始?
      意义的追寻是否有必要?
      人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信仰,理想和爱该如何实现?
      我想要相信什么?
      我该如何去完成我想相信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杂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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